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房内的灯光蓦然熄灭,服务生适时将精美的三层蛋糕推上来,众人簇拥着云墨许愿。
云墨许完愿,灯光骤然亮堂,众人纷纷鼓掌。
云墨就着苟烟波的手将蛋糕切开。
苟烟波给云墨的盘子里盛了一块,将刀子往蛋糕上一插,撂下一句:“诸位自便吧!”
便拉着云墨重新落座。
众人也不甘示弱,得不到蛋糕,就上去灌寿星喝酒。
云墨不好推却,苟烟波心疼云墨,一律来者不拒,全灌进自己肚子里。
饶是他酒量很好,离开的时候,脚步也有些踉跄。
汤米似乎很高兴,饭后还提议要去唱歌,郑洪涛担心她的身体,但又不好发作。
云墨心里也隐约有些担忧,觉得他二人的状态似乎并不亲密,反而滋生出几份陌生来。
汤米喝了些酒,脚步虚浮。
郑洪涛将她半搂半抱在怀里一起走进电梯。
汤米醉眼迷离,伏在郑洪涛胸口,就那样直直地瞪着郑洪涛,像是要将他穿透。
因为酒精的刺激,她的瞳孔有些微的涣散,一双眸子里水汽氤氲,看起来分外勾人。
从汤米怀孕以来,他们几乎没有亲密过。
汤米对他的态度也总是模棱两可,就算偶尔的热情,那热情里也会泛着冷意。
就像现在,郑洪涛下意识的想要吻下去。
然而他心里非常清楚,如果自己真的那样做了,汤米一定会找借口躲开。
正踟蹰间,汤米突然说话了。
“老郑,你不爱我了吗?”她瞪着无辜的大眼睛,隔着观光梯外朦胧的雾气,委委屈屈地看着自己。
“怎么会呢?”郑洪涛几乎脱口而出。
“我不好看了?”汤米嘴唇开合。
“好看,你一直都好看……”郑洪涛喉结滑动。
“那你为什么不吻我?”汤米的声音里带着蛊惑和诱人的甜香。
“我想的……一直都想……”
郑洪涛说完像是要表明自己决心似的,立刻俯下身去,就在俩人即将碰触的下一个瞬间,汤米突然一侧头躲开了。
虽然只是一瞬间,但郑洪涛还是清楚的看到了汤米眼中一闪而过的厌恶。
郑洪涛突然有些难过,知道汤米实在故意戏耍他。
他不明白自己就是走错了一段路,怎么就万劫不复了呢?
商场上为了应酬,逢场作戏是常有的事情。
他自一直万分小心,洁身自好,就是和王晓申的那一次,他就回不了头,找不到家了。
想到这里,他扶着汤米的手也不自觉地松弛下来。
汤米踉跄退后,撞上了电梯门,她那一下撞得太重,发出沉闷的声响。
郑洪涛伸手欲扶,电梯门“叮”的打开。
云墨笑盈盈地站在门口,将汤米接了个满怀:“天,小祖宗,你这是掉酒缸里啦?”
她没有觉察到郑洪涛的脸色,语气里带了些责备:“老郑,她现在什么情况,你怎么能让她喝这么多酒呢?”
郑洪涛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是一脸忧色跟在后头出了电梯。
“快来老郑,就等你们了……”苟烟波迎了上来。
“哎呀,汤米这是怎么了?刚才不是好好的吗?”苟烟波不明所以。
“你和老郑先进去,我送她上楼去休息一下。”云墨说完,就搀着汤又往电梯去。
她身材娇小,汤米比她差不多高出半个头,孕期体态又丰腴了些,云墨搀着汤米有点吃力。
“还是我先带她回去吧,你们好好玩,她喝醉了!”郑洪涛伸出手,打算从云墨手里接过汤米。
云墨“好”字还没有来得及出口,汤米突然自己站直了身体,“啪”的一声拍开郑洪涛的手。
“我没醉,我清醒着呢!”她的手指在三人面前一一点过,“你们别想唬我走,我今天高兴。
她双手抓住云墨的肩膀:“墨墨呀,别不要我!我今天高兴不想这么早回家,想再玩一会儿,就一会儿,好不好?”
她眼睛亮晶晶的,似乎擎着眼泪。
云墨心中一软:“好,但是咱们不喝酒了好不好?”
汤米乖巧地点头。
云墨无奈地将人扶进包房,捡了个不那么显眼的角落坐下,又转头吩咐服务生煮一碗解酒药过来。
汤米缩在沙发深处一动不动。
包房里都是最亲近的几个朋友,并没有外人。
苟烟波不想让云墨再喝酒,就让她陪着汤米。
苟烟波被接连又劝了好几杯,已经有些醉意了。
包房里有一面装饰用的储物墙,里面成列着琳琅满目的乐器。
苟烟波醉眼惺忪,一眼就看到了最里面一格的陶笛。
他眼睛顿时一亮,不由得想起了那年去苗寨云吹奏的那首曲子。
他换来服务生,服务生有些为难,说是装饰用的。
苟烟波借着酒劲将一沓钱扔在服务生面前:“我买了,够不够?”
服务生面露难色,苟烟波又扔下一沓:“够不够?”
众人开始起哄!
苟烟波又扔……
场面一时热闹起来。
经理听见消息进来,满脸堆笑:“哎哟苟律师,您这是干什么啊!不就是一个小玩意儿嘛,您就是想要这面墙我也能给您拆下来!”
虽然有狠狠瞪了一眼那个服务生;“还不快去找钥匙?没眼力的东西!”
服务生忙不迭的小跑出去。
苟烟波向来温文尔雅,既不跋扈也不张扬,今天这个样子云墨觉得很新奇。
觉得苟烟波特爷们,她心中溢满了柔情,不但不制止反而抱臂上观。
这样的苟烟波不仅云墨没见过,在座的很多人也都没有见过。
他这样意气风发,想来定是开心极了。
也对,多年的夙愿一朝达成,自是喜不自胜。
服务生满头大汗地跑了一圈,并没有找到钥匙。
经理一拍脑门:“看我这记性!”
原来着储物柜是用来装饰的,当初并没有留门,只做了一个封闭的玻璃隔断。
经理灵机一动,殷勤谄媚地将消防锤双手奉上。
苟烟波笑眯眯地接过。
随着“哗啦”一声脆响,云墨接过苟烟波递来的陶笛,有些不好意思:“好多年没吹了,不知道还会不会?”
说话间她将陶笛凑近嘴边试了几个音,众人立刻安静下来。
温婉的乐声在包房里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