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从不上下其手,十九岁不懂接吻,二十岁只敢印在眉中心,好像神甫亲教徒,将“我爱你”说成了“阿门”。———木心】
佐拉在用魔咒清理自己的鞋面。
一个冒冒失失的学生谈笑风生时不小心让高脚杯中的特调酒倾泻而出。
那是斯拉格霍恩教授为这次鼻涕虫俱乐部的舞会专门准备的,取名为“凤凰的眼泪”。
佐拉看着自己的礼服和鞋子,感觉那应该是自己的眼泪。
魔咒清理得很干净,但脸面也已经丢了那么些。
雷古勒斯和埃尔维斯一起去拿饮品了,佐拉和黛博拉则坐在一边等待。
“还像新的一样。”黛博拉帮佐拉整理了下裙摆,宽慰道。
佐拉其实也不需要宽慰,她向来不拘小节。
“我不会让这点小事影响我的心情。”
这时,斯拉格霍恩教授上前来和这两位小姐问候,并致以关怀。“你还好吗?特拉弗斯小姐?我同样为刚刚发生的意外感到抱歉。我那里有去除任何气味的清洗魔药,如果你需要的话。”
“感谢你,教授,这很慷慨。”佐拉彬彬有礼地说。
“说起来,我读了你姐姐最近的新论文,可真厉害。”斯拉格霍恩教授继续说,“伊万斯和我推荐了之后,我就去找了宾斯教授。”
佐拉听到这里,瞥了莉莉·伊万斯一眼。
那位格兰芬多姑娘的红发和她明朗的性格一样引人瞩目。而和那双绿色的眸子注视时又会感受到温和的光。
她身边本该出现的是和她的气场截然相反的西弗勒斯。
他今天却没有出场。
“嗯,埃丽安很出色。”佐拉骄傲地说。
“如果她的魔药课论文也可以写得这么好就好了。”斯拉格霍恩教授稍显遗憾地说,“她今天为什么没来呢?我一直很期待她带着她的舞伴出场。”
斯拉格霍恩教授的鼻涕虫俱乐部无论开展什么形式道活动,教授一定都是众人瞩目的主角。他走到哪都会是人群最聚集的地方。
此刻周围的人群听到这个问题都窃窃私语了起来。
“我听说你的姐姐的未婚夫是西里斯·布莱克?那个天赋异禀的孩子。我也很想把他收入门下的。”斯拉格霍恩教授乐呵呵地说。
“我想姐姐或许有她的计划。”佐拉轻巧地接过了这个话题,“斯拉格霍恩教授,最近巴蒂在尝试五年级的魔药内容,或许你会想和他聊聊?”
这位魔药教授欣然接受了煽动,朝小巴蒂那里去了。
不少知情的斯莱特林学生又开始津津乐道那个经久不衰的话题。
“埃丽安又是不来参加舞会。”
“哪天要是见到她和西里斯一起出现那才是见鬼了。”
“老实说,布莱克身边的女孩可多了,他可没有受到婚约的影响。我要是埃丽安我就邀请别的人做我的舞伴。”
“西里斯很混蛋,可埃丽安做不出这种事。”
“你们听说了吗?西里斯·布莱克他们订购了一大批的迷情剂———”
“他做的荒谬的事情还不够多吗?我要是有这样的未婚夫,都没脸见人了。”
“咳咳。”黛博拉恰到好处地咳嗽了几声,她那双圆圆的可爱的眼睛此刻看起来一点也不好惹。
“我姐姐不喜欢跳舞。谢谢你们的关心。”佐拉冷冷地盯着那几个学生,“而我喜欢让那些爱讲特拉弗斯家族闲话的人多长几条舌头。”
这些人也知趣地走了。
“迷情剂?”佐拉嘀咕着,“他们到底搞什么东西?”
“明明是兄弟,西里斯和雷古勒斯真是不一样。”黛博拉说,“所有人都很羡慕你呢。”
佐拉现在的思绪正在其他地方,她还在努力把掠夺者们那些古怪的行为串到一起。
迷情剂?
曼德拉草?
大量的羊皮纸?
难道他们在研究什么违禁的魔药?
躲在尖叫棚屋里?
但他们又是怎么进去的?
这些事到底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虽然你们没有订婚但是雷古勒斯从来只和你跳舞。”黛博拉推了推佐拉,让她看向自己。
“……他?他只是不想和别的不熟悉的人跳舞。”佐拉说,“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性格。”
雷古勒斯本人简直把“生人勿近”四个字写脸上。除非他愿意,不然谁也别想来套近乎。
“他应该谢谢有我这么多年来做他的舞伴。”佐拉说,“给他免去太多他不想要的应酬和交际。”
也就是这时,雷古勒斯和埃尔维斯正好回到他们舞伴的身边。
两位小姐接过高脚杯,和两位先生碰了碰杯子,发出清脆的声音。
舞会在魔药教授兴致高昂地吟诗一首之后结束。
佐拉和雷古勒斯并肩离开,踏着月色往休息室走。他们都心照不宣地放慢脚步,伴随着凛冽的晚风却越来越慢,越来越慢。
“你觉得西里斯在搞什么呢?”佐拉百思不得其解,“大批迷情剂?听说他还是花大价钱专门去找斯拉格&吉格斯药房订购的。看起来很着急,又不想亲自动手做……”
“佐拉,我不是不想应付别人才只找你跳舞的。”雷古勒斯却避开了话题,没头没脑地来了这一句。
佐拉停下脚步,转过头去看向雷古勒斯。
雷古勒斯也随之停下步伐,像往常一样站得笔直,脸上却带着些郁闷,甚至是委屈。
他们停在雕刻着山花的二联式窗框,茂盛的爬山虎恰到好处地只挡住了些许月光,让年轻人的脸庞染上柔和的色泽。
“你刚刚听到了?”
雷古勒斯点头:“嗯,我没有那样想。”
“我……”佐拉刚刚开口,就被雷古勒斯抢先一步。
“我就是只想和你跳舞。”他像是急于证明什么一样脱口而出。
佐拉怔了怔,莞尔一笑:“我知道。”
雷古勒斯脸上的神色放松了些。
“我一直都知道。”她说。
“好。”
“你可能不知道我那样说只是想满足一点自己的……嗯,虚荣心?”佐拉笑着眨眨眼,“因为佐拉·特拉弗斯从来不会害羞。”
“我也知道。”雷古勒斯再次点点头。
“你知道啊?”
“我知道,但我还是觉得我要跟你说。”他认真地说,“我只想和你跳舞。从前是,现在是,未来也是。”
佐拉笑着,伸手揪住雷古勒斯的袖口晃了晃:“我知道。”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我也是。”
雷古勒斯的嘴角自然地向上扬,稍稍侧过脸企图隐藏眼里的温柔和缱绻。
霍格莫德村里的钟声远远地传来,惹得两个年轻人转过头去看的还有天上落下的细细白雪。
“下雪了?”佐拉趴到窗前,确认之后更加欢喜地笑了起来,“下雪了!”
“或许你想去城堡外走走。”雷古勒斯一点也不意外自己说出这句话时可以看到一个多么开心的佐拉。
他很自然地伸出手,让他的女孩拉着他往城堡外的方向跑去。
他们一路来到黑湖前的草坪上,抬眼看着白白的雪落向大地,也落在他们身上。
“你还是那么喜欢雪天。”雷古勒斯说。
“你不觉得好看吗?”佐拉转了个圈,长袍在风中绽开。
“好看。”他说。
“还有更好看的。”佐拉做个个噤声的动作,优雅的抽出魔杖,在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轨迹。
周围的雪,霎时停下来了。
随着魔杖的舞动,雪花绕着他们慢慢地旋转起来。
“你能控制住这么微小的东西!”雷古勒斯的眸子瞬间亮了起来,惊喜地笑了起来。
“我能控制的可比你想象的多。”佐拉得意地哼哼着,再一挥手,白雪便回到它们本来该去的归宿去了。
雷古勒斯抬起手接住一小朵雪花,看着它消失在自己手心:“雪很漂亮,但是我果然还是不喜欢这种转瞬即逝的东西。”
“是啊,太脆弱了……”佐拉也伸手去触碰雪花,说着说着,却顿住了。
雪会消融。
碰到人的皮肤就消失了。
“不,不对。”她忽然灵感涌现,“不,雷尔 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一点———雪、雨,液体是可以比固体还要强大的!”
“是的,如果你没有暂时忘了魔药的话。”雷古勒斯说。
“魔药是魔药,人们很容易防范他们已知的危险。”佐拉说,“可谁会小心一场雨或者一场雪?而我———”
佐拉兴冲冲地拉着雷古勒斯到那棵因为过冬而光秃秃的山毛榉下蹲下身来。她的魔杖一指,一根掉落的树枝由一个小点开始发黑,腐蚀的力量蔓延开来,直到它碎成一捧尘土。
“这是一道强大的咒语,你能想到怎么让它更强大吗?”佐拉激动地问。
雷古勒斯沉默了一阵,才娓娓道来:“让它没办法躲开。”
佐拉再次伸出手接住一片雪花,再看着它消失在肌肤之上。
“你能够控制很细微的东西。”雷古勒斯继续说,“只要它们足够细小,小到浸入人的皮肤,他们也难以察觉。”
“是,而且你知道更让我兴奋的是什么吗?”佐拉一把握住雷古勒斯线条流畅得如同精美瓷器般的手腕,“人的身体里本来就有液体。”
雷古勒斯看向佐拉捏住的位置,看到他白净皮肤下清晰可见的血管。
他笑了。
他难以置信也感慨万分地笑了。
“天才。”雷古勒斯感觉自己后脊发凉,头皮发麻,“佐拉,你真是———”
他一时找不到形容词,他所知道的所有赞美都不足以表达这一论点有多么发人深省。
“我知道。”佐拉目光如炬,“斯拉格霍恩教授说得对,我要做到别人都做不到的,这样才对。”
天渐渐变得更暗,铺天盖地的雪却在慢慢点亮少男少女脚下的天地。
“或许,你会想和我一起研究这个课题吗?布莱克先生?”佐拉俏皮地歪了歪脑袋。
“你明知道我绝不会说不。”雷古勒斯轻微地摇了摇头。
“我知道,但我喜欢听你说‘我的荣幸‘”
雷古勒斯挣脱开佐拉的手,反手握住她的手腕。
“我的荣幸。”
佐拉也把手挣开,摊开雷古勒斯的手掌,再把自己的手放上去。她轻轻咳了两声,腰杆挺直:“再来一次。”
“我的荣幸。”雷古勒斯笑得有些无奈但是温柔依旧。
世界上有那么多形容词,佐拉还是很喜欢“温柔”。她觉得只有这个词用在雷古勒斯身上是那么恰当,而且只有她才能用。
没有人会不喜欢霍格沃茨的雪,尽管总有消融的那天。
这就像是梅林慷慨赐予的一场美轮美奂的梦。
冬天会结束,梦会醒。
而更美好的是,我知道等冬天过了,梦醒了,你也不会走。
作者有话要说:祝大家新年快乐!!!
新的一年希望大家万事顺意!万物可爱!
感谢在2024-02-05 00:11:15~2024-02-11 19:45:0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熙熙不知所云、65136586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