这天晚上温既白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在来安白市那么长时间,也是第一次睡了一个懒觉。
陈舟辞见昨天晚上温既白心情不好,就没去叫她,想让她睡个好觉,徐清和陈延行为了那个结婚纪念日,把这两天的行程安排的满满当当的,典型的父母是真爱,孩子是意外,也不管他俩了,陈舟辞突然觉得他能活那么大也不容易,遇到两个冒失鬼父母。
其实他们开学也高三了,陈舟辞平时没怎么想过上哪个大学和专业,他属于那种比较随性的人,没有什么特别想去的学校,徐清有时问他的意见,陈舟辞也没给出什么明确答案,徐清说他对自己不负责任,他也不想反驳。
可是自和温既白在一起后,陈舟辞想的越来越多了,总是睡不安稳,今天一起来就把电脑打开,对比了好几个学校历年的分数线和专业,看了好半天,又把温既白那几次的周练成绩拿出来算了一下。
温既白属于偏科型选手。
这人对学科来说,个人喜好色彩比较浓厚。
因为之前高一的数学老师总是夸她,她也比较喜欢那个数学老师,所以对数学来说就更上心一点,数学是比较稳的,基本上不管试卷难或不难,她都能考一百四十多,在这一科有着绝对优势。
问题就在于,这人地理和历史不好。
陈舟辞又把自己前几次的月考成绩拿出来看了一下,他各科分数均匀,每次要比温既白总分多个十分左右,全都归功于文综。
想到这,陈舟辞想趁着这个上午把地理考点给温既白梳理一下,至少先把能得的分得到,把分数差拉平。
他想和温既白上一所学校。
大约写了快到一个小时左右,客厅的门铃响了。
陈舟辞把笔放下,扫了一眼时间,慢悠悠走去开门,门拉开,映入眼帘的便是那天从淮凉山补课回来,遇见的郑琳阿姨。
陈舟辞想到昨天晚上温既白说的话,微微蹙了蹙眉,大致能猜出她是想来做什么的,握着门把手的手也紧了紧,沉默了半晌才开口:“阿姨,有事吗?”
郑琳眸光掠过陈舟辞,在屋里扫了一圈,并没有看到温既白的身影,抿了下嘴,才开口问陈舟辞:“舟辞,请问既白在家吗?阿姨有事要和她说。”
少年靠在门旁边靠了一会儿,把门推开了一点儿,瞥了她一眼,冷淡地回了一句:“在睡觉。”
“这样啊……”郑琳面露难色,她干笑了一声,看着面前十七八岁的少年,竟然第一次有一种不知道如何应付的感觉,她斟酌了一会儿措辞,才慢慢开口,“阿姨可以进去等一下既白吗?因为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跟她说。”
对于她的回答,陈舟辞毫不意外,便把门彻底推开,语气依旧冷淡:“可以,那阿姨您在沙发上坐一会儿吧,我去叫她。”
一听陈舟辞要去叫醒温既白,郑琳赶忙阻止:“别,等一下。”
陈舟辞回头睨她:“怎么了。”
“让她多睡一会儿吧,别打扰她了,我可以等一会的。”郑琳说。
陈舟辞没多说什么,便进厨房给郑琳倒了一杯茶,刚把放到茶几上,郑琳便又叫住了他:“舟辞……我可以和你谈谈吗?”
其实陈舟辞不是那种沉默寡言的人,平时遇到亲戚或者认识的叔叔阿姨,不管聊学习还是聊社会事实,都能说两句,但是今天面对郑琳时,莫名不太想和她谈论这些东西。
更何况跟她能谈论什么?温既白吗?
他也不想在外人面前讨论温既白。
陈舟辞坐在了另一处的沙发上,偏头看着郑琳,抬眸看了一眼楼上温既白的房间,倏而又收回视线,冷冰冰地丢下一句:“谈什么。”
“就是……既白现在在学校怎么样啊?成绩呢?平时有没有什么喜欢的东西一类的,阿姨想多了解她一点。”郑琳坐直了一些,眼睛直直的望着陈舟辞,期待着从他口中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少年垂着头,微微蹙了蹙眉,过了一会儿才抬眸看她,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阿姨今天来是想让她和你走吗?”
郑琳微微怔了怔,少年脸色从始至终都没有什么表情,一直都是平平淡淡的,松松懒懒地靠在沙发上,很有礼貌,也没有打断她说话,很耐心的听着,等她说完才开口。
郑琳现在大约也能猜到,温既白应该和他说了。
其实她还挺惊讶的,她本以为像这种事情,再加上昨天温既白情绪反应那样大,本以为她不会和任何一个人说。
可是她和陈舟辞说了。
郑琳也岔开了话题:“你和既白……关系挺好。”
闻言,少年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郑琳看着他冷冰冰地反应,又乘胜追击问了一句:“在谈恋爱?”
少年没有反驳,只是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看着郑琳现在的反应,觉得有些好笑:“阿姨,您想让我劝她?”
被猜中了心思,郑琳顿了一下才说:“舟辞,阿姨没有反对你们的意思,也不会拆散你们,你是个好孩子,阿姨知道,但是你要理解阿姨的。”
陈
舟辞只是靠在沙发上,静静地听她说。
“阿姨找了既白很长时间,但是既白她现在……不愿意接受阿姨。”郑琳说着,情绪也有些低落,清了清嗓子,“所以,你可以帮阿姨劝劝既白吗?”
陈舟辞问:“徐女士知道吗?”
“知道的。”郑琳忙回答,第一遍说的有些急促,第二遍才稳定了情绪,“我之前和她提过这个事情,她是知道的。”
“我是说……”陈舟辞看着她,语气冷淡,“我妈妈知道你和她说这个事了吗?”
郑琳愣在了原地,抿了抿唇,没再说话。
当时和徐清说这个事时,徐清怕温既白一时间接受不了这个消息,嘱咐她再等等,至少等高考结束再和温既白说,要不然多影响她学习。
但是那天晚上见到温既白后,看着小姑娘满脸迷茫,不知所措的样子,又觉得很心疼。
心疼她寄人篱下、小心翼翼的样子。
她放心不下,也舍不得等那一年了,所以一急之下,就把这个事情全都告诉了温既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