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及笄礼上,或许是沈母提前已经跟皇兄说过这件事情了,所以皇兄倒是替我一手将宴会撑了起来。
我的回归倒是没有被几个人发觉到。
见状我才算是舒了一口气,脸上的笑容也不由得多了几分。
“还得多亏你皇兄我吧!”
瞧着他那一脸嘚瑟的样子,我有些好笑,却是颇为肯定地点了点头。
“嗯,多亏了皇兄。”
同他并肩站在一起,俯视着那些朝堂大臣们,我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自豪感。
等到应付完那些人,坐回到主位以后,我才发觉到,不知什么时候我的位置已经从侧下方变成了皇兄的身侧。
这很明显是不合规矩的。
以往我可以坐在主位,是因为皇兄不在,加上我又是暂代皇兄位置的,所以是可以的。
但是如今不行了。
皇兄回来了啊!
我朝着皇兄很是小心翼翼地摆手想要告诉他我的想法,可皇兄却像是没有接收到我的信号一样,大手一挥便朝着我招了招手。
“皇妹快些过来啊!”
我颇为绝望地闭上了眼睛,深吸一口气便朝着皇兄走了过去。
都已经能够想象到等我坐在皇兄身侧以后,那些大臣们会说些什么话了。
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
当我坐在主位上以后,竟是听到了那些大臣们的齐齐高呼。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长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
竟是没有一个大臣站出来说一句反对的话。
这倒是让我没有想到。
正当我出神之际,皇兄却忽然戳了戳我,开口便是催促。
“快些说些什么让他们起身啊!”
我微微一怔,却是连忙照做。
“平身!”
可当我说完这句话后,忽然就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今日是我的及笄礼没错。
这些大臣们也确实是拜了我没错。
可关键在于……
有皇兄在,为什么还要让我说平身呢?
不应当是谁的官职更高,谁的权利更大,谁来说平身吗?
可没等我想明白这到底是什么原因,大臣们却都纷纷起了身,全程没有一个人对此发表意见。
这倒是让我更加难以理解了。
这群大臣们今日是改性了吗?
宴席之上,沈砚尘并未出现,只有沈父沈母在场。
即便如此,也是引起了一片不小的轰动。
毕竟沈家已经宣布远离朝堂了,许久都没有在人前出现过了,这一次倒是第一遭。
足以见得沈家对于长公主殿下的重视程度了。
正当宴席进行到高潮之时,几杯浊酒下肚的皇兄却忽然站起身来,朝着站在一旁的公公招了招手。
我倒也没有太当一回事,只以为是皇兄喝醉了,想要出去散散气。
可谁知他摇摇晃晃地走到了桌子前方的正中央,忽然不动了。
公公则是弯着腰快步走上去,递给了他一个东西。
明黄色的东西。
我眯眯眼,想要看得更清楚一些,结果就看到……
那个是……
圣旨!
当我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晚了一步,皇兄将圣旨高举了起来,所有大臣皆是起身朝着皇兄跪了下去行礼。
我也连忙起身想要过去看一看这圣旨上到底是写的什么东西,却被皇兄先一步发现了。
“去,跪那里去。”
被皇兄这么一指,我顿时便被气笑了,但念在如今是在这么多大臣面前,得给他几分薄面。
于是便很是顺从地跪到了他方才手指的地方。
“念!”
皇兄能够自己站稳就已经很是不容易了,更别说去念一个圣旨了,摇摇晃晃许久才稳住了自己的身体,将圣旨交给了公公。
我倒是有心起身帮他去念,但是皇兄眼神威胁我不许动。
我也只好乖乖等待了。
可等圣旨一句句从公公的嘴里面读出来后,我整个人都不好了。
无比后悔刚才没有冲上前去将圣旨率先读出来。
因为这个圣旨不是别的。
正是之前皇兄交给我的那个。
父皇亲手写下来的,将皇位留给我的那个圣旨。
“这圣旨乃是先皇亲手所写,亦是亲手交到朕手上的,你们之中……谁有异议?”
我原以为这群大臣们还会跟之前一样乖乖装死。
却没有想到,率先站出来的人竟然是大理寺卿。
“臣想来验证一下,不知可否……”
“给他。”
皇兄大手一挥,连犹豫都没有一下。
大理寺卿将圣旨恭恭敬敬地接了过去,乍一看仿佛是在好好检查,但是我距离他很近,所以能看到他的微小动作。
他分明就是胡乱看了一眼。
随后似乎是察觉到了我的目光,还对着我做出来了一个让我放心
的手势。
我不由得有些无语。
这些人还真是乱来啊!
“臣作证,这确实是先皇亲手所写!”
将圣旨恭恭敬敬地还给公公以后,大理寺卿便朝着我的方向再度跪了下去,然后高声大喊。
“臣……参加女皇殿下,女皇殿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听闻“女皇”这个称呼,我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才好。
有些无奈,有些无语,也有根本就无法抑制住的兴奋和激动。
女皇啊!
多么至高无上的称呼啊!
只有女子为皇帝,才可称之为女皇。
在大理寺卿之后,是此起彼伏的喊声,他们高喊着“女皇殿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我承认这一刻我是热血沸腾的。
嘴角根本就压抑不住。
皇兄朝我走来,似是发觉到了我的情绪,用一种我无法抗拒的力量将我拉了起来。
迫使我看向那些朝着我恭恭敬敬地跪拜的大臣们。
“女皇殿下,这些……都是您的臣子,外面的……都是您的子民,日后,这皇朝便交由到你手里了,你可万万不能辜负了父皇对你的期许……”
“你要做一个好的皇帝,要让百姓们过上富足的生活,让他们安居乐业,让他们不必再受战乱苦恼……最重要的是,你不可忘却自己的初心,明白吗?”
我看着泪眼婆娑不断对我叮嘱难得啰嗦的皇兄,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了。
什么时候见过他这样的一面啊?
却还是对他很是认真地点了点头。
“我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