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一路上黎簇都在拉着我聊天,我很久没遇到知道的比我少的人了,因此对于他的大部分问题都会尽量回答,越聊越上头,一下子就到了扎营时间。
“你们聊完了?”
才一会没见吴邪又叼起烟来了,我不由多看了几眼正在燃烧的烟头。
“没说什么,他挺聪明的。”
吴邪并不在意我跟黎簇的聊天内容,但却注意到了我的目光,晃了晃手上的烟,“没想到你竟然不抽烟,不,原来是不喜欢烟。”
我没有否认,“你应该少抽点。”
“你不懂,香烟是个好东西,抽烟有助于我思考。”
我默然。
“别不吭声了,我为数不多的好奇心让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吴邪抽了一大口,把还有一截的烟头扔了,表情在夕阳下似乎变得很柔和,轻轻地问:“你对我了解多少?”
我草,这是什么剧毒的温柔乡!
我一下子脸色大变:“我知道的比你想象的都多但都是比较老的情报你想问什么就直接说我一定知无不言”
“停一下!你干什么?”
“……没事了,你要问什么?”他刚刚让我想到了以前,我每次干点什么缺德事,我哥都会这么说话让我老实交代,挺尴尬的。
我们两个面面相觑,他的表情十分奇异,下意识摸了摸身上的烟盒,拿出来一支,但没有点燃。
“你的样子就像是有很严重的把柄在我手上似的,我自问完全不记得你这号人。”吴邪眯了眯眼,用香烟戳了一下我的脸,“你没有整过容吧?”
“不,不是你的问题……”我犹豫着,挣扎着,最终垮下脸来,“其实我有一个哥哥,关系很好的亲哥,你刚刚跟他有一点像,吓到我了。”
“原来你不是独生子?”
既然漏都漏了,那索性全说了得了,难道他还真能查到我哥头上去不成?我破罐子破摔起来,“我家里有俩小孩,我还是小的那个。”
“那你哥哥叫什么名字?”
“这个我不能告诉你。”我认真地拒绝了他,这个真的没得商量。
“原来如此。”他没说什么,笑笑就走开了,“我去抽个烟。”
我有些诧异,他居然这就不问了,我都做好准备把二叔三叔改个辈分换个名字全交代了,他怎么就不问了!
我憋屈得不行,忍住扯着他不放让他把想说的都说出来的想法,找了块清净地方一坐,放空大脑开始发呆。
说起来沙漠这边的天空还蛮好看的,刚好又是临近傍晚,天上整个就是一红蓝渐变色。我从箱子里翻出来一台单反,咔咔照了几张照片,这会已经没了日光,不晒人,又不至于太冷,除了有点干以外就是我最喜欢的温度。
可悠闲的时间并不长,我突然感受到一股强烈的心悸,下意识往后一倒,一枚子弹被打入不远处的沙地里,却没了后续的攻击。
这只是一个警告,或者,打招呼?我一下子明白了这一枪的意思,营地内还是那副和平的样子,是有人从外面朝我射击,而且目标只有我一个人。
至于是谁……
我平静又有点无语地往对面的几个沙丘上扫视了一圈,没再搭理。
等天上的暖色彻底消失时,老学究那边突然传来很大的动静,所有人都围了过去,我不想凑这个热闹,就等人都散光了才往那边走。
这里一地的狼藉,只有吴邪他们三个人还呆在这里,他们围在一个桌子前,王盟还在给吴邪递资料,看起来在研究什么文件,让我有点惊讶的是,黎簇居然也很有参与感地在辩驳着什么。
等我一靠近,吴邪头也没回就问:“兵营那边少了一杆枪,你有什么头绪吗?”
那太有了,我心里暗暗腹诽,“我被袭击了,枪击。”
“什么?你哪儿中枪了?”黎簇非常震惊,开始围着我团团转,可他怎么找都没看到任何血迹。
“别费力气了,我都说了他的本事大着呢。”吴邪终于转过身来,果然还是在抽烟,“那想必你对这个贼也心里有数了。”
这……
我沉默地看着他,不好吭声。
“你不知道?”
“……是在极远的距离外朝营地里开的枪。”虽然我能猜到是谁,但是现在挑明很不合适,我都这么说了,吴邪应该能懂我意思吧。
“那就不是营地里的人了,你们自己注意安全,等会我回去跟那边说一下。还有一个问题,你过来看看这张照片。”他们几个都让开了身子,桌上是一份旅游团的合照,乍一看没什么问题。
我拿起来仔细端详,里面居然有一个吴邪的脸?我不明所以地抬头,他们总不能觉得这是我吧?
“以你的年龄和眼睛的颜色来看,我不认为是你,”吴邪的眼睛隐藏在烟雾后面,依然在审视着我,或者说,那是一种打量死物的视线,我记得不久之前才见过这种眼神,“你之前说你有一个亲生哥哥,这个人会是他吗?”
“绝无可能。”我想都没想就否定了,这难道不是张海客那厮?或者其他莫名其妙的汪家人?
“为什么?你为什么这么肯定?”吴邪追问,其他两个人这会也在盯着我。
“因为我哥他……早就不在这个世界上活着了。”我看似冷静,其实心里很难绷,有一种在诅咒我哥的感觉,太惨了,他真是躺着也中枪。
我说完这句话就赶紧走了,他们也没拦我。我真是草了,亲爷爷保佑,我真没想要咒我哥死的意思!都他娘的是这个吴邪逼的!他套话就套话,至于搞这出吗!这是什么?这是当着吴邪的面说吴邪死了!
想着想着差点笑出来,我不禁捂住脸,妈的,幸好这人不是我哥,不然我得挨打了。
不行不行,换一个思路,这边是这边,那边是那边,有我在他怎么可能会变成这边的吴邪呢?自然是滋润地活在另一个世界!应该吧?
这个时候我又能把这两个吴邪区分得很开了,我缓了缓,放下手,又恢复了乐呵呵的状态,甚至面色如常地回去问了我的帐篷在哪,把行李往里一扔,加了件外套就坐到附近欣赏星空。
虽然队伍还没到古潼京,但这边的沙漠也已经是无人区了,没什么污染,能很清楚地看到很漂亮的银河,看着就让人心情舒缓,要不是条件不允许,我还有点想画画。
我在帐篷外待了很久,甚至为了图舒适,把自己的睡袋卷起来当靠垫,一靠,就能舒舒服服地闭目养神,才怪。
太高估沙漠里深夜的气温了,时间越晚还越冷,好像没个底线似的,我赶紧把地上的东西都丢回帐篷。不过搬运期间,倒是看到黎簇这小子慌慌张张跑出来,猛猛拍打吴邪的那顶帐篷。
我多回忆了一下,是不感兴趣的事情,就没去管他们,自顾自整理好帐篷,钻进睡袋就准备睡觉。才闭眼没多久,我却感觉到整个帐篷都晃了几下,好像是有人在外面拍打帐篷。
这下给我整不会了,总不能黎簇那小子找完吴邪又过来找我了吧?不能是啊,我都没开灯,他也来吵我?
我不耐烦地睁眼往门口看去,哦……原来是他娘的黑瞎子。
黑瞎子??
为什么是他?
我满脑袋问号,不禁皱起眉头。
我们两个都没出声,他没等多久,可能是看我没反应,就自己走了,我哪里还想管这么多破事,直接当他犯病搞恶作剧,倒头就睡。
作者有话要说:产量跟不上更新了啊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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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所谓“阿念”的观察日志》其二
by邪帝
这一小段时间的相处完全推翻了我对他的第一印象,他其实是一个很好懂的人。
光是有问必答这一点就已经很好相处了,脾气也是好得超乎想象,除了情绪和精神上似乎异常多变以外,简直就是一个生活在蜜罐里的小孩。这种人,这个年纪,是怎么在拥有绝佳身手的同时还知道这么多事的?听他的意思,他甚至发现了黑眼镜在跟着。
……
不过有一件事已经可以肯定,不光他长着这张脸,他的哥哥跟我长得更像,但他们都不是张家人,更不姓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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