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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情愿,意愿与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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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在仁王眼里,幸村就像风一样。

无处不在,无所不知,但又捉摸不定,握不住抓不着,只是在那里温柔的看着你,无法靠近也无法远离。

他没有想过要做抓住风的人。

只是想试试,能不能让风为他停驻。

2、

幸村今年的法网比赛仁王只赶上了最后一场。

他年初刚升了咨询经理,工作量和工资都翻了不止一倍,积攒的年假和调休两位数起跳数字不断上涨,休息时间不断被压缩。看比赛算是他和幸村两个人之间心照不宣的承诺,或者至少仁王不想在说过“我想试试”之后提前认输。所以幸村的比赛他每一场都买了票,飞机改签又退票,最后勉强赶上了最后的决赛。

到场后他坐在座位上给幸村发信息,说还好你打进决赛,不然我连最后一场比赛都看不了了。

他当然没得到回复。

幸村赛前不会看手机。

仁王往前翻两个人的聊天记录,发现两个人上一次的对话发生在一个月之前。

他问幸村的比赛安排,幸村回复了一个跳转的外链。

再前面是一些并不规律的简短对话,有的只是简单的今天吃了什么又要加班有点累,有的是一些练习技巧视频和隔着时差的天气分享。

从仁王的角度,这样的联络频率实在不能算是冷淡。

因此他锁屏时勾起唇角,感到一点简单的快乐。

他抬起头看着场内,身边的人开始欢呼,运动员开始进场。

比赛开始了。

红土是幸村擅长的场地。

技术,耐心,和精细的体力分配。

幸村拿到的第一个四大满贯奖牌就是法网。

那是五年前,他二十三岁时。算是在体力巅峰期拿到了法网冠军。

一个亚裔能在红土场拿到这样好的成绩,在国际网球界简直像是奇迹一样不可置信。

那之后幸村又花了两年时间征服了美网,拿到了他的第二个四大满贯奖牌。

同时代里毋庸置疑的“天才”。

就算是曾经的传奇越前南次郎,也只是拿到过一次美网的冠军,就急流勇退了。

年岁带来的消耗不可避免,少年时的伤痛也留下一点后遗症。美网登顶以后幸村的成绩有过一阵子波动,又稳定下来,擅长的法网和美网基本都能进八强,温网和澳网则时好时坏。

今年幸村二十八岁了。

他没有参加年初的澳网,集中了精力准备六月的法网。

三月时仁王和幸村通话。

“今年是个很好的年份。”幸村这么说,“我很兴奋。”

仁王从幸村的话语里,感受到了熟悉的东西。是让少年时的自己就不由自主投以仰视目光的人,从始至终都披在身上的光环。

所以他甚至在找不到休假理由时并不感到焦急。

决赛到就好了。

幸村肯定会到决赛的。

于是现在,他坐在决赛的观赛席上。

场上挥舞着球拍的人还和少年时没有太大不同。

头带,长发,为了方便动作而扎起的马尾。

还有稳稳笼罩在球场上的独属于幸村的精神力场。

太耀眼了,这个人。

3、

比赛打到第五场。

幸村拿下赛点时仁王和旁边的观众一起站起来欢呼。

他没有参与后续的狂欢,从球场艰难出来后先是回拨了几个电话,解决掉休假时还不得不让他处理的杂事。

他回了酒店,洗了个澡又小睡了半个小时。

缓解过疲惫后他又拿起手机,没看到幸村的回复,但先前那条消息的状态已经变成已读。

仁王勾了勾唇,发了个酒店房间定位过去。

晚一点的时候房间里的电话响了,仁王接起来,通过了前台询问的身份信息。他算着时间开了门。

幸村来的时候还戴了一个口罩。

虽然没什么必要,但刚拿到法网冠军的亚裔在街上确实是很显眼,而仁王定的酒店又在球场附近,安全起见,口罩是个很好的选择。

他进了门就直接去了浴室,也没关浴室的门。

仁王挂上房间的安全锁,就靠在浴室门口看他,带着一点笑意。

“我以为你会更晚一点。”他说。

幸村透过镜子看他,表情有些倦意,眼神却还很锐利:“我没去庆功宴,是做完了理疗就来找你了。”

“受宠若惊喏,噗哩。”仁王就靠着门笑,为这话里的含义,也为幸村难得显得急迫的态度。

红土场是很消耗体力的,但提升到极点的荷尔蒙却并不会在赛后马上消退。

而紧绷的训练状态和比赛状态是不能长期维持的。伤身,也会损害运动寿命,适当的放松也算是维持状态的一部分。

运动员多少都有赛后发泄的习惯。

白人的惯例是喝酒夜店和女人,偶尔还抽□□。

幸村很讨厌那些东西。

他本身讨厌混乱和肮脏,自有自己的傲慢。

在职业发展初期碍于亚裔的身份和总会遭遇到的种族歧视,他也参与过一两次聚会。不能说是格格不入,但他确实是俱乐部公认的“奇怪的人”。

后来他打出了成绩,自然而然也就有了特立独行的资本。

当然,健康X生活是理疗师推荐的放松方式。

人不能没有Xing。

Xing能发泄,也能给人快乐。

而在这一点上,幸村有他自己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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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幸村的仁王说不上来。

反正也没有人会要他给出一个确切的答案。

况且仁王自己都觉得这种喜欢里多少也有仰慕和渴望的成分,和纯粹的恋爱的喜欢并不相同。

高中时他带了一点开玩笑的意味给幸村的网球部集体情书写了回信,那之后幸村找他聊了一次。

“我只是在开玩笑啦,噗哩。”

虽然是用这样的语气带过了这件事,但仁王自己知道自己有多少认真的成分。

并且他觉得幸村是懂得的,只是没有明说。

但本来喜欢就是一个人的事,和幸村没有关系。

他们因为这个小插曲一样的事有过一段尴尬的时间,很快幸村出国打了职网,仁王则在国内高考,上大学,按部就班地就业。

从一开始仁王就不觉得幸村有义务回应自己的情感寄托,所以他也懊恼过自己的莽撞。

如果没有一时冲动,或许两个人能保持普通朋友的关系很久。

至少不会变得尴尬。

当然,现在两个人的关系会变成这样也多是他的责任。

仁王也不知道这算不算强求,总归他没有再开口告白过,所以他认为是不算的。

五年前那样的机会实在是太千载难逢了,所以仁王也没有后悔过。

是能上床的关系也好,至少不会连朋友也做不成。

到目前为止,没有给幸村带来太多困扰就好了。

虽然就连这样的想法,都有一点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意味。

7、

仁王缓过一口气以后爬起来去浴室重新洗了澡。

中途他能听到幸村给前台打了客房服务电话,和清洁员整理房间的声音。

激烈的□□让他有些腿软。

他换了一身干净的浴袍,吹干头发从于是出来时房间已经整理好了。

幸村站在落地窗前,听见声音回过头看了他一眼,又伸手拉上了窗帘。

“睡吧。”幸村说。

定的房间是大床房,仁王看幸村没有要走的意思,就自然地让出了一半的床。他翻出自己的手机查看有没有急事,又嘱咐给他留言的实习生把一些待办项留着等他回去处理。

幸村在他发语音时也上了床,分走了一半的被子。

关上灯之前他问:“月底的温网你会参加吗?”

“会。”

“我会多看几场比赛的。”

幸村便轻轻笑起来:“只看决赛也没问题,多少对我有点信心吧。”

“噗哩。”仁王探过身把房间里的灯关了,在黑暗里闭上眼,“你也没几年就要退役了,比赛当然是能看一场就看一场。”

“这么想看我比赛?那下次休赛期出来打球啊,你这两年还能拿得起球拍吗?”

“……太过分了啊,部长。”

“好啦,我不说了。睡吧。”

仁王不再接话。

他上个月连续加班,过度的疲惫让本身睡眠的问题都解决了大半,因此没多久就陷入沉睡。也所以他没有注意到理论上打完高强度比赛又经历高强度□□,应该比他还疲惫的人在见他入睡后伸手掖了掖被角,又探过身在他唇角留下一个吻。

1、

幸村后来也想过,是不是当时没有因为一封回信就去找仁王闲聊比较好。

他很快就要出国了,给部员们的最后一批“情书”也难免带上了感伤的意味。写回信的人也有,类似丸井的回信也写上了“我会一直记得你不会忘记你”这种话,所以仁王的“因为要到告别的时间了,所以有些话还是想和你说”的说法,他也以为只是在煽情和夸张。

但见到仁王聊到信时仁王那一瞬间失控的眼神让他明白,这不是玩笑。

是认真的。

“部长,我喜欢你。”

“爱情的那种喜欢。”

在纸上看到有些潦草的这两句话,和那一瞬间他从仁王眼睛里看到的真实混杂在了一起。

幸村忽然就乱了方寸。

“我只是在开玩笑啦,噗哩。”还留着小辫子的人侧过头说出这样话时幸村也感到无措,顺着话头也好,或者认真去处理这个回答也好,似乎都是不恰当的。

分明是为了告别才和每个部员都有的单独谈话,但那一刻他开始后悔自己谈到了回信。

如果只是普通的告别就好了。

毕竟幸村无法给出回应。

而为此完全划清界限,又可惜了他们五年的队友情谊。

2、

运动员的生物钟精准到秒。

幸村醒来时天色还很早。躺在他身边的人侧着身,半张脸都埋在酒店白色床单里,后颈的位置还有他昨晚留下来的牙印。

幸村吸了口气,轻手轻脚下了床。

系列赛结束后只有两周休息时间,接着马上就是温网。

幸村并不太擅长草地,温网的历史最佳战绩也只到半决赛。他今年拿了法网冠军,对接下来赛事便没有太过苛刻的要求。毕竟已经不年轻了。他很爱网球,并不打算太早离开赛场,有些事便得悠着一点。

他在心里做着计划,又熟门熟路从桌上保温杯里倒出热水。

昨天来的时候还带着网球袋,里面装着换洗衣物,一些日常用品和理所当然会存在的网球用品。

幸村喝完一杯温水,戴好头带和护腕,拿了球拍和球出去。

仁王几年来一直定的这家酒店,离法网球场不远,楼下就有室内网球场,不管从哪个角度都很方便。

幸村大概知道这有为了他的成分,大概是“就算一点可能也留在酒店过夜”的潜台词。

最开始幸村为他体会到的这一点感到些微的难为情。

但五年下来,也变成了生活习惯一样自然。

在那之前他们有几年断了联系,再见面时总会感到陌生,因此仁王这样直白将一些东西摆在他面前时他无法不感到动容。

但五年的时间过去,幸村也无法准确给出他从前能准确给出的答案了。

和温水煮青蛙没有关系。

3、

五年前。

一个有些微妙的时间点。

那一年幸村才二十三岁,上升的势态显而易见。

一月的澳网进了四强,身体状况前所未有的健康,法网初赛开始就势如破竹,网球界都能看出是最好的竞技状态。

立海曾经的队友们也都关注着这一年的法网,在发觉幸村的好成绩时也都互相约着去现场看比赛。

在得到大家都有空的消息后,也联系了幸村,决定不管幸村进不进得了决赛,拿不拿得了冠军,也在那几天聚会。

地点就定在法网的举办地。

仁王当时是工作的第二年,已经过了新人时期,对工作有了一点心得,也培养出一点游刃有余的姿态。

他和幸村很久没见了。

国内的队友定期有聚会,但幸村在国外打球,偶尔回来也都是新年,并没有参与全员聚会的意思。

是有避开的意思,仁王能察觉。

他有幸村的联系方式,逢年过节也会互相问候,但隔开距离的意思也很明显。

可以是朋友,但再进一步是不可能的。

仁王见过幸村这么对待过很多向他告白的女生,他自己也冷处理过很多告白,因此对这种拉开距离的方式熟练又心知肚明。

他也不是会死缠烂打的人,心里有一点可惜,却也做不到再厚脸皮一点。

就这样互相默认着变得疏远了。

法网决赛结束,幸村夺冠。

比赛哨声落下时仁王跟着队友们一起欢呼,又一起到街头狂欢。

幸村接受完采访后给柳打了电话,说是后续和俱乐部的同僚有约定好的聚会。

本身他们的聚会就是定在第二天,也知道幸村不管成绩如何,比赛结束的当晚总是要处理很多事的。

幸村也确实要处理很多事。

新闻发布会,赛后的理疗,和俱乐部管理层的寒暄,还有同俱乐部的球员热情的邀请。

“这可是我们准备好的庆祝节目。”

幸村其实知道这些人准备的是什么。

他不想去,但没办法,至少这一次他需要到场。

这是“社交规则”,他的第一次四大满贯,必须要请客的“狂欢”。

早就选好的夜店包场,他只要到场付钱就可以。

说是要替他庆祝的“同事”各自抱着女人挑选酒精。

幸村算着时间,预估差不多了,就打算提前离场。

认为他是“怪人”的同僚抱怨了两句,也没多说什么。

“最后一杯酒。”他们说。

幸村从善如流地喝了。

走出夜店他才觉得有些不对劲。

不是药,至少不是会影响运动员检测的那种药,或许是这些人用来“助兴”的东西,因为倒出酒的酒瓶就是摆在夜店最中央桌子上很随意的一瓶,还是幸村自己拿的。

但对于可以用清心寡欲来形容的幸村来说,还是有些过了。

他穿过法国夜晚的小巷,皱起眉开始拿起手机查询附近的酒店。

他跳过那些小酒馆和安全属性不明的旅店,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千米范围内的星级酒店。开完房时他已经有些控制不住的焦躁,不止因为热度,还因为比完赛没有完全下去的荷尔蒙。

他琢磨着去房间冲个冷水澡,但会伤害到肌肉吗?

理疗过后冲冷水澡吗?

已经关上的电梯重新打开,是外面有人要上楼。

幸村靠在角落的位置深呼吸,却在门打开时愣住了。

——是仁王。

4、

仁王后来和幸村闲聊,说过那个晚上。

他把那个晚上形容为“命运的安排”,并且认为“那么好的机会我当然得抓住”。

幸村从仁王的角度去思考,认为这样的说法没有问题。

但当下,他看到仁王时思维不可避免有些宕机。

仁王显然也很意外在这里看到他,走进电梯时还看了他一眼。

他们是同一个楼层,因为仁王在看了一眼电梯数字后没有再掏出房卡刷梯控。

幸村还能思考这些,却也能注意到仁王放在他身上观察的眼神。

别看了。

他想。

他开始觉得电梯上升的速度太慢。

十一层。

电梯停下来时他先迈开腿走出去,仁王就跟在他身后,保持着他能听到脚步声的不远不近的距离。

他刷开房门时想,仁王会不会上来打声招呼,还有仁王真的是在十一层吗?

开门的瞬间他翻过身,抬手正好握住仁王伸过来的手。

“别紧张。”仁王勾起唇笑,“打个招呼,部长。”

幸村因为这个称呼有了一种莫名的烦躁:“有事?”

“有事的是你,不是我呀。”仁王放软了语调,“部长,你需要帮忙对吧?”

5、

药物当然会影响脑子。

至少幸村现在是想不起来当时自己是为什么会放仁王进房间门的。

他能想起来的是仁王跪下来给他koujiao,想起来仁王说我闻到味道了,部长,你与其叫客房服务不如来cao我啊,反正你对我也不是硬不起来。

他又是为什么没有拒绝呢?

除去药物,多少也有一点,是因为“知道仁王喜欢自己”这个事实。

从下而上的眼神带了一点孤注一掷的味道,让本就不那么理智的幸村听到了脑子里安全线断掉的啪的声音。

□□总不可能是一个人的一厢情愿,因此幸村从来把那个夜晚定义为两个人的鬼迷心窍。

6、

幸村做完了早上的拉伸和简单的练习。

他上楼去餐厅吃了早餐,又额外打包了一份带回房间。

仁王还在睡着,幸村看了一眼时间,走到窗边去拉开窗帘。

阳光洒在眼皮子上时仁王自然而然被从睡眠中唤醒。他神智还没完全清醒,声音里带着很重的鼻音:“……几点了?”

“九点。”幸村说,“你回国的飞机是什么时候?”

“……晚上。”

仁王清醒了,大脑自然而然算出现在距离飞机起飞的具体时间。

他翻身找到床头的手机看信息,又小声嘀咕:“其实改签到明天也可以,又没有重要的事需要回去处理。”

幸村笑着把带上来的早餐放在床头:“所以你要改签吗?”

仁王对了一下代办的工作项,心算了一下回去需要的加班时间和工作优先级。

“……算了。”他舔了舔唇,把手机扔到一边。

他抬眼看幸村,“再做一次吧。”

“嗯?”

“下次见就是温网了,好几周呢。”仁王说,“所以,再做一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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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到底还是一起去吃了午饭,选了个咖啡厅点的简餐,因为正规餐厅从前菜到餐后甜点要花太多时间,仁王会赶不上飞机。

到底还是点了咖啡,拿铁上拉花选了网球的形状,经典的肉酱意大利面也不会出错。

仁王和幸村说,下次回日本一起去吃一次寿喜锅吧,丸井新投资了寿喜锅的店,就在甜品店和咖啡店的旁边。

幸村说好,又说来看温网记得带伞,英国不可能不下雨,再着凉一次还带着病工作又得烧成肺炎,吓死人了。

会带的,淋雨比较浪漫嘛。

你的浪漫到底是怎么定义的。

简单谈笑着吃了午饭,幸村租了辆车送仁王去机场。

这几年他们没聊过太多关于感情的问题。

床ban的定义是什么呢?

幸村也不太清楚。

但他知道自己默认了仁王的主动,因此前两年仁王每次在赛后找他时他也都没有拒绝。

上床的次数多了也不可避免有温存的时刻,本身存在的羁绊也在耳鬓厮磨时不断被加深。

幸村依然认为自己和仁王之间存在的最直接的感情与爱情无关。

他对仁王的关切更多是出于友情的在意,因为关系的不断拉近而逐渐变得暧昧。

是欲大于爱的,认真思考过后他还是得出这样的结论。

而纠缠时日渐长,多少也发展出了控制欲。

他开始将仁王划进安全圈,将仁王定义为“他的东西”。

这太傲慢了,幸村知道。

但这种傲慢的想法也是仁王纵容出来的,所以责任也是两个人的份。

仁王和他说,你生命里最重要的肯定是网球,再下来是家人,朋友。本身爱情对你来说就不是必需品。

这样揣测我很失礼啊,仁王。他回应道。

因为这样会让我自己舒服一些啊,仁王笑着说,当然我也预留了风险预案,如果有一天你突然坠入爱河,也在我预案范围之内。

太狡猾了。

幸村认识仁王这么久,怎么会不知道仁王的潜台词呢?

况且,“爱情对你来说不是必需品”这种话,由他来对仁王说也是恰当的。

只是他作为被告白过的对象,无论如何都没有说这种话的立场。

但这也是他最近才发觉的事。

11、

幸村在机场免税店买了块表,付款后直接拆了盒子拉过仁王的手腕给人戴上。

“补上你去年的生日礼物。”他说。

“都过了半年了。”仁王抿着唇笑,“你今年的生日礼物我也没送。”

“那束花不是你订的吗?”幸村轻哼了一声。

“哎呀,被发现了。”仁王有些浮夸地道。

幸村摇了摇头也笑了,说下次别送百合了,你要送花也连着盆送吧,修剪过的花又活不了几天。

那下次给你带盆芦荟好了。

仁王说。

过安检时仁王探过身勾着幸村的肩膀抱了一下,朋友之间送别会拥抱的那种抱法。

“有时差我就不给你打电话了。”他说。

12、

回去的时候幸村开了车窗。

带着潮湿气息的风吹进来,有些闷热,却不到让人出汗的程度。

幸村忽然就觉得仁王像风。

就算绕着你,追着你,停留在你身边,也还是自由的。

这样很好。

每个人都应当是自由的。

作者有话要说:这篇我自己很喜欢,不过可能比较离经叛道吧。

他们俩不是单纯的情爱关系,而是更复杂的,夹杂了憧憬,友情,情怀,过去,羁绊,占有等等很多情绪的关系。

仁王不会想要更多,幸村也不会给更多。

一种微妙的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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