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墨恍惚间仿佛又回到了十年前的那个夏天,自己和苟烟波去贵州的一座苗寨,在寨子门口,苟烟波也是用这样相同的方式给自己喂了一口甘洌的米酒。
身体的记忆是不会被时光带走的。
苟烟波离开些许问云墨:“好喝吗?”
云墨笑了说,“嗯,好喝,和米酒的味道一样好喝。”
苟烟波一愣,随即又低下头去……
屋子里大家闹成一团,似乎谁也没有注意窗前这一方静谧的天地。
晚上大家休息得很早,跋涉一天大家都非常疲惫。
结果还不到四点汤米就将云墨给叫了起来,云墨睡眼惺忪:“干什么这么早起来?”
汤米将手里的相机朝云墨晃了晃:“看日出啊!”
云墨看了一下汤米身后,不解的问道:“就你自己啊?”
汤米“嗯”了一声,伸手就去拽云墨的被子。
云墨想起自己身上的痕迹,赶紧拨开了她的手,现在就算是给她一百张脸皮她也不好意思翻给汤米看。
“你干嘛?”汤米没好气,“屋里藏人了?”
“滚。”云墨笑骂道。
抬眼开了一眼漆黑一片的窗外:“你确定能看到日出?”
汤米把围巾递给云墨:“当然,我昨晚问了老板娘,而且我还查了攻略。”
云墨叹了口气说:“那至少要叫上老郑吧。”
“不行,”汤米星眉一横,“老郑昨晚喝多了,我想让他多睡会儿。”
云墨戴上帽子说:“怎么?你想独吞美景?”
“这怎么能叫独吞呢?”汤米竖起三根手指,“我们要呆三天好不好。”
云墨摇了摇头,从箱子里又给汤米翻出来一条围巾:“明天一起去看,日出难道还会跑啊?”
汤米接过围巾,囫囵套在脖子上:“你不懂,我是两个人,两个人要看两次。”
云墨彻底无语了,虽然非常不想和她废话,但还是耐着性子劝道:“那叫上烟波吧,咱们两人这样出去不安全。”
没想到汤米却杏目圆瞪,伸出食指气急败坏地指着云墨:“你要是敢在我面前秀恩爱、撒狗粮姑奶奶跟你没完。”
云墨深深地叹了口气,彻底放弃了挣扎。
两人穿戴整齐,轻手轻脚的下楼,云墨问汤米:“你要不要吃点东西?”
汤米拍了拍背上的背包,像是做贼似的压低声音:“带着呢,一会儿边看边吃。”
云墨赶紧从汤米身上取下背包,背到自己背上。
两人路过大厅,云墨抬眼看到了昨晚看星星的窗户,心下突然一暖,不由自主的朝苟烟波的房门望去。
苟烟波房门紧锁,应该还睡着的吧。
“真是被你害死了!”云墨没好气的嘀咕一句,一猫腰和汤米出了门,钻进了泼墨般的夜色里。
苟烟波一起床就觉得不太舒服,可能是空气太过干燥的原因眼皮一直突突地跳个不停。
他洗漱完毕走出客厅,见大多数人都己经起来了,只有云墨和郑洪涛夫妇的门紧紧关着。
苟烟波下意识的抬腿朝云墨的房门走去。
“我相机呢?”宋黎突然高声道。
正再添羊奶的站青夫妇有些紧张的抬起了头,苟烟波站住脚步走了过来:“昨晚放哪里了?”
宋黎指了指旁边的高脚凳:“我昨晚导完照片顺手就放在这里了。”
站青连忙将手里的羊奶递给妻子脸色涨红的向他们走来:“我早上起床没有见到啊,会不会是您的朋友收起来了?”
苟烟波赶忙打圆场说:“是是是,还没起完呢,一会儿都了再问一下,说不定昨晚是谁睡得晚,帮忙收走了呢?”
站青感激的看了一眼苟烟波,苟烟波体贴地对他笑了笑。
苟烟波第一眼就觉得站青夫妇朴实真诚,几乎立刻就断定不会是她们。
这样一打岔,苟烟波便没有去敲云墨的门。
他掏出烟盒踱步到门外,这里空气干燥日照充足,不远处绿洲旁边有一大片翠绿的芦苇荡,此刻在朝霞的映衬下似波浪一样荡漾开来,在黄褐色的沙漠里倒是别具一格,分外清雅宁静。
他抽完烟再回到屋子里,战青夫妇已经准备好了早餐,每人一碗热气腾腾的油茶,高高的一摞烙饼。
都是按照人头准备的,康卓非常热情解释说油茶就是要吃热的,等其他人起床了她再煮就好,很快很方便的。
看着这夫妇二人晶亮质朴的眼睛,苟烟波不忍心拂他们的意,谢过了就赶紧端起来喝了一口。
味道非常好,顺滑的奶香瞬间在嘴里弥漫开来,苟烟波一连就了两张饼,最后才心满意足的放下碗筷。
苟烟波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快上去十一点了,那几位还没有起来,苟烟波觉得心理怪怪的,不太舒服。
他大步向楼梯走去,刚上台阶碰到哈欠连天的郑洪涛。
“郑总别总是晚上操劳啊!”苟烟波拍了拍他的肩膀,侧着身子三步并作量不大上了楼。
餐桌边一女孩忙站起来和郑洪涛打招呼:“郑总早安。”
“早安。”郑洪涛压了压手腕示意女孩坐下。
女孩转身准备去找康卓煮油茶,随口问了一句:“夫人还没起吗?”
郑洪涛一愣:“她没起来?”
葛峰往嘴里塞了一口烙饼:“怎么郑总还玩分居啊?”
郑洪涛嘿嘿一笑,正巧康卓端来热乎的油茶,郑洪涛美滋滋的喝了一口。
“嗯,好喝。”郑洪涛夸张的砸了咂嘴,揶揄地扫了一眼苟烟波,苟烟波没有理会他。
但两人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云墨的房间,很显然,两人都以为汤米在云墨的房间。
“烟波快喊那两位起来吃早餐,吃完我们出去转转,今儿天气真不错啊。”
苟烟波笑着摇了摇头,往云墨房间去了。
他先是轻轻敲了敲门,屋内没有动静,他又加了点力道,还是没人应。
他又掏出手机,云墨和汤米的电话都没有人接听。
“怎么睡得这么实?”他嘀咕一声,推了推门。
屋内床铺有些乱,被子随意卷成一团放在床上。
云墨的行李敞开着,但东西不乱,显然昨晚在这里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