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殍遍野，烽火狼烟，都是哭声，都是枪炮声。

我从死人堆里走过，冷眼看着四周求我的人，我知道他们在求什么，我有钱，还能打。

我看着他们磕头，没有出手相救的意思。

谁又不惨呢？谁又不是活活饿死？谁又不是被活活打死？

我离开了战地，回了我的山中小屋，我建了个书房，外边自是战乱不断，我独自保其身。

我取了宣纸，研磨，用毛笔蘸取墨水，开始作画。

我自以为画工不错，这一幅，我却断断续续画了三天，只画了一半。

握毛笔的手在抖，力道大得几欲将笔杆折断。

我勾勒着小孩的容貌，一笔一划，仿佛在我心上下刀。

我恨他们，他们在我眼里，是魔鬼，该下十八层地狱。

我一边控制自己的手，一边握着墨块，我怕我控制不住，把画给撕了。

“何不归？何不归？”

声声凄厉！

我伏在案上，难以再继续。

肩膀在发抖，我想着青松，眼泪不受控地流。

我再提笔，却在纸上提下了另外一个符号，“何不归！”

九世，九世，只差最后一世，若来世，我再不见你，我们便生生世世，再不相见！

世间将再无宋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