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想到长白山的温泉那么暖和,实在是太享受了”林言恨不得整个人都浸入热水里,胖子笑了声,“看来林妹妹还是没见识过东北的澡堂文化,到时候胖爷带你去好好搓搓澡”
叶成也插话进来“真的要去体验一下,搓下来得瘦两斤”大家笑笑,“不过为什么管林小姐叫林妹妹”他接着就问。
胖子瞄了眼林言,见她似乎没阻止,就把西沙海底墓船上林言和他一见面就吐到晕倒,然后醒过来又接着喝酒喝趴一群的事讲了出来,最后他长舌的说了句,“只是这黛玉挺愚钝的,宝玉都在她身边晃悠好久了,她还没感觉到”
话里有话,指向明确,吴邪一下就被说的不自在了“诶,胖子,别瞎说”
胖子手伸出水面,笑着指着泡在澡堂里浑身不自在的吴邪“喝,天真同志怎么还对号入座了,你怎么能确定到底有几个宝玉围着一个黛玉转呢”
吴邪一开口,你了半天,讲不出什么话回怼,是啊,他自己怎么就敢对号入座了。
服务员送来了衣服,男人们直接在温泉边换起衣服,林言则去了较隐蔽的地方换,其实只要确保她穿上内衣裤,她就没什么顾及,毕竟她夏天就差不多漏到这个程度。
男人们衣服换得快,招呼着林言就要走了,林言腿上的装备都穿好了,上面就穿了个内衣,被一催,干脆边套卫衣边去和他们在洞穴口会和,外套在他们那,叶成本只是想回头看看林言有没有出来,就好对上她边套卫衣边出来的场景,里面穿了个黑色运动内衣,有微微的马甲线,他不自在的咳嗽两下,林言倒是不在意,大步走过来去拿外套穿上“走吧,回去睡觉。”
第二天一行人骑着马朝雪山出发,骑马林言骑过,但第一次穿的那么厚,平衡都不好掌控,每匹马都有条连在一起的绳子,就怕在冰天雪地走散。
长白山风景很美,举目望去山的每一段都有不同的颜色,因为山高的让人心寒,我们也没有太多去注意四周的森林景色,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保证自己不掉下马上,但是偶然一瞥,整个天穹和山峰的那种巍然还是让人忍不住心潮澎湃。
长白山是火山体,有大量的温泉和小型的火山湖。从营山村进林区,顺着林子工人的山道一直往上四个小时,就是“阿盖西”湖,朝鲜话就是姑娘湖,湖水如镜,一点波澜都没有,把整个长白山都倒影在里面。
林言翻身下马“来拍照”她笑的明朗,朝后面的人招手,陈皮阿四和他三个伙计没来拍,吴邪,张起灵,胖子潘子,林言这一群为了让向导觉得他们是真游客,当然得装点游客样子来。
“大家聚拢点”顺子一手架相机,一手招呼他们聚拢起来,威严高大的雪山下,吴邪无声的从背后去握住林言的手,两人虽都带着手套,但林言还是感觉到了吴邪的小动作,她没去给吴邪目光,而是笑着对着相机,与其说是不屑于去看吴邪,不如说,是不敢看,她连承诺都不敢说。
“3,2,1”顺子叫着,张起灵站在最边上,还是面无表情的站着,胖子笑的开心,林言被夹在中间。
之后继续赶路,世界变得一片雪白,徒留下马蹄过雪的声音,林言被马背颠簸的腰疼,男丁那边也好不到哪去,除了张起灵,和顺子。
晚上,一圈人围在一起,钻到自己的睡袋里,中间烧着篝火,不断发出柴火燃烧的声音,除了陈皮阿四和林言,其他人都被分配到了守夜时段,一人两小时轮班。
吴邪守夜,他坐在椅子上,点燃了自己常抽的香烟,大口吸着,面色总是那样阴郁,三叔在何处,是生是死,他不知道。
一行人又开始赶路,此时“阿盖西”湖已经在他们下方,刚才若大的湖面就犹如一个水池一般大小了。这个时候,另一只马队出现在了湖边,人数众多。
胖子拿出望远镜,朝下面看了看,然后递给林言道:“我们有麻烦了。”
林言一扬马鞭,策马先行,后面的人跟上,她有种预感,这对人马怕是老熟人。
她骑到稀疏树林中去,再次拿望远镜望去,湖边淅淅沥沥30个人里,那个站在中间穿黑色羽绒服的不是别人,就是阿宁,一想起她在海南所作所为,林言心中暗骂。
她把望远镜甩给吴邪,调转马头,去和向导接头,吴邪拿起望远镜一看,他的脸也沉下来,西沙这个公司的人没想给他们留活路,如今又围了上来。
林言和陈皮阿四家交代了一下,裘德考的队伍也来了,“哼,裘德考......”陈皮冷哼一句,想起来长沙种种,“不用管他们,我们走自己的路线,他们能过来,说明,我们的路是对的”
吴邪和林言并行骑马,他用杭州话说了句“我没看见三叔,可能被关起来了”林言一按缰绳,转头看了眼吴邪,“他会没事的,别担心”。
胖子刚刚可是拿着望远镜好好观察了一番,现在被马颠簸着,那句话再压不下去“老爷子,你说不□□不□□,你看人家荷枪实弹的撵上来了,要交上手了怎么应付?难不成拿脸盆当盾牌,用卫生巾去抽他们?”
林言心说这胖子说话真糙,听着就犯膈应。不过她面色如常,说了句“听四爷的”边不再说什么,倒是陈皮阿四,好好打量了一下她,这个局刚开始布置时,听说林言也要参加,他本设了各个阻挠,没想到她一一攻破,这丫头真是固执,怎么总是把自己往火堆里推。
“林言,干我们这行,你可要想好,没有回头路了,你如果反悔了,我可以派人送你回去”陈皮用长沙话说起来,林言按了缰绳,回头笑着对陈皮说“阿公,我现在算是有张家血脉了,他们想知道的,我现在也想知道”
一路无话,人们行到边境,有栅栏,铁丝,围着,外面立了块牌子“祖国领土神圣不可侵犯”旁边就是个木头房子。
顺子说,这曾是雪山哨站,现已荒废,晚上一群人就在这荒废的木屋中打地铺睡觉,大家都套在睡袋里,木屋的门关不上,每每寒风吹来,林言总冻得发抖,吴邪睡在林言边,帮她挡住寒风,早上,林言自然醒,其他人或许没醒,她难得看到了所谓日照金山,这里好冷,还在下雪,可是山顶早已布满阳光,此行,寻个终极,也是寻,这世界到底是真是假,是否,她只是活在想象中。
过了几分钟,张起灵一翻身,起来了,他无声的收好睡袋,放进包裹,穿上外套,就着水吃起压缩饼干,林言也起来了,点燃了无烟炉,吴邪感觉到动静也起来了,之后淅淅沥沥,大家都穿戴起来,一早又出发,顺子从没见过这么拼命的游客。
马上的南方人已经全被冻僵,林言冷的牙齿上下打架,一行人再往上,过了雪线,开始有了积雪,石头多起来了,陈皮说这是施工过的痕迹,顺子看了看天气,“几位老板,要变天了,再往上爬就危险了”
陈皮笑着摆了摆手,说要在这休息,吃饭,看看风景,众人四散开来,林言现在冻的有点脚步虚浮了,明明穿的很厚了,她还是那么畏寒,跌跌撞撞的,三步并两步,她抓住了正看着雪山发呆的张起灵的肩膀,只说了句“好冷,救我”便脱离跪在地上,张起灵不费力的捞起林言,点燃了无烟炉,放到她旁边,过了几分钟,林言终于缓过来,恢复了些力气,但还是冷的心寒。
另一边的叶成招呼着集合,林言踉跄的起来,却有些眼前一黑,她稳住身形,回头叫张起灵“小哥,100万,把我背到斗里去”
张起灵不知是不是被这话刺激了一下,也是干脆的背起林言照着人群走去,其他人问起林言情况,她从牙里面挤出一句“太冷了,冻僵了”
她的马变成了托行李的载体,她则和张起灵骑一匹马,张起灵在后,握着缰绳,控制者马的方向,林言被护在中间,为了防止她滑落,有绳子绑在她和张起灵腰间。
在往上,马没法上去,只能像是拉雪橇一样吧人拉上去,才下午两点,天就变成灰蒙蒙的了,顺子皱着眉头说这里地势已经变化,应该是发生了雪崩,不能扎堆走。
“那怎么办“潘子看了看天,“看这天气,好像不太妙,回的去吗?“
顺子看了看天说道:“说不准.不过这风一旦刮起来,没两天两夜是不会停的,咱们在这里肯定是死路一条,前面离那座废弃的边防岗哨不远了,到了那里能避避风雪,我看回去已经来不及了,我们可以徒步过去.”
现在连雪橇都坐不了,一行人只能徒步,几乎每人都拿了装备,张起灵的黑金刀斜跨在胸前,后面背着林言。
胖子压着自己的盖耳毡帽,试探性的走了一步,结果人一下字就捂进了雪里,一直到大腿.他艰难的往前走了一步,骂道:“他奶奶的,有的罪受了.”
林言喊了声“顺子,你说的哨站,应该被埋了吧,这里雪太厚了”
潘子叹了口气,说了句话,看他的嘴型是:“妈拉个B地!“
胖子大叫着,问顺子:“那现在怎么办?马也没了,难不成我们要死在这里?“
顺子指了指前面,说道:“还有最后一个希望,我记得附近应该有一个温泉,是在一山包里,温度很高.如果能到那里,以我们的食物可以生活好几天,那温泉海拔比这里高,应该没给雪埋住.要真找不到,那只有求生意志了,一步一步再走回去了.“
“你确定不确定啊?“胖子对顺子不信任起来.
顺子点头:“这次绝对不会错,要找不到,你扣我工钱.“
林言心说,下辈子再扣吧。
众人都哭丧着脸,跟着顺子继续往上走.天越走越黑,顺子拉起绳子让每个人都绑在身上,因为能见度太低了,根本看不到人,叫也听不见,只能靠这绳子才能集中在一起.
又一阵寒风吹来,林言干脆泄了气,头垂在张起灵的脖颈处,恢复体力。
四周能见度很低,张起灵前是顺子,现变成了黑影,黑影一晃,倒了下去,众人反映了会才发现队伍的异常,聚在顺子周围
胖子一看到顺子,做了一个非常古怪的表情,大吼道:“这他娘是什么向导啊?不认识路不说,我们还没晕他先晕了,叫我们怎么办?“他还想再骂,但是后面话全给风吹到哪里都不知道了.
四周的情形已经完全失控了.强烈的夹着大量雪花的风被岩石撞击着在我们四周盘旋,一米之外什么也看不见,我们来时候的脚印几乎一下子就给风吹没了.我们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强风压过,连头也抬不起来,站起来就会给吹倒.
陈皮,眼神迷离,也是半昏迷的状态,现队伍里倒了三个,剩下的男人们心急如焚,也心如死灰,潘子道:“我们不能停下来等死,温泉可能就在附近,我们拉长绳子,分散了去找找,找到了就拉绳子做信号.”
林言跳下了张起灵的背,她恢复的差不多了,也寻了个方向探索起来,可是怎么越走,脚越沉,越困,突然,胖子的大喊让她打了一激灵,她反应迟缓,等再回神,自己已经像下饺子一样被带下去了,嘴里,眼睛里,脖子里,全是雪,终于停住,叶成大喊“等等等等!操家伙!都别下去,那雪里盘的是什么东西?“
林言因为比较轻,是那个滚下去最快的,也是受到冲击最大的,她的绳子挂在里涯底几米的地方,所以没直接掉下去,加上雪很厚,其实也不碍事,只不过浑身是雪,涯底雪间雪堆里面,露出了好几截黑色细长的爪子。
所有人都看到了雪里的怪东西,现在上也不是,下也不是,潘子执意要下去,叶成和他吵起来,胖子拿旁边的雪捏了个雪球就砸过去,小声的骂了句“你他娘的别把那东西吵醒了”
上面的雪还在不断的坍下来,很多时候这样的塌方之后,四周的积雪会像流沙一样汇拢过来,将塌出的地方重新埋住,这一过程极其快。很多高山探险队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减员,几秒钟整个队伍就消失了。
张起灵断后,现在倒是离地最近的,之后就是林言,再是吴邪,还有其他几人。
张起灵一解绳子,一登岩壁,顺着雪坡就下去了,林言犯了难,整个队伍里她是最矮的那个,现在连凹陷处的岩壁都踩不到,张起灵爬上坡,抓住林言腰间绑的绳子,像提小鸡仔一样提起来,然后砍断被挂住的绳子,林言被解救了下来。
陈皮现在人都有些恍惚,他被两个伙计抬了下来,林言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了句“老爷子,撑住了,等回去吃火锅暖暖身子”陈皮笑了笑,回了句“好”,林言从包里拿出了黑色盒子,递给了陈皮“百年麒麟竭,可以抗一段时间”
陈皮接过盒子,意味深长的说了句“出去后,别再趟九门的事了,会不得善终的”
林言不再说什么,耳边都是呼啸的冷风,不得善终,她何尝不知道。
陈老爷子,即使吃了麒麟竭,也快挺不下去了,靠在石头上,眼睛快要闭上,一群人都知道,这应该就是低温症犯了。
随行物品已是精简的不能再精简,目前来说,只能去烧犁的木头去取暖,但没有了运输工具,这群装备也就运不下去,陈皮的伙计和潘子也犯难,不过还是决定留着这老头的命。
吴邪一叹气,先去解绑货物的绳子,准备肢解木条去烧,林言又去看了看老爷子的情况,真的不容乐观了,突然,那个上山前泡温泉的熟悉的味道袭来,硫huang的味道,她忙去拉把货物散了一地的吴邪,喊到“这里有温泉,有硫磺的味道。”
陈皮被这话一点,给几个伙计示意,让他们去找温泉,潘子拉住风风火火要去找温泉的叶成,“慌什么,别忘了咱们有高手在”
所有人的眼转向穿藏青色衣服的张起灵,给他让出了一条路。
漫天飞雪,他蹲在龙头钱,奇长的两指轻摸了刚发现的龙头,放到鼻前,眉头微皱,说出了这四个小时来第一句话“奇怪,龙头后面是空的。”
长白山是潜在的活火山,根据史料记载,最后一次小规模的喷发应该是在1000年前,现在虽然火山归于沉寂,但是附近地热极其丰富,不少火山时期的地质缝隙和熔岩口都保持着极高的温度,这盘龙封石的后面,说不定就压着一条冒着热气的地缝,才会冒出硫磺的味道。
林言试着去搬动黑石,不过每一块,都冻在一起,根本行不通,她抬起头,发现其他人也满头大汗,对着她摇头
胖子气喘吁吁,骂道:“不成啊,老爷子,早说咱们装备不行,你看现在这情况,要有点炸药多好。”
华和尚说你不懂就不要乱说,我们老爷子过的桥比你走的路多,不带炸药来是对的,你说我们现在谷底,你头顶上白雪皑皑,你随便那里放个炮眼,把上面的雪震下来,一下就给活埋了。
吴邪俊俏的面容被这里冻得有些发红,随只露出个眼睛,但还是看分辨出来,他长臂一挥,看着盘龙石,拦住胖子,“可能不需要炸药,让我来”
吴邪从行李里翻出登山铲,摩挲着那几块横亘的石头,往缝隙间敲下去,石头真的碎开,上面的盘龙封石因为支撑力突然变化,顺着石坡开始滑动。
吴邪忙后退几步,果真,封石的后面,露出了山体上的一条岩缝。
岩缝有脑袋宽,人勉强能通过。看洞口的边缘,呈岩层撕裂状,没有人工开凿的痕迹,一阵阵的硫磺味道就是从里面传出来的。
胖子调亮手电,伸手进去看了看,转头道:“里面很暖和,不过角度太难受了,照不到什么,而且,里面的石壁上好象有字。”
林言心说不是吧,真遇到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