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虞！”

张起灵马上跑到赵虞身边，发现她闭着眼睛没有反应，他蹲下去赶紧将人扶起来，见她脸色不太对劲，一摸额头发现她竟然在发烧。

张起灵愣了一下，他着实有点意外，要知道赵虞这么多年就没生过病，受伤也会恢复的很快，他一直觉得奇怪，直到知晓她身份后才明白。但这会儿赵虞竟然在发烧？

张起灵注意到赵虞手上的伤口，他发现那是蛇咬出来的。张起灵完全不知道赵虞还被蛇咬了，她也没提过——昨晚上的情况太混乱了。

张起灵担心那些蛇的毒，他仔细检查了赵虞的伤口发现并没有什么，但还是需要确认一下。于是他将赵虞叫醒，问她身体有没有异样。也许是因为发烧的过，赵虞摇摇头，又点点头，最后才比较肯定的说没问题。

还没等张起灵问具体，赵虞又昏过去了。

来不及多想，张起灵背起赵虞往营地跑去，营地里被留下的东西里有退烧药，虽然不知道对赵虞有没有效果，但是他总得试一试。

走出去两步张起灵又返回来拿赵虞掉落的包，然后才继续往回走。

昨晚上天黑看不清路，张起灵带着赵虞也不知道跑了多久，这会儿背着人往回走就有点找不到方向。好在这个雨林的树都长得很高，张起灵只需要爬到树上去找遗迹就行。

连着爬了几次树张起灵终于确定了方向，这次他背着赵虞直接往营地赶去。

回到营地张起灵把赵虞放下，本想把人安置在帐篷里，结果帐篷不知怎么就踏了，可能是蛇群弄出来的。现在他也没心思去扎帐篷，钻进去就到处翻药，好在阿司匹林还没被搞丢。

张起灵拿着药和水壶走到赵虞旁边，把人扶起来。

“阿虞，醒醒。”张起灵轻晃着赵虞，把她从昏睡中叫醒。

张起灵见赵虞睁开眼睛，正准备让她吃药就发现她瞳色变红了，而赵虞看起来根本没意识到自己眼睛变色。

“什么……”赵虞靠在张起灵怀里，她觉得自己全身无力，手都抬不起来头痛还眩晕。

“你发烧了，吃药。”张起灵把阿司匹林递到赵虞嘴边，示意她张嘴。

赵虞乖乖张嘴把药吃了。

“睡吧。”

张起灵把她靠在一边的柱子上，接着去把帐篷重新搭起来，最后才把赵虞抱到帐篷里让她躺下休息——幸好退烧药对赵虞是有效果的，可就算吃过药了，退烧也不会那么快。为了让赵虞的体温尽快稳定，张起灵扯了一节纱布拿到外面的水池浸湿拧干后放在赵虞额头上，又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盖她身上。

接下来的一整天张起灵啥也没干，就守在赵虞旁边随时检查她体温。而赵虞体温不是很稳定，眼见着降下去了，结果又升高。到下午赵虞还缩成一团，看起来就像是要把自己整个人塞进衣服里去。张起灵怕她真的把脑袋也套进衣服里，连忙伸手把她拉出来。

中途赵虞也不是没醒过，每次醒来张起灵看到她瞳色依旧是红色就不太理解，但想着她也算不上人便没多想。赵虞每次醒来都嘀咕着说想游泳，而且还试图爬起来从帐篷里出去，张起灵只能把人按住然后逼着她喝水。

临近傍晚，张起灵将外面的火堆扑灭回到帐篷里给赵虞再测了一次体温:温度没降多少，但好歹没再升了。可张起灵却不敢放下心来，阿司匹林已经给她按剂量吃了3次不能再吃，天色渐晚他也不可能再出去打水。

想到头天夜里的蛇群，张起灵有些担忧。

果不其然这天夜里，就在上半夜的时间，张起灵听见了外面蛇群爬动的声音，而这一次因为赵虞在发烧，他没有办法带着一个生病的人跑太远。

看来只能硬拼了。

张起灵将刀握在手里，警惕着渐渐靠近的蛇群。

这时赵虞突然坐起身来，没等张起灵反应过来，就见她不知从什么地方掏出一根羽毛，随即又把棍刀拔了出来直接在自己手上划了一刀让血流在羽毛上，然后将羽毛扔出帐篷。

不多时张起灵就看见帐篷外火光突现，原本已靠近帐篷的蛇群竟纷纷退去。

张起灵有些惊讶，正打算问赵虞这是怎么回事时，就发现她闭上眼躺下睡着了，他只能选择放弃询问的意图，只能等赵虞醒了再说了。看到赵虞手上她自己割出来的伤口，他又拿来伤药给她处理了包扎好。

许是因为赵虞之前扔在帐篷外的羽毛，这天夜里张起灵再没听见过蛇群的声音，连虫鸣都弱了很多。后半夜赵虞的体温渐渐稳定，张起灵也松了一口气，这才有空吃了点东西来填肚子。

次日上午，赵虞终于从昏睡中醒来，体温也稳定下来不再发烧，张起灵这才放下心来。

“我发烧了？不可能吧……我居然会发烧？”

赵虞披着衣服坐在帐篷里一脸难以置信，但她发烧的确是事实，虽然本人因为发烧导致的头晕啥也不记得。她更奇怪的是自己的手怎么还被包扎上了，按理说发烧也不至于把手弄伤吧？

张起灵把退烧药拿出来让她再吃了一次，又将她昨夜丢在帐篷外的东西交回去。

赵虞接过张起灵手里的羽毛，有点懵，“我的羽毛？怎么……啊，怎么还有血？”

“你不记得？”

赵虞愣了一下，反问：“我该记得什么？这血不会是我自己搞上去的吧？”

张起灵点点头。

赵虞沉默了，竟然真的是自己弄上去的，可她完全没有印象，这发烧是把自己整个记忆都烧没了。

“算了，总之不是什么坏事，把蛇群赶走了也挺好。不过我这浪费了一天多的时间，我们得赶紧出发了。”

后面想了半天赵虞才忽然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发烧，被蛇咬后她应该是中毒了。上次在秦岭她一时冲动后回去就被处罚了，原本她是会被关禁闭，但她选了另外一个处罚，现在的她和常人相比也就身手好点、血有奇效、体质特殊罢了，所以被蛇咬了她才会发烧。至于半夜突然爬起来摸羽毛撒血……极有可能是因为睡觉被蛇群吵到了，所以在半昏半醒的状态下拔羽毛驱蛇——只希望这次冲动举动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后果。

赵虞看了眼自己脏兮兮的裤子鞋子，心里特别想洗澡。

张起灵当然不知道赵虞的心理活动了，他一直在边上收拾东西。等全部东西都装好了却看见赵虞坐在旁边还在发呆。

“啊，该出发了？”感受到张起灵的视线，赵虞抬头问。

张起灵拍拍她的包，赵虞心领神会地走过去背在背上。

“我们现在往哪儿走？”

张起灵往面前的建筑望去，赵虞也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建筑虽已破败，但仍能看出它的雄伟。

“行，那就出发吧！”

赵虞抬脚往里面走去，不是她积极，是因为她怕再在这待下去她会真的忍不住跳水池里去洗澡。

这看起来像神庙的建筑因为年久失修里面已经坍塌了一部分，但仍旧能看出里面原应是两层。整个空间里有不少雕刻精致的石柱，也不知道当时这地方究竟是何种用途。

张起灵和赵虞绕过坍塌的碎石往里面走去，这不走不知道，这建筑比他们想的要大得多。里面的回廊也不少，只是因为倒塌很多地方都没法靠近。

两人又绕了好久竟然发现这里面是没有出路的。这怎么想也不对劲，难道这个建筑就是随便修在这个地方，然后搞点装饰用来看着好玩儿的吗？

张起灵退到原先营地的地方，开始挨个检查周围的水池还有周围的巨石。迅速查看过所有水池后张起灵告诉赵虞，他们得找个入口潜入地下，这个塔尔木多斯地面上的建筑可能只是一部分的，他们还有更多的东西藏在地下。说要下地底下，但带的设备不足以支撑他们长时间潜水，他们得找个没有水的入口进去。

两人又退回建筑内部，赵虞记得在里面是有个像井口的地方，里面太黑她也没仔细检查过，也不知道到底下到底有多深，现在想来应该可以通过那个入口进入地下。

从包里翻出绳索将一头固定在旁边的石柱上，张起灵拿着手电筒在前面探路，赵虞拿着另外一个手电筒跟在后面——好在这个井并不深，下面早已干涸，但是堆积了不少淤泥，一脚踩下去就陷进去了。

赵虞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淡定，只要不去看就没事。

井下太黑，在两个手电筒光的照射下只能看到有两个通道，看结构应该是一个排水系统，在那个时候有这样的地下排水系统是一件非常不得了的时。

赵虞安静听了一会儿确定两个通道都没有水，但听回音里面不知有多深。

“怎么走？”赵虞拿不定主意便问张起灵。

张起灵拿着手电筒往两个通道照了一下，一边根枝丛生密密麻麻的布满，另一边的情况好一点，但仍旧是满布的枝系。

张起灵选了枝系比较少的一条通道，通道比较大，但人走进去还是站不直只能弯着腰往前走，时间一长就有点难受了。况且还有乱七八糟的树根，这让他们前进的步伐更加困难。时不时还能看见一些蛇蜕，可见这黑黢黢的环境早被蛇群当做自己的地盘了——好在一路上也没遇见过活蛇。

两人一前一后的在黑暗的通道里走了没多久就到了下一个分岔口，赵虞看着面前一模一样的三条通道只觉得无奈。

“这样的分岔口一定还有很多，如果不能确定一个方向我们会被困死在这里面的。”

张起灵也是知道这个结果的，他看着前方的几条通道问赵虞：“哪边有风？”

“风？”

赵虞觉得这个问题比较奇怪，但想到有风就说明前面有接到地面的出口或者通风口，那么有风的通道便是正确的路，太久没有到过地下来，她都忘了这一点了。

赵虞闭眼站在蓄水池中间感受着，不多时她睁开眼睛指着左边的通道说：“走这边。”

接下来的路就好走很多了，凭着赵虞异于常人的感知能力，他们很快就从错综复杂的地下排水通道里到达了一个新的空间。

这个空间里有好几个水池连接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巨大蓄水池，用手电筒照一圈，赵虞发现蓄水池周围遍布石柱不说，墙上还有一个个的洞窟，每个洞窟都连接着通道和石阶形成了首尾相连的走廊。

赵虞和张起灵从通道里下到蓄水池，拿着手电筒往那些洞窟照去，可手电筒的光不够亮他们也看不清里面到底有什么。

赵虞侧头问张起灵：“怎么办？一个一个检查吗？”

张起灵点点头，抬脚就往其中一个台阶上走去，赵虞耸耸肩跟了上去。

“我饿了，而且时间也不早了，我们要不就在这里休息一晚再出发吧？”走了两步赵虞忽然开口道。

听到这句话，张起灵停下脚步，回头看向赵虞，“饿了？”

“对，饿了，也走不动了，腰痛。”

张起灵看了看周围，指着右边的一个洞窟说：“这里合适。”

赵虞瞧了眼他手指的洞窟，确实空间大小合适扎营休息，便赞同：“行，那就在这休息吧。”

说完赵虞就快步走过去把包放下从里面翻东西出来准备生火做饭。这周围的树根枝系不少，倒是不愁没柴可用。张起灵往里走了走选了一处比较平坦的地面，然后才开始扎帐篷。

介于前两天夜里一直有蛇群来骚扰，这一路上也见到了不少蛇蜕。两人决定还是要轮流守夜，只是张起灵一时睡不着就坐在火堆边听赵虞说话。

说着说着赵虞忽然侧头问张起灵：“你刚叫我？”

张起灵摇摇头，他一直没开过口。

赵虞觉得很奇怪呀，皱着眉头自言自语：“奇怪，难道是我错觉？”

“累了？”

“到没有，应该就是我听错了。”

赵虞这边话才刚说完就又听到一声“阿虞”，她立即抬头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那不是张起灵的方向，而是一片树根。她脸色一变，转头和张起灵对视，张起灵也发现这声音来源不对劲了。

赵虞确定一路上只有他们两个人，而叫她阿虞的就只有张起灵，如果刚才不是张起灵，那会是谁？

张起灵拿起刀往那个方向移去，一刀砍下盘根错节的树根却发现后面除了岩壁什么也没有。

“阿虞？”

那个鬼魅般的声音从赵虞后面传了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正在发烧的赵虞:我diao你个傻逼蛇吵死了！

张起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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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烧到糊涂的赵虞:想游泳……

张起灵:不，你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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