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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03.幸会(一)丨在线求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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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前。

公司的走廊有一面镜子墙,最初的目的是用来整理衣冠的,但大多数人也只是匆匆一瞥,以免在同伴面前显得尴尬。

霍盈盈出了电梯转过弯,就看见那片镜子前站了一个男人,此时此刻正专心致志地观察着自己的……胡子?

她挑了挑眉。

那人二十七八岁,穿了一条浅卡其色的商务休闲裤,上身是灰色的半袖T恤,无印花无褶皱,外面一件皮夹克敞着怀,一身打扮很衬春光,透着清爽。

全公司只有一个人可以不用穿正装,霍盈盈假咳了一声,说道:“白部长,忙呢?”

白澈回过头,英俊的脸上没有丝毫的尴尬,倒是一见她就眉开眼笑,卧蚕酒窝好像也跟着笑,既痞气又明朗:“小霍盈啊,今天穿这么漂亮有约会?”

霍盈盈撇撇嘴:“今天又发现一批异变妖,老大喊你去开会。”

白澈揉了揉乌黑的头发,答不对题:“你看我胡子怎么样?”

霍盈盈翻了个白眼,她已经习惯了这个不着调的领导,哪怕你火烧眉毛了,他也能镇定自若地开着玩笑。别看他这样,关键时刻却从来不会掉链子,所以全公司鲜有不服他的人,老大也是格外的宠着。

也不知道这又受了什么刺激,竟然蓄起胡子来了,总之他乐意,捧就对了。更何况这还是自己亲自拜下的师父——虽然她总是徘徊在后悔与不后悔之间。

“……不错。”

白澈颇为满意:“走吧。”

霍盈盈说:“师父,前几天有个人来找老大,说是有办法把人传回两年前,你说会不会是什么江湖骗子?”

白澈嗤笑:“嚯哟,当自己写小说玩儿穿越啊,传谁?”

霍盈盈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的侧脸:“传你。”

“哦。”白澈随口应了一声,走了一步才反应过来,“我?!那绝对是个骗子啊,老家伙这么大岁数了怎么能胡来呢,我得去说说他。”

霍盈盈说:“你能说得动吗,老大打定的主意除非天塌了谁都没辙。”

白澈已经站在了会议室的大门外,想了想又转身往回走去:“我觉得你说得有道理,你就说——他亲爱的白部长在一次大战中不敌白虎精,直接阵亡了。”

“阵亡了你还能站在这儿?”会议室的大门豁然打开,身后传来一个老头儿精神矍铄的声音,“还白虎精,怎么不说白骨精?”

白澈痛心疾首地叹了口气,霍盈盈觉得他是在后悔没早点儿撒丫子跑掉。她摇了摇头去看手里的资料,眼睛还没落下又被下一个场景惊得差点脱了妆。

白澈旋转跳跃,一个箭步冲上去熊抱住了老头儿,老头儿被他勒得看不见脑袋,只露出头顶几撮白发:“老大,你是不要我了吗,你怎么能忍心让我去当小白鼠呐?我负伤在身还没好,现在又让我捐躯,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霍盈盈有点不忍直视:“师父!”

老头儿费力拨开白澈,捋了捋自己仅剩的头发:“小白,如今妖魔当道,越来越多的人类异变成了妖,如果有一天轮到我这糟老头儿,我该怎么面对这一手创立的公司和你们这些小青年?外面烧杀抢掠不断,你又怎么忍心偏安一隅?你不是一直想当英雄嘛,眼前就这么一个机会了,要尊严还是要命,你自己选一个吧。”

“英雄这东西不过是小男孩的梦想,我现在可不小了。”白澈深深鞠了一躬,“您老人家给这话题一个特别美妙的升华,您说什么都对,没有尊严有命又有何用?老大,我一直都没有尊严,所以我选命,告辞。”

“困!”

符光闪现在白澈脚下,成圆环状不停地旋转着,白澈管这个叫“寸步难行”符,要先在鞋底画上符箓才能发动。

这一招是霍盈盈的专属,白澈真想知道自己还有哪双鞋没被她画过,他摊手看向霍盈盈,后者一脸抱歉:“对不起啊亲爱的师父,人在江湖,身不由已。”

白澈板起脸:“你要领会头儿的会议精神——尊严和命你选一个。”

霍盈盈想了想,正色道:“我选钱。”

白澈一脸恨铁不成钢地戳她脑门:“见利忘师。”

老头儿哼了一声:“白澈,伤养好了吧,长假休美了吧,你的人生圆满了吧?现在给我乖乖执行任务去,否则你也别想好过。”

他掏出一块红色的腕带,也不管白澈乐不乐意,轻轻往他腕上一甩,整个腕带忽然卷成一个整体,“咔哒”一声锁住了。

“您确定这是让我选?”白澈转了转那腕带,只是一个普通的橡胶制品,看不出任何异样,“这又是什么新鲜玩意儿?”

老头儿掏了掏,又递过一个银币,古老的花纹繁复叠加,密密麻麻地蜷缩成一个拍扁的兽首。

这东西白澈知道,那个人一直用这个设置结界,几乎一瞬间就能逃离所有人的视线,和他交手了这么多次,白澈对这银币最是恨之入骨:“这不是四方币吗,哪来的?”

老头儿又翻遍了所有的口袋,终于掏不出任何东西了:“我忘了,这不重要。你拿着他的贴身物品,靠这个手环能准确无误地传到两年前的今天。”

“这可是他的贴、身、物、品。”白澈举着四方币,得到这个要还算不重要,那就没什么重要的了,“然后呢?”

“按记录,两年前的一个月后,也就是四月一日,他失去挚爱失心发狂,六个月后他把化妖之血散播开,让越来越多的人都异变成妖。”霍盈盈翻了翻手中的文件,“然后就是现在了,老大想让你从源头制止他。”

老头儿点点头:“所以,我不管你是挽救他,还是杀了他,任务必须完成。”

“你想死马当活马医?”白澈认真地看着他,敛起笑容,语重心长地说,“人老糊涂了,就别老相信这种异想天开的把戏,把给江湖骗子的钱省下来去吃顿大餐不好吗?就算现在不好过,不是还有我们呢吗,回家晒太阳补补钙吧老爷子。”

老头儿的嘴角嗫喏着,回头看了看一脸紧张的霍盈盈,又看向白澈,落寞地说:“如果我还年轻,我真愿意自己穿回去手刃了那混蛋,这样我那小孙儿还能……”

老头儿说着说着有些哽咽,白澈手足无措地想要拦住他,张了张嘴又觉得说什么都没有用,索性一甩手:“好好好,我去。”

老头儿抹了抹眼角,手放下来时明显没有湿:“你跟我念——回到两年前,去找四方币的主人。”

白澈失声一笑,谁说一把年纪了不能当个戏精,念完这段话没有任何动静,他转了个身四下打量:“是不是还得说句——嘛哩嘛哩哄?”

老头儿不动声色:“主人是谁?”

白澈笑道:“谢烬啊——”

随着一声彻天彻地的巨响,白澈就这样结结实实地砸在了车顶上,疼痛从每一根骨头的缝隙里溢出来,摔得他连骂街都喊不出来了。

先不说这长得像驱蚊手环的玩意儿靠不靠谱,至少人家真让他穿越了。

他刚落地就听见一声轻弱的摩擦声,就在脑后,像极了打燃火机的声音,他知道车边有人,但是刚刚完成的自由落体运动让他根本动弹不了。

他喘匀了气,挣扎着翻了个身,随着气血上涌眼前一片黑麻麻的影子,他隐约感觉到那光源忽然暗了,随后就是什么东西掉落在地的声音。

最起码是个男人吧,白澈咧咧嘴,摆出一副极其难看的笑容:“大哥,能不能别告诉车主,这是我干的?”

对方没有回应。

吓跑了?

但是白澈没有闻到烟味,难不成打火机是用来照明的?

这么说,现在是晚上?

他磨蹭了半天终于扒着边缘从挡风玻璃滚了下来,他原以为自己又要再摔一次,没想到下意识伸出的手被一双有力的胳膊架住了。

“你没走啊?”他一瘸一拐地踩在地面上,反手扶住了对方的肩膀,从手感上来说,这人的身材比自己要结实一些,身高好像差不多,是年轻人肯定没错了。

他松开手:“谢了兄弟。”

对方却没有松手,能听见他的呼吸异常沉重,像是背负了千钧之力:“你是谁?”

白澈的视力还没有恢复,但是对方身上有一种淡淡的香,他循着那香伸出手:“我姓白,有没有兴趣交个朋友?”

对方突然推开他,白澈重重撞在车身上,疼弯了腰:“大哥!你是跟姓白的有仇吗?你要是不喜欢就直说,我可以换个姓氏!”

说着上臂一紧,对方强行箍着他往什么地方走去,他磕磕绊绊地跟着,口腔里弥漫着一股甜腥,他抹了抹鼻下,好在没有淌血:“哎哎,慢点我现在看不清。”

一直到出了电梯,眼前开始有明显的光感了,他听见对方匆匆掏钥匙开门,重重地关上门,紧接着拖着他再次甩了出去。

这一次白澈摔进了柔软的沙发里,他撑住沙发垫想要直起身,那温软的木香就盖了下来,好像对方压在了自己上方。

他一屁股跌回沙发里,这人真是奇怪,刚见面就把他带回家,还这么粗暴地扔了他两次,难不成遇上人贩子了?

“闭眼。”

……闭眼?

白澈还是听话地闭上了。

“现在能看清了吗?”

原来是这个意思。

那人的声音很好听,白澈再睁开视力已经差不多恢复了,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熟悉的面容,清淡隽雅,冷冷如霜。

他愣了几秒,脱口道:“……操。”

“看来是看见了。”那人声音里带着一股冷雾般潮湿的气息,他审视着白澈的瞳孔,伸手摘下了自己的眼镜,将那一双秀气的眉眼露了出来。

谢烬!

白澈抖着手抹了一把脸。

等回去一定要好好认识一下这个送手环的“大师”,连导航都有误差,一个三无产品未免靠谱得有些过分了!

白澈放下手,努力挤出笑看向对方:“……嗨,不好意思,一睁眼就看见这么帅的人,实在忍不住发出一声不太礼貌的感慨。”

谢烬眉间一凝,深邃的眼眸瞬间如夜海一望无垠。

虽说看人先看脸,但并不代表白澈肤浅,单纯的五官拼凑根本打动不了他,只有这种颜值配合那骨子里渗出来的高级气质,才会让他觉得赏心悦目不容置疑。

至于怎么个高级法……难说是清水淙淙还是露凝叶梢,反正是天然的文雅里带了一股浓郁的仙气,只是那眼神深处并不是遥不可及,好像掺了火石的——火花迸溅、一擦即燃。

白澈脑子过山车般拧成一团,差点就翻车了。

他和谢烬是不同部门的同事,按说早就认识了,但别提讲过多少话了,连见过的面都屈指可数。他比较关注谢烬也只是因为对方能力强,长得还标致,如果谢烬从来都没关注过他,那他俩根本就叫路人甲和路人乙。

他想掏手机看看年月,但是在这种近距离的眼神威压下他动也不敢动。

谢烬抬起手:“自己说。”

白澈被闪过的光影带回神。

虽说自己动机不纯,但是来都来了,总不能重摔一次,就算是铤而走险,也只能当做富贵险中求了。

“大哥,”白澈夸张地捂住脸,连哭带嚎,“有话好说打人别打脸,我没什么本事就靠脸吃饭了。我身上有钱包,就在右边的口袋里,钱不多但够您吃个夜宵了!”

谢烬再次皱了皱眉,他只是想重新带上眼镜而已,被这货一搅合干脆把眼镜放在了扶手上,从他怀里抽出了钱包。

白澈从指缝里看过去,其他东西谢烬看都没看,单单用拇指推出了身份证。他足足看了两分钟,才阴沉沉地念:“白澈。”

白澈的心脏差点蹦出来,这比赶上直播还激动人心:“……是是是,白雪的白,清澈的澈。”

谢烬捏住了他的下巴,好像在确定胡子真伪一般摩挲而过,验证之后他把钱包扔到白澈身上,身份证却塞进了自己的衬衣口袋:“认识我?”

白澈仰面看着他:“……应该认识吗?”

谢烬盯着他不置一词,过了一会儿终于起身远离了这逼仄的单人沙发,从茶几拿了烟点上,背对着站在了窗前,窗帘没有拉开,只留了一道两厘米宽的缝隙,他就从那缝隙里望着外面。

大概是烟草的作用,他的声音有些低哑:“不认识就跟陌生人回家,你是狗吗,撒手就没?”

白澈:“……”

这算什么,单纯的埋怨还是缓和气氛?

他干笑了两声:“我这不是以为大哥你要打劫嘛,刚才摔得看不见,你拉着我我只能跟你走了。”

谢烬转身靠在窗台上缓缓吐出一口烟,隔着灰白的烟雾,眼神也跟着迷蒙起来:“你见过打劫还把人带回家的?”

白澈忍不住笑出了声,这还真是失策了:“谁知道你要劫什么?”

谢烬的微拧的眉头松了松,白澈说完就觉得有些尴尬,连忙折回来:“现在知道了,劫个身份证。”

谢烬没有理他,白澈想问他你究竟要我身份证干什么,但又怕问完了再难找见面的机会了,于是拍了拍硬邦邦的扶手说:“你家里挺……”

他一个急刹,明智地止住了恭维。

他还真没来过谢烬的家,按照霍盈盈所说,这一年的四月一日谢烬会失去挚爱,这么说只要找到这个“挚爱”就可以了。

那么首先,他得先知道那个“挚爱”的模样。

但是……他环顾左右,相当意外地发现无论墙上还是桌上都没有任何挂件摆件,甚至连块表都没有。

这屋里的摆设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了,冷冰冰的和主人一样,毫无破绽。他原先还试想过,如果有朝一日能找到谢烬的老巢,一定搬空他的家电什么的,一股脑全扔大街上,再换把门锁逃之夭夭,但是看这眼前……他只能搬沙发,还搬不动。

白澈看向谢烬,尬笑着说:“介不介意我用个卫生间?”

谢烬扬了扬下巴示意方向:“尿完了滚。”

白澈立刻弹起来:“好您嘞。”

进了卫生间,白澈关上门迅速打开镜子伪装的柜门,里面寥寥几样护肤品和刮胡刀,没有女人的化妆品,刷牙用品也只有一套。

转了一圈,他低头看向地漏。

白澈蹲在地漏旁,真想给这男人点个赞,这种地方也被清理得干干净净,一根头发也没,不知道这家伙是洁癖还是偏执狂。

他听了听动静,按下冲水钮。

这里明显没有第二个人生活的痕迹,独居的可能性很大。

他拧开水龙头,水流冲下来的时候才感觉到掌心有些刺痛,左手手掌不知什么时候划了个一寸来长的伤口,渗出的血不多,他用力挤了挤,撕了一张卫生纸轻轻蘸去。

难道来的日子不对?

他这才想起来看手机,但是日期竟然显示的是乱码。

他记得霍盈盈的手机号一直没有换过,两年前也应该还是这个。他翻了几下页面拨下,手机那头没有任何反应,连提示音都没有。

他摸摸身上,四方币在掉下来的时候蹦丢了,现在回去找也不现实。手环应该没有问题,他捏了捏,忽然“咔”地一声,手环开了。

他学着老头儿的样子甩出手环,特地换着角度反复了好几次,然而手环始终僵成一条直板,根本不能卷成圈。

手掌又渗出鲜血,白澈叼着手环把手机掖回口袋,卫生间的门突然打开,他吓得一松嘴,手环掉到了地上。

好在谢烬并不关注地上的手环,看了眼洗手池边的血纸团,有些不悦。

白澈连忙抓起纸团:“你要吓死我吗?!你急你先用。”

“哪?”

白澈一惊:“什么?”

谢烬问:“哪里受伤了?”

“啊,”白澈摆摆手,装作若无其事地捡起手环揣进怀里,“小伤,不碍事。”

他想从谢烬身边挤出去,刚跨过去手腕就被捉住了,谢烬看见伤口“啧”了一声,转身进了卧室。

白澈屁颠屁颠地跟在后面,想趁机去看看卧室,只是刚走到门口谢烬就转了出来,鼻尖对鼻尖,差点扑个满怀。

“贴上。”谢烬率先移开了目光,递过一个创口贴。

白澈笑了,真看不出谢烬以前这么良善,日后两个人打得鼻青脸肿不可开交,可让他吃尽了苦头,现在终于有机会能整整这家伙了,怎么能放过。

白澈没有接:“你给我贴,一只手不方便。”

谢烬看着他。

白澈的眼角洋溢着笑意,坏得流油:“怎么,贴个创口贴很难为情?”

谢烬没说什么,撕开了包装:“手。”

白澈张开手:“轻点。”

谢烬又看了他一眼,他咧嘴一笑,谢烬还真就轻轻地把创口贴盖在伤口上,最后一拂粘胶:“好了。”

白澈捏了捏手掌,手心蜷起来时创口贴就会拱起来,好像贴不贴没什么用。

他越过谢烬的肩膀往屋里看去,这地方刚好是一平米的窄道,只能看见一点点被角,他干脆问道:“你一个人住?”

“嗯。”

白澈挡着路,谢烬只能原地应了一声。

“这么大房子一个人住太浪费了吧?”

“你管太多了吧?”谢烬终止了这个话题。

“别这样,刚才不是挺友好的嘛。你这么善良,又是借厕所又是贴这个,我们不妨正式认识一下,交个朋友怎么样?”白澈不依不饶。

“不怎么样。”谢烬目光沉沉地推开他,回了客厅。

白澈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倒是不担心跟话少的人交流障碍,只是怕踩着谢烬的猫尾巴,惹急了再挠他一爪子。

谢烬重新戴上了眼镜,整个显得有些人阴晴不定:“你为什么会从楼上掉下来?”

白澈还以为这家伙忘了这段黑历史,还好他眼快,偷瞄卧室的时候从窗户看见了对面。

谢烬住在临街的六层,对面是一片矮旧的三层小洋楼,底层是商铺,沿着这条街停了很多私家车。他记得来时的路,粗略一算就知道那是他落下来的地方,虽然侥幸,但总归不是一条死路。

“晚上去屋顶放空一下,谁知道那上面黑乎乎的,一脚踩空就掉下来了。”

谢烬怎么可能相信:“你住这儿?”

白澈依旧坐回那个单人沙发,毫不见外地翻了个杯子给自己倒上一杯水:“纯路过。你眼光真不错,这条街又安静又整洁,吹个风啊哼个曲儿啊多惬意,你说是吧?”

谢烬看着他喝光那杯水,嘴刚一离开杯子就下了逐客令:“你可以走了。”

“别别别急,”见谢烬这就要起来拉他,白澈愣了一下,还真是无情啊,“那我改天再登门拜谢。”

谢烬一直撵他到门外:“用不着,我不想再看见你。”

白澈扒住门框:“啊对了,麻烦你帮我保个密。”

他指的是那辆车,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谢烬的脸上立刻阴云密布,几乎是推搡着把他丢了出去,大力甩上了门。

门上的福字兀自抖着,白澈看见抓痕勾了勾纸边,“扑拉”一下整个福字倒了下来,他手忙脚乱地扶住,用力压住了透明胶。

对啊,身份证被扣下了,那意味着连酒店都住不了,他趴在门上,理直气壮地拍着门:“开门开门!”

谢烬黑着脸拉开门,白澈嬉皮笑脸地扑向他:“可不可以把身份证还给我?”

谢烬躲开他,直接关门,白澈一脚抵着门槛,一手拉着门框:“没有身份证我连酒店都住不了,这人生地不熟的,我总不能睡公园吧?”

“人生地不熟?”谢烬皱眉,“你不是出来遛弯儿的吗,家呢?”

“家……我离家出走了。”白澈从来没来过这儿,说“人生地不熟”倒是一点儿不假,他冲着谢烬一笑,露出勾人的小酒窝,“要么你给我身份证,要么你就——收、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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