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论文开题以来，张伟征不止一次安慰自己说，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
虽然还是免不了像鸵鸟一样，时常避免去回想论文带来的压迫感。
总是在“拒不执行”的边缘挣扎又认命。
每次收到有关论文的消息都会心里一颤。就比如论文指导老师这次发在群里的通知。
“孩子们，大家实习得怎么样了？我也不知道实习繁重不繁重，只是咱们论文还是要保证进度的。现在三月底，礼拜五就进四月了，我希望同学们礼拜日之前，把论文的初版，上传到咱们的论文管理系统中。就是咱们开题的时候使用的那个系统。已经准备好了的同学现在上传也可以，并且我现在还没收上几份论文，正好可以比较快地反馈给你们。”
“没写完的同学也不必太急，像我说的本周日之前上传就可以。让我下礼拜一能在系统中收到并看到。有特殊情况要向我说明，但还是尽量早上传、早反馈、早修改。”
“我稍后把去年的、你们师哥师姐的论文发到群里，你们当作模版参考一下，不要偏差太远。写完的、没写完的都可以看看。”
“还有就是要大家上传的是‘初版’，不是‘草稿’。大家明白我意思吧！因为往年确实有这种情况，很让人头疼，也很浪费彼此时间。大家多考虑。”
“最后祝愿大家实习顺利，安安稳稳的。也预祝大家论文、答辩都顺利通过，咱们一起努力。”
宋黔丰脑袋凑过来，一起看张伟征手机里的论文通知。
“哇！你们指导老师是谁啊？我们指导老师就不会这么贴心。”
他控制着声量，没让声音传到办公室内其他区域。
“是我们数理统计的胡晓立老师。”张伟征手指在消息界面缓慢划动，带着屏幕上的文字上来下去。
胡老师是那种具有亲和力的老师，教学认真，让人有压力但又不会反感，没有人会明晃晃地懈怠胡老师的要求。
而她的要求就是，认真学习，做到各自能力范围内最好的程度。她会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并尊重最后的结果。
“行吧、咱也不是一个院系的。”宋黔丰把手绕到他右肩膀搭着，手指又一下一下地敲着，“我指导老师连个通知都不发，我都要吐了。”他说这句话尤其小声，差点听不清。
“时间和流程应该都差不多吧？你也可以准备起来了。”张伟征提醒了一下，又把胡老师发出来的文件先接收。
“好多事啊！”张伟征抿着嘴深吸口气，呼气的时候塌了塌肩膀，“离周日就剩四五天了，我得弄起来了。还要对着新模版把之前写的给弄好。”
他抬头招呼了夏红玉一声：“小夏老师！”
见她只是抬头看过来，就又说到：“你们指导老师发通知了吗？毕业论文。”
夏红玉听他说完，起身走到他们这边。
手搭在工位的屏风板上，她见张伟征手里端着手机，“你们有通知了？我看看。”
扫了眼通知上的大致内容，她拿出自己手机翻找了一下。
“我还没听说到什么消息呢。你指导老师是谁啊？是论文指导老师发的通知吧？”
夏红玉简单问一句后，示意他把手机借她看看，看一下他这边有关论文的通知。
对于同是数学院的夏红玉，张伟征就直接说人名了，“胡晓立老师。”
“我们老师还没通知。”她把手机还回去，又说：“你把胡老师发的模版转我一下吧。我先看看。”
又看着一旁的宋黔丰问：“你也接到论文的通知了？”
“没~”宋黔丰连忙否认，“我也是听小张老师说的。”
他又伸着脖子到张伟征这，“也发我一份吧，我了解了解你们数学系的论文怎么写的。”
张伟征动动手，把论文转发给他们俩，松垮地坐在座位上叹了一口气。这把椅子的扶手承受了太多。
他整个人雕塑一样，一手托腮，仰头盯着电脑上的工作文档，一点也不顾虑自己颈椎的感受。
倒也不是在想些什么，只是觉得这世间着实是没什么好留恋的了。
张伟征：不如直接嘎掉！
心里面忍不住地比比划划。
晚上回到宿舍，张伟征打开电脑后就往椅背上用力一靠，跟蹦床似得起起伏伏。
噘着嘴看着天花板，“果然啊！富婆才是人间唯一的救赎。”
宋黔丰“卟哧”笑出声来，转过身来，想在他高出椅子的后脑勺上使劲胡撸一把。
“不建议你走捷径啊！如果你真的走上了这条路，我想你记住一句话：苟富贵勿相忘。”
张伟征也忍不住笑了。这次倒不是假笑。
“怎么办啊丰哥？你创业去吧，然后随便赏我口饭吃就行。”
“呦、惦记上我的软饭了？！”宋黔丰站定他身后，双手在他肩膀上使劲捏了捏。
“嘶、疼疼疼。”紧忙去掰他的手，“不是吧！？手劲这么大？”
“有那么疼吗？”宋黔丰松开手，带着点诧异，“身体素质有待提高啊。”富婆的标准可不容易达到。
张伟征坐直了呼出一口气，“够用了，写完论文就‘死’，嘎嘣干脆。”
“嚯~不至于！其实你指导老师已经很不错了。我们老师、连个通知都不会发，我们跟散养的似的。”
他听着宋黔丰的抱怨，也没什么感觉，一下一下掰着手指，听声自顾自地说：“学校那边，提交论文初稿，然后等反馈，再修改，改完再审；实习这边，讲课，准备教案，还什么选修课本，还什么公开课。哦~对了、还有实习手册。”
宋黔丰在旁边听着，也渐渐提神睁大了眼睛，有画面了。
他也没想到算下来有这么多事情，和张伟征面面相觑，忍不住又欠儿欠儿地说：“傻眼了。”
张伟征又做了个深呼吸，告诉自己气大伤身。
见他不说话，宋黔丰回头摆弄一下桌上的笔记本，拿起又放下，“没办法啊，一件一件来吧。”
突然想起来那个论文模版，他又问：“那个模版你看了吗？多研究研究。”
“正在研究。”张伟征已经打开了胡老师发的那个论文，“但你是化学系啊！这个模版对你来说可用性不高吧？而且不同老师要求也不一样。”
“没关系。我打听了一下，我那指导老师好像有什么职务在身。论文的事应该问题不大，他应该有把握带我们飞。”
“怪不得没空管你们。那也挺好啊，用用心、不出大错，这论文就不用愁了。”张伟征感叹一句。
“论文还是得好好写，都是不确定的消息。你指导老师给你指导完了，你再给我指导指导吧。实习手册也给我抄抄。”
张伟征带着礼貌但嫌弃的微笑，“你想都别想。”
“帮帮忙啦，有什么问题你说话，我二话不说就帮你搞定。”
“不可能。”
“你别拒绝得这么干脆啊！哪怕说让我自己写，你给给意见也好呀。”宋黔丰显而易见地不开心了。
“算了吧，我自己都不一定弄成啥样呢，我还指望你给我帮忙呢。”张伟征找补了一句，继续搞论文初稿。
宋黔丰叹了一口气没再说话。
谁又愿意自讨没趣呢。
周三上午，张伟征他们商量了一下后，就不再一起听课了，就跟着各自的指导老师，重点学习一下。
第三节课下课后，张伟征亦步亦趋地跟着王老师走出教室。在走廊说话的时候，吴老师和宋黔丰从隔壁班走出来。
应该是吴老师看到了他们，“王老师下课了啊。小张老师上课了没有？什么时候给我们班孩子讲讲课啊？”
张伟征避让了一下课间活动经过的学生，他谦虚地说：“我这还在学习呢，再看看效果吧。”
他本想顺口再提一下宋黔丰的，因为他根本不想成为话题的中心。可惜还是没好意思当面“祸害”别人。
吴老师听了笑着点点头。
王老师跟着言语了一声：“不着急，再让他熟悉熟悉、稳固稳固。”
可能是觉得他们四个人在楼道里太显眼了，王老师就说：“在楼道待着干什么，人来人往的、占地方。我先回办公室一趟。”
说完越过张伟征他们，带头向楼梯口走去。
张伟征见吴老师没什么动作，就说了一句“我跟王老师去看看”，打声招呼也跟着王老师走了。
等就剩他们两个后，吴老师站在窗户旁，和宋黔丰说了一下第二次试讲的目标。
“嗯……”吴老师略微沉吟一下，直入正题，“明天上午就第二次讲课了，准备得怎么样了？要有进步才行啊。比上一堂课情况再好一些，就可以说是、达到基本要求了。”
“准备差不多了，我再揣摩揣摩。”
宋黔丰认真回答了一句。吴老师也松快地舒了一口气，接着说。
“是得多揣摩。接下来的讲课方面，无非就是熟悉、稳固了，也不必弄什么新花样。”
“至于说教学内容，咱们高中化学你也知道，大部分是靠记的，需要背。然后就是看会不会用，看考试的时候、能不能准确应用相应的知识和方法。”
“这需要我们带领着、进行总结归纳，梳理好知识点。还有像各种测试、帮助学生巩固之类的，这些工作都要做到位。”
“说得高端一点儿就是启发化学思维，你要在这方面多用心。太远的不说，首先、一定要做到的是让学生在考试的时候能、能怎么样啊？”
吴老师突然抛给宋黔丰一个问题，看他回答。
他利落地说：“能做对。”
“哎~要能拿到分！”
“所以后面你就一边讲课，一边熟悉熟悉现在的高中题。要比学生更熟悉才行。”
“好。”宋黔丰答应着，又笑着补了一句：“听起来挺不简单的。”
“需要时间，需要经验，但时间不等人啊！“说完吴老师又给他鼓劲，“多下功夫，小伙子很有前途的。”
“好。”
眼看着马上要上课了，吴老师走进教室，宋黔丰也到后排找地方坐好。
讲台那边，吴老师在和前面的学生说说笑笑。
他坐底下手里摆弄摆弄笔记本，教室里四下望望。这时候坐得挺近的一个男生凑过来说话了。
“老师这节课怎么不是你讲课啊？”
宋黔丰有心逗逗他，“怎么了？吴老师的课听够了？这可是你班主任。”
“早就听腻了。”那男生嘴快地说完又跟了一句，“老师你别和我班主任讲啊，不然他该罚我了。”
看着那男生畏畏缩缩的样子，想来一定句句发自肺腑吧。
“不会说的，放心吧。你们班挺好的，吴老师在办公室还夸你们呢。”
“真的假的！？我们班主任还会夸人呢？他说话……”那男生话说一半撇了撇嘴。
这一言难尽的样子宋黔丰看得直想笑。跟高中生们在一起就这点好，各种稀奇古怪的笑料都可能出现，时常说些“傻里傻气”的话。
可惜将来正式教学后，就不一定还这么自在了。
“行了马上就上课了。”话音未落铃声就响了起来。
教室里大家各归其位，吴老师开始讲课了。
慢悠悠地转身，时不时地背手……
吴老师给人一种“万事不难，笑看人间”的感觉。虽然有的时候也很严肃，但更多时候是一种不经意的态度。这大概就是老教师的风采吧。
风风雨雨，二三十年，我心如铁，坚不可摧。
宋黔丰回想着王老师和张伟征的组合，再掂量掂量自己和吴老师，觉得也是巧了，学校这安排真的是凑巧吗？！
怎么都这么合适！
下午办公室里。
夏红玉：“下午还去听课吗？你们俩。”
张伟征叹了口气，不带丝毫积极情绪地说：“我不听了，我已经顾不过来了。”
说完他面无表情地，耷眼解释了一句：“明天的讲课还需要再准备准备，但关键是论文。”
其实他也知道，不管是实习课的准备工作，还是论文初稿的提交，都是应当应分的事情。尤其是两者并没有设置特别高的标准。
但是这两件事如果撞在一起，要求在四五天内完成，那处理起来就不那么“顺理成章”、“顺风顺水”了。
对他来说相当有心理压力。
那边宋黔丰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她：“你下午听课吗？我记得你明天也要上课的吧？准备好了吗？”
“那还是算了吧。你们明天都是哪节哪班，看看我可以去听听不？”
见他们俩都没有去听课的意思，夏红玉也敲起了退堂鼓，转而爽利地问起明天的安排。
张伟征聊天的兴致不高，简单回几句，就自动退出了“讨论组”。
拿本周的备课讲课和论文初稿来说，他知道以自己的性格和能力，做不到专注在一件事上。想高效地解决一件再去做第二件，他能把自己逼到崩溃。
他只会一边积攒怒气，一边在压力之下一手抓着这件事，一手抓着另一件。甚至抓到最后一刻也信任不了自己的成果。
可以想见的是他这几天都不会有什么耐心了。
周四上课之前，张伟征大部分心力还是会放在课程准备上的。
只是他看着准备好的讲课内容，每每都会在沉下心之前又牵挂起论文的事情。
然后劝自己不着急，告诉自己论文在周日之前搞定就行，再说在办公室也写不了论文，等回宿舍了再做。
这样努力下来好歹是把讲课的事情弄得差不多了。
追追赶赶，周五晚上。
张伟征把论文传至论文系统。
“呼~总算搞完了。走啊丰哥，周末‘野’去啊！”他伸着懒腰，语气轻松地说。
“怎么、你论文整完了？”宋黔丰挪了挪椅子，手搭在椅背上偏向他这边问。
“已经提交了，剩下就‘生死有命’了。”
宋黔丰“嚯！”了一声，“你是刚刚提交的吗？怎么这个时间交？”
“我特意挑的这个时间好吧？！”张伟征摆出一副“你不懂”的样子，解释道：“虽说我们老师让周末之前提交，但我不想在周末的时候搞这些，最好是工作日来处理；而且周五晚上提交，相当于这一周没有和指导老师有过交锋、能拖一周是一周。”
“有道理！你哪来的时间呢？咱周三备课，周四又讲课又开会，后面还花时间总结、你把总结推后了？还是你今天一天就搞定的？”
你有这效率？有这效率不如帮帮我。
“倒也没推后，确实总结的时间花得少了点。我周四中午的时候把电脑带办公室去了，下午除了开会就是论文，我晚上还赶工呢。”
“你不知道，可刺激了。”张伟征做出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我当时一边总结讲课的情况，一边弄论文初稿，主要是论文；然后又一边担心王老师这边问讲课的事情或者安排其他的事情，一边又担心论文指导老师那边再发什么通知。”
“这两天给我过得，跟做贼一样。”
宋黔丰听了心有戚戚焉，“那你何必呢？周六这不还有一天吗，不用上课，不用搞作业什么的。”
“你还真别说，幸亏我这两天把论文搞得差不多了。”张伟征摆摆手，“这周学生不是不放假么，周六有王老师的课，王老师让我去帮他盯一节。”
“还得给盯自习？”宋黔丰多少还是有些不可置信。
“说是那节数学上自习就行，不用讲课什么的。你那边吴老师有说什么吗？”
“吴老师可什么都没给我说。王老师什么时候跟你说的？我都遇上的什么老师？你小子这是什么狗屎运，遇到的老师都是保姆型的吗？”
“也不算保姆型的吧？”张伟征嘿嘿傻笑出声，“不管了，今天晚上啥也不能干了，明天再说喽！”
“啧！阿伟啊，指点一下……”宋黔丰嘴上说指点，但语气老气横秋的。
“指点啥？你的论文？”张伟征正准备上铺，他松开抓着梯子的手，转过身后，伸腿儿又提了提裤子走向宋黔丰。
“对啊，你不是写完了嘛！给我参谋参谋。”
“我最多帮你看看格式，或者有没有缺少重点内容。但咱俩毕竟不是一个专业，我只能是参考意见，当不得真啊！”
“没问题！到时候你指导老师反馈的论文问题也给我看看。”另一种形式上的“他山之玉”啊。
“sing~”张伟征再次上铺，“你大概什么时候写完，是周末写吗？明后两天？”
“我也懒得写啊！不写也不行，我周末写完吧。到时候我发你帮我看一下。”
张伟征已经在铺上把被子散开了，“发论文啊？这不好吧？！论文还是自己保护好吧，别人看看还行，全文发出去可不好。”
宋黔丰倒不是很在意，“没事的，这才初稿，最后肯定面目全非。”
“OK。”无话可说的时候就说“OK”。
“我不想写了，头疼，明天再说吧。”宋黔丰把电脑一合，“哎大伟，你明天什么时候去教室？”
“上午，一二节课，可能你们4班那节数学课、王老师也让我去盯自习。哎！先你一步。”
“哈哈。带早饭。”
“你脸可真大。吃什么？我随便带啦！”
“你看着买吧，我明天晚点起。”
“晚起有什么用，楼下跑操你还睡得着吗？”
“睡不着但是不起。我就赖在床上。我还不用上课，还有人给我带早饭。”
张伟征让他给逗笑了，“你傻啦。”
宋黔丰在地面晃悠，张伟征拿起手机想刷刷视频。
玩着玩着群里来消息了。
方洪-来通知了兄弟们
接着发出了一条像是从那种“组长群”里转发过来的消息。
方洪-通知到各团队人员，本周六上午要组织一场关于实习的阶段性汇报。确保所有人可以加入大四群的视频通话，及时视频入会。另外统计一下哪些人不能参加，原因报给我。
张伟征皱眉看着这条消息，方洪又发了一条。
方洪-大家在群里发一下各自的情况，或者单独跟我说也行
宋黔丰-小芳老师我就不参加了，原因我私发你了
方洪-好[OK]其他人呢
“他也没说具体几点啊？”张伟征困惑地搓搓脸。
他在床上盘腿坐直，重重呼出一口气，“什么情况啊？这又开的什么会啊？没完了捏！”
又开会！恨不得整个人直接撞柱而亡。
“就上午，时间应该不会太长，到时候我叫你。”宋黔丰说话的时候，眼睛瞪得比平时大一些。
张伟征只得叹了口气。最近这一个星期比去年一年叹得都多。
他也不想说话，看着手机里的消息。
夏红玉-什么时候的通知？全年级一起吗？大家可不是同一个学院啊
张馨-真的假的
甄卿-[微笑]
方洪-不用着急，先统计一下看看情况
越看越上火，大家都死一死好了。张伟征怨念深重。
“咳，你发消息呢吗？”宋黔丰轻咳一声，试探着问道。
“没，”张伟征犹豫着说，“我待会直接去他宿舍找他去。”
“没事，不用理他，你看看日历。”
他眼神朝宋黔丰那边飘忽了一下，滑动屏幕看了一下日期，4月1日。
这个……狗东西……
张伟征面上和善地微笑着，心里面拿着40米的大刀简单比划着。
“这小子不会故意反着来吧？”他后知后觉地警惕起来，转头跟宋黔丰确认着。
宋黔丰：“看看群里的后续吧。我感觉没什么开会的必要，而且应该也不会这样组织。”
宋黔丰-[你小子最好老实交代]
张馨-+1
夏红玉-+1
甄卿-[微笑]
方洪-你不是说私发我吗？没收到啊@宋黔丰
方洪-[张狂大笑]
宋黔丰-愚人节是吧，你小子很闲啊
张伟征看着群里还再冒出来的新消息，一言不发。
疲惫。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嗯、有没有考虑过是自己的问题呢……
宋黔丰：“行了。愚人节快乐兄弟。”
张伟征心想，多少年了，什么狗屁的情人节……不、愚人节……不过是一时大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