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兄弟往不同的方向刺过去,瞧着那把锋利的剑势如破竹般往他刺过来,大汉暗道一声:“不好。”
他利用身法,躲过了这一遭,没想着池南野的小刀已经指着他的命根子。
池南野是男人最是知道男人最重要的是什么,他不怕被人说阴险,只需要那个结果对他好。
他笑吟吟的,手也象征的抖了记下,嗔怪道:“哎呀,这手累。”
大汉感觉身下一寒,身后起了一身冷汗。
他身后的一群人见到大汉被挟持,全都不敢动弹了。围在马车那边的人观望到他们不动弹,自然也是站在原地。
这人是他们的主心骨,要是他没了,接下来百分百是要乱起来,这得到的粮食也守不住。
昨日他们就已经乱过一次了,其中一个妇人的死就是很好的例子。
人群间,一个小哥儿上了最靠近他的马车用着菜刀抵在盛苗脖子上,弄了他出马车,他忙道:“你放了峰哥,我就不杀这小哥儿。”
池南野瞧着盛苗脖颈被压出了血痕,心里隐约的有点难受,面上不显,喊道:“你怕是忘了,这只是我弄来的皮货。粮食重要些,他们,我可是一点都不在乎。”
盛苗的杏眼里满是慌乱,听见他的话,心里像被刀割一般疼痛。
这人明明之前还对自己这么好,让他有饱饭吃,让他穿新衣裳,让他吃蜜饯,让他洗一盆水,这会怎么就不要他了。
嬷嬷说的对,果然男人都不可信,尤其是长得好的男人。
他此时被挟持着,脑子也慌乱,也没有仔细想想池南野方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汉子,我敬你是条好汉。”池南际这会把剑驾到对方的脖子上,忙道:“但想要全部的粮食,是不是太过了??”
汉子看了眼他,又看了眼那群面黄肌瘦的人,不出声。
池南野这边时刻注意着盛苗那边的状况,捕捉到汉子脸上汉子脸上一闪而过的犹豫,笑道:“大哥,你跟他说这么多用什么用,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人杀了便是。”
刚才他用刀指着大汉的时候,他可是看到那群人眼中闪过的慌乱。一不做二不休的,这会他想着赌一把。
他唱黑脸,池南际便唱白脸:“弟弟还是没学会,今日留一线他日好相见,是不是??”
听见这话,大汉眼珠子转了转忙道:“是啊,小兄弟你也该听你大哥。要不这样我们做个商量??”
等得就是这句话,池南野皱眉,怒道:“我们有什么可商量的。”
他说完这话,池南际道:“你不是觉着那哥儿伺候的不错,人没了,接下来的日子怎么过??”
“成,我们商量商量。”池南野装作舍不得那哥儿的滋味似的,迫于无奈道:“给你们留一辆马车够了没?”
说到留下马车,汉子跟一群人的目光自然是放在最大的一辆上。看了会,他们的眼里都有了亮光。
“看什么看,这最大的马车怎么能留给你们,你们疯了吗??”赵砚书这会也看出来两兄弟要干什么了,跟着他们的视线望去忙说道。
“二哥,这会伺候人的小哥儿多的是,你何必执着于这一个。”赵砚书走到池南野身边,笑眯眯道:“你不是也喜欢汉子吗??这人都有。”
他说罢指了指,那些在大汉后面的人。
这人侮辱我的名声,池南野心道。但还是要装作色眯眯的样子,那眼神像是要把那些汉子的衣服扒光。
心里却是在怒骂赵砚书。
见着他赤luoluo的目光,那些汉子浑身鸡皮疙瘩起来了。在他们心里,宁愿死也不能接受被人压这回事。这都是尊严。
领头人大汉也怕了这个疯的,思索一番,道:“就要最后一辆小的。”
三人对视一眼,便由池南际出声:“成,让我的人上马车,你让人把我弟弟最爱的小哥儿放了。”
听到这,众人松了口气,他们第一次打劫有马车的没想到是个硬茬。
想起那些酱菜跟咸鸭蛋,池南野忙道:“大哥,那辆马车有我最喜欢的人皮玩意,还有一缸蝎子,可不能留给他们。还有三弟最喜欢的人。”
这会他就板回一成了。
顿了顿,他觉得不能得寸进尺,忙说道:“汉子,我把这些拿走可好。”
“成,成。”汉子这会手心都出汗了,生怕池南野说话的时候手抖。
“老三去搬吧,我过去搂搂我的小哥儿。”池南野说完,看了眼池南际,两人心下明了。
虽不知池南野的人皮玩意是什么,但那一缸蝎子赵砚书想应该是酱菜了,看着周围围着的人,他进了马车。
不一会便搬着装着咸鸭蛋的大罐出去,还不忘说:“二哥,我掀开看了看,你这人皮玩意都要臭了。”
说着他又利索的往大马车赶去,把罐子放进去里边,瞧着里面的三个人,低声道:“池兄在外面周旋着,你们驾马车就先走。。”
他不必多说,见到林晏清点点头,他便下车让他娘过来,手里还拿着酱菜,嘴里还骂骂咧咧的,“这老了就是不成,不禁折腾。”
把人弄上马车了,他跟周围的人说道:“你们老大说最后一辆马车给你们。”然后就往池南际那赶。
池南野这会在跟那架着菜刀在盛苗脖子上的小哥儿,听见赵砚书的话了便说道:“听到没,那辆马车是你们的了,这小哥儿是不是给还给我了。”
见着人慢慢把刀放下,然后下马车,池南野忙上马车把身体不稳踉跄要倒下来的小哥儿搂着,他大骂道:“汉子,你这个人都把我这小哥儿弄伤了。”
说罢,他瞧了眼那白皙脖颈上的被割到的地方。
盛苗缓过劲儿来了,发觉自个儿人在池南野的怀里,心里乱糟糟的,脑子更是跟浆糊一样。
“大哥,你自己善后。”池南野微微蹙眉,自己也想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
话语落下,他便驾着马车走,那边拦着的人也不敢拦着人。
盛苗不敢看他的眼睛,对方一向清亮的眼眸,这会阴沉沉的,但他自个儿也是难受的紧。
被割伤的地方,被汗水浸湿,这下火辣辣的难受的厉害。
听见前面的驾车离开,林晏清钻了出来,打了下马屁股也跟上去了。
赵砚书这会戏也做足,“大哥,还驾着人作甚,那贱货驾着咱们程度马车走了。”
他急啊,自己跑着想要跟上去。
这边池南野看着马车走的算远了,才把人放开,后知后觉道:“我先去追了。”
说罢,他也不顾风度,一下便跑走。
跑了有一刻多钟,终于追上林晏清驾的马车,赵砚书喊道:“晏清哥,停下,让我们上车。”
听见熟悉的声音,林晏清提着的心也落下来了,忙把马车停下,这会池南际,赵砚书二人也上了马车。
他们都被吓到了,也怕自己的娘被刚才说的话气到,赵砚书首当其冲的安慰他们,随即又把刚才发生的事儿告诉他们。
听完后,林晏清脸上满是担忧:“小苗还好吗??”
池南际神色不明,“还不知道。”野子已经到那边了,想必能照顾好。顿了顿,他补充道:“应该没事。”
林桂芬想起刚才的事儿,现在心里还慌着,安慰道:“这没了辆马车也算是破财挡灾。”
赵母点头认同她的想法。
林晏清看着马车里挤满了人,脸上担忧:“这路上不太平,先是盗贼,这会又有难民。”
听到这话,众人都沉默下来。
这一路上平安无事,也算他们命大了。
这边暂且不论,回到池南野这边。
缓过神来后,盛苗赶忙从对方身上起来,飞快的躲进马车里,心里酸涩的很。
池南野敛了敛眸子,想着对方被吓到,也给点时间缓一缓。
在对方缓着的时候,他也简略的把今儿发生的事说了。
少年本就胆怯,遇到这些事也难以恢复过来,若是不及时说清楚怕是会留下阴影。
他这般细声的说,盛苗恍然大悟,他探出头去,眼眸里盛满了关心,温声道:“那你可有受伤??”
知晓对方那般举动是为了保护大家,他的心也稳稳当当的放回去。
“我没事。”池南野回答,他的声音温润如玉,“倒是只有你受伤了。”
盛苗用手摸了摸脖子上的红痕,有些细小的伤口在隐隐渗血出来,道:“没事,过几日便好了。”
那个拿刀的哥儿拿刀的手不稳,割伤了点。
池南野道:“小心处理。”
换做是之前还好,受这点小伤过几天就好了,但现在这情况,一会就出汗了,汗水会泡着伤口。
顿了顿他又解释道:“方才你要倒下来了,我才搂着你,并不是要占你便宜。”
在这哥儿跟姑娘一样,注重贞洁,他一个男子搂抱人家会被人辱骂,也会损害哥儿,姑娘的名声。
盛苗抬眸看他,张张嘴但又不知道要说什么。
这人,这人……,他心里百转千回。
“回去里边待着。”池南野瞧了眼他,没看到对方不舒服忙说道,顿了顿他又补充道:“吃颗蜜饯甜甜嘴。”
盛苗已经做回里面了,闻言,答了声‘好。’
这会,池南野重新想起刚刚的事儿也是惊险,好在那些人还有人性,要是盗贼,他们就不会轻易逃脱。
这次没了一辆马车,也没了里面的吃食。
现在共有八人,都要用这两辆马车里面的粮食。他叹了口气,接下来的日子怕是不好过。
难民肆虐,山上的野菜应该全被挖光了,这会最紧张的就是水源。他们这一路上见到过最大的水源地还是刚走的那夜那条小河。
想着,池南野便决定要加快速度到秦州府。
他下了马车,回头跟车里的人说:“我过去找大哥。”
池南际就坐在车外面,池南野便直来直往,“大哥,这粮食紧张,我想着以后吃两顿,咱们快些赶路,早点到秦州府。”
他的想法跟池南际的不谋而合,后者道:“早饭、夜饭,就吃这两顿。”
“成,早饭做好些。”池南野道。想到他这边有六个人,他又道:“你这边撑的下来么??要不要让一个人过来我这边??”
现在是有四个人会赶路,没等池南际回答,他又道:“你让赵兄过来。我们日夜兼程的走。”
他不好拆散池南际夫夫只好让赵砚书过来。
见他弟弟识趣,池南际便道:“好,我过去说说。”
见人进去了,池南野便自己回去,他跟盛苗说说接下来的计划。
池南野在马车内坐着,慢慢说道:“……,所以,赵兄就过来跟我们一块。”
盛苗没有任何意见,点点头。
“若是你不自在便跟我一块。”池南野瞧了眼他,说道。这边的马车就盛苗一个哥儿,他也这哥儿害怕。
“好。”盛苗偷看了对方一眼,收回目光。
赵砚书是十分同意池南野的提议的,那边都是些夫人小哥儿,他有些不自在,池南野的提议把他从‘苦海’离拯救出来了。
他上了马车,脸上带着笑,“池二兄弟,这边怎么安排。”
他就收拾了个包袱,想着睡觉的时候拿来垫着。
盛苗见着他一张笑脸,也安心一些,心想,这个兄弟许是个好相处的。
池南野看到他,沉思一会便道:“我们想着日夜兼程早些到秦州府。所以夜里赶车,白天赶车,你选一个。”
几乎是他刚说完话,赵砚书便回答:“夜里。”
他无所谓日夜,只有够时间睡觉就可以了。
那成,这样的安排也符池南野的心意。
晚上他就可以睡觉,盛苗也跟着一起,白天他赶车,赵砚书在马车里睡觉,盛苗在外面跟他一块赶车。
这样子安排下来,也算让盛苗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