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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第一百一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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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九月来临,赤司征十郎却没能按计划入学。在迹部和王祺走的第三天,他也走了。

他母亲的病况急转直下,就像吹起的秋风也吹走了赤司诗织的生命力,仅仅三天,原本还算可控的情况变得极为糟糕,医生下达了病危通知书。

王诺接到电话时内心很难过,行动却极为果断,立刻安排直升机送小赤司去波士顿的医院。

“病情应该是暂时控制住了……但仍然,很糟糕。”临走时她握住男孩的手,稚嫩的手掌冰凉得吓人,“医生判断还有一个月。”

赤司征十郎那故作严肃的小脸第一次染上了控制不住的慌乱,他死死的咬着嘴唇,求助似的看向王诺,似乎希望无所不能的姐姐这次能淡定的告诉他,没什么可怕的,一定能治好。

王诺背过脸,递给小男孩一台照相机。

“多拍些你和母亲的合照。”她说,“你母亲非常努力在和癌症抗争,她为你忍受了很多痛苦,做了很多治疗。这时候你要坚强,要让她放心。”

接过相机,红发的男孩手指攥得极紧,他一言不发地上了车,小小的身影被夜晚的孤寂与黑色吞没。

医生的判断没错。

又过了一个月,暑意渐消,传来了赤司夫人去世的消息。

王诺已经回了华国,忙着辅助爷爷调整大局、接手人脉,每天脑子都昏沉沉的,又不得不强打精神,维持优雅亲和无懈可击的形象。她再次体会到睡眠不足的痛苦,然而这次没有王祺在身边耳提面命让她吃饭睡觉,连小林弘助也不在她身边,她经常累到眼前发黑才停住去休息。

晚上十点时,她接到迹部景吾的电话。

“赤司夫人走了。”对面说。

“嗯,我也听说了。”王诺按压着太阳穴,“小林弘助告诉我的。听说遗体已经送回国。”

“葬礼后天在京都举行。赤司征臣苍老了好几岁。”

“……我有些担忧征十郎。”

“去看看吧。”迹部说,“葬礼,你应该出席。”

“明白。我会把小祺也叫上的。”

他们一起参加了葬礼。赤司府满目缟素,王诺和迹部手握着手,看着流水般进进出出的探视人群,还有强打精神应酬的赤司征臣,心有戚戚。

“哪怕我已经拥有了可以拥有的一切……”王诺叹息道,“仍然有事情是不可挽回的。在生死面前,人做到了真正的平等。”

“你怎么格外伤感。”迹部说。

“远铭伯公也是肝癌去世的。”王诺低下头,“而且我很喜欢诗织夫人。她是我无法成为的那一种女人,所以我很佩服她。”

“而征十郎又像小时候的王祺。”迹部补充。

王诺点头。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赤司夫人骤然去世,我有些心神不宁。”她按着太阳穴,“可以说是第六感吧,总感觉有什么大事要发生。糟糕的大事。”

迹部意外地看了她一眼。能让现在的王诺都感到糟糕,这种事可不算多。

“但愿是你想多了。”

王诺咬了下唇,沉默不语。

等葬礼流程走完,在公墓的角落里,她看到了躲在一棵大树下、面朝树干的赤司征十郎。男孩的肩膀剧烈抖动着,却没发出一点声音。

王诺又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然后独自离开了。

她和迹部一起坐进车里,车朝迹部别墅驶去。这次短暂在日本停留,她住在迹部家。

“就快到你的生日了。”她说,“十月一号,对吧?”

“难为你记得。”

王诺低下头,“抱歉不能帮你庆祝。我要陪爷爷出席两个政府会议。”

“生日而已,你的十八岁生日本大爷也没能出席。反正是父亲组织的宴会,应酬成分居多。本大爷那天还有比赛。”

王诺想说句比赛加油,又感觉是废话,索性什么都不再说,二人安静地坐在后座,默默无言。

她不知道,迹部景吾已经开始布置冰岛的求婚场地。等到十二月,那里将有冰雕刻的城堡,上万朵纷扬的玫瑰花,洁白的雪山脚下的玻璃教堂,和两只将把戒指叼来放在他手心的白鸽。

迹部景吾大概猜到了她面临的压力。

因为他的身份和国籍,她被人攻讦,他成了别人围攻她的借口。

——那迹部景吾就要拿出相匹配的觉悟和实力,给她坚持的决心,同时陪她一起解决难题。

订婚之后,他将光明正大的、清晰地告诉她:

尽管他选择了网球,没有立刻继承家业,但他仍然能帮助她分担压力,仍然有他可以帮忙解决的事。

十月一日,迹部景吾成年了。东京为他举办了盛大的成人礼,他本人却因为网球比赛,在堪培拉滞留,直到宴会快散席才匆匆赶回来。

迹部舜义拍他的肩:“还好赶上了!不然让我的脸面朝哪儿搁!”

他母亲却欲言又止地看着儿子身后。

只有迹部景吾一个人,王诺没来。

这无疑会带来很多譬如“王诺迹部感情不顺”、“只是玩玩而已”之类的谣言。在二人公开恋情后,不仅是王诺,迹部家也受到了多方刺探带来的压力,而这次王诺缺席会恶化现况。

迹部景吾就像是完全没想过这些。

他匆忙换好衣服,进入觥筹交错的应酬场,看着那一张张热切但陌生的面孔,迹部景吾突然间有了距离感——就好像他前十八年从未经历过这些,网球场上才是他的全部人生,职业生涯短短三个月,造成的割裂却触目惊心,洗刷了曾经的日常。从纽约慈善晚宴时他就有这种感觉,而现在这感觉更加清晰了——他忘了如何互相恭维,忘了按照规则虚伪的推杯换盏。

哦不,或许不该说只有三个月。算上U17的日子,他已经三年远离这种场合了。

这里不再有他熟悉的伙伴,没有简单快意的对手,只有一个个明码标价的陌生人。

香槟杯里是真正的酒。液体的味道刺激着舌头,他下意识担忧多喝会影响竞技状态。

注视着香槟酒,迹部景吾好像在升腾的气泡中看到自己的过去,还有退役之后的未来。他突然意识到,“网球职业”这个选择,比他想的还要沉重,沉重得多。

同时在海峡另一端,华国S市。

救护车飞驰着奔向医院,王诺跌跌撞撞地从救护车上跑下来,目送着担架被飞速推往抢救室。她发丝散乱,脸色惨白,额头全是冷汗,脚下晃了几步,被刘熙急忙扶住。

“快,先封锁消息,几位伯公和首长暂时不用担心,但是医院的人,方才会所的人,还有司机,保镖,千万别泄露出去。”她顾不上自己,焦急地边说边朝医院里走,“刘叔,你亲自安排我才放心,快去!”

“好,我知道了。”刘熙也惊魂未定,下意识点头按照吩咐去做,“小姐你放心,董事长吉人自有天相,他会没事的!”

王诺没答话,快步走进医院。灯火通明的大厅不知为何,在眼前幻化成满目缟素的赤司府,王诺眼前一黑,不得不再次停下脚步,扶着额头让自己缓过来。

有接到消息的医生碎步跑着来接她,看到她身后跟随了四个保镖,下意识畏缩了几秒,但很快按流程问:“是王远钊家属吗?”

王诺点头:“我是他的孙女。”

医生仔细打量她,因为性别面露诧异,但还是从善如流:“哦,王……小姐。病人初步判定是突发性脑溢血,现在已经进抢救室了。还好送医及时。”这位医生显然只是值班的,并不知道患者的身份,也不知道王远钊这个名字具有怎样的分量。

王诺点点头:“拜托你们全力施救了。”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他带王诺坐到抢救室等候区,拿了些表格来,见她十分年轻,不由得问:“王远钊,哦,就是你的爷爷,他有其他子女吗?这里是手术同意书,需要成年的直系亲属签字。”

王诺看着那表格阵阵胸闷。

不等她回答,门口脚步凌乱地跑进来一大群人,有几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有留着短发精英范儿的女强人,有抹眼泪的名媛风女士,还有几个严肃的白大褂,甚至还有两个穿军装的。

“小刘!”其中一个白大褂老头呵斥了值班医生。

刘医生吓了一跳:“主,主任?”

再一看主任身后的人,他声音都颤了:“院长?”

院长没有回答他,而是急切地来到王诺身前,恭敬地道歉:“王小姐,不好意思,新来的值班医生不清楚状况。”

主任赶紧小声对刘医生说:“这儿没你的事了,回去值班吧。”

王诺缓缓吐出胸中的浊气。

从听到脚步声起,她就瞬间坐直了身体,她的脸色仍然发白,可方才的无措和慌张已经一丝一毫都看不到了。

“麻烦你了,张院长。”她轻轻颔首,“同意书让我叔叔签吧,按流程来。”

人群中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立刻上前,小心地从她手中接过表格。

主任亲自去抢救室盯着,张院长也开始有条不紊地电话叫各位专家起来加班会诊,并安排最有经验的护士和最好的VIP病房。

王远钊的私人秘书方才在为他突然晕倒而善后,此时匆匆赶到,主动接手病房对接,见王诺坐镇,不由松了口气。

那两个穿军装的男人这时上前对王诺恭敬地说:“首长很挂心王董事的情况,我们会安排布防,排除不相干的人,然后封锁消息。”

“麻烦你们了,还请你们配合我秘书的工作。”她省去了拐弯抹角,斩钉截铁,“爷爷一旦好转,我会派人告知首长的,请他不要担心。”

两个军人张了张嘴,触及王诺凌厉逼人的目光,最终服从了命令。刘熙将他们拉到旁边小声吩咐,王家的保镖也急匆匆四散行动。

最后王诺站起来,走向自己的堂叔堂伯姑姑婶婶们。

“爷爷是突发性脑溢血。”她冷静地说,“还好发病时我就在他身边。医生们正全力抢救,现在,为了不给他添乱,请大家和我一起在这儿等。”

她堵住了所有人的话:“有什么其他事,等爷爷醒来之后再说。”

时间一滴滴流逝,王诺表情不变,仪态完美地坐在等候区塑料硬板凳上。

负责看管遗嘱的律师已经到场,本家各处要害产业的王姓大股东也被直接拎到了现场,就在王诺眼皮子底下坐着。

气氛如刀凛冽割着人的皮肤。等到后半夜,披着貂皮踩着高跟的婶婶抹了抹眼泪,在王诺亲信保镖的看护下率先离开了,又等了会儿,见王诺无懈可击,伯伯叔叔们也无奈的一个个在保镖的看管下离开了,说是天亮再来换她的班。

女强人姑姑始终盯着表,天快亮时她对王诺说:“集团那边的早会还是正常开,你既然不能出席,那至少我要到场,不能被外人猜出端倪。”

王诺点头:“你去吧。爷爷这儿有我,放心。”

“好。”

太阳一点点升上地平线。

终于抢救室的门被推开了,主任走出来,向王诺重重点头:“人没事了。”

王诺胸口一松,骤然就失去力气,整个人瘫软在椅子上。关节脊柱传来阵阵酸痛,可不到一秒她就撑着站了起来:“人醒了吗?什么时候转普通病房?什么时候能看他?”

“再过一个小时就会醒了。王小姐先去院长安排的房间休息吧,等王先生醒来,我一定来叫您。”

“我直接去病房等。”她坚持道。

“……也好。”

2、

王家的天倒塌了。

消息被死死瞒住,可迹部景吾还是很快察觉到了不对。

王诺仿佛人间蒸发,一整周联系不上;小林弘助也几乎消失,应该是被叫去华国帮忙;王氏几个重要分支的家主都秘密赶回华国;王祺缺席了一整周的比赛。

上次发生类似的事,是王诺的大伯公王远铭去世。

这次,迹部景吾没有再因王诺消失生气,也没有刺探到底发生了什么——如果真的是他想的情况,那王诺现在的处境一定糟糕透了。

过了整整三周,在东京的枫叶开始变红时,王诺终于联系了他。

她的声音沙哑而疲惫,像沙漠里被曝晒吹散的沙子:“景吾,对不起。”她开口说,“十二月,我没办法去冰岛了。”

这个刹那,不知为何,迹部景吾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

他冷静地问:“你爷爷还好吗?”

“你果然猜到了。”她苦笑,“是突发性脑溢血,抢救及时,总算是没事。上周手还在抖,现在好多了。万幸没有严重的后遗症。”

听说老人家生命无碍意识清醒,迹部也舒了口气:“那就好。”

“爷爷倒下的时候,我心脏都要停了。”她后怕道,“如果爷爷出什么意外,这个节骨眼,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

她没把话说全,因而迹部不知道,这一个月王诺经历了真正的生死攸关的危机。

王家准备操作一番换个首长,正是和中央对峙的时候,王远钊却突然倒下。而王诺还没有完全的接收他的权力和人脉。

王远钊当晚其实并没有脱离危险期,是她买通了医院,当着所有人的面,谎称家主已平安。全靠她雷厉风行,挟威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强行以爷爷的名义抢过了几处要害产业的控制权,又用王氏本家垄断的半导体产业为筹码和中央对峙,这才稳住局面,拖到一周后王远钊真正苏醒。此番凶险,是真的心惊肉跳,这不仅关乎她自己和爷爷,还关乎整个王氏的命运。

但此刻她轻飘飘的,就像那些凶险全都随着王远钊醒来而烟消云散。

“总之,万幸爷爷没事。但是现在局势紧张,在爷爷完全康复前,我没办法离开。”她说,“所以……十二月,我只能爽约了。”

迹部问:“既然你走不开,本大爷可以来华国陪你,如何?”

“未来我们结婚,你的爷爷也将是我的家人。他现在需要照顾和陪护,你既然亲力亲为,那我也义不容辞。”

“不行。”王诺却近乎慌乱的立刻拒绝了他。她意识到自己语气太急了,缓了缓,解释道:“我的意思是,现在局面复杂,你的身份问题之前就没解决,如果来陪我,会引人注意。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暂且还是别过来的好。”

这个答案并不意外。

可在问之前,迹部没想到她会拒绝的这么坚决。

他的心慢慢地冷了下去,就像从外向内被缓缓冰冻了,又像是突然放弃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于是火种噗嗤一声熄灭了。他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一点点减慢。

“原来如此。”迹部平静地说。

他听到了自己心中的堡垒轰然垮塌,好像烧到最后的木炭,又脆又枯,碰一下就碎成了粉末。

挂掉电话以后,他平静地联系管家,平静的取消了冰岛的计划。

一月末澳大利亚网球公开赛的参赛名单已经公开,他被卡在了积分128名之外,无缘出战这个大满贯赛事,倒是王祺和越前龙马,双双获得了名额。

但职业生涯才刚刚开始呢。迹部景吾换上运动衣,拿着球拍又来到训练场。

这里是法国的职业网球俱乐部,他来这儿训练,为了接下去的积分赛调整状态。

在这里他不是水平最高的,却是练习时间最长的。那些枯燥的挥拍发球基本功,他一遍又一遍,不断强化,不断完善。

初夏的法国网球公开赛,他一定会入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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