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班晚三自习。

张伟征坐在后排。这会儿的感受和白天完全不同。

虽然教室里不免还有各种轻微响动，但他还是能感受到外面一片静谧。

好像夜晚就是比白日里安静，静到人心里，即使喧闹入耳，心神也更专注在自己的思绪上，是个伤春悲秋的好地界。

尤其是旁边有这么多会陪着你、又不打扰你的人在。

加班的打工人也想静静感受一番，可惜教书育人不容懈怠，学生党也要以学业为重。

“先说个事儿啊！”

来了，王老师惯用的班会开场白。

“期中考试通知已经下来了。这是本学期第一次大型考试，下周三、周四两天时间。”

“同学们也都是身经百战的老考生了，会往常一样。”

“老考生”几个字一出，底下“斯哈”声一片。

“安静！”王老师靠着讲桌说。

“那老师下周末还放假不？”

说话的正是张伟征旁边的一男生，说完脖子一缩，不知怕是不怕。才安静下来的教室好像为他准备的圈套一样。

“放什么假！安心考试，考得不好这辈子别想放假。”王老师没好气地大声说。

“下周就第二周了，也该放假了。”这男生蔫悄悄地自言自语，遛遛唧唧地左右瞅瞅，正对上张伟征的观察。

张伟征毫不遮掩的视线下，那男生正襟危坐。他记得这个男生好像姓张。

王老师在台上接着说，“马上高三了，别总想着放假的事，考试成绩出来我看看考得都怎么样。”

“下周三开考，班长周二去我办公室，拿一下考号和考场分配的表格，贴教室里。每个人都看清楚记好了，别等考试的时候来回乱窜。”

“周三吃完早饭，考试之前，先把个人物品，书、本、水杯、水壶都拿教室外面靠墙放好，记清楚谁是谁的。”

“东西清完把书桌都桌斗朝前，一个是一个的放好。班长给贴一下座位号在桌面右上角，一条龙过来。还记得怎么弄吧？”

王老师说着朝班长看去，示意她有问题赶紧说，没问题他继续说。

班长点点头。

“考试期间，任何人不准给我找事。开场前在教室里规规矩矩地自习、备考，考试开始后安安稳稳答题，别整那些小动作。”

“食堂也好、宿舍也罢，尤其教室，不准让我看见三五人一堆地在那对答案。”

“考完试班长组织一下换座。靠走廊这两列换到窗户下面，其它人统一向右移动，那原先同桌的该分开就分开。”

王老师本来是注视着班长说的，只是班长还没什么问题，有的学生就不情不愿地“啊~”了起来。

“啊什么啊，有的是人想换座呢！换完座，抓紧收拾个人物品，值日生搞好卫生，我回教室之前就得都安静下来上自习。”

王老师靠着讲台，又换了条腿支撑自己。可能是站麻了。

“流程你们也都清楚，再有什么问题，先问过班长，别傻不拉几地拖着。”

“班长周二再提醒我一次。周三早上我要是没过来，你就先组织着布置起来。”

“安静上自习吧。”王老师撑开讲桌走了两步。

张伟征也不知道班会是不是这就结束了，他想等王老师视线看过来后，再决定出不出教室。

教室里再次安静下来，学生低头看书或是写着作业。

王老师突然道：“张海洋，来、出来。”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从前门走出教室。张伟征看着旁边一男生起身，他还动了动腿，让了个位置好让其从后门走出教室。

是了，刚才问放假的就是张海洋。这下他记住了。

所以说人还是得有作品、有话题，不然谁记得住呢？

张伟征抿着嘴，握拳虎口挡住了笑容。就尽量不笑出声来吧，这谁忍得住。

这下更不急着出教室了，先盯自习好了。

教室里，自王老师把人叫出去之后，他看着躁动起来的学生们，想着是不是咳嗽一下提醒提醒他们，注意纪律。

想了想还是按耐住了。左右王老师就在外面。

过了一会张海洋从后门回来了。

王老师站在门外朝张伟征招手。

幸好王老师没把他忘教室里。他还怕王老师训完学生直接回家呢。

教室外面走廊。

“行，那没啥事你就先回宿舍吧，挺晚的了。”

“呃要不我跟着等下课再回去吧？”

或者王老师你有事就先回去，我来盯自习……哦这句没说出来。

“不用。就是为了让你可以早点回去，我才先开的班会。要不我就等快下晚自习再班会了。”

“考试期间的安排你也听到了，心里有个数。这边晚自习也没什么事了，下课前嘱咐他们在宿舍别太活泛就可以了。”

“就这个年纪，你想让他们安生简直是做梦。总有那不省心的。”

“回去吧！”

张伟征见状也没再坚持。依言回去前，他先到4班门外看了看，发现宋黔丰正在讲台上坐着。

宋黔丰也注意到了他，左右看了看班内没什么动静，就静悄悄地走了出来。

“你们班班会开完了？”站在张伟征面前，宋黔丰看看他又看看3班教室方向。

“开完没多久。我打算回宿舍了，你呢？”

走廊里比较安静，灯光也不如教室里明亮，他稍稍后退两步站立。

“吴老师早就开完班会了，让我盯晚三自习。你先回去吧，一个人回去不害怕吧？”

宋黔丰背对教室门口，走廊里近处的灯源在他身后，远处的光亮不足以驱散他脸庞上莫名的阴影。

“我都多大人了！”张伟征鄙视地看着他，嫌弃地扬了扬头。

“王老师轰我好几遍了，我先回去了。”

最后招呼一声，他就回宿舍了。

到了考试这周的周一，张伟征把修改后的论文发给了胡老师，等待复核。

他周末时也问过宋黔丰的论文情况。说是老师反馈，他论文少了一部分东西，还要再补。

张伟征也不是很懂。如果同一个专业还好，化学他可帮不上多少忙。

而期中考试的考号和考场，年级已经分配好并发给各班主任了。他特意在王老师那边研究了一下。

学号，姓名，考号，考场。

还有考试时间，半天考一科，周三语文，数学，周四理综，外语。外语就是英语，一中没有其他外语语种。

除此之外，年级给实习老师也分配了监考任务。张伟征拿手机拍了一下考试时间和监考安排。

王老师特别嘱咐过，到了考场和另外的监考老师打个招呼即可。其余的哪怕就往那边一站，站到考试结束也没关系。实习的主要任务还是学习和经验。

后来考号-考场分配表，王老师上晚自习的时候带到了班上，让学生贴在了黑板旁边的墙面上。

周二张伟征在3班听课的时候，他看到有几个学生，下课后就站在教室前门的位置，抬头看着墙上贴着的表格。

他有些好奇那贴的是什么，但也没往跟前凑。只是站在教室后端瞪大眼睛看，片刻后又眯起眼睛，还是没看清。

虽然看不清，但他猜测应该就是考号-考场分配表了。

总有些小迷糊记不清自己的考场考号，又或者好奇自己好兄弟、小姐妹的考场考号。非要弄弄清楚然后显摆一下。

备考时间很快过去。

周三早餐时间开始不久，张伟征就在办公室里看到了王老师。

王老师招呼道：“准备一下，一会就去班上布置一下考场。主要还是组织学生，指望咱俩的话不一定布置到什么时候呢。”

“好。那布置完考场是不是还回来啊？”张伟征在想监考用的东西要怎么办。

“布置完就回来。留在教室也可以，只要开考之前领到试卷就行。你先跟着我吧，领完试卷再分开去各自监考的教室，来得及、都在一栋楼里。”

“行。”

张伟征可能还没注意，一个多月过去，相比刚来一中实习时，他已经没那么“乖巧”了。

虽然还是有问必答，但他的“沉默寡言”已经渐渐表露出来了。

有的人就是这样，自然情况下能不讲话就不讲话，好像没什么表达的欲望。

但到了他不熟悉的环境反而话多了起来。可能就是害怕吧，通过说话的方式快速融入新环境，也吸引到一定的注意，让自己不至于孤立无援。

张伟征跟着王老师来到3班教室，这时学生已经差不多全了。可能值日生还在忙，但估计也快了。

他本来习惯性地走到教室后排，但是看了看讲台上的王老师，就又从后门走出去到了教室前门外面。

隔壁4班已经陆陆续续有人开始往外面搬东西了。

他站在门口观察着，也没进教室。

教室内王老师不再等了，“差不多了，开始布置考场吧。所有人所有物品搬到走廊贴墙跟儿放好，别摞太高。然后桌子都往两边挪，让两侧都空出来一条过道。”

看王老师这边也指挥着布置考场，学生们也都动起来，张伟征踟蹰着不知道站在哪里。

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有点碍事啊。

等走廊墙根的书本、箱子渐渐多起来后，他寻了个空隙进到教室里，站到讲台上王老师靠后的位置。

既然不知道该干什么，那就王老师在哪我在哪。

王老师看了他一眼也没说什么，继续盯着学生搬东西。

“东西摆哪了都记清楚。考试用的东西准备好，上午考语文，复习用的笔记、课本之类的可以先留出来。距离开考还有点时间呢，抓紧看看，考试范围、重点你们也都清楚。”

张伟征看着乱糟糟的环境中，王老师仍然淡定地嘱咐着学生考场纪律。

他站在王老师身后都不敢大喘气，生怕影响了学生们的考试状态。

这会儿有学生开始移动桌子了，张伟征主动问道：“王老师用不用我跟他们搬一下。”

“不用，你还不一定有他们熟悉呢。你注意注意考试都做些什么就行。”

王老师又抱着双臂扭过头来：“紧张了？”

张伟征有些诧异地看向王老师：“还行。好像整个教学楼都在布置考场吧，都得这么弄吗？”

“都一样，你现在到外面看的话，走廊全是书。”王老师一边跟他说着，一边注意着学生的动作，“桌子摆完了数一数。一列只要有数的几个，多余的桌椅搬外面放着，赶紧每列找个人数数。”

“教室位置是不是不够啊？班长点一下，教室不够的话，走廊再靠窗安置一列出来。”

班长请示说：“我在黑板上标出来每列几张桌子，从左到右，少了让他们补，多了赶紧往外搬。”

王老师揣着手，“可以，座位号也写出来，一条龙那样。教室内放不下就走廊继续，标记出来哪列是在走廊的。”

班长说：“好，我这就写。”

一通收拾下来，教室里的桌椅单人单桌地罗列着，而收拾好东西并坐下复习的学生还没几个。

“收拾好就找个位置坐下，复习复习，还没到考试时间呢。”

“我再强调一遍，注意考试纪律。这两天，教室也好、考场也好，肯定有老师检查纪律，谁要是被逮到、咱们考试后见。”

“注意一下考试时间，班长提前十五分钟，提醒一下抓紧赶考场。先贴一下桌号，班长来，贴左上角。胶水有吧？”

王老师把印有座位号的纸片递给了班长。

“桌肚统一朝前摆放！张海洋！听什么呢！赶紧动！”

又嘱咐值日生打扫一下垃圾，王老师走下讲台到走廊看了一眼。

右边是靠窗的一列学生，左边是一地的书本，“啧”了一声倒也没说更多。

他回身看向教室内，学生都在自习中。

王老师在门口立了一会，看看教室里面，又看看走廊的学生。

这一层其他班也有安置到走廊的考试位，所以也没有很突兀。但走廊的复习环境确实不如在教室里好。

王老师盯了一会后，向张伟征一晃头，示意他跟着离开教室。

往楼下去的时候，张伟征回头看了一眼，正好看到走廊的一个3班学生，也回着头看他们。

那学生猛地回过头趴在桌子上，张伟征摸摸鼻子没有做声。

小斥候。

开考前的这段时间是在办公楼度过的。

王老师说通常是考哪科复习哪科，考前课任老师可以去班上做做提醒什么的，不然就直接自习了。

时间差不多了，张伟征跟着王老师前往考场，走在校园中依稀能听到考场守则的播报声。

像王老师说得那样，进考场看到另外的监考老师，不熟，点个头就算打招呼了。

说不上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起码也是勤勤恳恳地度过了考试这两天。

最后的交卷铃声响起，代表着本学期期中考试完成。成绩如何还要等待揭晓。

王老师之前交代过，考试结束、手头的事情也收尾之后，尽快赶回教室。

于是张伟征紧赶着回到3班时，就发现教室里讨论得热火朝天的。

走廊还堆着不少书本，没什么人动。

张伟征不禁捏了捏眉心。他硬着头皮走上讲台，拍了拍讲桌。

“安静一下。班主任之前怎么说的？是不是让换座来着？”

“估计很快就过来了。没有事情的先坐好，有事情的也不要大声嚷嚷。”

在班长的协助下，教室里渐渐安静了下来。

张伟征还是想等王老师过来再说。真让他组织考试后面的事情、怕耽误事，而且王老师事先也没说。

当然他事先也没问。

幸好王老师没让他等太久。

王老师是和吴老师一起过来的，他走到3班附近的时候脚步就慢了下来。

见班级里纪律还行，王老师冲张伟征点点头。吴老师也回到了班上。

好像没看见小宋老师。

王老师走进班里，“都在吧，先换座，安安静静地啊！按原来的座次，原来靠墙的搬到教室外，其余人平移两列，速度点。”

学生们动起来后，王老师和张伟征各寻了个不碍事的角落，看学生们“八仙过海”。

等教室座位恢复到了原来的格局，等在走廊的学生也搬到了教室靠窗那部分。

王老师大致看了一眼，“先这样坐吧。把书本拿进来，一批一批的，靠窗的先到走廊去拿。注意别弄乱了，不是你的给放回原位。”

又是一通折腾，王老师摸着脑袋。

等到走廊东西都拿进来，在学生重新摆放自己书本的同时，王老师叮嘱道：“考试也结束了，具体考得如何，各自心里有个数。”

“有哪些问题，及时补起来。也安排安排今后的学习计划。”

“马上高三了，那有的同学的弦、也该紧一紧了。”

王老师站讲台上，看着底下学生的动作，“收拾这半天还没收拾好？抓紧收拾，先上自习。值日生简单打扫一下，该哪组值日啊？晚饭回来值日好好做一下。”

等值日生去拿工具后，王老师留下一句“自习吧”就揣着胳膊走了。

原来最惨的还是值日生啊。

张伟征跟着王老师走出教室，也没机会到4班看看情况。

回到办公室。

“行，考试也结束了，回头回顾一下这次考试都怎么安排的。其实主要还是盯着别出乱子，这猛地一脱离常规教学，容易浮躁。”

王老师坐在工位，张伟征跟着站在附近。

“我回头再复盘一下。咱班学生还可以，安定得挺快的。”张伟征笑着说。

“嗐，你看着吧，这周结束都不一定安定得下来。等成绩出来吧。”王老师深呼一口气。

“那咱阅卷是怎么弄？需要我帮忙吗？”张伟征关心了一下阅卷情况。

“阅卷……我看看怎么弄……不好分啊！你先熟悉熟悉这次的题吧，研究研究。之后、应该就是周六了，这周六有数学。到时候上课就讲期中试卷，连着4班也讲，上次也说过的。然后周一照常，好吧？辛苦一下。”

“好。我那天拿到试卷后就开始看了。今天周四，最后一科刚考完，周六试卷就能发下去吗？”

“问题不大，来不及的话就上自习。数学是第一天考的，就昨天下午……我听说语文已经开始录分了。”

“哦对，到时候领试卷、录成绩、打成绩单你也跟一下。我告诉你怎么做。”

张伟征无奈地忍着心中勉强，嘴上说“好”。

看来学生的苦难结束了，而我的苦难才刚开始！我已经不想学习了，实习赶紧结束吧。

高中阅卷速度确实快，考试结束后的第一天、周五上午，数学阅卷就结束了。然后一整天，张伟征一直在办公楼里转来转去。

一会去领试卷、找试卷，一会去教务处录成绩，一会去打印室打印东西。每件事之前还要问东问西的。

而且去每个地方都像是挤过了人山人海。张伟征一个小年轻哪里敢和老教师们抢呢！

“欸让一下让一下”、“借过借过”、“欸我拿一下东西、您抬个手！”

虽然总榜单还没出来，但一些分析报表已经有了，像哪些题失分比较严重、单科进退步情况什么的。

张伟征坐在工位上，撑着额头，面前是两沓试卷，辅以双份的分析报表。

他这还静默着呢，王老师就问：“怎么样了？明天可以讲么？上午有3、4班的数学课。”

张伟征疲惫地说：“可以。”

他强打起精神，“试卷是明天上课前发下去吗？答案昨天就发了吧我记得？”

“成绩不是已经录好了吗？你大致看看试卷，没什么问题现在就可以发了。但是今天肯定是讲不了试题的。”

试卷发下去可以让学生，熟悉一下本次考试的得失分情况。后面讲解试卷时也有个听课的重点。

个别学生还会特意检查有无少算分的情况。

“行！”

大抵是张伟征的语气过于沉重，办公室里吴老师笑着问：“小张老师怎么了这是？考试累着了？”

“呃，没有。就跟着流程走嘛，就流程挺多的。”

“跟着流程走就行。我看你还是有点累，压力太大了是不是？”

张伟征自己也说不好是因为什么，有心否认，但论文、答辩、实习、期中考试、毕业后去处、母单的日子，这些一个个的冒出来。他反应得越迟缓，越是理不清、挣不脱。

他说：“就是还不熟悉，今天一直在各个办公室来回跑，跑累了吧。”

“哪还用得着跑！你就慢悠悠地、一个办公室一个办公室地过来不就行了嘛。王老师催你啦？”

“我哪有催他？”听了吴老师的话，王老师急促地开脱了一句，又看向张伟征，“你不用着急，本来考试结束之后事情就多，这么多班、这么多老师，事情一样的多。该你办的就去办，还没到你就等，急也急不来。”

“是，这不是心里没底么，想早点弄好。”

吴老师：“越着急越容易出错，镇定一点。我们小宋老师就挺镇定，小夏老师也是。”

宋黔丰本来没有加入对话的打算，这时也伸头，礼貌地挨个看了一眼又继续忙了。

行吧。张伟征挺了挺腰，开了开肩，“不过以后应该就会好很多了，今天几乎把所有开着的办公室跑了一个遍。”

“咱们办公楼、还挺复杂。”他接着说，“咱高二这一层，办公室这边一个那边一个。怎么就不能连起来？中间夹着文件室、打印室什么的，还好多是关着连门牌都没有的。我本来在楼里边就容易转向，不大能记得住位置。要是连起来一块是一块的多好，省得现在这么麻烦。”

宋黔丰、夏红玉虽然没说话，但也一直都在听着。尤其是宋黔丰，他心想：说这么多！不要命了？！

就听王老师问：“哪个办公室没开门？没开门的你也用不到啊。”

张伟征凭印象说了一个办公室。

王老师轻笑一声说：“你说的是主任办公室吧。”

张伟征有点傻眼：“啊？”

未曾设想过的可能。

怎么办怎么办？我的急中生智呢！？我否认那是主任办公室行不行？

办公室里的老师也笑。

还是吴老师打圆场，“主任那边有教研组方面的工作，跟咱们这日常教学还是不一样的。这办公楼也比较久了，格局都固定了。”

一时之间张伟征只干巴巴地来了一句“啊、知道知道。”

办公室里再次安静下来。

手机屏幕亮了一下，坐在旁边的宋黔丰发来消息：勇啊小张老师!

张伟征-别说了，我预感晚上大概要后半夜才睡着了

宋黔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张伟征-我数数有多少个“哈”，我可以记仇好多天

“‘宋黔丰’撤回了一条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