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天奇是这家连锁幼儿园的荣誉董事。
当初就是单纯的为了儿子能够顺利入学和专车开进校内接送,而撒出去一大笔资金。
这样烧钱的家庭除了他们还有很多。
可是高太太却没有朋友,她不会装腔作势地拿大,更不会阿谀奉承谄媚讨好,更重要的是高天奇不许。
高天奇说她只需要照顾好家里就好。
可放眼这个家里,还有什么是需要自己照顾的呢?
孩子从小到大有无数的家教老师,吃喝拉撒都有专任照料。儿子甚至从出生到现在,连自己一口奶都没吃。
俩人都有专门的生活助理,每到换季时节,品牌都会方将新款送到家里供他们挑选。
小时候的科学课堂,老师讲如果将一只青蛙放进冷水锅里,锅放到炉子上慢慢升温,青蛙逐渐适应环境,直至被水煮死,也不会跳出来逃生。
她现在觉得自己就是那只青蛙,只是不知道自己会在什么时候被煮死。
“妈妈,您怎么了?”儿子扬起稚嫩的笑脸,脆生生的问道。
高太太爱怜地抚摸他的脸颊:“没事,你今天过的怎么样啊?有没有什么让你开心的事?”
“当然有啊……”儿子滔滔不绝的诉说着在幼儿园的趣事,高太太人认真听着,时不时回答俩句。
车厢里难得的热闹。
到家后管家接迎上来,从司机手中接过孩子的书包:“太太,先生刚才来了电话,说不回来吃饭,请您和小少爷自己吃。”
“知道了,”高太太点头,“开饭吧!”
管家颔首:“好的。”
云墨实在不知道苟烟波今天又是在闹一出,都快过饭点了才给她打来电话说不回家了约了人
还问云墨要不要过去。
云墨问都有哪些人,苟烟波就是九哥、高天奇、还有几个朋友。云墨一听这些都没有带家眷,自己也懒得往上凑,有家属她们自然玩不尽兴,所以就干脆不去了。
苟烟波嘱咐她好好吃饭就挂断了电话。
九哥和苟烟波到达的时候,高天奇和几个朋友早就到达了,包房里有七八人或站着或坐着喝茶说笑。
这些人大都穿着随意,但一看又气质脱俗,用一种时髦的话来讲,就是所谓的“高端人士。”
如果一定要分个类的话,就是人们口中又爱又恨的“有钱人。”
这些人多数都不再年轻,举手投足见去有一种摄人心魄的气质,那气质不仅仅是用金钱能够堆砌而成的,是千帆过尽的淡定和久居高位从容。
很多人都将有钱人妖魔化,恶意揣测颇多,要么老朽、要么油腻,实际上太过片面,并不准确。
除了暴发户,绝大多数的有钱人都很严谨自律。不管是对别人还是自己;对工作还是生活。你很难看到真正的高端人士大腹便便,不修边幅。
他们多数都有专门的营养师或者健身教练,不管里子怎样,面子总是一派儒雅。
就像现在,九哥推门进去,立刻就有一个满脸堆笑的瘦高个迎上来打趣:“哟,老九,今天怎么舍得出来啦,舍得出月子啦?”
众人跟着哈哈大笑。
“四虎,你他娘的少贫嘴啊,”九哥将苟烟波往前推了推,“来给大家介绍一位新朋友,北京来的,苟律师。”
那位叫四虎的寸头立刻站了起来,伸出手和苟烟波握了握:“苟律师,久仰大名啊,正聊你呢,奇哥那案子就是你摆平的吧?”
说完又竖了竖大拇指:“真是办得绝了,漂亮!”
他说普通话带点口音,配上他精明的五官,看起来竟然有几份滑稽,倒更是显得真诚。
苟烟波忙点头:“哪里哪里,兄弟谬赞了,幸会、幸会。”
高天奇嘴里咬着烟,从桌子上拾起一包一扬手扔给苟烟波,苟烟波伸手接住,高天奇朗声说道:“苟烟波,我兄弟,大家认识一下。”
说完就从左起一一介绍过来,这些人打招呼的方式很特别,并不都是文质彬彬地握手,很多都是当胸一拳或者拥抱拍背。
高天奇拽住苟烟波坐在自己身旁,用香烟点了点众人说道:“这都是我兄弟,我蠢长几岁,大家抬举我都叫我一身‘奇哥’,烟波啊,千万不要见外,都是自家兄弟。”
高天奇深吸一口烟又道:“你要是有什么事情尽管知应一声,忙不一定能帮上,但我这个做哥的态度肯定要拿出来的。”
苟烟波极有眼力知道高天奇这是在自己抬轿子呢,忙热情的应着。
几人寒暄一番,高天奇又问了一句:“兄弟们,都到齐了吧?”
四虎忙答应:“哎,都到齐了哥。”
高天奇点点头:“那就坐吧。”
高天奇自然坐上首,苟烟波是新客挨着他坐,再往下就是九哥、四虎和众人。
“烟波老弟没开车吧?”四虎咬着烟亲自倒酒,都是二两的高脚杯,直接开了两瓶茅台,对着十几只杯子一阵猛倒。
没等九哥说话,苟烟波立即朗声道:“就算开车也要喝啊,美酒难寻,代驾好找,哈哈。”
“奇哥,咱这兄弟是个爽快人啊,”旁边有人立即附和道。
“那是自然,我看人错不了,”高天奇慢慢转着桌子,示意苟烟波自己端酒。
九哥已经率先给自己端了一杯,他和苟烟波是挨着坐的,并没有代劳帮苟烟波端酒。
苟烟波自然上道,也只端了自己那一杯。
像是看出了苟烟波在想什么似的,高天奇笑了笑低声对苟烟波说道:“我们都是糙汉子,没那么多讲究。”
苟烟波笑了笑。
果然,苟烟波就见高天奇端了自己那一杯后就慢慢转动着桌子,桌上的其他人都大喇喇地各自拿各自的酒。
谁也不推辞客气,九哥一开始还有些担心苟烟波在北京那斯文地方待久了,一猛子扎进这土匪窝一时之间难以适应,没想到自己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接下来的时间里苟烟波很快和众人打成一片,袖子一撸,大口喝酒大块吃肉。
丝毫没有知识分子的酸儒味。
想到知识分子,九哥很自然久想到了云墨心想:这俩口子还真是般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