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有什么乐子?安厦想到了桌游。狼人杀什么的他们两个人玩不起来。于是,玩过许许多多的诸如you know,阿瓦隆,三国杀游戏的安厦,成功在各色游戏中选出了他最喜欢的两款,小猫钓鱼和捉乌龟。
道具很简单,只要一幅扑克牌就行。
于是,等蒋兆带着晚餐推开屋门,看见的,就是安厦兴致勃勃的脸。
蒋兆走到安厦身边,就见安厦从床上爬起来,邀功似的朝自己展示他手里的纸片子。
“这就是你想出来解闷的点子?”蒋兆放下餐盘问。
“是啊,不过现在不能告诉你怎么玩。我要留到船上玩。”
“行啊,不过也不用这么担心。我在行李里装了点好玩的,要是无聊,也可以解闷。”蒋兆嘴角挂着一抹笑,莫名有些色气。
安厦承认,自己是个肮脏的大人了。他凑到蒋兆身边,用手钳住他的下巴,把蒋兆的脸掰过来,学着霸总的语调:“嗯?男人,你带什么了。哈哈哈哈哈哈。”话没说完,安厦被自己逗笑。
下午因为颠簸难受的肚子此刻因为笑的时候用力有些不适。安厦一边笑一边捂住了肚子。蒋兆无奈摇头,手按上安厦的小腹帮他缓解。
等安厦不笑了,蒋兆才慢慢悠悠说:“没带什么,不过是看有人书架上那么多话本子,带了两本风流王爷俏王妃罢了。”
安厦羞红了脸,这时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蒋兆这是早知道书是自己写的,在这里等着呐。
蒋兆虚钳着安厦的手,阻挡安厦向着痒痒肉的进攻。蒋兆其实不怕痒,但安厦不知道。安厦怕痒,推己及人,安厦坚信攻击痒痒肉的位置对蒋兆是有效的。
这毫无攻击力的出手和小猫闹人差不多。蒋兆很喜欢猫塑安厦。他想,要不养只猫吧,很可爱。
——
“这个牌呢,有两种玩法,第一种,叫做小猫钓鱼。我们一人拿一半的纸片,每张纸片上都有字。游戏开始之后,你出一张,我出一张,把出的牌连成一条。如果,你出了一张一,一看,上头的牌里有一了,那两张一和中间的牌全部归你拿走,然后重新出一张,直到不拿为止。如果,你出了这个钩子一样的图案,那你就能把整串牌全部勾走。到最后,谁手里彻底没有牌了,谁就输,明白吗。”
安厦说得兴致勃勃,没注意到从他拿出牌的时候,蒋兆的眼里就浮现出一抹无奈。
蒋兆走南闯北,见过无数风景,更见过很多人。其中就不乏一些外乡人。蒋兆晓得他们的文字,甚至能说上不少。所以当安厦拿出牌的时候,看着那些属于外乡人的符号,蒋兆哭笑不得。
安厦是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可能会暴露出一点特殊的地方吗。
但也无伤大雅,毕竟除了察觉到那些的自己,也很少有人会往安厦的身份奇怪上想,最多会觉得安厦从西戎那里学来的东西罢了。
安厦倒是知道英文符号有问题,但他想着,就算蒋兆发现了又怎么样。他不想主动告诉蒋兆,但既然要过一辈子,难道他能一点破绽不漏吗,现在漏点破绽怎么了。
安厦的心态很矛盾,一方面,他不想告诉蒋兆他的身份,他害怕蒋兆不接受,另一方面,他期待蒋兆接受他异类的身份,心痒难耐放出一点口子,希望收获蒋兆的正面回应。
但此刻,他漏出了口子,却不敢去看蒋兆的表情。
蒋兆从他手里接过纸牌,看起来像是没察觉的样子。安厦松了口气,说不上是什么心态。
但玩着玩着,安厦就把这些全部抛之脑后了,原因无他,自己点太背了。
开局第一张牌,安厦先出,一张勾子明晃晃被拍在桌子上。
安厦一滞,心说自己什么运气。
蒋兆不晓得这样的情况怎么算,开口道:“这是该你拿回去,还是放在这里?”
安厦蠢蠢欲动想说该拿回去,但他又觉得没什么大不了,不差这一张,做人还是诚实点吧。“该放着,等下一张勾子把他勾走。”
安厦安慰自己,也许马上就被自己勾回来了呢。
蒋兆点点头,然后将自己那摞倒扣着的牌最上方一张拿起来,放在安厦的勾子的下方。
赫然又是一张勾子。
蒋兆狐疑伸出手,问:“我该拿吗?”
安厦心里一阵乌鸦飞过,留下六个大黑点。他说:“拿。”
只是声音听着有些咬牙切齿。
蒋兆拿走了牌,按着规矩又出了一张。一张3。
安厦一摸,也是一张3。运气还行吧,虽然是勾子换3。
但很快,他笑不出来了。因为接下来,蒋兆先后出了两张勾子,长长一条的牌全部被蒋兆收入囊中。
蒋兆没出的牌和出过的牌被分成了两摞放着,眼下没出的牌摞还有牌,也就是说,一开始,蒋兆就有三张勾子牌。而自己,只有那一张勾子牌,还在第一张就被送走了。
勾子全在蒋兆的手上,想输都不可能。
一炷香不到,安厦手上只剩下最后一张牌了,他倔强打出仅剩的,从头到尾陪着他的那张3,输掉了游戏。
“不行,换一个。”虽然小猫钓鱼没什么技术含量,纯属运气,但安厦觉得太憋屈了。
他生涩洗牌,因为用的纸片的缘故,他洗牌很不顺畅。
蒋兆学了下手法,接过纸牌,软趴趴的纸牌到蒋兆手里变得听话了太多,安厦更气了。
“我们玩捉乌龟。首先,从这些牌里抽一张出来,倒扣在桌上。这张牌就是乌龟。然后,我们一人拿一半的牌。这些牌里,写着相同字符的牌,每两个成一组,全部被拿出来。拿完后,把自己手上单只的牌送到对方面前,轮流让对方随机盲抽一张。如果抽到的牌可以和自己的牌成对,就拿出去,不然就留在自己的牌里。
到最后,剩下单只的牌,就和乌龟一对。谁手里剩下牌,谁就输了。”
蒋兆抿了抿游戏规则,发现抽牌那段可以给安厦适当放放水。刚才那一局安厦太没有体验感了,如果这一局形势不对,蒋兆会稍微友善改动一下。
但安厦今天的运气,可能到了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地步。
因为捉乌龟游戏规则的原因,势必会在最开始有人比对方多抽一张。但为了平衡,这个人可以率先抽牌,更有可能获胜。安厦是多抽一张的人。
但蒋兆拿到牌的时候,就意识到了问题。他的牌,好像,全部都是两两成对的。
蒋兆偷偷瞄着安厦的神色,显然也意识到了不对。
安厦有些抓狂,他手上的牌,两两成对,只有一张3例外。虽然这张牌就是龟的概率没那么大,如果这不是龟,因为他先抽,所以蒋兆手上一张龟一张3,他有一半概率抽到龟。如果他手上的3是龟,那不用抽,他直接输。
安厦转头,发现蒋兆手里一张牌没有。
这张3是龟。
安厦把牌反过来。下午的时候他闲着无聊,给每张牌都画上了花纹。虽然每张都差不多,但多少还是不同的。
上一把,因为只有那张3对自己不离不弃,安厦还记住了它的花纹。
和他手上攥着的这张三,一模一样。
安厦想一把火烧了这些牌。
蒋兆也对安厦的兴趣表示无奈,救不了,一点都救不了。
安厦把牌扔到桌子上,往床上一倒,不想玩了。蒋兆把牌收起来,他了解安厦,不出一天,他估计还是会想再玩的。
安厦问蒋兆:“一般商人出行,路上都玩些什么。”
蒋兆说:“一些不适合咱们俩一起去的项目。”
安厦了然:“这船上有?”
“没有,我不开这些。”
安厦并不意外,蒋兆这种人,会做这些才不对劲。
“但你以前跑商,别人带你去怎么办?”安厦有些好奇。
蒋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笑出了声:“装不举呗。”
安厦被惊住了,差点被笑死。他伸出拇指给蒋兆比了一下,上下狐疑打量了一番:“你不举?有人信?”
“是有人不信,但那又怎么办,总不能把我拉床上去。”
安厦突然想起前世一个特别经典的言论:“我男朋友和我说只有他不去。”
安厦以前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的,但现在想想,谈恋爱唉,如果没有证据就怀疑对方,还谈什么。
安厦想,相信,但永远保持抽身离开的能力,或许才是最合适的玩法。
“我很自私的,绝不可能接受你有第二个任何形式上的伴侣。”
蒋兆并不意外,给他盖上了被子:“我知道。”
——
到逐洲的当天,逐洲突然刮起了尘暴。船只能停在码头,但没有放下跳板,风实在太大了,现在下船,恐怕会在甲板上被直接卷走。
室内说话要靠吼的,风拍打在江面,船体上发出永不止息的震天巨响。
至于户外,那根本不能说话,一说就是一嘴沙。
安厦和蒋兆坐在房间里,纸糊的窗户根本受不住这样的折磨。蒋兆把柜子推到窗户前,挡住灌进来的黄沙。光线被一同阻拦,室内昏黄的烛火有一搭没一搭,时不时熄灭。
“今年的沙尘,太大了。”蒋兆在逐洲住过很长一段时间,从没见过这样的尘暴。
船体在剧烈晃动,安厦压下不适,问:“这船,有翻的可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