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词看着书名觉得新奇,下意识地翻开了,还没看上几个字,就感觉四周的冷风嗖嗖地往她身上刮。
抬头一瞧。
余浕正一脸‘你果真对我有所图谋’的神情。
云词愣了下,低头看书又看他,反应过来,余浕如今的年岁也算是龙族少男,轻咳了声,淡定地将书放回去:“拿错了。”
她随手从里面再掏出一本,一瞧书封上‘饲养龙族幼崽’六个大字:“咳,也不是这本。”
她不甘心再次埋头往乾坤袋里找书,看到的书不是龙族幼崽启蒙,就是引诱龙君法则。
所以……温酒这人修的真的是无情道吗!
余浕看她丢在地上的书,轻讽道:“色色,你果真不怀好意。”
云词感觉最绝望的时刻不过如此,自暴自弃地躺平:“我不是,我没有,我是正经纯洁的好姑娘。”
但是明显,被困在她对面的男人以一个‘呵’,表明了不相信她的实话。
她也懒得解释了,继续找自己的书,希望能从中找到一本可用的。
书中对苍龙一族的笔墨很少,她知道的也是了了,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她在一堆乱七八糟的书中,好不容易找到几本有用的,掏出来飞快地翻看起来。
但是她看的睡意沉沉也没看到有关龙脉的内容。
不由地从坐改趴着,打了个哈欠,侧头看正闭着眼眸的余浕,还是打算走捷径,语重心长地说:“余浕,做人有时候帮助他人解答疑问会快乐很多。”
余浕听到她的话,眼皮都没动,悠悠地来了句:“我是龙。”
云词:“……”
她一时无话反驳,知道这狗龙不会跟她说的龙脉的事,只能愤愤地继续看书。
余浕轻嗤,耳边是翻得哗啦作响的书页声,似乎将地牢长久来的寂静给打破了。
他长睫微微颤动,沉了一口气将分散的心神收起,平复着身体内汹涌的魔气,沉心修炼。
自从龙脉离体,体内一直被封锁的魔气失了封印,开始肆无忌惮地在他身体内流走。
也不知道是他身上魔气太重,上古封灵阵对他的压制削弱了一半。
他还需要一晚,便能挣脱锁住他的玄铁。
天云鉴迟早会在他手中覆灭。
而正躺在他不远处的女人,他也有的是办法折磨。
云词正瞥到苍龙的字眼,就感觉一股寒意袭来,她扯过被子瑟瑟发抖,看了看四周,心想,这地牢是不是漏风?怎么寒意一阵阵的。
眼睛扫了个遍,没看到破损的地方,不是很放心地收回目光,朝余浕问道:“你冷不冷?”
余浕没搭理她,但是她看他的衣服之前被她扯得凌乱,有些过意不去。
好歹现在也是同一个地牢生活的人,她将床上柔暖的小毛毯拿起来,走到他面前。
余浕感觉她的靠近,还没睁开眼,就感觉柔软的毯子直接兜头给他盖上了。
他的视线被毯子挡住,四周都是桃花香,拧起了眉心,一个小药尸身上的气息都这么春.情。
云词急忙将盖过头的毯子扯下来,小心地拢在他脖子上:“怕你冷,也别太感动,只是举手之劳。”
“滚。”他眼眸横了过去,没有任何的感动。
云词知道他又生气了,只觉得这狗龙活该冷死。
自己灰溜溜的滚回了床上,缩在被子里继续往下看书,完全没注意到余浕恨不得把身上毛毯烧穿的眼神。
他每次碰到这种毛绒绒的东西,全身就奇痒无比,强忍着脖间传来的麻痒,将心里折磨她的手段回想了一遍,才能静得下心来。
云词只觉得后背又开始发凉,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了蚕蛹,一瞬不瞬地盯着书中的内容看。
她没想到这本奇志怪谈中,真的写了苍龙一族的事。
说苍龙全身上下都很危险,除了他们身上鲜血不一样,用后有奇效可增修为,她想到在书中甄复将余浕偷偷关在这里没杀他,确实是因为他每半个月都要放余浕的一次血,来增进他的修为。
但是她之前咬他脖子舔的那滴血,好像没什么用。
“龙脉呢?”她继续往下翻想知道龙脉的线索,视线最后落在一行字上。
龙脉受于主,可控人,可限距,可锁情。
前面两个她能理解,后面一个她就不理解了。
锁情是什么意思?
但是下面并没有具体解释锁情是什么意思,只是说龙脉对苍龙来说很重要,若是离体一个月,龙体就会变得连普通人都不如。
她看到这句话,把书丢在一侧,觉得可以先摆烂一段时间,只要她拖着不给余浕龙脉,等余浕变成小菜鸡。
她的追杀玉令任务依旧能成。
云词感觉自己的“钱途”十分光明,安心地躺下睡觉,一点设防也没有。
毕竟这个地方天云鉴没几个人知道,只要余浕不杀她,比在外面睡安全多了。
她放心地拥着被子侧过身呼呼大睡。
没了她的动静,地牢再次陷入安静,四周明亮的烛火曳曳生辉,笼罩在两人身上。
*
初春的深夜带着凉入身体的寒意。
云词却感觉自己身体热的厉害,浑身的血液在躁动,身体是钻心刺骨的疼似乎在等着什么纾解。
她的意识瞬间就清醒过来,想到了自己在天药阁呆的那一晚,也是这样的感觉,燥热和疼让她喘不过起来。
当时天药阁的人端着一碗药强灌到她的嘴里,才平复了她身上的不适,也不知道是什么药。
喉头涌上血腥,她拼命地压制下去,却于事无补,起身扑在床边便吐出一口血。
明亮的烛火照亮了地面那一滩乌黑的血。
她看着地上的血,怔然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这具身体可能不是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
她下意识地去看余浕,想问他自己怎么回事,只见他半张脸隐在明暗的光线交界处,本来苍白的唇带着饮血般的深红,眉目隐在暗处阴鸷邪气,似有黑气缭绕。
云词感觉不妙,一股劲风袭来,她往床侧一滚躲了过去,但是四周墙壁的烛火却骤然一灭,整个地牢再次陷入了黑暗。
黑暗之中她安静地伏在床上,听着四周的动静,心里隐约觉得是余浕要挣开困住他的玄铁。
果真下一刻,漆黑的地牢内听到铁链晃动的声音,尖锐刺耳。
把她吓的一抖,急忙说:“余浕,你别别冲动!锁着你的是玄铁,你越挣扎它们越紧,小心你被四分五裂。”
但是黑暗之中只传来他如叹息般的笑:“是吗?那本君死不了,是不是你死?”
云词一听,感觉脖子有点凉,但是想想自己本来就是尸体,好像死不死都一样,顿时就不凉了。
刚想坐起来,四周的空气骤然飞速地流转,凝聚在一处将她连人带床都拖到了余浕脚边。
仰头间,她看到他两只暗红的眼睛死盯着自己,在漆黑之中格外的亮眼。
他入魔了。
云词这回是完全傻眼了,现在的剧情跟书中完全不一样啊!
她明明记得余浕要离开天云鉴,后续还要经历各种背叛,才会彻底入魔,现在怎么就入魔了!
但是余浕已经没有给她思考的时间,他身上的黑气像是浓重的雾将她裹挟进去。
她被卷入了只有她和他的小小天地,没有床,也没有困住他的铁链。
云词意识到这应该是余浕的识海。
是万物可虚可识,可生可死,均在他一念之间的识海。
识海四周都是魔气,流入她的四肢百骸,最后全部汇聚在藏在她后颈的龙脉之上。
龙脉像是受了刺激,像是蛰伏的巨龙猛地苏醒,从她的后颈往下涌出一股暖流,似乎在她身上注入汪洋如海的灵力,充盈着全身。
她不由自主地张开手心,看到手中蓄积的灵力在半空化成水滴,落下成朵朵水花。
她看着滴落下的水花,反应过来这是余浕的灵力,而且这股力量根本不受她控制。
云词忽然明白过来,他是想借用自己的身体用他的灵力,帮他挣开玄铁!
“上面还有阵法,你就算挣脱了玄铁也出不去。”她朝他认真说,希望他不要发疯了。
这男人发起疯来,太可怕了。QAQ
余浕却无动于衷,只是望着她身上涌出的灵力,轻喃了声:“还不够。”
他话一落,她就被力量牵引直接撞入他的怀里,惊慌地抬头,只见他掌心压着她的后颈,不允许她动弹半分。
龙脉现在涌出的力量还不够,他需要给龙脉更多的刺激。
“你要干嘛?”云词看他靠近的脸,感觉事情不好收拾了,自己的意识到他识海,他要她死,还是要她死去活来都是他一个念头的事。
“当然是……”他低头凑到她的后颈,尖锐的牙齿毫不留情地抵在她发热那一处,低声说,“一咬还一咬。”
“这可不兴还啊!”
可是他动作比她喊的快,他咬人的技术比她好,一咬便破了,疼得她眉毛都拧在一处。
藏在她龙脉应该是感受到了她主人的气息,猛然剑释放更多的灵气,把她虚弱的身体冲的眼前发昏。
她的手紧紧地掐着他的手臂,一副你不让我活,我就让你死的架势:“我要死了!放我出去!”
余浕见目的达成,抬起头,唇边还带着她的血,冷呵了声,伸手推她出了自己的识海。
她从半空摔倒了床上,摔得她气息奄奄,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四周汹涌的灵力和嚣张肆意的魔气纠缠在一处。
困住余浕的四根玄铁在两道强大的力量下铮铮作响,像是死前不甘的嗡鸣,最后啪的几声,四根玄铁碎成了粉末。
整个地牢都在颤动,但是片刻又归于平静。
余浕没了禁锢,本来残疾的双腿也失去了支撑,要往下掉,他手直接撑着床边,坐在了已经彻底傻眼的云词的身边。
阴恻恻的目光死盯着她看。
好像在思考怎么弄死她比较妥当。
云词咽了咽口水:“……我觉得,我们都是互咬脖子的情分了,可以留我一条小命。”
“我觉得,你折辱我的事,一条小命不够还。”
“……”好过分哦。
她干干地笑了几声,急忙往一侧滚过去,打不过就先跑,反正他双腿不便,四周还这么黑。
她一边麻溜地顺着墙根,摸索着往外走,一边防备着还坐在床边的余浕。
正要摸到入口时,手摸上的温热东西。
再往上,诶,一根,两根。
这是什么玩意?
然后听到余浕恐怖至极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摸够了吗?色色。”
云词趁黑看了眼自己手的位置,嗯,两腿之间……
作者有话要说:云词无辜:色色做的事,跟我瑟瑟有什么关系
余浕:你数清楚了就行。
云词:还没到三分钟,能撤回吗?
晚上再更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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