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京都时,唐杰已经醒了,溃烂的皮肤也已痊愈,精神头看起来非常好,就连那一双死鱼眼都变得炯炯有神起来了。
在杨花两人回来之前,有猎人快他们一步将材料送进城,兴许是唐杰的运气好,只服了一次药他的毒便解了。
唐杰投入到了很繁忙的工作中,到了傍晚才来赴约。
简简单单的小棚里摆着一张吧台,几个高脚椅整齐的摆放着,这是一家冰饮店,卖一些冰淇淋、冰沙、奶茶之类。地点是唐杰选的,对于他这个年纪,咖啡店太沉闷,饭馆太嘈杂,散发着青春活力的冰饮店再适合不过了。
“老板,来碗红豆冰沙。”
唐杰撩开帘子后,便冲桌后的中年人喊道。
中年人身材肥胖,脸圆的像球,白白净净,层层叠叠的肥肉看起来很有弹性。
“小孩子吃太多甜食,可是会蛀牙的哟。”早在店里等着的杨花转身打趣道。
唐杰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跳上凳子,“你还是想想自己的胃吧。”
“呵呵……”杨花冷冷发笑,“成年人的世界可是很复杂的,胃里装的东西也是很复杂的,尤其是夜里孤男寡女,干柴烈火,咽下去的东西就更复……”
砰!!
杨花的脸砸在了桌上,步飞双手用力按住他的头,脸上肌肉抽搐,“不要再说了,不要再往下说了……”
“咽下去什么?”唐杰一脸茫然。
步飞抓起端上桌的红豆冰沙摔到唐杰面前,“闭嘴!吃!”
一分钟后。
杨花正襟危坐,用一种低沉的语气对中年人道:“老板,给我来一只澳洲鲍鱼。”
胖老板沉默了几秒,用一种微妙的眼神看着杨花道:“我这里没有澳洲鲍鱼。”
“这样吗……”杨花摸着下巴思索片刻,“那给我来一只澳洲龙虾好了。”
“不好意思,没有。”胖老板的脸色再一次起了变化。
“澳洲龙虾也没有?”杨花很苦恼地皱着眉道,“那就点个鱼翅,算了,鱼翅还是不要了,前段时间我吃鱼翅还卡住了,最后到医院用镊子才拿出来。”
“呵呵……呵呵……”
“嗯……”杨花注视着脸皮抽搐的胖老板又道:“给我来一碗海参炒面吧,换成汤面也行。”
“我这里是冰饮店,不是饭馆,你到底想怎么样嘛?”胖老板要哭了。
“哦,冰饮店,就是能点喝的呗?”
胖老板忙不迭地点头,手拿笔拿纸,准备记下杨花要点的东西,与杨花几句对话,他的大脑已经停止思考。
“那就来一碗……”杨花拉着长音。
“嗯嗯。”
胖老板期待地看着杨花。
“来一碗苏格兰打卤面,不要面,只要卤子,我喜欢喝咸的。”
“啊!!”
胖老板大吼着把纸笔摔在桌上,眼睛瞪得滚圆,脸红的像烤熟了。
“啊,有了。”杨花眼睛一亮,“给我上一个红烧猪头好了。”
“够了!!”
胖老板的吼声使店外的人为之侧目,他们从来没见过这位对任何人都和和气气的老板会发这么大的火。
看到众人的视线,胖老板怔住片刻,无奈地露出苦笑,调出一杯柠檬水,放到杨花面前,垂头丧气道:“喝吧,我请的。”
“哎呀,这怎么好意思。”话是这么说,杨花已经把吸管放进了嘴里。
“你呢?你想‘喝’点什么?”胖老板把“喝”这个字咬的很重。
“我不要喝的。”步飞咧嘴笑。
胖老板的脸色顿时变得很不好看,就在他忍不可忍,准备乱刀砍死步飞时……
“你这里不是有吃的吗?”步飞手肘撑在桌上托着自己的脸,“比如红豆冰沙。”
胖老板的表情瞬间由阴转晴,笑道:“红豆冰沙是吧?好,没问题。”
“不,你等等。”步飞道,“我话还没说完。”
“你想说什么?”胖老板不由得紧张起来。
“红豆冰沙不要红豆,不要冰沙。”
胖老板脸上青筋狂跳,“你是想吃碗,还是想吃空气?”
“好吧。”步飞决定不**胖老板了,“我不喜欢吃甜食,给我来杯水就好。”
“水……”胖老板咬着牙吐出这个字,转身在柜子上拿出一个玻璃杯,倒了满满一杯水扔在步飞面前。
“这老板脾气还不小。”杨花砸吧着嘴。
“可不是。”步飞用流出玻璃杯的水在桌上画圈。
“为什么不说你们两个太贱呢?”趴在桌上的唐杰斜睨着两人。
“不要太淘气,好孩子可是不说脏话的哟。”杨花用手敲敲唐杰的头。
唐杰用一个字完美的表达出了内心的感情,“滚!”
几分钟后。
在唐杰吃完两碗红豆冰沙,杨花喝了三杯柠檬水,步飞灌了五杯水后,三人的聚会准备结束了。
唐杰是个好孩子,胖老板一再推脱,他还是把杨花与步飞的钱都付了,这让杨花觉得感动,他认为自己找到了一张长期饭票,以后没钱只要约唐杰出来就好了。
可是唐杰接下来的话让他的心沉到了谷底。
“以后我们应该很难见面了。”唐杰坐着转动椅子,这个时候他才表现出孩子的天性。
“为……为什么?”步飞打着嗝,像鲸鱼一样往外吐着水。
“我想要在五年内终结一切。”唐杰不动了,认真地看着杨花,“我们该回到地面上。”
“五年会不会太急了?”杨花道,“你有把握吗?”
事实上,从向阳村出来这么久,他还没搞清楚是人的优势大,还是恶兽的优势大。
“给你们看个东西。”
唐杰拿出一张地图,在吧台上铺开。
“D代表的是人类地穴,O代表的是恶兽,G是圣堂,你们来看看。”
杨花两人凑过去,发现D呈扇形状将O、G包围,并且O、G占的范围很小。
“人类已经将恶兽、圣堂包围了?”步飞说着话,控制不住喷出一口水。
“是。”唐杰握拳砸在地图上,“我们就快成功……”
突然,唐杰的表情变得僵硬,他睁圆眼睛,消失的血丝再次从眼白浮现出来,如同活物蠕动。
噗!
唐杰一口黑血喷在地图上,从椅子摔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