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省接下来干嘛?”阮祭很自觉的没有靠近吴三省,但是脚步一挪,挡住了出去的路。
吴三省撇了阮祭一眼,也懒得理会他的把戏,坐下来继续吃了,并不打算回答阮祭的问题。阮祭对此适应良好,他打量着吴三省的脸色,估摸着向他又移了两步。
“你觉得我很闲?”吴三省语带嘲讽。
阮祭仔细看了看吴三省,之前太过匆忙,没有发现,吴三省眼睛底下有一片鸦黑,但是他的神采却极其飞扬。想必在自己去西北的这大段时间内,吴三省在长沙动作不少。正如之前说的,蛟龙入了海,浪大的很。
阮祭可不想上吴三省的黑名单,要想和吴三省在一起,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尤其是这条路上还有个山一样的障碍,不过,翻过去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吴三省此人,喜欢追逐危险和谜团,阮祭敢打包票,自己身上满满的都是这两样,只要三省对他有兴趣,抓住这人是迟早的事。
“我发现了一座皇陵。”阮祭不出所料的发现了吴三省感兴趣的目光,“没有人下过,要一起来吗?”
“你夹喇嘛?”
“我可不会组织,”阮祭摆摆手,指向吴三省,“三省来,我放心,毕竟三省以后肯定是要经常干这种事的人了。”
吴三省打量着阮祭,思索此时的形势。他的势力刚刚起步,自己早先年已经闯出了些名气,加上自己又是吴老狗的儿子,他老爹以前的老铺子就是在长沙,虽然后来去了杭州,但根基还在,他也找了一群人带在手下,但能力还没能培养,忠不忠心也还要考虑,如果能够带着下一次墓,到也是不错,更何况是皇陵级别的墓,作为那群人跟着他的第一次下地,也算是有排面。
“墓情况如何?”吴三省心里估摸着下墓的人选。
阮祭庆幸一下后来自己还是去查了那个墓,虽然查的不仔细,但好歹知道是什么时候的墓。
“南宋皇陵,就是地点有点不方便,”阮祭朝吴三省笑了下,“在杭州一片居民区底下。”
这倒是个问题了,盗墓,说着好玩,但到底是贼,前些年打的厉害,大家都是偷偷的干,一片居民区底下的墓,想要下去,免不得要被发现,不大好动手。毕竟,要是被发现了,那可是死刑,都不带缓的。
但吴三省可不想放弃,他琢磨了半天,想了个法子,就像有个说法,深山里盖别墅,不是华侨就是盗墓,既然是在一片居民区底下,那他干脆就去那里盖铺子掩人耳目。慢归慢,但好歹安全。
吴三省同阮祭说了自己的想法,阮祭欣然同意,就是对不能两个人下墓约会有些遗憾。
既然已经打算用盖铺子来掩人耳目,那这过程就急不得,得好好打算打算。现在是夏末,等吴三省把现在手头上的事打理好后,应该就到了秋初,就可以着手开始盖铺子了。
“我带你去看看,顺便选个好位置。”
阮祭一靠近,吴三省便盯着他看,目光如刀。
“杭州太远了,今天没空。”
“那我们约个时间。”阮祭毫不畏惧,转了个方向坐到床上,“我随时欢迎。”
阮祭扯了张面纸,翻箱倒柜的找了支笔,刷刷刷,写下一个地址和一串号码,他把纸折了折,放在桌子上,往前推了推。
“三省联系我吧,电话或直接来找我,都可以。”阮祭屈指敲了敲桌子,随后起身,走到门前打开门,“感觉我现在在三省面前好像很碍眼的样子。”
“我可不觉得你有这种自知之明。”吴三省挑眉。
阮祭耸耸肩,出了门,随后转身趴在门上看着三省,眉眼都是笑意,“我就先走了,今天谢谢三省了,记得联系。以及,三省很美味哦。”
“滚!”
阮祭吐吐舌头,立马关上门。
等到吴三省联系阮祭时,确实已经到了初秋。他们两人坐着飞机从长沙去了杭州,阮祭带着吴三省在那片居民区转了转,选了个地址。
南宋皇陵建造的比较简单,虽然有上宫下宫,但是并没有地宫,而是皇堂,陵墓也不称陵墓,而是攒宫,建造的很浅,对盗墓者来说很方便。但这次可能是因为上面有建居民区,夯过几次土,比一般的南宋陵来说要深了些,但并不成问题。
动土后才几个星期,阮祭接到了一个电话,他看着手机上显示的号码,有些惊讶,跟吴三省打了个招呼后,他走到一个没人的地方,接通了电话。
“找到那群人的消息了?”阮祭用脚尖碾碾石头,声音有些低沉。
“他们往杭州去了。”回复阮祭的是一个很清脆的少年音,听声音好像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
“杭州?”阮祭琢磨了一下,心想,自从三年前他们从巴乃消失,他就对他们的行踪失去了消息,后来偶尔也能发现他们,不过次数并不多,没想到这时候却又发现了他们,怎么回事儿,“追踪他们的人呢?”
“把他们逼得很紧,他们如果不采取措施,迟早要被抓住,杭州应该有能帮他们的人。”
阮祭听闻,想到了身在杭州的吴老狗,吴家,会和吴三省有关系吗?他没去查吴三省的背景,在遇到吴三省之前,他一直对这些外界的信息接收很少,会知道吴老狗还是上一次他去杭州游玩的时候梁新宇给他介绍的,虽然梁新宇不止介绍了吴老狗,但其他的他还真没认真听。
“你继续,有消息再联系,注意自己不要被发现了。”
“明白。”
阮祭挂了电话,刚转身准备回去就看到了等在墙角的吴三省,距离并不近,听不到他电话的内容。
“出事了吗?”阮祭走近问。
“没有。”吴三省皱眉,“干嘛这么问?”
“那就是专门来找我的咯,我只是没想到这个可能,毕竟,三省不是不喜欢和我一个人处一块儿。”阮祭钩上吴三省的脖子,带着人往回走,他脸上带着明晃晃的笑容,显示出他极好的心情,“我很开心,双喜临门。”
吴三省看了他一眼,不多过问,这么长时间下来,他已经懒得把这人从自己身上扒下来,对方要是不想,他也扒不动,就算他扒下来了,很快又会粘上来,还不如放任呢。反正,他已经习惯了。
“三省不问问我为什么这么高兴?”
“想说就说,我问了干嘛?”
“我之前盯丢了的那群人有消息了,这么长时间了,他们可真能躲,不过追着他们的那群人倒是没有他们隐藏的好,很容易就被发现了,也连带着拖出了他们的消息。”阮祭开开心心的挂在吴三省身上,“三省,你和吴老狗有关系吗?”
“我爹。”吴三省被带的一个踉跄,咬牙切齿的说,“滚远点,自己多重没点逼数吗。”
阮祭哦了一声,松开了人。吴三省揉了揉腰,差点给人带折了。
“以后多来几次,三省就会适应了。”阮祭伸手,才刚帮着揉了一下,就被吴三省一巴掌拍开。
“问他干嘛?”
“就突然想起来三省也姓吴,能力又很不错,会不会是老九门的人。”
“能力不错就是老九门的?老九门已经没落了,这年头身手不错的,有多少是老九门的后代。”
“也是,太可惜了。自我有记忆来,老九门就已经没落了,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阮祭感叹了一句,感觉自己应该是知道,那就是自己失忆前的事了。
“张大佛爷肃清老九门的事儿谁不清楚?”吴三省懒洋洋的说,他并不想和阮祭讨论这事儿。
“张大佛爷……”阮祭摸着下巴,感觉这人他好像有印象,而且是个坏印象,“嘿,我感觉我好像讨厌他。”
“哦。”吴三省不在意。
“所以三省来找我干嘛?因为想我了吗?一刻都不想与我分离?”阮祭突然欢快的转移了话题。
“别恶心人了,滚滚滚,我还真是受不了你。”吴三省离远了点。
阮祭做作的抹了抹眼泪,“三省太伤我的心了。”
“正经点,干正事了。”
阮祭立马正经了起来,看向吴三省,对方点了点头。
借着盖铺子,吴三省的人已经挖好了盗洞。两人刚说完就回到了那里,铺子建的差不多了,盗洞被掩藏的很好,装备就堆在铺子里,吴三省只选了两个人跟着。
毕竟,虽然这次是个皇陵,但南宋皇陵谁都知道,没有地宫,不需要多少人下地。他们回去的时候,那两个人已经装备好了,他们两人也不耽搁,带上装备就准备下地了。
南宋皇陵规矩的很,不像枭国群葬墓,捞了一遍,并没有遇到粽子之类的,明器倒是摸了不少。吴三省和阮祭六四分。
“三省帮我一块儿销了吧。”
“行。”
摸上来的东西是一批一批运的,运上了一部分销赃一部分,想要不被人发现也得费点心思,想要把这些东西全销赃了,还要费点时间。
阮祭在这期间一直赖在吴三省旁边,吴三省去哪儿他就去哪儿,吴三省已经习惯了,毕竟盖铺子的时候,他俩就是这么个状况。
吴三省正忙得火热的时候,阮祭就逍遥自在的跟在他旁边,看的吴三省着实的不爽。就在吴三省忍无可忍的时候,吴老狗来了,这可把吴三省吓了一跳。他离家早,很长时间都不回去,也不知道他老爹这次专门来找他是干什么。
“老爹,我最近也没闯什么大祸啊?”吴三省翻箱倒柜的找了茶壶和茶杯,还没来得及泡茶,就被吴老狗制止了。
吴三省会知道吴老狗来了,还是阮祭联系的他,阮祭那天刚好懒得动,赖在吴三省家,吴老狗来了,没见到吴三省,反倒见到了阮祭。阮祭见他们爹俩有话说,主动出去转悠了。
“最近挺快活。”吴老狗看着吴三省,笑得很慈祥,“没多大事儿,你之前倒了个南宋皇陵,明器搬完了吧,空壳借给我。”
“你咋知道。”吴三省一惊,他销赃了不少,道上都知道他倒了个油斗,但可没人知道他倒的是南宋皇陵,难不成是他手下的人说出去的。
“我想查你还不是简单,就问你给不给吧?”
“给给,老爷子想要,自然双手捧上。不过你要个空墓干什么?”吴三省很疑惑,然而还是把铺子的钥匙递了过去。
“受人所托,干点事儿。”吴老狗拿了钥匙,说完就走了。
吴三省虽然疑惑,但也没有去查,他老爹不想说的事儿,他去查也查不到什么。吴老狗走了没多久,阮祭就回来了,手上还打包了不少菜,拎着烧酒。
“喝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