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当晚王氏姐弟休息得很早，明明是可以放纵的周五，连不二周助都熬夜刷了部电影，王诺王棋却需要养精蓄锐。
因为就在这个周六，立海大的校友会如期举行了。王诺需要借用这个场合试探西乡家的态度，小王祺都必须作为股东到场出席。
考虑到校友会有无数学生志愿者做服务生，还有优秀社团比如网球部在场，王祺的性别必须模糊处理，不然就会穿帮。王诺一身西装笔挺就搞定，王祺却要挑一套比较中性的打扮，在造型店废了不少功夫。
试衣时小林弘助在念王诺的发言稿，王诺不时地让他停下来改动：“敬语少用，尽量省略。”
“我的头衔不要那么长，新任立海教育集团董事就够了。”
这时换衣间门打开
王诺眼前一亮：“嗯，这套不错。”她看着造型师帮小男孩整理翻领放下刘海，满意点头：“先入为主的网球部会认为是小姑娘剪了头发，知道你身份的则会觉得你是个漂亮的男孩子，很好。”
说完又对小林弘助示意：“不好意思，继续念。”
小林弘助一边念稿子，一边在心底默默惋惜——这姐弟俩要是长相互换一下，那该多好。
“场控来了短信，松下清定先生已经到了。”助手汇报消息，“西乡友作先生也到了，但他说会在场外等候，确定倒数第二个入场。”
这种商业酒会有不成文的规矩，越是重要的人物就越是晚到，西乡友作让王诺最后登场，他自己引路，无异于向所有人表明自己的站队。
王诺笑道：“他太小心了。这种细节都要顾虑。”
“西乡友作向来谨慎。”小林说。
“嗯。除他以外……西乡家的人呢？谁会来？”
“目前确认家主夫人会到。”
“这倒是出乎预料……本以为西乡家最多派一个小辈。”王诺意味不明地笑了，“是敌是友，到场应该就能看出来吧。”
捷豹XJ忠实地将姐弟二人送到了会场。她是踩着点进的，这种派系林立互相试探的酒会，从进门的时间点、男伴女伴的人选、着装、甚至是喝的酒吃的东西，每样都有说法。
不同于以往王祺参加过的宴会，这次的校友会势力纷杂，并非所有人都是友军。因此各种冰冷的、刺探的、敌意的眼神格外多。
姐姐王诺则完全没受外人目光的影响，从踏上地毯的瞬间她就调整到了最佳状态。接过侍者手中的香槟，她翩然于各位杰出校友面前礼数周到地问候、结识，王祺紧跟其后，气势全开，眼角不经意挑起的都是凌厉的线条。
“……那个是董事长吗？”切原赤也注视两个身影很久了，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当然是他们。”柳生推一推眼镜。
立海大网球部的各位神情各异地看着那两个成人中显得矮小的身影，暗自咂舌——和上次天台相会时的自然随和不同，现在的两个人似乎像大厅中的发光体，吸引着所有人的视线。
王诺就不提了，连往王祺都气势十足。
比起背着网球包眼神清澈的小姑娘，现在那个剪了短发，目光凌厉的“女孩”才更符合他们心中对于大小姐的想象。
正巧二人走完了第一轮的社交流程，姐姐还要继续奋斗，小男孩却可以暂时偷懒了。他迫不及待想找个角落休息会儿，顺便吃点东西填填肚子。
王祺眼尖，见网球部做为学校的招牌之一呆在宴厅的左角，连忙轻轻拉了拉姐姐的衣袖。王诺顺势望去，刚好看到幸村温柔的微笑。
她拍了拍弟弟的背：“行，去找他们吧，我还要和松下清定谈事情。”
小男孩点点头。
然而他毕竟是以王家人的身份出席的，直接目标明确走到网球部那里不行，太吸引视线了。王祺不得不端着饮料，将在场的每一个学生组织都走了一遍，最后停在网球部才不显得突兀。
“幸村部长，真田前辈。”
到他们面前时王祺终于扬起真心的微笑，于是疏离的感觉全部消失，他又是正选们所熟悉的那个有着漂亮双眼的“小姑娘”了。
“小祺！”丸井手端一摞蛋糕走了过来，才第三次见面语气却非常熟络，似乎上次在川王祭友谊已经有了长足的进展：
“你剪短发了呀？短发也很可爱哦。”
“嗯，想改变形象。”王祺眨眨眼，歪着脑袋，忍住鸡皮疙瘩爆发演技，“前辈们穿西装的样子也很帅。”
那清澈的，带着些软糯的声音，像是羽毛从耳边轻轻拂过。
少年们的粉红心被戳中了。
“啊啊小祺你太可爱了，这样犯规的——”丸井捂着脸，没出息地感叹。
“还好她年龄小。”柳生低声对仁王说，“不然我们队里没人能把持住。”
“在展现出那样高不可攀的一面以后，偏偏又对着我们摆出这样的笑容。噗哩，杀伤力确实大。”仁王眯着眼，“你想，她还没进入青春期，少女最美丽的地方都没展露出来。”
“所以……切原赤也不算是个笨蛋。只是她的吸引力太大了。”柳生不动声色地看向后方的学弟。
此刻小海带正在和王祺打招呼，低垂着脑袋，语调柔顺，像是被驯服的小狼犬。眼神好的仁王看到他的耳根已经红透了。
“除了切原……丸井如何？”柳生问，“你应该也发现了，他在王祺面前会非常亢奋，话总是特别多，还会刻意用夸张的动作吸引她的注意力，这并非常态。”
“估计他还在迷糊。”仁王很有经验地评论，“只是本能想让她开心吧。如果王祺再长大一些，就不好说了。”
被谈论的丸井文太正眉飞色舞地同“大小姐”聊天：“上次忘了跟你说，我们食堂整改的事情真的太感谢了！大家都很开心，我跟同学说我认识提出整改的董事长，他们都很羡慕呢哈哈……哦，对了，你吃蛋糕吗？”
王祺分外感谢丸井文太。若是依照他的身份，理论上是不能去取食蛋糕的，只能吃两小块鹅肝，或者一小勺鱼子酱，天知道他有多饿，蛋糕比起鹅肝鱼子酱对他的吸引力要大得多。
“谢谢！”他不客气地接过鲜奶蛋糕。
“说起来，小祺你好厉害啊……还有你哥也是……”
仁王也围到他们身边：“噗哩，王诺君念的那个开场词，很有气势。”
看着立海大各位的神情，王祺深刻地明白了当初整改食堂时王诺的用心良苦。要不是上次整改，他和正选们没办法这么快就成为好朋友，他在学生中的形象也不会这么好。
相谈正欢的时候，大厅中央却突然传来哗啦一阵声响，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
王祺看去，人群隔绝视线一下子没看到，只听到大厅里此起彼伏地吸气声，然后成人们都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啊！那个是——”视角好的桑原低声惊呼。
王祺有不好的预感，迅速朝前方走了几步，终于透过缝隙看清了宴会厅中央的情况。
触目所及是满地的碎玻璃，翻倒的圆桌，狼藉的食物。还有一个跌坐在地的身影，西服沾染了红酒的污渍晕开在胸口，正皱着眉，脸色不善地按着自己的脚踝。
姐姐——
王祺下意识拔腿就要冲到中央，却被手臂上突然施加的拉力制住，无法前进。
“让我过去！”他愤怒地回头看向拉他的幸村，眼眶已经红了。
“别冲动。”幸村精市将王祺的惊慌失措和火烧一般的愤怒看在眼里，无声安抚。
陆续来到他们身边的网球部正选们也看清了大厅中央的情形。联系前因后果，应当是是一个身着晚礼服的女人愤怒推翻了放食物的圆桌撞倒王诺，还用顺势酒杯砸了她，现场一片狼藉。
“你还好意思邀请我！”女子喘着气，精致的面孔扭曲成一团，胸脯剧烈起伏，“王诺，你逼得我和我弟弟决裂，逼得我丈夫走投无路，你这个卑鄙小人，你怎么还有脸向我敬酒？”
王祺捏紧拳头。
他知道这是谁，西乡家主夫人，神田家现任家主的姐姐，重点观察目标。
在场的人心思各异，都等着看王诺会如何反应，没有人贸然上前调和。连小林弘助都在深呼吸，告诫自己要冷静。进场前他的小姐就关照过，出任何事都不能妄动，没有她的指示，不要到她身边。
场面一时僵持在那里。
见无人上前，女人面露讥诮。
“你们这一群只看得见钱的蠢货！”她意未平，骂完王诺还不够，指着在场的人一起尖刻地骂道，“稍微用利益勾引一下，就全部变成了姓王的狗！你们都是可耻的叛徒！卖国贼！被这个人妖几句话就吓得不敢动弹，你们这群胆小如鼠的懦夫！”
然后越骂越凶，连市井脏话都冒了出来，完全不见了贵妇人的仪态，宛如发疯的泼妇。
众人脸色阴晴不定，低低的议论声漫开。王祺已经气愤的剧烈地颤抖起来。生长环境优渥、家教良好的他从未见过这么撕破脸面的折辱——热血充上脑，他的眼眶都红了起来。
幸村仍拉着王祺的肩膀，此刻感觉到了手下孩子的颤抖，一时间心里不是滋味。
切原赤也见王祺的兄长被如此折辱，更是怒起，忍不住就要上前一步。
“赤也，稍安勿躁。”真田低声拉住少年。
“副部长！”他转头看向真田，语气激愤，“王诺好歹也是我们的朋友，他被骂成这样，为什么你还能这么镇定！”
“赤也！”真田的语气也严厉起来，“我们只是学生，这里我们出面不合适。”
真田的话显然没错。不仅是他们，校方代表们也集中到了一起，彼此眼神交流着，脸色阴沉，但谁都没出面。
这时王诺终于有反应了。她又按了按脚踝，然后收回手，将垂落的头发拨到耳后。
她皱着眉，像是不耐烦于这场闹剧，一个正眼都没有给那女人。
“西乡友作先生。”她开口了，声音冷得像冰，“麻烦把西乡太太请出去。”
“我不欢迎失礼的客人。”
这句话落下就像是个信号，女人还准备发作，却被西乡友作一把捂住了嘴，男人甚至没有叫保镖，亲自动手，用几乎粗鲁的方式将女人一路拖到了门外，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完全不给情面，利落地让人瞠目结舌。
“小林。”她只喊了声名字，小林弘助立刻会意，迅速地走到她身边，将她扶了起来。
没一会儿西乡友作回来了，他微微垂首，以一种下属的姿态站在了王诺身后。
众人眼神交换，心想西乡友作站队王家的事居然是真的，如今撕破脸，一定是后续将有大动作。再联想到西乡友作私生子的身份，以及他好像暗中聚拢了很多西乡集团的股票，众人心中惊疑不定。
王诺解下被弄脏的外套，又接过小林递来的手帕，漫不经心擦着头发上滴落的红酒。她动作优雅又随意，丝毫不显狼狈，反而通身散发着令人害怕的气势。
“看来西乡利祐不愿意接受和解。”她轻飘飘地说。被她扫视到的人群只觉得脑门发凉，猜测到她话中的隐含意思，纷纷噤声。
“这个年代还是需要向往和平的领导者。你说对么，西乡友作先生。”
被注视的男人心神激荡，努力保持镇定地神色，微微点头。
小林拿来了一件新外套，像给国王加冕一般小心地披在了王诺肩上。
少女整了整衣领，给了松下清定一个眼神，松下立刻反应过来，连忙上前和稀泥。立海大的校领导层也终于出现了，各方安抚。
尴尬的宴厅重新恢复了之前的气氛，端着酒杯的侍者又开始忙碌起来。只是众人看那个少女的眼神，或多或少有点不一样了。如果之前还是谄媚和敌意并存，现在不管是自己人还是敌对者，都有了敬畏。
就在刚刚她对西乡家发出了最后的宣战通告，而在场的所有人，不论是敌是友，没人觉得她会输。
“王董事。”最激动的当属西乡友作。之前王诺说的那些话，潜台词就是她答应出手帮他彻底拿下西乡财团，他将取父亲而代之。男人等这句话已经等了很久。
“今天辛苦了。”王诺收敛了冰冷的表情，露出温和的笑意：“您比我大，喊我名字就行。”
西乡友作的妻子和儿子也围到少女身边。
“这是内人。这是犬子西乡健太。”男人介绍，“犬子是立海大初等部的学生，他所在的社团也收到校友会邀请，我就带他一起来了。”
王诺记得刚刚同校领导敬酒时看到过这个男生：“棒球社的社长？”
男生眼睛亮了，保持礼貌和她握手：“是。王董事好。”
王诺不动声色打量这一家三口。
西乡友作四十来岁，气色很好。他的妻子则是个脸庞沧桑的妇人，精致的妆容也盖不住细密的皱纹，应该是年轻时没有好好保养又过于操劳，才会非常显老。
他们的儿子西乡健太则显然没吃过苦，是标准的少爷模样，脸庞清秀，礼仪到位，衣着得体，担得起高富帅三字。
王诺听说过西乡友作的事迹。由于父亲西乡利祐四处留情，作为私生子的西乡友作自小就饱受人情冷暖，且相当缺爱。成人后也许是为了弥补童年缺憾，他极其重视亲情。情报显示，他用情专一，日子最困难的时期娶了出身普通家庭的妻子，自此以后不离不弃，被接回西乡家以后也从未抛弃她，私生活干净到堪称典范。
和西乡友作共事以来，他做事都很靠谱，能力也很不错，因此王诺对这家人都挺有好感。
“王诺小姐。”西乡友作从善如流地改了称呼，“内人前几日布置庭院，修整一新，正适合办茶会，不知是否有空赏光。”
少女知道他的意思，他这是迫不及待想要商讨行动细节了。
“今天你无疑彻底与你父亲决裂。”王诺压低声音，简略地分析局势，“西乡利祐势必会有所准备，不妨暂时示弱，做出手忙脚乱的样子，可以借此看清你家的势力派系。”
“非常感谢您的看重。”男人真切地说。
“哪里，我只是提供了微小的助力，是您完美抓住了机会。”
说罢她恢复正常音量，扬起微笑：“期待在你家品到好茶。这周我会抽出时间。”
谈话进行到比较晦涩关键的部分，王诺招来小林弘助做补充和辅助。眼见不是能继续旁听的内容了，西乡友作的妻子连忙将儿子拉到一旁，儿子的视线却屡屡留在那个少女身上。
“她真厉害。”
看着父亲都对着那个少女恭恭敬敬的样子，十五岁的西乡健太露出向往的神色：“我本来以为，她的名声大部分是因为家族而得来的。现在看来，家族只是她众多光环的一部分。”
他的母亲见识和眼界都比不上从小接受精英教育的儿子。女人看着几乎在发光的少女，只感到衬托下浓浓的自卑感。
“有些人，天生命好，自己还争气……”她叹了口气。
终于王诺和西乡友作交流完了。西乡健太看见父亲朝自己招手，迫不及待拉着母亲重新加入谈话圈子。
“……有机会还请多提携犬子。”刚靠近，就听到父亲这样说。
被拜托的对象没有立刻答话，只是笑盈盈地看了过来。西乡健太感受到一道清澈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他下意识停住呼吸，那个众人瞩目的少女朝他绽放出一个真切的笑容。
很漂亮——哪怕她的五官硬朗中性，却也不可否认，那个明亮的笑容漂亮得超越了性别的限定，直达他的心底，似乎“砰”的一声瞬间在胸中点燃了烟花。
“也需要您给令郎更多的机会呀。”王诺的声音在他耳边风铃般响着，她眨了眨眼，露出对同龄人的亲近和善意，“是不是？健太君？”
西乡友作见少女如此给自己面子，居然主动对儿子示好，内心无比激动，一个劲儿给儿子使眼色：机不可失！能以同辈的身份结识她是多么难得的机会！快把握住！
可惜儿子没有像他想的那样风度翩翩回应，西乡健太反应慢了半拍，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而且过于激动：“啊，是……请多指教！”
居然还没出息地鞠躬。
这下不是同辈间的相处模式，而是上下级关系了。
王诺也在心里叹息。
这才是知道她身份的同龄人面对她的正常反应。紧张，憧憬，自卑，讨好，有时还有嫉妒，无一例外是仰视。
能不卑不亢，心态持正与她相处的，这么多年也只遇到了一个迹部景吾。
好在王诺妙语连珠很快就把场子圆了回来，还引导西乡健太谈了几件学校的事情拉近距离。
暂时让西乡友作宽心以后，少女还要去安抚松下清定以及和稀泥的立海大校方，还要对几个方才表露善意的社长致谢，忙的团团转。
王祺目光紧随着姐姐，等她终于应酬完毕，终于忍不住扑到她身边，一把将她抱住了。
“你没事吧——”
“没事，快松开。”王诺迅速扫视周围，发现没人看见弟弟失态的这一幕，这才微微松了口气。
“王诺君。”温和的声音响起。
“啊，幸村君，真田君，网球部的大家。” 少女看着这方角落的少年们，如释重负地放松了神情。
和立海大的各位再次见面，相处甚欢。大概是之前被欺负的样子惨兮兮的，就连对她颇为敬畏的小海带也别扭地问了句“没事吧”。
“刚刚那个大婶好过分——”丸井等人七嘴八舌地为她鸣不平，“太欺负人了！”??“是啊，校长也没有及时阻止……”
“没事没事，我都解决了呀。”她一派轻松地挥手。
她自然不能说，松下清定和校长是聪明人，才特意没有擅动而是让她自己解决局面立威。
就连方才的西乡友作和西乡健太也是聪明人，他们怕王诺觉得尴尬或不快，因此丝毫没有提及西乡夫人无礼的举动，话语间变着法子讨好她，却没有问一句“刚才没事吧。”
心中不由喟叹，少年人单纯剔透的心让她忍不住地珍惜。
一直在说话和被敬酒，少女早已是饥肠辘辘，幸村见她向往食物却站在原地不动的样子，又联想到之前王祺不去取食，反而将丸井的蛋糕消灭干净的场景，很快就想明白了为什么，他选了几样适合垫肚子的糕点，将盘子递给王诺。
“辛苦了。”
等少女迅速又隐蔽的吃完了，幸村在没人注意的时候低头，面色担忧地问她：“你的脚腕，还好吗？”
王诺惊讶地看向他。
她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连王祺都瞒过去了，却被幸村看出了隐忍的痛色。
她不着痕迹地抬了抬左脚，露出苦笑：“不太好。”
跌倒的时候扭伤了，但她不能露出任何的狼狈姿态，因此装作无事硬撑着。因为疼痛她的脸色都是苍白的，站了许久，她几乎感觉不到自己的脚腕了。
幸村没有自以为善意地要求她休息或者去上药，他明白“少年”强撑着不肯示弱，肯定有非如此不可的理由。他站到她的右边，轻轻扶住她的手臂：“可以单脚站着，扶着我。”
王诺感激地点头。
不过，尽管少年贴心的提供依靠，她也没能靠太久。休息了不到五分钟，她又毅然走入人群中，开始新的社交任务了。
幸村精市看着她走得四平八稳的背影，眼帘轻轻扇动了一下。
“玄一郎。”他对将二人互动尽收眼底的副部长轻声说，“王诺真的是个很厉害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也是大肥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