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
听到他的声音，门口的银尾人鱼就像接受到了神灵的呼唤一般，眨眼间就来到了小天晚面前。
“......！”
新鲜出炉的“小人鱼”屏住呼吸，紫葡萄般的黑眼珠直溜溜地瞪着眼前只与他相距一厘的这张脸，大脑里一片空白。
凝滞的寂静在这片不大的空间里蔓延，直到——
“喂！你们俩大眼瞪小眼好玩吗！”
两张极其相似的稚嫩脸蛋瞬间同时转过来，看向出声的莉兹。
本来还在不满的红发小人鱼脸颊却不知怎么，居然慢慢爬上了红晕：“......嗯，就......就是，别这么腻歪好嘛！”
她结巴了几句后，又逐渐找回了熟悉的节奏，叉腰扬头道：“对！我们可是要战士候补生！以后可是要守卫王都的，别总是这么搂搂抱抱的！”
搂搂抱抱？晚晚没有呀......小天晚迷惑地看向自己，突然发现腰上挂了条银色的“腰带”，还在闪闪发光。
他下意识伸手想摸，“腰带”却突然动了一下。
小天晚眼中的光逐渐消失。噢。是那个“哥哥”的尾巴。
他还不太熟悉自己的新身份，总是把尾巴这个设定给忘掉唔。
然而银尾小人鱼似乎注意到了他的动作，像月夜薄雾一般的尾鳍轻盈挑动，双手也随之搂抱上来，更是紧紧圈住了他，柔软的脸颊轻轻贴上了小天晚的脸。
......！！
小龙崽努力把手从紧抱中抽出来，手掌抵着那张脸推啊推，不想跟这个集合了哥哥和晚晚长相特征的npc靠在一起，但他“微弱”的挣动根本撼动不了银尾人鱼分毫。
这不可能呀！小天晚睁大了眼。除了队长哥哥，还没有人能真的困得住晚晚的！
一黑一白两只小人鱼在贝壳床上滚来滚去，银发人鱼非常坚持地试图贴上另一只小人鱼的脸颊，而天——“小人鱼”——晚整个就是一个拒绝的大动作。
两人不约而同地忽略了此刻房间里还存在的另外一对双胞姐妹鱼。
“......别搂搂抱抱......别搂啦，就不能等我们走了再腻歪吗！喂！！别搂来搂去了！”红发小人鱼爆发了，“你们听没听见我说话啊！！”
以一个极其复杂的姿势扭在一起的两人气喘吁吁地暂时休战，但都没有移开对望的视线——哦，应晚晚的要求，改成了对瞪。
依然没有得到关注的红发小人鱼真的生气了，她一手指向银发的那只：“喂！你！”她咬牙用力地对着他点了点，“别以为你是条傻鱼，就能一直欺负小黑！！”
小天晚又听到了“傻”这个描述，疑惑地瞥向她，却发现莉兹又猛地把手指向了他。
“还有你！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哥傻，给他亲一口会怎么样啊！”
小天晚被她互斥的无妄指责吓了一跳，无语中不经意泄了点气力，猝不及防地被压在身上的银发人鱼抓住了机会。
“啵~”
唔！！
晚晚都已经拒绝得辣么辣么明显了！他怎么可以这么霸道......！
小天晚一瞬间不知从哪儿爆发了无尽的力气，一下推开了挂在身上的人鱼，飞快逃到了贝壳床后。他暗自磨着小尖牙，盯着那只看起来表情极其无辜的银发人鱼。
这个长得很像他哥哥小一号的npc人鱼最好是条傻鱼，要不，哼！
一双冰凉柔软的手触上了他□□的肩膀，把正在脑内上演武打小剧场的小天晚冰得一颤。
他扭过头：“唔，温......温蒂？”小天晚差点没想起身后这只蓝发小人鱼的名字。
温蒂看上去并没有注意到他疏离的眼神，只是在他真的后退前抬手撩开他的黑发，用手背贴上了他的额头：“嗯......还是有些烧。需要我们去给你再拿来一些药吗，小黑？我和莉兹的房间里还剩下点储备。”
小天晚下意识摇了摇头：“不用啦，谢...谢谢？”在没搞清情况前，不可以乱吃东西，这点生存经验晚晚还是有的！
而且......晚晚现在不仅联系不上队长哥哥他们，还不能打开自己满满的小背包，能力在海里也受了好大好大的限制......这样一想，晚晚的状况好像真的有点糟糕？
唔。捋完现状的小天晚一下变得黯淡下来，整条鱼看起来都有气无力的。
温蒂看着拒绝她帮助的黑发小人鱼，错觉吗？怎么感觉小黑尾巴上的漆黑鳞片突然变得更暗了......
“哼！你自己说的啊！别到时候烧糊涂了来敲我们的门！”莉兹不高兴地抱胸。
温蒂对她总是说别扭话的双生姐姐感到无奈：“莉兹......”
“哗~”
一阵轻柔悦耳的水流声忽然不知从哪儿响起，两只蓝尾小人鱼却都变了脸色。
莉兹“呼”地就从门那儿窜了出去，温蒂也匆匆转身，只留下了一句短短的告别：“要查寝了，明早见小黑。”
说完她的身影也消失在了门口，小巧的石门开始徐徐关闭。
“砰”地一声轻响，卧室内就只剩下了一黑一白仍在对峙的两尾小人鱼。
小天晚手抓着贝壳的边缘从床后面探出头，还是没有一点要放松下来的意思。
但呆在床上的那只却逐渐委屈巴巴起来，他看黑发小人鱼始终不肯靠近，相似的黑眼睛里似乎慢慢起了一层水雾。
唔......他不会要哭了叭？
小天晚还没有过把别的小朋友弄哭的先例，尤其这只漂亮的银尾小人鱼还长了一张跟哥哥很像的脸。
他紧紧扒住贝壳床的手不由松开了些许。
银发小人鱼委屈着委屈着，竟然开始生气了。他一拍鱼尾，气鼓鼓地在床上转了个身，用孤独的背影来表示“看，我不高兴了”！
但小天晚却没有注意到他丰富的肢体语言，此刻，他的整幅视线完全被那片裸露的皮肤占据了。
只见那片光洁的后背上，赫然陈列着几道微不可见的凸起——那是一对翅膀的痕迹。
小龙崽惊讶地望着那边，扒住贝壳床的手这下是完全松开了。
为什么他也会有龙翅的软骨？
天亮，这个有着奇怪名字的npc难道不是人鱼嘛？为什么会跟晚晚这么像？
嗯......小龙崽努力开动他的小脑筋，开始沉思。如果他是因为晚晚才被复制出来的话，倒也可以理解......不，晚晚理解不能。
如果是根据晚晚复制出来的话，为什么他会是银白色的呀！就算是随便选的颜色，但跟晚晚哥哥的发色一模一样，也太巧合了叭！
唔，说不定是看到了晚晚的记忆？倒也不是没有可能，在之前的森林副本里，晚晚就被拉到依据晚晚记忆编织成的幻境里面去了......话说，他的翅膀是真的嘛？也可以跟晚晚一样恢复成原型吗......
小天晚不知不觉游到了银尾人鱼的身边，伸手想去触摸。
下一秒，做坏事的小手被抓了个正着。
“唔！”
银发人鱼攥住他的手腕，一把将他压到了身下。
“......！你是不是在装傻！”
小天晚超生气地大喊，同时试图把又要卷住他尾巴的这只npc小人鱼扒拉下去。
然而就跟前一次怎么也逃不开的尝试一样，这次的努力依然以失败告终。
银发小人鱼双手圈住他的腰，银尾紧紧缠住他的尾巴，柔软的脸蛋蹭了蹭小天晚的颈项。
从来没有被人骗过的小龙崽这下算是发现了，这只人鱼刚刚根本没有在生气！他装的！！
被气成河豚鱼的小天晚猛地低头，一口咬上了——
“呸，呸。”
......！吃了一嘴头发的小天晚出离愤怒了。
银发小人鱼无辜地抬起头，眨了眨黑亮的大眼睛。
“你肯定是在装傻！！”
银发小人鱼还是一张懵懂无辜脸，一副“我听不懂，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的淡定模样。
气得小龙崽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挣扎。
在滚来滚去翻来翻去中，卧室里逐渐安静，沉入了深夜。
“......咯吱咯吱。”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的小天晚在一阵连绵不绝的诡异响声中醒来。
......嗯？什么声音？有人在啃骨头......？
小天晚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循着响声想要下床。
然而一起身却差点手脚不协调地头朝下跌倒在地。
“砰”！这下他是真的清醒了。
小龙崽揉了揉脑门，瞪着揽在他腰上的罪魁祸首——虽然忘记了鱼尾，试图用双腿下床也是他差点跌倒的原因——但晚晚才不管！
他撇了撇嘴，趁银发小人鱼没醒，抓起揽在他腰间的手就是一大口！
咬完后小天晚甩动鱼尾迅速离开了原地，做好了打架的准备，等了两秒，却发现床上蜷缩的身影没有一点点动静。
咦？他睡这么熟的嘛？
小天晚小心地靠近他。唔，真的没有醒。
嗯，那么......小龙崽的视线逐渐移向了他的身后。晚晚要不要趁这机会......
“咯吱。”
咀嚼声再次传来。
小天晚一下扭过了头，想起了自己是怎么醒来的。
他仔细辨认了下声音源头，慢慢看向了石门。
有什么东西在外面。
好奇心与危机感在小龙崽脑袋里艰难交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难以抑制的好奇心以微弱的优势获得了胜利。
他来到了石门边，想着要怎么样才可以静悄悄弄开这扇看起来就不轻巧的石门......
然而就在他刚伸出手触碰上它的时候，眼前的石门就忽地以一种极为温顺的姿态静静向一旁滑了开来。
洋溢着夜明珠轻盈光辉的外界就这样不加掩饰地展现在了小天晚的面前，像是一个直钩的引诱。
可惜才当了人鱼不到半天的小天晚根本不懂它的险恶，傻乎乎又兴冲冲地咬了钩。
他穿过了石门，循着声响向外游去。
到了卧室外，眼睛适应了环境，小天晚才发现周围发光的其实不止是夜明珠。
他游过不算宽敞的通道，像是穿过一丛莹光森林。
小天晚好奇地看着四周，小手逗弄着周身石壁上飘曳的发光藻类，它们绕上他的手指，随着他的离开又轻轻松开。
乖巧又漂亮。
小天晚在一处较为茂密的夜光藻前停了下来，想凑近看看，顺便搜集一些——天性使然，小龙崽就是喜欢这些漂漂亮亮的亮闪闪——却突然发现它们动了动。
小天晚迅速后退，后背紧贴住了通道的另一边，眼睛瞪得大大的。然后——他的面前就敞开了一扇门。
许久没有动静。除了偶尔响起的“咯吱咯吱”声，眼前突兀出现的一扇门内并没有什么特殊状况。
嗯？
小孩仔细听了听，辨别出那咀嚼声并不是从这扇门内传出来的。
他想了想，向前游了几下，又向后甩了甩尾巴，最后还是踮着脚——不，踮着鱼尾——穿过了石门。
门内有一扇折射着月光的蓝宝石窗。
借着柔和的光线，天晚看清了里面的陈设。
首先入目的是一张半悬在半空中光秃秃丑兮兮的石头板——很不符合他的审美，小天晚迅速滑开了视线。
他好奇地打量着四周。这间小房间的布局跟他刚刚出来的“寝室”好像哇，不过比他们房间多了很多危险物品。
小天晚试探地摸向了一个有着菱形尖角的石矛，唔，磨得好尖。
像这样的“武器”，这间房里还有好多个，小天晚甚至还发现了一个刚制作到一半的三角叉。
他眨巴了下眼，心想，晚晚该不会发现的是武器库叭？
有着冒险情结的小龙崽顿时提起了精神，他带着点小激动向那支从一片珊瑚里探出了半截的三角叉游去，想看看制作台是什么样的。
小手向两边扒拉开一簇簇珊瑚，正打算钻进去的小天晚身子一僵，以与那半截三角叉相反的姿势卡在了珊瑚丛里。
......为什么会有人把这么危险的武器放在床上呀！！
只见茂密的珊瑚丛里赫然摆放着一张异常熟悉的贝壳床，而两只长得一模一样的小人鱼正安然睡在一层粗粝的碎石屑上，其中一只连睡觉都还抓着那支半成品的三角叉不放。
小天晚撅起了嘴，感到无比的失望。
好叭，这里才不是武器库。这里跟晚晚的房间一样，也是“寝室”。
冒险梦破灭的小龙崽心灰意冷地给他们关上了珊瑚丛，向石门的方向游去。
出来后，石门在夜光藻的牵引下逐渐合拢，严丝合缝地就像从没出现过那扇门。
小天晚看了看四周，发现还有好几处海藻都生长得异常茂密旺盛。大概那后面也是“寝室”吧。
他不敢再去尝试了。这次里面的住户刚好睡熟了没有发现晚晚，要是下一扇门里的人鱼还醒着怎么办？
晚晚可不想被当作偷溜进别人卧室的坏孩子......而且一点也不好玩。
小天晚收拾了多余的好奇心，还是准备先把那个声音弄清楚再说。
这次他集中注意力，全方位地调动五感。
唔！一股血腥气骤然浓烈了起来，伴随着让人恶心的贪婪食欲气息，小天晚差点呕了出来。
他咬了咬舌尖，断掉了共感，勉强遏制住了那股想吐的冲动。
......所以晚晚才不喜欢用那个，总是闻到一些难闻的情绪气息真的好讨厌唔。
虽然现在气味没有那么夸张了，但小龙崽还是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他皱着鼻子，忍耐着向辨识出的方向游去。
穿过一条又一条交错的通道，期间还遇到了一扇半开的石门。但小天晚克制住了不必要的好奇心，没有去管，还是继续前进。
相似的走道，相似的海藻墙，夜光藻散发出的轻柔蓝光让小天晚都快要昏昏欲睡了，然而，在即将转过下一个拐角前，奇异的“咯吱”声却忽地戛然而止。
小天晚眼皮一跳，他下意识扶住夜光藻墙，借力逼停了自己甩动的尾巴，然后，悄悄，悄悄地探出了半张脸。
“......！”
一股浓郁的腥臭扑了上来，四散的深红发丝后，亮着一双诡谲的眼。
小天晚躲闪不及，那张布满鲜血的脸就直直贴上了他的脸。
鼻端都是冲天的血气，即使屏住呼吸也丝毫不起作用。
但更让天晚难以理解的是——
“莉兹......？”
红发的人鱼面无表情地盯着他，尖利的獠牙上缭绕着猩红的血丝，还黏着几块不可辨认的柔腻膏状固体。
她没有半点想回应黑发小人鱼的意思，但也没有攻击。然而奇异的是，小天晚却也完全没有感觉到恶意。
“......莉兹？你，你还好嘛？”
没有感觉到威胁的小天晚小心地跟她拉开了距离，好奇心又重新占了上风。
她看起来不太对劲呀。啊对了，刚才的声音是她发出来的嘛？
他左右看了看，发现就在红发小人鱼的身后不远处，好像堆积着一些红白的东西......好像是肉跟骨头？
小天晚眨了眨眼，正想仔细看看，面前的人鱼却突然有了动静。
只见莉兹转过身，慢慢挪回了那堆东西前，眼神空洞，又开始木然重复着机械的“咯吱”咀嚼声。
小天晚皱起了小脸，感觉这一幕看着有点不舒服。
虽然人鱼确实偶尔会进食生肉，但是她正在吃的东西好像......非常，非常新鲜。
小天晚怔了一下。咦？晚晚为什么会这么说？
明明晚晚刚刚想用的形容词是大、大......好吃......
不知怎么的，看着看着，他的视线逐渐又沉入了那鲜红的颜色中......看起来，真的好好吃呀......
蓦地，低头进食的莉兹突兀地扭过了头。
跟她对上视线的小天晚顿时从一种怪异的状态中醒过神来：“......莉，莉兹？怎么啦？”
红发小人鱼看着他，突然眼珠微移。
后脑猛地传来一阵剧烈的钝痛。小天晚什么都没反应过来，意识骤然沉入了黑暗中。
——
“喂！快起床！上课要迟到啦！！”
迟到？
小天晚瞬间坐了起来。脑袋一疼，又晕乎乎地倒回了床上。
“唔......好痛。”
小天晚还没搞清楚状况，就感觉到自己被拖进了一个怀抱里，然后——熟悉的越缠越紧。
努力凝聚散乱的视线定睛一看。噢，果然是“哥哥二号”。
“天亮，你抱得太紧啦，小黑都要喘不过气了。”
是昨天的蓝发小人鱼在说话，她叫，嗯，好像是叫......温蒂？
小天晚深刻怀疑自己的脑袋被打坏了，怎么连昨天刚认识的人都差点忘记名字呀！
唔——脑袋？
突然想起了什么的小天晚努力从被缠得紧紧的怀抱中把自己的手解救了出来，迷迷糊糊地摸向了自己的后脑勺。
“痛......！”
身后的拥抱骤然收紧，一只算不上柔软的手着急地包裹住了他的手：“不，不痛......弟弟，不痛。”
小天晚迅速地眨了眨眼。什么？谁在说话？咦？？
他猛地扭过头，被银发小人鱼的手拍了个正着。
抬手扒拉开罩在脸上的手掌，小天晚震惊地盯着刚刚发声的npc：“你会说话呀......”
银发小人鱼还在着急地想要扳过他的头：“摸摸，摸摸就不痛了。”
小天晚一脸迷惑地被他扭了回去，又感受到那双手在他后脑勺轻轻摸了摸，又小心地吹了吹......热热的。
这只npc在做什么？明明昨天晚上还怎么都不肯跟晚晚说话，而且看起来一点也不傻的样子，为什么睡了一觉醒来就变成这样了？
“喂！你又怎么啦？上次被人类绑架你也没伤到头啊！”莉兹一看见被抱在天亮怀里，怎么也不出来的黑发小人鱼，心里就止不住的生气。
“莉兹......不是绑架啦，小黑是被不小心挟持了。”温蒂温柔地再一次纠正。
红发小人鱼双手抱胸：“哼！反正都很丢我们战士候补生的脸！”
“莉兹......”蓝发小人鱼无奈微笑。
小天晚一边让他的便宜哥哥揉着头，一边盯着面前吵嘴的小人鱼，不由自主地咬了咬手指。嗯，主要是盯着红发的那个。
“......莉兹，你昨天晚上出门了嘛？”
红发小人鱼转过头来一脸状况外的表情：“啊？我出门干嘛？”
蓝发小人鱼也看了过来，带着疑惑问：“我们晚上不可以出门的呀，小黑？寝室里人数不够的话，门是不会关上的，老师一来查寝就会发现了。”
小天晚听到她们的话，不禁迷惑地歪了歪头，没有注意到将头搭在他肩膀上的银发人鱼，恶狠狠地向温蒂龇起了尖牙。
不对呀，昨晚莉兹明明出门了啊，虽然看起来怪怪的样子，但晚晚不会认错人的。她干嘛要说谎呀......不想被发现偷吃东西？还是不想告诉晚晚，看见是谁打了他？
嗯......而且晚晚出门的时候也没有碰见老师，看起来也没有出什么问题啊——唔，不对，晚晚被打了。
“对啊！我才不会做那种拉低老师评价的事！”接上了温蒂话的莉兹突然顿了一下，怀疑地看向小天晚，“小黑，你该不会昨晚出门了吧？！”
被质问的小天晚眨了眨眼，求生欲旺盛地立刻摇了摇头。
“真没有？”莉兹还是非常怀疑。
小天晚继续摇头，都快把头摇晕了，红发小人鱼才勉强放过他，顺便还恐吓了他几句：“行吧，别乱来啊！再过两周就是选拔了，要是你不小心夜游被关小黑屋，让我们小队缺了人，我就在你进小黑屋之前先揍你一顿！”
小天晚委屈地撇嘴。明明是她晚上先出门的，干嘛要欺负人啊。晚晚不要跟她玩了！
小朋友气鼓鼓地想下床，却发现走不了——他还被困在“哥哥二号”怀里呢。
严肃地掉头——从姿势上来讲，有点费力，而且后面的人还在孜孜不倦地给他“止痛”——小天晚打算认真地跟这个npc小人鱼交流一下：“嗯......你能不能不要再抱着晚...抱着我啦？真的超级不舒服的，唔，不用揉了，我现在不痛啦。”
“弟弟不痛啦。”银发小人鱼对他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脸。
说实话，小天晚看见这么熟悉的一张脸上出现这么傻兮兮的笑容，着实结结实实地呆了一下，然后才想起来说：“......唔，是的，所以能不能放开我呀？”
“不痛啦~弟弟乖。”银发小人鱼抱着他摇摇晃晃，还时不时地凑上来蹭蹭他的脸，但就是不松手。
小天晚推开他的脸，压下腾起的小火苗，打算最后跟他友好沟通一次。
“你非要抱的话，那稍微松开一点点？太紧啦，至少给我一点活动空间？其他的你要怎么样都随你啦。”才不。你一松开晚晚就要离你远远的，休想再靠近晚晚！！
不知道是不是这个银发小人鱼看出了小龙崽口不对心的欺骗，还是根本就听不懂他的话，总之，就是不肯松手。
......他到底是装的还是真傻呀。
最后，小天晚在“小黑争夺战”中不幸败北，只能忍受着身上紧紧缠着的一个大型挂件，出门跟着莉兹她们去“上课”。
其实刚刚听到这个词的时候，小天晚还很奇怪。
“上课？”
蓝发小人鱼轻言细语地温言道：“没关系啦小黑，因为要选拔考试了，所以今天安排的都是简单的课，你就当休息吧。”
“今天早上第一节是最棒的课啦~”红发小人鱼也看向小天晚，眯起眼狡黠一笑，“让我们去搞点外快！”
小天晚被她拉着，另一只手上还拉着一个怎么也甩不开的“哥哥二号”，一脑袋问号地跟着游到餐厅，吃完了早餐，然后又游向了教室。
路上他们还碰上了一队高大的卫兵。
他们手持着锋利的三角叉，周身都穿戴着厚重盔甲，连头都包裹地严严实实，只露出了一双冰冷的眼。
几只小豆丁乖乖地手拉手靠在了墙边，等待他们过去。
“啊，我也好想穿上那副盔甲呀。”莉兹在一旁眼睛发亮地小声羡慕道。
温蒂轻声安慰她：“等我们长大就会有的啦，不会太久了。”
小天晚没再听她们的对话，此时他的注意力都被那群卫兵吸引走了，他好奇地看向他们后面。
那些......好像是人类？为什么会被锁链捆着呀？
[“......该死的！我就说该用那个道具的吧！现在好了，没机会了！被这群怪物抓到大本营来了！”]
[“别他妈马后炮了！当时我们造陷阱引他们过来的时候你屁都不放一个，现在说有毛用！”]
[“你们别......！”]
[“安静。”]
[“.....是，知道了，神使大人。”]
小天晚睁大了眼。啊，是人类玩家呀！
他们好像在用道具交流。黑发小人鱼左右看了看。他的npc同伴都没有反应，那群卫兵也好像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
唔，好像只有晚晚可以听到。
他望着这群人被锁链拉扯着，逐渐走远，一个想法突然蹦了出来：
——要不等晚上，晚晚去跟他们“借”一个通讯道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