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二人的关系都没正式确立,却先逾越了那些俗套的定义,做了想要做的事情,该说真不愧是虞含音吗?
兰骨打量着被乖乖吻得满脸通红,眼神迷离,正看反看都分外纯情的林鹤,不由得叹了口气。
掉进乖乖的陷阱,怎么看怎么可怜。
自从乖乖将神识里的阿瑾赶出去,她的纯灵根便再无修炼阻碍,周遭庞大灵力无时无刻不充沛着五脏六腑,她内在消化的速度再快也远赶不过吸收的速度。
因此她急需一个帮手,帮她一同消化那些积攒飞快的纯粹灵力。
而林鹤,正是被选中的帮手。
相比谢忱每晚偷摸着跑到陈慕儿房间,趁她睡着,将磅礴灵力通过牵手传入其体内,这种青涩幼稚的玩法。
虞含音更喜欢直接、大胆且刺激的玩法。
反正顶着大恶人的头衔,她自然要干点与众不同的坏事。
况且,林鹤也挺喜欢的呀。
一没闪躲,二没推开。
就连她的唇舌闯入,她都无声默许。
吻完,林鹤那双清亮的眼眸宛如一层蒙上了薄雾,仿佛身前人对她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
虞含音抵住林鹤的额头,轻声说:“感觉舒服吗?”
林鹤恍恍惚惚的点头,小声且黏腻的回:“嗯。”
卸去那清冷的光环,相互依靠的两人,看着彼此,她们眼底的情愫在慢慢上升,与此同时的还有好感度的提升。
林鹤对您的好感度加一。
这样的提醒连着跳了好几条。
虽然离生死之交还有些距离,但也侧面证明,虞含音的主动,林鹤很是受用。
大师姐看着内向,可是骨子里却好骚,啊,好喜欢,好想再亲亲她。
虞含音痴痴的望着林鹤。
她的视线像是什么柔软的皮毛,轻轻扫过她的身体,令她发颤。
林鹤强忍着内心的悸动,她说:“圣女……”
她仍沉浸在教众不该侮辱圣女的教条里,她才加入巫教没多久啊,却把那些死板的规定记得那么牢固。
像什么不能侮辱圣女、亵渎圣女。
虞含音也不好说林鹤说什么,谁叫她喜欢呢,她喜欢在外人看来笨拙又死板的大师姐,只有她知道她内在的真诚,真诚到她总想调戏她的地步。
“真生分,又喊我圣女作甚?莫不是想提醒我太过孟浪,不该这样?”
“你怎么不想想是什么样的坏教徒能和我这样做,能让我这样做?”
“我……”面对虞含音的步步紧逼,林鹤节节败退,她不擅长做那些口舌之争,更何况方才圣女吻得很深,舌根都在隐隐发麻。
败相明显。
“我还有事……”她说。
“我帮你把那些事都推了。”在教内将要一手遮天的圣女,“你今日只需和我待在一起,她们没和你说过吗?”
林鹤眼中闪过诧异。
“啧啧,看来你在哪里,人缘都不是很好呢。”
“这可怎么办啊?”
“离开我,你又要变成孤零零的一个人了。”虞含音轻点着林鹤的心脏,“幸好你还有我,对吗?”
林鹤的呼吸不由得停滞了几秒,她仿若置身蛛网的猎物,不论挣扎与否,都只会和捕猎者愈发靠近。
被对方掌控的感觉也没有那么坏,但林鹤的底线在强烈地提醒她,不要,这样不行。
她们不该这样做,也没有什么理由这样做。
就在此时,二人小腹里的内丹渐渐燥热沸腾,灵脉里汇聚着不知从何处冒出的磅礴灵力,它像是如鱼得水般的在周天中循环,融入体内,化作修为。
“又不说话了,小哑巴。”虞含音的手掌滑到林鹤平坦腹部之上,“这里,你能感觉出变化了罢?”
“你就当是圣女想要借用你的身体用以灵力的修炼……仅此而已。”
“你觉得这个理由怎么样呢?”
虞含音知道林鹤的内心在纠结与困扰,但她不打算轻易的帮其解开那些,相反她更想要加深她的纠结,她的困扰。
她有些恶劣的想要看她在这样的情景下会变成什么样子,会作出什么样的抉择。
是,她们是结契了。
按理说应该是比普通朋友之间的关系更为紧密,但真的是这样吗?
虞含音不是那种能被情|爱所左右的人,相反她很薄情寡义,林鹤知晓虞含音喜欢她,可她又不能确信这份喜欢的重量。
小师妹口中向来没有几句实话,就像现在这样。
“啧,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啊。”
虞含音挑起林鹤的下巴,师姐那样的楚楚可怜,漂亮的眼睛蒙了灰,盛着一层泪光,仿佛在问她,方才那个吻除去利用,再无其它了吗?
“这不是你想要的吗?你就当这是圣女对你的赏赐。”
闻言,林鹤感到深深的屈辱,她听到自己的声音说:“多谢圣女赏赐。”
虞含音摸了摸林鹤的发顶,像是驯兽一般说:“乖。”
师姐总是那么清冷又破碎,令她上瘾着迷。
在虞含音心里,她始终认为是师姐先勾引的她,让一个不该心动的人产生心动,都是师姐的错。
哪怕师姐在与她的相处之间觉得委屈、觉得愤懑,她也该受着——又或是反抗她,如果她敢的话。
毕竟师姐应是知道的,她的爱向来是稀少、刻薄还带着毒素的。
林鹤知晓,所以时常因此而像一条缺氧的鱼。
“不会只有这一次,所以——”
虞含音吻上林鹤的嘴角,那是一个稍纵即逝的吻。
“你要么快点习惯我的攻势又或是想办法逃离我的控制。”
“知道吗?”
林鹤懵懵懂懂的点着头,也不知道是要习惯还是要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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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
冰天雪地里,一倩影提着剑,奋力斩杀了一只六阶雷豹妖,随后她挖了它的内丹,收入纳戒。
“师姐兴许会需要。”她喃喃自语。
跟在其后的女子,听到她的话,幽幽叹气,明明是三个人的电影,她怎么就没有画面。
杀国师前,谢忱曾私下找过虞含音,她们达成了一个交易。
谢忱交出剑圣感悟的下半剑谱,换取虞含音离开,放陈慕儿自由。
虞含音得到剑谱后说话算话,自杀完国师后就彻底消失不见,谁也找不到她。
本以为这是对陈慕儿好,但时间久了,等谢忱反应过来,她中计了。
用现代话来比喻,没有什么比白月光出国更令主人公惦念不忘的事情,而这样的局面是谢忱一手造成的,硬生生的给陈慕儿创造了一个用以遐想虞含音的空白期。
导致陈慕儿对虞含音的好感一点没下降,相反还提升了点。
草船借箭、借刀杀人、借花献佛。
谢忱看着陈慕儿用着剑圣感悟的全套剑法,内心想法极为复杂,总结成一句话。
虞含音,你真该死啊。
相比起谢忱的无能狂怒,她身旁的异兽显得紧张兮兮的,残冰岛的灵力领域太过强势,它才一阶,若不是主人在旁,它早就趴在地上,不敢动弹。
“还有多远?”陈慕儿问。
“翻过眼前的那座雪山,后面就是了。”谢忱说,“通过遗留在那儿的上古传送阵,可以传到七星秘境蝴蝶谷,血月泉就在蝴蝶谷附近。”
“好,我知道了。”陈慕儿浑身的血都是冷的,她们二人从扬州出来,直奔鹿原大陆最东边,残冰岛,这里的上空有禁空领域,无法飞行,只能步行又或是骑行。
她们一前一后,行走在茫茫雪地里,周遭没有绿植也没有树,任何标志性的东西都不存在,若是方向感不强,随时会迷失。
谢忱一开始也提出过这个问题,陈慕儿默不作声的拿出一张空白地图,她捡起地上的雪,融入其中,接着那地图就开始显现周遭的地点,以及她们所在的位置。
陈慕儿将地图递给谢忱,她说:“虞师姐做的小玩意,但我看不明白,她说你能看懂。”
那话语里莫名的酸。
谢忱躲开陈慕儿的目光,接过地图一看,心里一惊。
不能怪陈慕儿看不懂,虞含音在制作这个地图的时候,用的是她们那个时代的语言,虽然和这里的文字相似,但意思全然不相通,也不知道是不是虞含音提早预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天。
“你果然能看懂,那你拿着吧。”陈慕儿说,“就靠你指路了。”
谢忱不负所望,她们比想象中还要快的来到残冰岛。
一路上两人兜兜转转,遭遇各种妖兽袭击,陈慕儿也几次涉险濒临死亡,若不是谢忱用纯粹灵力治疗,她恐怕已经死了。
谢忱也曾想过劝陈慕儿,但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
女主总是这样,越是战,越是强。
每一次触底,都将迎来最强势的反弹。
虽有危险,但陈慕儿在此期间也并非毫无收获,她境界提升至洞虚大圆满,剑意更是来到了前所未有的六阶。
更何况导致如今这样的局面,谢忱也是有责任的,她需要为此负责并善后。
因此,谢忱只能在一旁看着,既感叹又心疼。
她爱她的顽强,爱她的生生不息,却也无法遏止她心里深处希望她平安喜乐的朴素想法。
为一个满嘴谎言的虞含音,陈慕儿有必要拿只此一次的性命去搏吗?
若是慕儿真的见到了虞含音,又究竟想从她口中得到一个什么样的答案,而这个答案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由谢忱所书写的女主明明就站在她的身前,但她对她感到由衷的陌生,仿若她们之间曾经有一种隐秘的连接而如今彻底断掉了。
因为虞含音的出现而被打断了。
作者有话要说:虞小蛇:好大的一口黑锅,我不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