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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战争总是残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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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神域国西北地区的降雨变少,收成变差,主城无垠城的农产品税赋还加到了七成。边境也不安宁,金浩国不停地骚扰,看情形两国大战在即。家里的粮食几乎都上交了,仅剩一些土豆,附近的村民便采集森林里的果子好预备过冬。万春便是其中一个,她进入森林深处,这里桑果树密集,桑果树粗枝叶茂,果实棕黄,虽然小巧不顶饱,滋味却好,酸酸甜甜的,是孩子们喜爱的零嘴。

万春爬上了其中一棵桑果树,开始采集工作。

“嗷~”不知哪里爬来一只黑熊宝宝在树下打哈欠,万春警觉起来,黑熊妈妈一般不会离黑熊宝宝太远,她又轻手轻脚地往下爬,这边树叶稀疏些了,她拨开树叶,看见不远处的冰河上,黑熊妈妈在破冰抓鱼。就这么爬下去一定会惊扰黑熊宝宝,万一黑熊宝宝的呼叫招来黑熊妈妈,后果不堪设想。她拿出身后背包里的桑果,心想:熊最爱吃甜食,用味甜的水果慢慢引开它也许还有一线生机。桑果被扔向距离黑熊宝宝不远不近的地方,但是它太小了,黑熊宝宝翻了一个身,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美味。

“可恶!”万春心里懊悔,今天怎么鬼使神差地独自跑进森林的深处?凌冬将至,各类猛兽都在这里准备过冬的食物,她早该注意到危险。她又拿出比桑果大许多倍的苹果,扔向黑熊宝宝,黑熊宝宝的后背被苹果砸中,刚要生气,发现砸中它的是饱满的苹果,转而兴奋地“嗷~”了一嗓子,像是在说:好大的苹果!爬了几步,伸手抓起苹果,美滋滋地大口享受起来。

趁黑熊宝宝专心吃苹果的间隙,万春蹑手蹑脚地从树上爬下来,黑熊宝宝离树并不远,她的心里满是慌张,但是爬地更快一些,黑熊宝宝怕是会发现响动,万一招来母熊,她可就走不了。不远处的母熊听到了黑熊宝宝的嗷叫,回头看见黑熊宝宝在吃苹果,忽地又看到了正在爬树的万春,宝宝有危险!母熊急忙往黑熊宝宝处奔去。

可怜的万春正爬到一半,母熊就赶到黑熊宝宝身边,一人一熊僵持了一会儿,万春“噌”地重新往上爬,母熊见她逃跑,像是被激怒了,重重地撞向大树,大树晃地厉害,像是要被撞倒,万春吓得停止爬树,抱紧树干。

母熊绕着树转了一圈,见万春没被晃下来,也爬上了树,一把拍在万春的大腿上,万春疼的一激灵,母熊又是一掌,她顿时感到天旋地转,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不知几时,她慢慢睁开眼,环顾四周,母熊已经不在周围。她发现她部分的身体已经血肉模糊,她想叫喊却发不出声音,巨大的恐惧向她袭来,她试图抬起手臂或者动动手指,没有反应,身体甚至没有疼痛的感觉。她只能平静下来,好像立马接受了自己的命运,但是想起自己的孩子们还在等她回家,自己却再不能照顾他们,立时产生了巨大的悲伤。

她缓缓闭上眼,她仿佛听见冬天的脚步声,但再也感觉不到冷了。

万春音讯全无,村民觉察出不对劲,一齐出动,搜索了一晚,终于在太阳升起时,在森林深处找到了没有呼吸的万春。

……

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个问题,但在神域国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是默认忍受命运的不公还是用同样肮脏的手段反抗这不公?很显神域国的人都选择了后者。

……

处于神域国和金浩国边界的“无垠城”地区闹饥荒的事情很快传到我和白起的耳朵里,无垠城饿死不少人的消息不胫而走,搞地神域国的都城“淬火城”里人心惶惶。几个死状凄惨的村民被拿出来当典型,成了淬火城各大酒楼里流行的谈资,万春就是其中之一。

我和白起决定出兵西北,扫除金浩国在神域国西北边境的势力,保证无垠城百姓的财产安全。当然我们出兵西北这一行为本身就是有巨大意义的,既可以平息民怨,又可以离开憋闷的王宫,扩大寻找回家办法的范围……说不定我们真能解决无垠城地区的问题。

不过一开始行军,我们发现自己想地还是太简单了。战争总是残酷的,我们颠簸一个半月才到达距离“马拉滩”三公里的地方,而且越到边界,饿殍越多。过了这里,再往前走就是神域国最西边的城市无垠城了,过了无垠城就是金浩国,金浩国女王宫花的都城“移花城”就在附近。

本来我是不用来地,完全是为了躲苏太后才费这劲。从淬火城到马拉滩附近,我一会儿骑马,一会儿走路,累得气喘嘘嘘。

到了马拉滩,风沙还变大了,我用布掩住口鼻,连喘都喘地不畅快。好在顾云长老将军提议在这里安营扎寨,明天再继续行军。

等我的帐子被士兵搭好,我立马钻了进去睡了一觉,一直到傍晚放饭了才睡醒。一出帐门就看见土堆边站着一只狗,好像是金毛,也可能是哈士奇,眼神木木的,毛长长的、脏脏的,都打结了,分不清是什么品种。我从口袋里偷偷拿出半个馒头,扔给了它,它吭哧吭哧地吃起来,看起来是饿坏了。我觉得好笑,我以前养过一只比熊,它的食谱上只写了“香肠”这一种食物,连狗粮都嫌弃,绝对不会吃剩馒头,继而又觉得心酸,刚看见路上的流民,手里连半个馒头都没有。

白起在另一个帐子里和将军们吵架,我在帐子外和狗玩,它有点呆,我引导它进我的帐子,拿出剪子给它剪毛,它的毛里甚至长出了小植物,我沿着它的皮从尾巴一点点剪到脖子,结果剪完发现它的皮也还是脏的,全身上下好像被土浸透了。我拎出刚刚洗脸用剩的一桶水,先把它打湿,将肥皂打满它全身,然后用毛巾慢慢地擦它的身子,它倒是乖巧,一动不动地站着任我揉搓。大约半个小时后,只剩下狗头没有修整了,我看着它的脸,它眼睛里有泪花。

它突然“汪汪”大叫起来,我轻轻安抚它,说:“以后就叫你‘泡泡’,怎么样?”

泡泡仍旧在叫,帐前猛地嘈杂起来,我马上起身,掀开帐帘查看,几个守卫兵正站在我不远处,我问道:“怎么回事?”

一个守卫兵说道:“有个奸细混进来了,我们正在搜查,您先回帐内。”

我退回到帐内,想着肯定是金浩国派来地奸细,结果一个没留神,泡泡冲了出去,我跟着追了出去,路上都是士兵,它跑到白起和将军们所在的帐里,我凑近了,听到里面在讨论进攻的时间,那个奸细不会躲在里面偷听吧?毕竟最危险的地方就最安全。

我掀开帐帘进去,说道:“先别说了……”除了白起,其他人闻言都惊呆了,看见是我后开始作揖行礼起来,说:“娘娘万安!”我示意他们起来,继而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可疑的人。

一位小将军说:“娘娘适才说叫我们别说,是何意啊?”

泡泡“噌”地跑到了我脚边,它脏兮兮的狗头还没被修整干净。看着泡泡奇怪的造型,大家笑起来,我笑说道:“我方才过来找我的宠物,听见外面正抓奸细,各位可知道?”说地同时眼神暗示白起这里不对劲,白起给我介绍起来:“这是这次远征的主帅顾云长老将军,副帅刘老大人,那是总参谋吴备,这是管粮草的王老大人,那是先锋队长官李大人……”

说到这里,我和白起临行前特意安排苏老将军去追剿西南的流寇,一来他的小女儿没有当上王后,带他来和我们一起亲征,怕他不尽心尽力;二来他是苏太后的亲哥哥,苏太后已经对白起心生不满,如果我们把有权有势的苏家人都留在京城,恐他们生出异心,岂不是好事变坏事?三来西南地区一向是平王的叔叔——藩王阮荃的势力范围,他不会放任外来户苏老将军蚕食他的地盘,两个老狐狸早晚有场“巅峰对决”。

当然我也没忘了对苏乔的承诺,我早知吴备在远征军的编制内,已观察了此人近两个月,吴备执行力强,心机不深,虽有些趋炎附势,倒也谈不上坏。我是早晚要帮苏乔铲这件事地,决不会食言,只是眼下不是时候。

我对着各位大人扯出一个笑,说道:“各位大人安。”

泡泡突然狂叫起来,死死咬住一个守卫兵的裤腿,旁边的守卫兵眼疾手快,立马动手擒住他。我走进一些,明白被擒住的守卫兵哪里露出马脚了,他虽然长得和普通神域国人无异,但身上有股非常细微的羊膻味和孜然味。我完全没有冒犯的意思,由于人种和饮食习惯的不同,也有外国人说我身上有股烤猪肉味,我常反击道“你们有狐臭基因”。狗的鼻子比人要灵敏,我们的远征军都是从都城调来,地地道道的神域国中原人,根本不吃羊和孜然。泡泡肯定是闻出了被抓住地守卫兵是本地人。

吴备率先鼓起掌来,称赞道:“娘娘真是有勇有谋,女中豪杰啊!把我们几个男人都比下去了。”

瞧这马屁拍地,我脸上也有了得意之色,觉得吴备是可塑之才,说道:“吴小将军真是一表人才,国之栋梁!”

吴备又接着说:“所以说这做狗也要看出身,娘娘的狗跟普通的狗都不同,不然怎么是娘娘的狗揪出了奸细,不是别的狗立下这等奇功呢?”

没等我们互夸完毕,白起就黑着脸,提着奸细下去审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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