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睡着了的时候,真的对外界没有感应吗?或者说,人在深度睡眠的时候,对于这个我们认为的现实世界,真的听不到这个所谓现实世界的任何声音吗?也感知不到任何事物吗?
半夜三更,我又醒了,一样的四肢都不能动,眼角的余光可以看见床前站着一个穿着黑色衣裤高大的人,看不清那个人的脸,但在我的感知了,觉得那个人行生物是男的,而且是中年男性,这是一种奇怪的感觉,明明自己是醒着的,但却动不了,借着堂屋微弱的灯光从半墙上照进来,眼珠向左转动也只能看到知道是一个高大的人而已,我想,早知道今天晚上也会这样,我就应该在母亲在睡觉之前向母亲说了,母亲才会做术……
无论我如何挣扎,都没有办法动一下手脚,想说话也发不出声音,眼睛斜视,那个人站在床前动都没有动一下下……
如果有人说,遇到这种事情心里没有一点点恐惧感,那是不可能的,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但我还是有恐惧感的,只想着让自己能动能站起来能开口说话,直到感觉到了全身僵硬酸痛……
“喵”的一声猫叫……
手脚能动了,眼睛一看左边,床前的那个人已经不见了,虽然感到四肢无力而且酸痛,但我还是坐了起来,借着微弱的光,那只狸花猫正蹲坐在靠床的半墙上舔着爪子……
我看了看母亲和妹妹,想着是不是应该叫母亲起来,但是看到母亲睡得那么香甜,我坐了一会,觉得自己应该试一试,以后自己也要自己睡一个房间了,如果这个问题不解决的话,以后还怎么睡觉?
我站起来越过母亲和妹妹,轻轻的下床,蹲下来,从母亲垫在床下的稻草里抽出几根稻草,闭着气不呼吸,把几根稻草扭成绳子的样子,绑在床头的床脚上,然后轻轻的爬上床,朝半墙上看了一眼,狸花猫已经不在那里了,我躺下来松了一口气,终于可以正常呼吸了,我记不住母亲念的是什么咒语,但母亲说过,只是闭气也是可以的,我闭上眼睛睡觉,心想,如果再睡着不再有这种事情发生,那就证明这个方法是有效果的……
脑子里有很多念头,但迷迷糊糊的还是睡着了……
“晨晨!起来吃饭了!”母亲柔和的声音入耳。
我睁开眼睛,心想:昨天晚上绑的稻草有效果!我这是睡沉了?母亲起床又不知道了!
“醒了就出来吃饭!吃了饭去上学刚刚好!”母亲转身往外走:“你四叔不知道从哪里收购了一头受伤的黄牛,一大早你爸爸就去帮忙了!”
“哦!是昨天收的吗?爸爸昨天晚上很晚才回家吗?”我看了一眼还在睡觉的安安,站起来跳下床:“不叫安安吗?”
“不知道!我没问你爸爸!”母亲打开卧房门走了出去:“让你妹妹睡到自然醒,你别叫她!”
我蹲下来看了一下床头下的床脚,那稻草还绑在床脚上,我学着母亲的样子把稻草解开。
……
进厨房的时候,哥哥和母亲正在吃饭,我走到柴火堆里看了一下,三只猫和那只虎斑犬也在……
“晨晨!你昨天说不能叫这只狗做虎妞,那你给狗狗起个名字呗,以前的大黄狗叫大黄,已经很随意了!”哥哥看向我:“不过这条狗狗是男的,你不能起一个女孩子的名字!”
“叫小虎也可以呀!”我走过去淑口洗脸。
“不行!我们班上有个同学,他的名字就叫小虎,如果以后我带着我们家的狗狗出去,我喊小虎,刚好那个同学也在那附近,还以为我是在叫他呢!”哥哥看向母亲:“妈妈!您说是不是?”
“对!”母亲笑了笑:“还有,如果你叫你同学的时候,我们家的狗狗还以为你是在叫它,重名确实不方便,不管是人还是动物!”
我站起来走过去坐在椅子上:“所以我们的祖先发明了辈分字,是为了防重名吗?”
母亲看向我:“应该是吧!如果没辈份字,谁知道以后的子孙后代们会不会起的姓名与祖先的名字一模一样!”
“那也是!就是以后的人还知不知道这些!?”我拿起筷子和碗,看向哥哥:“我们家的这只狗狗就叫小豹吧!它的头圆圆的,和豹子的头很像,名副其实!”
“小豹子,好听!还可以叫小包子!”哥哥站起来:“我吃饱了,我先上学去了啊!”
“小包子!再见了啊!”哥哥朝着灶台前的猫猫狗狗摆了摆手,转身跑了出去。
“妈妈!哥哥好像不怎么喜欢猫咪!”我看着哥哥跑出去的方向:“他怎么没有想到要给猫咪们也起个名字?!”
母亲站起来:“晨晨给它们起名字就好了!狗狗的名字也是晨晨你起的啊!”
“嗯!我想想,放学回来再给它们起名字!”我低头吃饭。
母亲把碗筷收拾好拿到灶台上,转身看向我:“等下吃饱了,把桌子上的饭菜盖好,也许爸爸会回来吃!”
“嗯!”我点了点头。
“宁宁妈!出来帮着抬一下!”父亲的声音从堂屋外面传来
。
母亲走过来:“不知道又搞什么飞机,在门口叫那么大声!”
“妈妈!在门口不大声喊!在这里是听不见的!”
母亲看了我一眼,走了出去:“抬什么东西啊!”
“牛骨架!整个牛骨架!”父亲的声音很响:“还有牛肚牛皮牛下水!”
“来了!”母亲走了出去。
我看着母亲的背影,三五两下把饭吃完,站起来把碗筷放到灶台上,转身把桌子上的东西盖好。
父亲和母亲抬着一大筐东西进来,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我走向厨房门口:“爸爸!妈妈!我上学去了!”
父亲点了点头:“嗯!去吧!”
我看了一眼大竹筐,牛的骨架上还有很多肉,鲜血淋漓的模样,让我想起伯爷爷家那条疯狗咬的红白相间的婴儿头颅。
拿了书包背上走到门口,下了石梯,石梯旁边还有一个竹筐,竹筐下面还有一些血滴下来,竹筐里一大团黑褐色的东西,应该是就是牛皮了。
“呕!”我忽然感觉有点不舒服,这是我第一次看到这样血腥的画面,虽然以前也见过大人们杀猪杀鸡鸭鹅的场景,但一张滴着血水的皮,一幅被剔得只剩下一些肉的血淋淋的骨架,地上那一路过来的血迹,这些情景,见惯了的人也许无所谓,虽然知道这个是牛的血,但我还是有想吐的感觉。
避开血迹走向前,转角处没有看到血迹,恶心的感觉才好了一点。
……
中午放学刚走上石梯,里屋传来了好多人说话的声音,我直接走向厨房,站在厨房门口看过去,父亲和叔叔们在喝酒聊天,哥哥坐在父亲旁边安静的吃着饭,那边空房的墙上,那张血淋淋的牛皮被展开,用铁钉钉在土砖墙上,母亲和妹妹在灶台前烧火,大锅里正在煮着一大锅满满的牛骨架。
这个景像真的很怪异,如果这个景像是在电影上演出来的,如果挂在墙上的不是一张牛皮……
我走了进去,坐在碗柜前面的小叔看向我:“晨晨放学回来了!快点过来吃饭吧!”
父亲回头看向我:“洗手过来吃饭,你哥哥也刚坐下来!”
“吃饭了!晨晨!”叔叔们看向我。
“晨晨不快点过来吃!等下肉肉都被我们吃完了哦!”小叔笑看向我说道。
“叔叔们尽管吃!我们家里还有很多肉!”我蹲下来洗手。
“晨晨!妈妈和安安已经先吃了!你和爸爸还有叔叔们一起吃!”母亲看向我:“他们要猜拳喝酒,你不用等他们,自己吃饱了,想做自己的事情就去做!”
我站起来走向母亲:“妈妈!锅里面还有青菜吗?”
母亲站起来:“有!有!有!我给你盛出来!”
“妈妈!我自己盛!”我走过去拿起碗筷。
母亲坐下来:“安安要不要睡个午觉?”
“不要!”安安抚摸着狸花猫:“我要和猫咪玩!不要睡觉!”
我自己盛了饭菜放在小桌子上,看向父亲:“爸爸!大桌子坐不下了!我在这里吃了!”
父亲看过来:“好!要吃牛肉叫妈妈弄给你吃!要不要吃牛肚,你自己过来夹!”
“不要!我喜欢吃菜菜!”
“那好吧!”父亲叹了一口气:“我这个女儿!不喜欢吃肉!以前煮给她吃,她总是说肉腥!”
“爸爸!晨晨喜欢吃鸡蛋黄,安安喜欢吃蛋白!晨晨吃豆包总是喜欢吃豆包的皮,安安吃豆包总是喜欢吃豆包里面白色豆腐!每个人喜欢吃的东西都是不一样的!”哥哥抬起头:“我就是喜欢吃肉肉!”
“你个臭小子!是在说绕舌令吗?”父亲笑了笑:“你们自己喜欢吃什么就吃什么,爸爸妈妈都不会强迫你们吃什么的!”
我低下头,心想:我吃了那么多年的蛤蚧药材粥,都不是我自己要求的,如果我没有吃那么多年的药粥,现在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可是世界上没有如果,“如果”这个词本来就是假设,已经发生过的事情不能改变,所以谁也不知道自己假设的结果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