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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27.形影(二)丨家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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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趴在客厅那两个人的肩膀上,因为隔了一层薄帘而显得不冷不热的,窗户开着,风吹纱帘动,铃铛依旧不动。

桌上的茶水凉了很久了,没有人喝。

“也许这世界上有两个我,一个就坐在你面前,我们亲切地谈天说地,而另一个则隐藏在你看不见的地方,暗中窥伺……”

白澈刀削般的脸被光线遮掩映得恰到好处,随着笑容渐渐消失,他挡住了半张脸,抬了眼,残留的笑意像极了暗夜博物馆里的蒙娜丽莎。

离发烧那天已经过去了好几天,谢烬从那一天起就不上班了,不光自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还不许他出门,供他跟供文物似的,生怕磕了碰了化了。

白澈可是闲不住的人,静下来指不定会倒到什么陈芝麻烂谷子的旧账,所以被迫休假的这几天,谢烬多了个小尾巴。

起初谢烬看书他也跟着看,拖把椅子并排一坐,胳膊肘怼胳膊肘,到后来翻翻前言就算是看完了,只剩下胳膊肘怼胳膊肘。

谢烬实在受不了他在旁边死盯,下了几部电影陪他看,一两部还行,到了第三部他就一头倒在谢烬肩上,睡得不省人事了。

今天一早醒来他又开始给谢烬讲昨夜的梦,讲完梦讲故事。听的时候,谢烬一直是敌不动我不动的样子,专注地看着他的脸,只有到节骨眼上才会配合着睁大眼睛,搞的他好几次笑出来。

“你猜哪一个‘我’是假的?”白澈说到这一句,这段故事就算是讲完了,谢烬除了眼里有光在流转流转,整个人像尊蜡像。

“走神了?”白澈在他脸前打了个响指。

“没,”谢烬确实没有走神,“抱歉……我不知道这还能互动。”

“以前听过别人讲故事吗?”白澈托着下巴,谢烬犹豫了一下,有些即将陷入沉思的样子,但也只是一下就退了出来。

其实白澈这几天有留意过,有时候是吃饭,有时候是看书,似乎总有视线在他身上一扫而过,等看过去时,谢烬又只是静静地看着书而已。

只是那一页总是翻不过去。

白澈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从他微蹙的眉头来看,应该是一些比理解文字还要矛盾的事。

白澈也喜欢想事,想得再复杂也并不影响手中的工作,他可以一边跟人聊天一边神游天外,偶尔还配合着点点头,而谢烬就只是单纯地想,好像他在想的东西会牵一发而动全身。

“很久……很久以前?”这是谢烬的回答。

“想给我讲从前有座山,山上有个庙,你是庙里的老和尚?”白澈再次被他逗笑,只是经过刚才那段走神,笑得有些心不在焉,“快猜。”

谢烬跟着笑了一下,眼神温温的好像还沉浸在方才的玩笑里,直到末一句才微微移开了视线看向白澈身后的靠枕,合了双手。

他的眼尾有一根垂下来的头发,偶尔一低头就扎进眼角,白澈盯着那根头发很久了,实在忍不住就伸手撩了一下。

可能是太入神,谢烬条件反射地一握,发现握住的是他的手立刻像被电了一下似的撒开了,慌慌张张抓起杯子猛灌了一口冷茶水,站起来:“水凉了,我再去给你倒点热的。”

“诶,”白澈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子,抓住了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地愣了几秒,白澈松开他,“……坐下,我就喝凉的。”

说完,他心烦地揉了揉脸,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白澈现在陷入了一个进退两难的境地,既想全心全意地接近谢烬又担心踩了雷。他已经知道了谢烬对他了如指掌,但他自始至终都没对谢烬坦白过,偏偏谢烬也不表态,搞得他时常混乱在哪句话该说哪句话不该说上。

想捅破这层窗户纸又举步维艰……因为他还没有找到另外一个自己,没法光明磊落地站在阳光底下。想到这个,他又总是想起初见那晚的情景,怎么想都觉得可疑又可笑。

他本想凭着刚才那个故事打个称心如意的小算盘,但谢烬无动于衷,他也黔驴技穷。

难道真要跟谢烬来个彻夜点灯、促膝长谈?也不是不可以……就怕人家真急眼了,再把他当成妖怪捆捆埋了。

白澈胡思乱想着,桌上的手机突然震了起来,两个人同时瞥了眼来电显示,又迅速瞥了回来,对上眼的刹那白澈的面部肌肉抽动了一下:“我回避?”

谢烬摇头的时候好像有一点点皱眉,眉间无川但不展,他平时总带着这种表情,尤其是戴了眼镜的时候,算不上不怒自威却也透着凌然,让自诩天不怕地不怕的白澈有种说不出来的忐忑。

谢烬说:“你的人……没必要回避。”

白澈差点就喜极而泣了。

谢烬按下接听,白澈捂住手机:“我越来越喜欢你了怎么办?”

谢烬真皱了眉:“发什么神经。”

白澈说:“哎呦,长本事了撩不动了,脸都不红了。”

谢烬毫不留情地掀掉了他的臭爪子。

话筒那端是粗颗粒的噪音,像老电视没有信号时的雪花屏声,嘶嘶啦啦的,等了十来秒一直没有人说话,谢烬看看白澈,白澈摇摇头,又过了一会儿终于断断续续地传来一个分不清男女的声音:“谢老……失踪了……馆……”

“嘟”的一声,中断了。

“干扰?”白澈问。

“怕是。”谢烬拿过手机按下回拨,不在服务区,又从通讯录选了个座机号拨下,“是我,给我查一下行动部最近接手了什么工作。”

电话的另一边是个大嗓门:“又是……我说谢老师,你到底是关心行动部啊,还是太敬业了?”

谢烬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低声说:“刚和行动部的电话中断了,了解一下同事的安危。”

“别的大佬也没见您这么好心的,得,好人一生平安,您老稍安勿躁,春暖花开我去活动活动筋骨。”紧接着是一连串椅子轱辘滑远的声音,说话声也远了一些,“我就纳闷了,你以前怎么不跟小白爷拜个把子,没准能来个双剑合璧啥玩儿的,多高级。”

谢烬明显愣了一下,飞快地扫了眼白澈,白澈正在悠闲地盘上一条腿,面色如常,谢烬暗暗松了口气,尽量用了平和的语气说:“要去就快去。”

白澈的胳膊看似不经意地往谢烬肩后的沙发背上一搭,偷偷牵了牵嘴角。

这么近他当然听得一清二楚!

接电话的是联络室的肖霖,人长的挺憨,说话一套一套的贫得很。有一次拿康圆儿说笑被白澈听见了,愣是揪着他后领挨个办公室说单口。自那之后,只要他看见白澈,不管多远都鞠躬喊“小白爷”。

白澈玩着谢烬的衣领,那脸绷得跟麦芽糖似的,眼角的笑纹差一点就弯出了丝,他倒是清楚地记得那次“巡街”没看见谢烬:“你跟他关系不错?”

谢烬整理了一下衣领,没作声。

白澈接着说:“看不出来啊,这不是挺好交朋友的,怎么早不跟我交个朋——唔?”

肖霖:“回来了回来了,哎呦我这老腰,喂喂?”

谢烬死死捂着白澈的嘴:“在,你说。”

肖霖:“哦,倒是有四个活,西郊算一个,我估计项昀山自己去跟进这个了,康圆儿在查一个,还剩下一个美术馆和一个古罗布……”

“等一下,”谢烬打断肖霖,“刚才你说有一个美术——”

“唔!”

白澈盘得腿麻,想伸直时动不了了,谢烬说着话一顿,一脚给他那条腿踹了下去:“馆……美术馆叫什么,有谁在那边?”

白澈往谢烬身边挪了挪,趁着人家专心说话,手指滑向衣扣就要拧,谢烬松开那嘴又拍住那咸猪手,“啪”地一声,特响亮。

“哟,”肖霖说,“够忙活,打架呐?”

“家犬,”谢烬看向白澈,白澈也看着他,手指搭在领口,顺着衣褶就滑了进去,谢烬顿时面红耳赤,“欠收拾。”

白澈得意地露出八颗牙。

“那我真没招儿,怕狗。”另一部电话响了起来,肖霖在闹腾的铃声中慢条斯理地说,“还有事儿嘛?”

“项昀山……”谢烬攥住白澈的手,有些急。

“给你发个……嘿!”肖霖举着已经挂断的电话敲了两下键盘,电脑上立刻显示出一个定位,“……这啥狗这么欠收拾,连句拜拜都来不及说就挂了。”

谢烬扔掉手机,反手就是一掰,白澈“嗷呜”了一嗓子:“宝贝儿,下手太重了呦!”

谢烬:“还敢不敢?”

白澈:“疼疼疼!”

谢烬:“少来,敢不敢?”

白澈:“不敢不敢不敢!”

谢烬:“不许那样叫人,听到没?”

白澈:“哪样咦——是是是!”

白澈连番求饶谢烬才饶了他,过了一会儿甩了一套衣服过来:“换衣服,去美术馆。”

白澈挨个换上,竟然全身上下都合适。他颇为心酸地叹了口气,目前就剩下一件夹克、百来块钱和一张不知道能不能取出钱的卡了,简直穷得响叮当。

谢烬看看他,等他看过来就把脸别过去了。

白澈拎起鞋,刚才就觉得衣服像是全新的,款式颜色完全是他的喜好,再看这鞋更加肯定了,鞋底子比脸还干净,难不成这家伙趁他睡着了大采购去了:“我发现你的衣服我穿着挺合身,就不怕我哪天霸占了这个窝?”

谢烬从玄关柜子里掏出来个帽子,抖了抖:“像你这么大口气的,基本活不到第二天。”

白澈过来靠上衣柜,对“田螺姑娘”说:“我都活了这么多天了,是不是该有个官方解释?”

谢烬再次去拉柜门:“……”

白澈死死按住柜门:“嗯?”

谢烬打不开门了:“为民除害。”

白澈:“……”

谢烬把帽子往他脸上一扣,拨开脑袋:“再丢就赔。”

“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白澈拿下帽子,谢烬把胳膊挤到柜子里拿外套,白澈又压住门,夹住了衣角。

“谁跟你是一家人?”谢烬松开手,不要了还不行。

“你刚说的家犬,几——啊——家。”白澈说。

谢烬抬起手腕,指了指表盘,白澈没看表,笑了笑开门出去,谢烬抻出外套,出来锁好门只转了个半身就被夹在了这混蛋和门之间。

谢烬低了下头,清咳了一声说:“……梁伯。”

白澈这才发现身后站着个一脸吃惊的老大爷,也不管人家愿不愿意认识自己,连忙笑拱眼窝地站好了说:“梁伯好,出去买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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