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愉快的喝了第一杯酒。
接着他又给自己倒了满杯,示意高太太举杯,先看了九哥一眼:“来,这第二杯我们来敬弟妹,欢迎你啊!”云墨忙也站起身,举起酒杯。
高天奇又转头看了一眼九哥笑着说:“老九,这就是你的不对啦。弟妹在重庆,你也不早说,害我们一直没机会瞻仰弟妹的风采。今天总算是见着了。”
“以前我总是觉得古时候那些文人,总是文绉绉地说些隔靴搔痒的话,今天见到弟妹我才总算是明白了……”他又停顿了一下似乎思考了一下措辞,忽然抬起头:“哦对,那句腹有诗书气自华,哈哈哈……”
九哥忙也站起来:“我的错,我的错,我陪一杯。”
苟烟波早就起来了,他虚揽着云墨的肩膀:“奇哥过誉了,嫂子风采卓绝,气度不凡,那才是大家之范,云墨还有的学呢。”
“哈哈哈哈哈哈……”
云墨是众人又愉快的喝下了第二杯。
在重庆喝酒,讲究主人要提三杯酒,三杯过后,客人才能自便敬酒。
第三杯酒,高天奇只说了一句话:“今天我们要不醉不归。”
他这话一出口苟烟波和九哥自然不会推辞,一般像他这样身份地位的人,就是随便举个空杯子都能灌醉一帮人。
酒刚过了一巡,就有保姆过来接走了小少爷,剩下五个大人。
高太太似乎不胜酒力,几杯酒下肚脸颊就爬上了红晕。
苟烟波和九哥自然是有眼力见的,敬酒的时候都只是请她随意,可高太太似乎并不领情,每次都坚持要干杯。
苟烟波和九哥都不明所以。
高天奇不为所动,打庄的时候不但没有跳过她,反而和她干了满满一杯。
那天他们喝的很尽兴,离席的时候大家都有些微醺了。
苟烟波从头到尾一直护着云墨,喝得最多,不过他酒量奇好并没有醉。
云墨帮忙将高太太扶上了车,高天奇连连道谢。
两人坐上车,云墨隔着车窗看见了高天奇去抓高太太的手,被高太太抽手拒绝了。
云墨和苟烟波不动声色的对视一眼。
九哥非常随意低调,夜已经很深了,他不愿意惊动司机,又拒绝了云墨和苟烟波要送他的好意,执意自己一个人打了俩出租车就回去了。
自从七月走后,九哥就是这样,他似乎对什么事情都不在意。
七月的离去,像是抽干了他所有的养分。
云墨每次看到九哥形单影只的模样,就忍不住伤心。
两人回到家已经很晚了,苟烟波洗完澡出来,在屋里转了一圈没见到云墨。
他上了二楼的露台,看到云墨独自歪在躺椅上看星星。
她听见脚步声,并没有回头只说:“你今天运气很好啊!”
苟烟波走过去,云墨往旁边让了让,苟烟波撩起毯子躺了上去,他将云墨搂在怀里:“怎么说?”
云墨似乎有些怅然:“我已经快一个月没有看到星星了。”
苟烟波裂开嘴笑了起来:“这么说,我很幸运哦。”
云墨认真点头:“是的。”
云墨沉默许久都没有说话,苟烟波吻了吻她的发梢:“在想什么呢?”
“我在想高太太。”云墨说。
“怎么?羡慕全职太太?”苟烟波将云墨掉下来的头发别回耳后,云墨的头发很顺滑,苟烟波试了几次都没能成功,“别担心,你也可以的!”
云墨侧过头:“你养我啊?”
苟烟波很认真的“嗯”了一声。
云墨微笑起来,眉眼弯弯的望着苟烟波一点头:“好。”
苟烟波顿了一下,低下头来。
云墨气息不稳,好容易缓过一口气来:“你今天没有注意吗?”
苟烟波又探了过来,云墨将他推开了些。
苟烟波有些不满地摩挲了片刻云墨的脸颊:“想听他俩的事情?”
云墨“嗯”了一声。
“要变天了,过会儿再说。”
云墨仰头看着头顶的繁星,正在规律的晃动,荡漾起丝丝缕缕的光晕。
绚丽夺目的灯光,在泼墨般的夜色里横冲直撞,最终融化在脚下灯火辉煌的夜色里。
云墨叹息般的呢喃:“烟波,要涨潮了……”
苟烟波从鼻腔里哼了一声。
江水拍案而起,一次次冲击着堤坝,汇聚成了万千条光带,奔向遥远幸福的远方。
“现在可以说了吧。”
苟烟波的双手依旧不停梭巡,云墨拍开她的手。
苟烟波叹息着碰了碰云墨的鼻尖:“据我所知,高太太是高天奇的第二任妻子。”
云墨换了个姿势,侧了侧身体。
苟烟波往前送了送:“高天奇的发妻姓宋,据说当初是她陪伴着白手起家。两人感情甚笃,伉俪情深,一度传为佳话。”
云墨用额头碰了碰苟烟波的胸口表示自己在听,示意他继续。
“后来两人生意越做越大,男人嘛……”苟烟波停顿片刻,云墨不耐的蹭蹭苟烟波的肩头。
“高天奇那时候很年轻,也就三十多岁吧,”他叹了口气,促狭地捏起了云墨的下巴:“年轻嘛,意气风发,又潇洒多金,总有那些不长眼的东西网上凑。”
“然后呢?”
“然后啊……”苟烟波故意吊着云墨,“然后就有些狗血了,据说那女人说自己怀孕了,找上门去。”
云墨佯装生气的推开苟烟波示意他快点,别卖关子。
苟烟波嘴角上扬:“当时的高太太心高气傲,哪里受得了这个。但她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又叱咤商场,什么样的人没有见过,虽然心痛难当,到底还是煞有风度的见了她。”
云墨没有说话,只轻轻哼了一声,表示自己在听。
苟烟波边磨蹭边接着说:“当时正值公司上市,高太太不想节外生枝,给了大一笔钱远远打发了。”
云墨倒吸一口凉气:“然后呢?那女人安分了吗?”
“当然没有,”苟烟波当机立断。
云墨忍不住闷哼一声,头顶的雨越下越大,越下越密。
胸腔耳膜里都是雨水撞击的声响。
云墨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小时候,父母工作格外的忙碌,自己就一个人撑着伞坚持在屋檐下等着他们,保姆怎么劝都不顶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