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边的空地上,楼朝朝和霍秀秀站一起,神色各异,各怀心事。
张起灵一行人失联已经有几天了,这期间,袭德考重新带了人上山,霍秀秀和袭德考先后多次派人进去探查寻找,连进去查找的人也未能出来。
压抑和恐惧的气氛不知不觉已经在人群中蔓延开来。
已经有过心理准备的楼朝朝表现相对淡定,一旁的霍秀秀则是一脸的茫然。
霍老太太失踪的消息被传出,霍家内部已经开始乱了起来。
楼朝朝看了一眼强装镇定的霍秀秀,虽然处理事情的手段已经隐隐有雷厉风行的气派,但终归还是个没有经历过重大变故的小姑娘。
微微发颤的身躯看起来是那样柔弱无助,楚楚可怜。
楼朝朝呼吸一窒,仿佛看到了从前的自己。
一声叹谓,楼朝朝抬起手,缓缓地靠近霍秀秀,想要安慰她一下……
手还未落下,她的鼻间突然开始涌出殷红的鲜血,紧接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强烈剧痛席卷全身,瞳孔不断收缩,身上开始渗出细珠,就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了几分。
耳边还回响着某种古老庄严的呓语。
原来这就是插手别人命运的反噬啊……
黎秭慕果然是个蠢货!
张口吐出一口血,楼朝朝的视线渐渐变得模糊,一头往地上栽了下去……
“朝朝!朝朝!”
……
离开四川的车上,吴邪眉宇间是散不开的忧愁,而他旁边的黎秭慕正陷入沉睡,连吴邪什么时候打了一个电话都不知道。
下了飞机,一出机场,潘子站在一辆二手车边。
他穿着老旧,时不时的左观右看。
许久未见,潘子看起来竟像是老了几岁,头上也生了白发。
吴邪看着,心里顿时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小三爷。气色不错。”潘子勉强地露出了一个笑容,接过吴邪的包,放到了车的后备箱。
坐到车里,拉好安全带,吴邪问道:“原来的车呢?”
“卖了。这车是问我朋友借的。”潘子回道:“原来那车,是三爷给我的,三爷没回来,这里铺子里的货都给下面人抢挂光了,下头的土耗子都来要债,我给卖了还了点债,不能让那帮小人说三爷的坏话。”
斑驳的树影落在吴邪的脸上,沉默了会,吴邪换了个话题:“你不说你找了一女人,嫂子呢?”
“女人。”潘子苦笑了一声,“咱这种性格,他娘的没资格要女人,也别去祸害人家的女儿了。”说着趁等红绿灯时,看了眼吴邪:“你呢,听你电话里说的,你还在搞那些破事,怎么回事?”
吴邪面色复杂地摇头:“还是那烂摊子。”接着把事情简短地给潘子讲了一遍后问道:“以你的经验,现在组个这样的队伍,要多少钱?”
红灯跳到绿灯,车子继续平稳地前行。
“现在不是钱不钱的问题,你要每人给个一万雇外地人,要多少有多少,但是这些人没用,有用的人,不光看你给多少钱,会看你的背景。
三爷这样的身份,叫谁都会考虑考虑,因为他知道,三爷叫他们是去赚钱,但是,你现在不行,这些鸟人,你根本服不了他们,到时候,不知道谁吃了谁。”
“那有什么办法,那小哥和胖子都在里面,不知道什么情况,要是他们死在里面了,我他娘的。”吴邪的语气听得出来现在的他,情绪并不好。
潘子没说话,只是点起了根烟:“干我们这一行,早有这觉悟了,不过,他娘的,我最有这觉悟,却死不了。”
吴邪不甘心地追问:“三叔的铺子现在怎么样?你能摆平吗?找几个能干的伙计?”
“铺子?”潘子骂了一声,“他妈的哪里还有什么铺子,全烂了,那群鸟人,平时三爷对他们怎么样,现在他们是怎么回报的,只有几个地方的盘口,还算有点良心。等下,我约他们几个盘头出来吃饭,看看他们肯不肯帮忙。”
“为什么一下子就变得那么糟糕?”
“人心这种东西,真-他-妈恶心。”
车开到了郊区,停在一幢农民房前,潘子把车还给了邻居,就带着两人进了他租的房子里。
老旧的屋子只有一个房间,一个卫生间,还有一个狭窄的厨房。
房间的摆设也很寒碜,大白墙,老式白炽灯,一张床,一个衣柜,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吴三叔的牌位,连一个多余的凳子都没有。
吴邪环顾了一圈:“这也太不会捯饬了,这和住大马路有什么分别。”
潘子苦笑:“反正就一个人,弄得好又如何,房子又不是自己的。”
黎秭慕走到窗边靠墙站着,阳光洒在她的侧脸上。
潘子从床底翻出一个凳子,看了一眼看着窗外发呆的黎秭慕,把凳子给了吴邪。
吴邪接过凳子坐下:“为什么不去买一套?”他记得,潘子跟着三叔赚了不少才是。
“买不起,我一直以为三爷会一直在下去,等老了就和三爷一起去住养老院去。也没存什么钱。谁知道会这样。”
吴邪看着桌上摆着他三叔的灵位,说道:“三叔到底如何,我们还不知道呢。你搞这个,太不吉利了吧?”
“正因为不知道,先把功夫给做足了,万一三爷在那边吃不上饭怎么办。”潘子说着递给吴邪几瓶啤酒。
吴邪拧开,一边喝一边观察四周的细节。
潘子:“老子是个粗人,你就是再看,也找不出丝花来,对于我这种刀口上混过来的人,每天能睡到自然醒,醒过来发现是在城里,没人杀没人砍,已经是很幸福了。”
“那你也得搞点娱乐。”吴邪说:“你明天都怎么过的,看着四面墙?”
“谁说老子他妈的没娱乐,老子在窗口吃酱瓜。喝啤酒看看下面的发廊妹,比神仙都舒服。”潘子说着在自己床上坐下。
黎秭慕下意识地往楼下看去,路对面确实是有个发廊。
“我现在给他们打电话,不过,小三爷,今时不同往日了,我以前可以说一不二。现在,是求人办事。你得兜着点儿,等下那人讲话。可能没那么好听。”
说着,潘子拿出手机,把能打的电话都打完了,对方有的听说要帮忙,立刻就被挂断了,有的干脆打不通。
打完电话之后,潘子安慰吴邪道:“没事,有三个人会来,比我想的好多了。”
夜幕下的城市里到处都闪烁着五颜六色的霓虹灯。
黎秭慕因为身体状况的不允许,并未和吴邪一起去饭局,而是回了饭店休息。
分开的时候,黎秭慕把一张银行卡和酒店的房卡塞到了吴邪的手里。
在北京分开的时候,楼朝朝防患于未然地给了黎秭慕两张卡。
一张是自己的,只是让楼朝朝帮忙收一下,另一张是楼朝朝给她备用的。
吴邪的东西都寄放在北京,从四川出来的车和机票都是解雨臣准备的,身上的现金并没有多少。
作者有话要说:果然写小说还是要先写大纲,没写大纲的我,写的好困难,总怀疑自己是不是忘了什么设定之类的。之前修文就发现好多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