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摇!”
谷小葱早就知道逢摇是自己走的,但是真正看到逢摇站在刘庆林身后还是气得叫了逢摇的大名。
在刚才的风沙横行之时,阿望为了保护谷小葱把她抱到了怀里,现在正好拦腰截住谷小葱张牙舞爪要冲向逢摇的身势。
“你怎么能帮他!你忘了我们都是便被他搞成怪物的吗?!”
谷小葱气得眼睛通红,而逢摇早已没有之前温和灵动之色,他眼底泛着青黑,神色阴郁,我看着他水元的源头,乃是出自他心口。
那里有什么?
是,另一片龙鳞吗?
可是……
虽然一切线索都指向逢摇就是泷灵凌的儿子,可是他又怎么会在海龙队,又怎么会和刘庆林勾结?
逢摇闻言冷冷一笑,他见刘庆林没有阻拦他的意思,便道。
“谁跟你们这些怪物一样?似你们这般杂种,杀尽了也不可惜!”
阿望闻言登时瞪大眼睛,全然没有想过他竟然会这样说。
谷小葱则是炸了锅:“逢摇!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是不是他教你的?!刘庆林你这个老变态,你屠杀海族还不够,还要给他洗脑!你这乌龟王八蛋道貌岸然的臭鱼烂虾,无情无义无耻还不要脸,夫人一定会把你碎尸万段扔到苦海喂鱼的!”
刚才几名城主艰难躲避风沙已经是一肚子气,这时候再听谷小葱言语,一人冷哼道:“佤寨虽然势大,内部争斗,竟闹到讲道会上,也太沒道理了!”
另一人蹙眉道:“什么屠杀海族?小姑娘,你不要胡说,东洲海岸上海族十有三四,难道竟有人要效当年图罕木之事?”
还有个嬉皮笑脸的跟武世务倒有些相似的拍了拍身上黄沙和鹰隼鸟毛:“哎呀,各位也不要吵了,佤寨在本洲可是魁首,若是佤寨出了问题,恐怕五十年前的东洲大乱,海盗侵袭又要再来一次,于我们都没甚好处。”说到此处,他话锋一转,看向白玉道台之上那三人:“反正都闹到这里来了,恰好巨木殿三位上祭在此,世人皆知神殿公允明澈,可堪为司,不如御龙主和刘寨主就在这里当面锣对面鼓地把事情掰扯清楚,也好让咱们心里有个谱。”
头一个开口的那个城主脾气极火爆,他一拍桌子:“凭他娘的什么?佤寨自己的事儿自己处理,老子在这里凭空吃了一嘴沙,还没朝他们要赔偿,怎么可能给他们白做官司?!”
肖似武世务的城主笑道:“佤寨于此分辩,在我看来好处有三。其一,佤寨乃是东长离洲的首席,乱将起来,唯恐波及我等,好在黎山高险离群,正是解决恩怨的好地方。其二,三位上祭不是东洲之人,而且修为都在神汇之上,作为第三方能够公允评判,也能控制局面。其三,今日若能决出佤寨当家,那咱们要账也有个门路,不至于被他们推皮球呀。”
第三个原因可见是说进那暴躁城主的心坎里了,然而那厮还不足够,反而以扇遮了半面,低声笑道:“若是两位雄主在此两败俱伤,我等好歹也能喝上一口热汤啊……”
我冷笑,看了那厮一眼,他恍然若觉,捂着嘴装模作样地噤声了。
而方才那第二个开口问海族之事的城主此时站起身来:“你们的内务,我们管不着,但是屠杀海族之事,我必然要听一听,只因近来华荣港也有一桩大案与海族有关,若今日能得线索,那我无论如何也要插一手了。”说完他转身向白玉道台一抱拳:“神殿本就司十洲公案审判,昔日神殿因长生渊侵犯唐宫而出手,想必今日也不会坐视东长离洲不法之事。”
几名城主应声附和,刘庆林脸色几变,抢在间隙说道:“一个小姑娘随口胡说,关城主怎么能当真?”
关城主看他一眼,又看了看那挑事儿的城主:“独孤城主,我记得你也是海族。”
独孤城主嘿嘿笑了:“那可不,咱们家祖训就是,天下海族是一家,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杀他全家。”
刘庆林还待说些什么,我却轻声一笑,将他话势打断。
“好啊,今日有神殿执秤,各位城主陪审,可见黎山虽非公堂,已经比公堂还权威。我是无惧验明正身,只是不知道刘庆林是否能说的清海族之事,我儿下落,还有那海龙队百名幼儿又是如何变成怪物的?”
刘庆林此时也不能不表态了。
“你身份未明,如何能代表佤寨向我问罪!今日之事,不过是尔等兴兵谋逆,为的是佤寨权柄。何况此地就算能辨明对错,又如何能决断寨主之位?”
“这么说?你是不愿意在此对质了?”
刘庆林闻言冷笑道:“我问心无愧,有何不愿?只不过,我们当先决上下,胜者为主,才有权利审问另一方,不是吗?”
我实在忍俊不禁,甚至极为好奇地柔和了语气问他:“那依你之意……我们该如何决出上下呢?”
刘庆林就坡下驴:“佤寨一向信奉弱肉强食,成王败寇之法则,今日我们双方对垒,自然要以武对决。”
“啊,那你该不会是想要我们在这里打一场打混战吧?”
“道台之尊,如何能够亵渎?既然是公平相争,众人佐证,我们各出三人,三局两胜,胜者便是佤寨之主,如何?”
我终于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
笑得刘庆林尬在当场进退不得。
童颜在我笑声中上前一步:“刘狗你打得好算盘,你身旁只有秋亨带走的数十个残兵,大半佤寨兄弟已投我主,下了山便能围剿尔等,何须跟你比试?”
秋亨被他这么嘲讽脸色涨红道:“童颜,你这条好狗见到骨头就摇尾巴,好好看清楚了,这厮真是你主人吗?”
刘庆林不管其他只盯着我:“你既然说是泷灵凌,那就该知道,泷灵凌从来不屑以多欺少,若有武斗,从不曾拒绝。”
我笑声渐弱,擦去眼角笑出来的眼泪,没看刘庆林,反而看向上首那三人。
“好啊。”
刘庆林话音未落,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他一脸傻气问道:“……什么?”
我重复道:“好,就在今日,就在此地,我们三局两胜,也不用说什么成王败寇……输的,就把脑袋留在黎山上吧。”
我眺望四周,难得感慨。
“此地,是个很好的埋骨场,给你用,真是辱没了。”
关城主为的是海族之事,听了这话有些急了,我一抬手:“关城主不必着急,我胜之后,杀他之前,自然也会让他面对人证物证,当场认罪的,只不过这场对决,还要诸位见证了——此事过后,佤寨必将给诸位一个说法。”
我这么讲话,刘庆林估计要气死了,他还想还嘴,那三个死人头终于不再装聋作哑。
“清道台,结命阵,契约成,三战定胜负。”
伴随那洪钟一般的回响,五十名小祭立刻动作,无声地将白玉道台清理干净,指引城主及其亲卫挪出地方,另有一队三三两两带着阵符金玉去往道台四角,阵法结成,乃是避免误伤的范围结界。
如此,众人都在结界之外。
一切收拾完毕,日头已然走到黎山正中。
“午时一到,抽签为决。”
“以一对一,生死勿论,倒地不起者败,暗害者败,淬毒者败,界外相帮者败,一个时辰内无分胜负者平。”
说完最后一句,那三人又像死了一般。我算了算,距离午时还有半个时辰,是让我们各自准备,选人手的。
我们聚拢一起,谷小葱恨到:“刘庆林一定早就打算要这样比了。”她看向道台两侧的城主们:“那个独孤城主,一定是他们的托!”
童颜抱拳:“主公,对面刘庆林已经晋级极意,只有您能对抗,秋亨为神汇,长安二统领皆是聚力巅峰,我们此行只有我是神汇,属下请战。”
我点点头:“你自然是要上的,至于最后一个名额……。”
我看向阿望,又看向谷小葱。
冥冥之中,我想要让谷小葱上,或许是这个小姑娘对我来说过于神秘和特殊,但是……望西极的玉简让我绝不可能让谷小葱去冒险。
这次对决的规则可以说是生死决,倒地不起算败?太流氓了吧。
阿望叫了我一声:“主公!”
他之前是叫我先生的。
长明在我身旁低语:“我进不去。”
我好笑地想,我也没想用他作弊啊!
估计是他也担心阿望,现在的望西极,对上长安都为未必能赢,何况还有个黑化的逢摇。
但是,阿望可是明年就能杀了刘庆林篡位的人。
上辈子没有我掺和,刘庆林的闭关也成功了吗?那阿望是怎么成功的?
这几天我除了精进武功,剩下就是想要再次进入玉简幻境,期间我不着痕迹地跟赫连白,清久祺,阿望甚至谷小葱都接触了一下,可都没能复刻上次的成功。
上一世的信息还是太少了。
我看了阿望片刻,终于一点头。
“你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长明 :我感觉很无力
仇宴:(递过去横幅)那你负责当拉拉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