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篷，月光，密闭空间……吓人，脊椎一凉更紧张，立马撑身子要坐。

秦终南是不耐烦了，啧了声。

“我不怕疼，但你……”黎臣认命躺好闭眼，“轻点儿，别拿这个报复人。”

秦终南揪开他胳膊，捏住衣服往上掀了掀，其实这个环境再加上……会有点奇异感觉，心也会跳，指尖刚轻碰到皮肤人就一抖还警告轻点似的哼了声，喉结滚了，揪住敷料边慢慢撕下来，伤口暴露在空气中，基本愈合但红肿血渍还在。

黎臣深吸了口气目光飘向窗外，这步应该自己来，凉不拉几的一戳一撕，真他妈吓人，心理压力好大。

秦终南往棉球上倒了点酒精，刚要贴上伤口就一把被抓住了手腕。

“等等，轻点啊，”黎臣抓着他手腕又深吸了两口气，松开再次认命闭眼，“别人弄我有那么点……操！能不能吱声儿！”

秦终南手顿了下，就着月光接着动作。

黎臣咬了咬后槽牙第不知道多少次闭眼，手握起来掐了掐食指，疼肯定没刚伤着的时候疼，十万八千里，但这种心理上下意识的敏感无限放大每一丝细微感觉，刺痛冰凉刺痛冰凉有风更凉……哪来的风，睁开眼抬脖子看清愣了愣，这个吹吹再给贴大号创可贴的是哪位，一个激灵又抖了下，操了好诡异……突然乱蹦了两下的心脏也是，这恐慌感，绝对是在见鬼。

秦终南对上他眼睛那刻是愣了瞬的，一秒掩饰过去，收好东西塞回袋子里，拿过其中一床毯子往他身上一扔。

黎臣坐起身子按按腰，刺痛过是舒服了不少，抖抖毯子扭脸。

秦终南脱了外套，拿了另床毯子。

“地不凉？”黎臣抖开毯子比划了下，这大小完全可以铺出俩人位置，“咱俩的一样大？那铺一床盖一床呗。”

秦终南外套放到一边，缓缓转头。

“啊？就这么定了，”黎臣抖开毯子弯腰起身，抬抬下巴示意他先一边儿去，“我再能睡硬的也不想直接睡沙上，又不是没两床……起来啊，坐着干嘛。”

“裹上，”秦终南坐着没动，“你自己。”

“裹个屁，睡袋还蜘蛛精，起……哎哟，算了。”黎臣啧了声摇摇头，毯子往地上一扔直接躺了上去，被在没枕头的环境里作用是一半盖着一半抱着代替枕头，抬手揪了揪脖子下边那块面冲帐篷壁又啧了声，啥人啊……

听着海浪声入睡还是挺舒服惬意心能整个静下来的，翻了个身对着窗外月亮眨眨眼，可能是随便了摆烂了反正回去就和这堆再无交集了，很……再他妈受半次白斯容照顾他跳海跳山跳墙……一气之下不仅只气了一下还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子叹了口气闭眼，远离白斯容远离照顾这个城市就无比美好。

旁边叹了口气。

黎臣扭脸皱了皱眉，一天天哪那么多气好叹，不至于这都能吵到睡不着吧，什么豌豆公主耳膜王子……不知道几点，但属实是困了。

嗯，软乎暖和。

在外面还是有窸窸窣窣声儿的，迷迷糊糊偶尔睁次眼，第一眼是感觉挺暖和，但自己胳膊腿不知道在被扔开，翻个身继续睡了，第二眼还是被扔开但蛄蛹两下也没管这个那个继续睡了，第三眼是听见点什么心里一哆嗦别是有人突然冒出来……听了会非自主睡着了，第四眼天大亮帐篷外真实熙熙攘攘揉揉眼睛伸伸胳膊腿准备起床，动弹动弹有点怎么全搭人身上的不对劲，心里嘶了声默默收回来，收好看人似乎没醒松了口气……这怎么睡的，怎么跟他挤一块儿去了，毯子还缠得乱七八糟。

秦终南闭着眼睛叹了口气。

“我！”黎臣刚准备无事发生看看时间就一激灵，没做贼但就莫名心虚往后挪了挪，帐篷地儿真心不大不然胳膊腿绝对不至于砸严实，“……早？”

秦终南坐起身拿外套。

黎臣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默默闭嘴穿鞋。

一觉到十点多的天和昨天一样好，不一样的是漫天白云卷云舒阳光没那么猛烈，海风清透略过指缝，空气中突然出现爆米花甜香融合的咸甜。

“喏！”李梦瑶笑着往黎臣面前一递爆米花桶，“斯容姐说收拾好去外面吃饭，但我俩太饿了，溜出去买的，吃吗？”

“谢谢，”黎臣伸手抓了几粒爆米花出来，这玩意跟充饥搭边儿吗，“帐篷？”

“宋煜霖他们突然有事，大清早就收拾好了，一车人急吼吼回去的，”丁音黑长直发扎成马尾辫在风中丝丝缕缕飘，凑近小声，“肯定又打架去了，别告诉斯容姐啊。”

“……嗯。”黎臣丢了颗爆米花进嘴。

没什么好收拾的，木头一扔仅剩俩帐篷一收送回租借处，俩姑娘检查检查有没有零散行李落下，孑然一身直接来的确保钥匙手机……海好蓝站着好无聊。

“你……”黎臣一扭脸突然不对劲，打量着嘶了声，“多高？”

“不知道。”秦终南敷衍。

“我一八二，你怎么……我操，挺高啊，”黎臣啧了声摇头背手走，“真是……”

秦终南要移的目光转瞬即逝，好啊，不是生机勃勃的么，那就来试试。

先上车的俩姑娘副驾的秦终南，黎臣非常不情愿挤进后座，挺漂亮性格也好的姑娘不反感讨厌友善聊聊天没问题，但人一多就挤一挤就更他妈晕车想吐脑袋撞车门，车一发动人就开窗闭眼听讨论吃什么，但该说不说实话真饿了……

“好啦，听我的，”白斯容笑着转方向盘，“附近有个小馆子，物美价廉。”

“斯容姐，”丁音没睡醒打了个哈欠，“对这片很熟吗。”

“之前和朋友也是来露营吃的，”白斯容不动声色眼神投向后视镜，“味道不错……”

车驶在大路上海在窗前蹭过，睁眼看了会意外发现昨天的石台，明亮日光下看真的伸出去很远，从深处延至更深处。

饭店不远，门头一般破旧，屋里比看上去的大，临近饭点零星坐了几桌，老板看五个人给了个包间，白斯容和两个女生出去点菜，啧了声手机收回兜。

“你……”黎臣想说点什么但觉得麻烦又算了，继而再思考拜托谁比较好，“没事。”

“怎么。”秦终南垂眼玩手机。

“那什么，”黎臣想了想，“忙吗？”

秦终南抬眼皱眉。

“不是……你要手机不忙，帮我查查附近哪儿有药店，”黎臣看他一会点一下略迟疑，“回去太久了。”

“来的路上就有。”秦终南接着玩。

“哪边？”黎臣起身。

“右。”秦终南回答。

“好。”黎臣赶紧往出走，得趁最后一丝电付钱。

“小臣！”白斯容喊住出走的人，“想吃鸡肉还是鸭肉？”

“都行随意，”黎臣赶时间，“我去……”

“这孩子，问你就是挑不出来嘛，”白斯容弯眼睛笑了，“快，姑娘们等着呢。”

“鸡鸭鸡……”黎臣决定把这个问题抛给推门出来的秦终南，“鸡鸭鸡？”

秦终南面无表情拒绝答话。

“辣椒炒鸡，”李梦瑶帮拓展思路，“酸汤啤酒鸭。”

“鸡。”黎臣立马能选了，要么酸汤要么啤酒合起来什么鬼，简直侮辱了这只鸭的灵魂，选完转身往外走。

右边，右……有他妈路吗！个比广场大的花坛是他妈路吗！

“这个……操！”黎臣咬牙转身回头短暂一吓，毕竟光天化日下没什么杀伤力，“哪儿呢！右边哪他妈有药店！”

“我随口一说。”秦终南看着他。

“哇，理直气壮，”黎臣荒唐，“我招你惹……”

“这边。”秦终南示意。

黎臣怀疑且哑火加脚步迟疑最终还是选择跟着走了，这到底是他妈个苍蝇还蜘蛛脾气。

药店拐啊拐啊拐……很多拐，按两颗塞嘴一咽归路舒坦，舌根弥漫淡淡苦味，又回来了。

“两道菜？”黎臣愣了愣哦了声，“我以为老板突发奇想搞融合呢。”

李梦瑶笑得眼睛弯。

人坐成小屋里的大半圈空俩位，一个挨着白斯容一个挨着李梦瑶，这就是……肯定不他妈白斯容旁边啊，管另一边是谁，当即直接了当坐下。

丁音拍拍羞涩李梦瑶，捂嘴笑得意味深长。

“斯容姐，”丁音看她一直盯着手机还不自觉皱眉，顺口说了句，“你工作忙啊。”

“啊，没有，别的事，”白斯容抬头笑着倒扣下手机，“不好意思，来，大家吃吧，尤其小臣小南多吃点，苦夏没食欲不至于苦到现在吧，每次见每次不见吃东西。”

秦终南在看过去那瞬白斯容正好说到别的事正好瞥了黎臣那么零点几秒，在心里挑了下眉。

“知道了，”黎臣什么都没发现淡淡应，“斯容姐。”

李梦瑶尝一道菜说一句啊这个不错哎夹一筷子放黎臣盘里，丁音全程围观姨母笑。

“真不……”第四筷子时黎臣开口阻止。

“小臣，喏，菜心给你点的，”白斯容转桌子把绿油油停住在他面前，“多吃点青菜，起码三分之一盘哦。”

黎臣息事宁人懒得多逼逼，夹起一根进盘里余光瞥过白斯容，心里啧了声多夹了几根，塞一根进嘴沉默慢慢嚼。

李梦瑶在转桌之前又给他夹了几根并嘴角弯起微笑。

黎臣累了。

秦终南慢悠悠吃鱼吃尖椒。

这家店味儿是比色泽更不错的不错，菜心都没什么嚼草感脆嫩鲜，白斯容要请客但以俩姑娘之一李梦瑶为首的蔓延开来的都不同意所以AA人均也不贵，为首的悄悄问能不能加他微信看姑娘已经点开了群同意了，在眼前通过好友申请一瞬间啪叽关机，这个手机没电就浑身没安全感的年代啊……

“嗨，我以为丢东西了呢，”白斯容笑了起来，“没拿问小南要啊。”

“……什么？”黎臣刚摸到钥匙的手顿住，“为什么问他。”

“哦？你不知道，啊……忘了告诉你了，”白斯容笑着缓缓，“小南的房子和你住的都一半在他名下，是房东哦。”

“等……什么？！”黎臣扭头看车，两眼后扭回头皱眉，“斯容姐，你帮我租这间房子是因为……”

“哦，这个啊，小南不是自己住嘛，你俩年纪还相仿，”白斯容拢头发，满眼温柔，“去问他现在小朋友的想法，说正好隔壁很多年没人租过了，都是认识的人嘛……”

“聊好久哦，”丁音悄咪咪，“悄悄话。”

“什么鬼！”李梦瑶笑骂，“人家是嫂子小叔子。”

昨晚偶时再睁眼薄云蔽月，上一秒跟咬了口他还呸呸的鲨鱼争辩下一秒旁边跟鬼上身似的念叨什么，再看自己跟蜘蛛似的伸胳膊撩腿搭人半身无事发生轻手脚收回，闭眼声音逐渐清晰大脑也被迫苏醒听了会。

好疼，血止不住。

别哭啊。

我会去。

好难受。

晚点再这么对我好不好。

妈妈……

像听鬼片似的一激灵，感觉在做噩梦冒冷汗犹豫要不要把人叫醒，最后叹了口气安慰拍拍背转过身睡了。

黎臣目光固定在车窗外不断变换的风景上，不晕车就开始想些有的没的了，扭脸吹风发呆。

俩姑娘先一个个送回去再就他俩，下车皱眉凝滞沉默，大脑好像不太擅长处理绕圈的事，这种时候一般相信直觉第六感，第六感说……说放心一时半会你想不明白，可以再懵会儿，当然最直接了当的就是问。

“哎，你……”黎臣开口扭脸注视，但不知道最先想问的是什么，“……房东？”

秦终南看了他一眼，沉默代表默认。

“我操，真是啊，不是，那你……”黎臣皱了皱眉又是另一个直觉，不过在那之前，“你房东，我说我钥匙在屋里，你没有备用的？”

有直觉，大脑CPU跟不上。

“有。”秦终南眼神声音都淡淡。

“……那你不！哇……真行，”黎臣绕开个石墩子，在那之前的那之后了，“所以，你一直住这儿，从有邻居到没邻居……因为那个女的？”

“嗯。”秦终南刷卡进单元门。

黎臣还想说点儿什么，不过电梯一上一下后忘了个彻底，在门前被说了几句话。

曾经另个尽头那户住着对老夫妻，有天奶奶正好撞上这女的，不知道说了什么，这女的顺带着把老夫妻一家也给盯上了，半夜拿刀去戳她家门，鬼叫，报了警，但没用，还是来，甚至因此更……然后奶奶被吓得心脏病发去世了，另户没这么严重，但也是被骚扰的不住了，这就是鬼层来源。

不过现今不知道能不能被称为好些的是，她只有夏天来……八月了。

始终没听到原因，关系，但人嘛……不想不敢不能说的事儿一大堆，总难言之隐总想远远又逃不开，这世上需要挖个洞埋起来有人靠近就心慌慌的东西，可太多了。

当然只之于自己的猜测，也可能就是个被骗财骗色还被辜负的富婆受不了疯掉执着寻仇呗……突然合理，跟年纪轻轻双房齐对上了，但年纪可能对不了，疯好些年了。

“是，没他妈傻逼人莫名他妈奇妙关机，”黎臣窝沙发茶几间新地毯上手机贴耳边唠嗑，“没电了！懂不懂！没他妈电了！”

“您他妈前天没电今天才给我回过来！”宋方鸿嚎啕，“好大爸……”

“嗯啊，忘……”黎臣拿开手机看了眼皱眉，“操，这两天老有个不认识一遍遍打，等会儿再说。”

从……不仅毒药，某句不经意的话也像魔咒绕耳脑海浮浮沉沉，死神，身后人还是身前人。

开门瞬间隔壁门被撞开，手上动作停顿。

黎臣捂着胸口大口喘气说不出话，扶墙脚步神情略恍惚，抬眼没看清是谁，下意识抬手紧紧抓住胳膊，深吸完气眼眶被染红，小时候哭是因为恐惧，后来是因为悲伤，再就……

“……怎么。”秦终南往他身后看了眼，空无一人。

“没，我……”黎臣心慌头晕，手松开抬起蹭过眼角后退半步，“没事。”

秦终南绕过他往屋里看，地上有碎玻璃，转身绕回面前，余光扫过小窗外夕阳后的渐暗天色。

回不去的时候会找各种地方待着，哪怕一层之隔的楼梯，一楼之隔的楼下，但还是惶恐，仿佛下秒就会被揪出，揪进无止境拳打脚踢棍棒招呼……很久没害怕从心尖里冒了，是未知又砸上了脑袋。

“……我就是待着，”黎臣冷静下来木凳上垂眼愣神，“什么都没干，也没想干什么，为什么老让我走。”

“没人让你走。”秦终南弹弹烟灰，抬眼看扶摇。

“你不也是么，那个房子，”黎臣仰起脸，夕阳刺得眼睛酸涩疼，“哪儿都是地方，偏偏……”

“小区空房很多，”秦终南半截烟丢到地上踩灭，“去找吧。”

黎臣扭脸去看他，浅棕绵红。

“不是怕么，”秦终南也看他，“我帮你。”

“我怕什么啊我怕，有些看着正常的人比疯子和鬼更……啧。”黎臣别过了脸，一天没吃饭饿正常肚子叫正常……破胃会不会看他妈时机！平复他妈心情呢！

秦终南眉眼压了下。

“……走了，”黎臣起身溜，“拜拜。”

“回家吃方便面么。”秦终南手撑着凳子。

“嗯，”黎臣随口，“吃吗？”

“不。”秦终南干脆。

黎臣啧了声转身走。

“别的，”秦终南抬了眼，渐暗的夕阳光洒在脸上身上睫毛上，大片小片亮阴影，“吃么。”

“什么，”黎臣再转身愣了下，这人谁啊，“……东西？”

还是进门就忘店名烧烤炒菜店，小眼镜对他俩一块儿来有点疑惑但没表现出来，吸溜着鼻子拿菜单儿去了。

两个人，都不吃主食……三道菜？对面选了个水煮虾就不动了，这玩意儿有必要上饭店吃吗，沿海城市市场海鲜不新鲜吗，买回家煮煮……好吧，个人自由，尊重祝福。

“被东西扎了。”黎臣摸了摸上臂侧后一小块疤，没看只回答。

“什么东西。”秦终南垂眼看手机。

“……忘了，”黎臣一顿，“很久之前了，小时候。”

“疼么。”秦终南抬眼。

“小孩儿，受个伤……”黎臣摸烟，“疼不疼都只记着疼了，可能没那么疼。”

巨他妈非常下一秒就要失去意识魂儿飘的疼，亲眼看骨头刺出皮肉的恐惧还比疼更致命，再不敢直视伤口的阴影，慢慢演化为摸生肉闻味儿都有点生理略不适。

不过，那人……冷静，血别瞎凝固，容易发懵。

“腻。”秦终南慢条斯理扒虾，扒完□□醋里泡。

“哦，”黎臣拿起手机看了眼又扣上，现在一震就一激灵，“你上学吗。”

秦终南没理。

“嗯？”黎臣夹猪肝。

“嗯。”秦终南扒虾。

“你跟谁都这么，”黎臣盯着他动作，手好看的，指头长骨节明显，脱虾衣服也利落，“懒得说话吗。”

“你对谁都伸手么。”秦终南感受到目光，动作利落继续。

“什么手……哦，那不算，不跟你说了么，狗躺路边我也会揪它腿看看，万一……”黎臣有点出神，揉揉眼睛接着吃饭，“看人那样不做点什么才奇怪吧，我活得好好的站那儿，是个人，怎么能……老问什么，我又没要你怎么样。”

“你要我怎么样么。”秦终南虾□□扔进醋，泡了好几只了。

“我要你怎么样干什么，都说了不要你怎么样，”黎臣嚼着猪肝喝了口水，食不言寝不语是对的，胃噎呼呼的，“而且你不说不欠了我了吗，还什么怎么样。”

“酒吧打你那些人，”秦终南拿筷子搅搅虾，又放下了，“不觉得眼熟么。”

“什么叫打我？那他妈叫互殴，”黎臣又喝了口水，头开始疼了，“会不会形容……什么眼熟？”

秦终南看了他眼，摇摇头吃虾。

这顿饭吃的比以往哪顿花的时间都要长，容易被影响，不自觉就跟慢到死的速度慢慢吃了，周围越来越吵面前越来越安静，天都黑了还没吃完，又突然被撂下句有事，一抬眼人已经门口结完账走了，愣了十秒才反应过来是个什么情况……什么情况什么鬼，谁让他付钱了。

“咦，”小眼镜挠腰推眼镜，“你不跟终南一起啊？”

“一起……走？”黎臣本来是刚准备走的，屁股一抬又一放，干嘛非得一起走。

“你跟他们不一帮的吗？打架那些，”小眼镜摸摸下巴推推眼镜，“哦……我以为你们不打不相识呢，都江湖义气儿女，自成一派了呗。”

黎臣屁股抬了起来，这想象力丰富的，现在还有人看武侠小说吗。

“哎哎，那你绕个弯儿走啊，他们打架呢，很凶残的，”小眼镜又搓搓手，“再给你牵扯进去，整个头破血流……”

“什……”黎臣及时停住问询欲望，少管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