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该如何思考,他的大脑仿佛短路了一般,听到了却无法听懂,一直过了好几瞬才勉强反应过来。
德拉科:“……你以为自己是摄魂怪吗?”
赫洛阿:“……”
这么一说他竟然觉得听着真的挺像那么回事。
他用力眨了一下眼睛,把摄魂怪的形象从脑海中抹去,不是很有说服力地解释道:“这是一项试验,根据达力的经历,我假设接触可以让你感知到更多我的视野……”
“噢,试验,所以并不是确定的,”德拉科假笑道,“你为什么不直接去亲吻那些只有你看得见的‘守卫’呢?说不定你能感化它们呢?”
赫洛阿若有所思地看向远处的守卫。
德拉科又莫名感到烦闷窒息了一瞬,不敢想象如果赫洛阿真的冲过去……那他是该看天还是看地?总之他不想看到那么辣眼睛的场面。
“所以那个什么达力,”他烦躁地继续开口,打断了赫洛阿的思考,“你怎么推断接触能增加感知?难道你曾经像摄魂怪一样袭击过他?如果是接触,为什么要亲额头,而不是其他碰触方式?”
这下赫洛阿转而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严谨。”
德拉科绷着脸。
“我没有亲过达力,我这么提议只是我的一点小私心,想给你带来一点直观的诸神的关爱……”赫洛阿说,“你说的其它接触方式也是值得试试的,你觉得一个拥抱怎么样?”
“不怎么样。”
赫洛阿遗憾地看着他,耸了一下肩膀,然后举起魔杖,走向了前方的通道。
德拉科皱眉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的不爽并没有因为赫洛阿的放弃而减弱丝毫,相反,胸膛里的躁意让他忍不住开口,说出了让自己都莫名其妙的问句:“你就这么走了?”
“你不是拒绝了吗?”赫洛阿回头看向他,也感到莫名其妙,“你想怎么样?”
“……”德拉科抱起了手臂,横在胸前,“你打得过吗?”
赫洛阿毫不犹豫:“打得过。”
德拉科:“……你耍我?”
既然打得过,为什么要拉上他?!那刚才一副要化身摄魂怪的行为是为了耍他玩吗!?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平静,但心率却反而因为血液汇聚而越来越快了,焦躁的感觉更加明显,与之而来的还有愤怒、幻觉——赫洛阿脸上自信的表情惹到他了,他仿佛看到一个波特站在他面前,非常碍眼,自大的鲁莽,好像这世界上就没有什么事是他们完不成的……
“滚你的。”他冷冷地扔下一句话,后退了一步。
赫洛阿:“……”
他握着魔杖的手放下了,相较于清理守卫,这里的问题显然要严重且更难以解决一些。
“我并没有耍你,”赫洛阿说,“哪怕我自己打得过,我也不想自己战斗。”
“你不想自己战斗?”
赫洛阿皱眉:“我一个人上场,你在那里看着,像什么话?这让我联想到你打不过的时候就让高尔和克拉布顶上的场景……”
德拉科瞬间恼怒地瞪视他,但还没来得及开口,赫洛阿又随即叹了一口气:“不过你既然不愿意上场,我就勉为其难保护一下你——”
“谁需要你的保护!”德拉科直接打断他的话,毫不客气,“你在试图用激将法让我上场。省省吧,这种小把戏没人会上当。”
赫洛阿:“……是你自己问的,德拉科。我本来都要直接去战斗了。”
德拉科又瞪着他。
赫洛阿摩挲了一下魔杖柄,感到头大,德拉科的态度很奇怪,他摸不清德拉科现在是想上场还是不想上场,但他不想再继续废话,现在的气氛怪异得他想直接打完了事。
“我——”
“你过来。”
“什么?”
“我不想废话,”德拉科臭着脸不耐烦地说,“但只不过是一个拥抱,就算抱了也不一定有用——”
“对对对,不一定有用,根本不需要想那么多,抱完就知道结果了,”赫洛阿立刻道,走过去,心里又暗暗可惜自己不能展现慈爱的一面,“你就随便抱一抱,就当在抱神像……”
神像不神像不知道,下一秒他话没说完被扎实地抱住后,自己都快僵硬成了雕像。
赫洛阿胀红着脸弱声:“你……”
德拉科同样也有些雕像化趋势,僵硬地低头看他,贴得太近,他能感觉到温度,以及两人心脏的狂跳声。
“……打算勒死我?”赫洛阿艰难地说完。
这个拥抱太扎实,扎实到他喘不过气,胸腔里的气都要被挤压出来,心脏更是因为压力怦怦加速心率快到要飞到天上去说不定下一秒就会晕厥这是否是另类谋杀!
德拉科目光一冷,正要一把推开他,抬眸时却恰恰将远处通道内的变化景色纳入眼帘,不由得一顿:“银蓝色的——”
赫洛阿立刻蹲下,从桎梏的手臂中脱离出来,狠狠呼吸了一口空气。
“就是冥想盆守卫!”他随即也激动道,“你竟然真的能看见!这是大力出神迹!”
德拉科:“……”
德拉科狠狠翻了一个白眼,皱着眉举起了自己的魔杖,向那些“守卫”迈步走去。
赫洛阿在他身后鼓起了掌。
然后一道魔咒的光嗖地射到了他的脚边。
前面传来德拉科发寒的声音:“我不打算当高尔和克拉布,你也不想我手滑,对吧。”
赫洛阿摸了摸鼻子,也举起魔杖跟了上去。
“四分五裂!”咻——
“友情提示,前面那个藏宝箱没有宝藏。”
“烈火熊熊!”咻——
“友情提示,左边二楼的藏宝箱也没有宝藏。”
“魂魄出窍!”咻——
“……你对盔甲守卫用夺魂咒?好好好,没关系,不是对我用。”
击散了当前通道最后一个守卫的德拉科微收魔杖,转而对他怒目而视……天知道这已经是他今天第几次怒视向赫洛阿了:“够了!你是紧张还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一直像一只恶婆鸟一样聒噪?!”
“我怎么会紧张,我早就来过了,”赫洛阿见他看向自己,反而更精神更来劲了,“我这是高兴地向你展示我对这块地盘的了解。”
德拉科微嘲:“什么都没有的地盘?”
“……这个嘛,得归咎于卢克伍德,”赫洛阿丝毫不受影响,“不是我的问题。来吧,继续往前,再经过一条通道,就可以到达终点了——顺带提一下,那里也还是没有宝藏。”
德拉科:“……”
在两个人的合作下,十分钟后他们站在了略显昏暗的地图密室里,看着脚下巨大的圆形玻璃地面以及玻璃下方由银蓝绿三色光点组成的地形沙盘,德拉科面上不由得浮现出惊讶,尽管他知道霍格沃茨里肯定存在着许多秘密地点,但这么一个不像密室的密室从来不在他的想象范围内。
“这是什么地方?”他忍不住问。
“这里就是终点地图密室,”赫洛阿说,“如果你指你脚底正下方的话,那是霍格沃茨城堡,如果你说的是地图下面的话,那是……类似马格努斯之眼的能量光团。”
“……地图下面还有地方?”德拉科没想到这个答案,低头探究地看着脚底下闪闪发亮的沙盘地图,好像这样能够看穿什么似的,但什么都没望见,“马格努斯之眼是做什么的?”
“它就是一个能量光团,它不能做什么,而是你打算拿它来做什么,”赫洛阿顿了一下说,“说到可能性,我不得不提起贮藏马格努斯的我的家乡魔法学院冬堡……”
“……你们家乡的魔法学院?”德拉科挑眉。
“是的,”赫洛阿说着,又顿了一下,“你是不是想问我既然家乡有魔法学校,为什么要来霍格沃茨上学?”
“不,我已经知道了。”
“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你不能指望某个狂热到深夜在宿舍给自己写传记的人会放过在暑假里放过讲述自己故事的机会。”
“……”赫洛阿沉默了一下,“我讲过?”
德拉科给了他一个你自行体会的眼神。
“那我当时一定没讲清楚,我现在再讲一遍——”
警告的眼神投落在了他的身上。
“嘿,这很重要好吗?”赫洛阿说,“关系到我们回去的方法。你得听完,如果我说完后你感觉不公平,你也可以说你的故事,我可以配合勉强听一听。”
“谢谢,但我没有什么故事想要分享给你。”
“那你可以说说自己未来的远大理想什么的,随便你,”赫洛阿说,“我要说的是,我猜测冬堡传授的法术体系,可能和霍格沃茨的体系有所关联。确切来说,不是现在的体系,而是以往的体系。如果你看了我的古代魔文论文……”
卢克·伍德说只有拥有古代魔法天赋的人能进入试炼,但他用天际的魔法,也能旁敲侧击地观测到通道的方向。
在古代魔法密室的能量团,和冬堡法师学院大厅的马格努斯之眼极其相似。
写古代魔文论文时研究发现的关联资料。
还有一直给他托梦的声音……
“翻开那本书……”
他站在诡绿、漆黑、漫天纷乱脉络的通道里,注视着通道尽头的台座。
“您是知识的魔神,赫麦尤斯·莫拉。”他低声道。
嗡嗡回响的声音瞬间寂静了一下。
“那本书不是犹太亚伯拉罕之书,也不是尼可·勒梅的手稿,”他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它是您的书《黑暗魔经》、是您的湮灭位面……无限异典。”
四处环绕的声音没有再响起。
他在这片视觉混乱中一步步走上前去,站到了台座跟前,台面上正摆着一本黑色封皮的古旧书籍,上面没有书名。
他伸出手想要碰触,但视线下一秒又落在了自己的手上,半透明的、褪了颜色……与那些穿梭飘荡在异典书架的鬼魂没什么两样。
他的虚手落在了书上。
“……没有书名,也没有内容?”
“全部,全部都是……”那幽幽的声音再次在异典的空中响起,“它该有内容,我的孩子。”
“该有内容?”赫洛阿呢喃重复了一遍,“什么内容?”
空中一声咕鸣,一只原不该出现的生物忽然飞到了他的肩膀上。
“霍加斯?”他惊道。
咕——
“赫洛阿!”
他眼前视野一蒙。
“赫洛阿!”
他的视野彻底黑下。
下一瞬,又突然彻底清晰起来,昏暗的拱厅与地下泛出的蓝光,德拉科有些焦急地俯视着他,摇着他的肩膀,而他,躺在冰凉的地面上。
“我怎么了?”他睁着眼冷静地问。
德拉科看起来狠狠松了一口气,收起了焦急的神态,也恢复了冷静:“你说了几个字就昏过去了。”
“我这么激动?”
“是啊,”德拉科凉声道,“也许你该继续躺在地板上冷静一会儿,我想想,冷静成冰棍是个不错的主意。”
“……”
赫洛阿伸出手。
德拉科冷着脸把他拉了起来。
“所以你是怎么了?”
“我又做梦了,”赫洛阿说,“刚刚我们说到哪了?”
“论文。”
赫洛阿看着他,瞪着眼,灵光瞬间一闪:“论文?这个梦——我想我明白这个梦了!但有点乱,我得整理一下回头再告诉你……是不是该你说故事了?”
“……”德拉科没想到他晕过一次后还能记着讲故事的事情,“不用了,我还不想晕过去。与其浪费时间,不如想办法进入霍格沃茨。”
赫洛阿闻言,抬手指了方向:“从后面的那扇门,我们就可以走出去,走到炼金术教室的那条走廊——”
德拉科闻言抬头看向了他说的方向,因为再次与熟悉的霍格沃茨近在咫尺而有些微微激动。
“但是我头有点晕,要歇一下,”赫洛阿说,“你真的不想讲个故事打发一下时间吗?”
“我说了,没什么可讲的。”
“随便说说,比如你出去之后、回去之后,都打算做什么?”
“……”德拉科沉默了一会儿,视线焦点落在拱厅里随意的一个角落,“做马尔福该做的事。”
“什么是马尔福该做的事?”
“我该做的事。”
赫洛阿给这车轱辘话整懵了,摸了摸侧鬓的细碎头发,怀疑道:“你是觉得我发晕了就直接糊弄我?”
“是。”德拉科拖着声音说,嘴角竟然勾起了一瞬微不可见的弧度。
赫洛阿一愣,突然脑子更加卡壳起来,说道:“行吧,我也差不多。”
“看出来了。”
赫洛阿狐疑地看向他。
“你不是打算这么做,你是总在这么做,”德拉科说,“独自决定,独自乱来。”
“谁说我独自?”赫洛阿感觉这个指控有点危险,立刻澄清,“我不是一直在拉你当帮手,也征求你的意见吗?”
德拉科凉凉地看了他一眼。
“……”赫洛阿感受到了些许怨气,“而且你需要的时候,我也会帮你的,不管是在这里,还是回去之后,你尽管提!”
德拉科的眼神稍微温和下来一些。
赫洛阿:“这都是神的恩典。”
“……你是不是还想在我额头上来一个吻?贯彻一遍神爱世人?”德拉科直接气笑了,两步凑到赫洛阿面前,近距离地对视着他的眼睛,微低下头,“那你来,让我看看它们有多大的能量,让你这么执着着奉献自己?”
赫洛阿吞咽了一下口水,感觉德拉科的反应有点吓人:“你确定?”
“你以为马尔福害怕一个吻?”德拉科眯着眼睛道,“你把马尔福想成什么了?”
“……那你是害怕我?”赫洛阿走神推测道。
“……”德拉科目露危险,“亲。”
“但是这里没有冥想盆守卫要打。”
“亲!”
“行行行!”
赫洛阿皱着眉,感觉德拉科怪怪的,但还是仰头,对着铂金发色下的苍白额头亲了上去,温热的嘴唇与微凉的额头碰触的那一瞬,他感觉德拉科似乎有些僵住了。
赫洛阿的心跳也莫名有些加快。
保持着姿势,他嘴唇贴在德拉科的额头上发问:“这样够重吗?体会到恩典了吗?你有没有感觉到体内涌入一股非自然超能力?”
“有。”
他一讶,松开了德拉科,探究地看向他:“什么能力?”
德拉科抬头,目色有些暗沉地看着他。
“我感觉到了那个‘我’正在接近,还有似男似女的朦胧声音让我去替代他。”
话音刚落,出口方向的门外传来了模糊的脚步声。
以及一道极为耳熟的、懒洋洋的拖长了语调的声音——
“说实在的,卡罗兄妹这两个,我认为他们没什么能力还小题大做,这么偏远的角落根本没必要浪费时间来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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