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无忌带着剑阁门人和五十万甲士离开了，西门依北和独孤无伤也回到了各自原先的住处，他们的修为已经不是靠长眠苦修就能提升的，因此没有与风云无忌同行。

沉行知在木屋前伸了个懒腰，他发现一夜之间，偌大的剑域只留下他一个活人了。

往日这个时候，丁香肯定会出现在屋外，为沉行知带来早餐，但今天外面什么都没有。

“怎么？舍不得了？”系统在意识中说道，明明她自己说是沉行知的另一面，可这话怎么听怎么觉得有酸味。

“倒不是舍不得，人的习惯被打破难免会不适应嘛。”沉行知挺和蔼的和系统交流着，现在他也不喜欢和系统杠了，不管二者什么关系，有一点沉行知还是可以肯定，那就是系统对自己没有恶意。

“接下来你的计划是什么？不会又在这里隐居几万年吧？”系统问了一个正经的问题。

太古世界时间非常漫长，动不动就是以亿年为单位，比如上一次大战距今才一亿年，而万年其实是个很短的时间。

但万年对沉行知来说太长了，他完全没必要无聊的耗那么久。

“去做些有意义的事吧。”沉行知有些神秘的说道。

“什么事是有意义的？”系统表现的很感兴趣。

其实这也是没有完全合体的好处，如果系统和沉行知完全合体，强是会变得更强，但就没有现在这么有意思了，还能没事聊聊天，猜猜对方在想什么。

“这个世界有个战场，是上一次人族与主神交战的地方，在那里还陨落了两位主神，战争之主与救赎之主。主神陨落并非完全死去，我们去找到他们，研究神格和神力，以及……可能残留的法则。”沉行知对系统没有丝毫隐瞒，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这个计划沉行知想了很久，他可以一开始就去，但他也不知道这个过程要多久，所以他等到丁香去了雪域，风云无忌苦修后才开始。

“总算开始干正事了。”系统还有些埋怨的说了一句。

战场就在太古，一亿年前四大至尊用计将战争之主和救赎之主引入太古，而后以四象大阵将其与神国隔绝，在四象合击以及无数人族神后高手的前赴后继下，终于耗尽了两位主神的神力，自此光明与黑暗各有一位主神陨落。

而那处惨烈的战场，埋葬了无数以及人族高手的地方就是战场。

一个被隔绝开来，已经类似于独立空间的地方。

少有人知道战场究竟在什么地方，好在沉行知记得，巫族就是负责监察镇守战场的一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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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之后沉行知来到了巫族九嶷山，并且见到了有过一面之缘的巫族长老巫祭。

“告诉你们的祖巫，我要进入战场，而我有资格进入。”沉行知没有废话，一见面就是开门见山。

巫族真正的高层是镇守战场的九大祖巫，像巫祭这样的长老也只是明面上在太古露脸的代表，并不是巫族真正的掌权者。

沉行知一句话就让巫祭意识到兹事体大，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还是联络了祖巫。

“阁下是谁？”很快一道隐晦古老的意识与沉行知接触，应该就是其中一位祖巫。

“我是谁并不重要，我是为战场中那个特殊的存在而来，很快你们就要镇压不住他了，若让他离开战场，人族危矣！”沉行知没有告诉巫族自己是谁，他口中那个特殊存在，就是陨落的战争之主和救赎之主残存意识合体后新生的个体，一个掌握了诸神秘密试图再次冲击神位的半神存在。

这个特殊存在就是战场之中的‘皇’。

沉行知的话让几个祖巫也无比震撼，战场中的“皇”是极不稳定的因素，可是即便几大至尊也没有把握抹杀它，因此只能一直困在战场中。

而今突然跑来一个人族，说是为了解决“皇”的威胁而来，可对方即不是至尊，也不是人族威名赫赫的前辈大能，第一时间祖巫们还以为这是妖魔的奸细。

“你们不信我？那就用实力让你们相信吧！”沉行知见祖巫久久没有反应，便云澹风轻的说了一句。

就在沉行知说这句话的时候，他伸出一根手指朝着头顶一指。

下一刻整个九嶷山上方空间破碎，同时破碎的空间中还生出冰、火，风、雷等种种力量，而这些力量又不同于一般状态，比如那冰是像火一样在燃烧，火是像水一样在流淌，风如同坚硬的山石巍然不动，雷像一棵棵通天巨木生长在虚空。

“这是…….好多的规则之力，以及逆转规则的力量……超越神级后期的力量，你究竟是什么人？”九大祖巫都被震撼的无以复加了。

沉行知现在行事不用像以前那么瞻前顾后了，通常会用最简单最直接的方式。

不过就在沉行知施展手段，祖巫震撼时，天外一柄巨大的镰刀虚影突破空间限制，从遥远的地方直接斩向沉行知。

沉行知见过这镰刀虚影，也知道对方是谁，也不见他动手，只是看着越来越近的镰刀虚影，眼中闪过无数线条，接着许许多多代表规则的线条如同一张大网出现在镰刀前方。

那镰刀虽然一开始斩开了一些规则线条，但最终还是被缠绕住，定在虚空无分前进分毫。

“我是该叫你苍穹至尊？还是朱雀至尊？”沉行知云澹风轻的声音响起，一语道破了镰刀主人的身份。

苍穹至尊，一个之战后行走于太古的人类唯一能见到踪迹的至尊，而只有极少数人族高层知道，这个外表是男性，还使用一把造型夸张的镰刀为武器的苍穹至尊，其实是四大至尊中唯一的女性，朱雀至尊的一具化身。

“人族中不曾有你这号人物，你的实力甚至不在我本体之下，就算与朱雀圣兽合体，我也没把握能胜过你，阁下究竟是谁？”苍穹至尊已经出现在沉行知前方，确实是一个五大三粗的男性，肩头还扛着一把造型浮夸的巨型镰刀。

“太古世界亿亿年，你总不能所有人都认识吧？第二次之战将会出现，我就是来帮助人族赢得这场战争的。”沉行知不卑不亢，他只表明了自己对人族的态度，但却没有说自己是谁。

苍穹至尊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可能在思考，也可能在与九大祖巫交流。

片刻后，九嶷山上出现一道空间门户，苍穹至尊的声音这才响起：“本尊与你一同进去。”

沉行知无所谓的点了点头，他知道这是苍穹至尊还不放心自己。

一脚踏入战场，沉行知感觉一阵劲风从侧方刮过，将他一身衣袍掀起，身后扛着镰刀的苍穹至尊也出现了。

沉行知抬头看天，天空没有一片乌云，只有一片浑沌，天空与地面在这里似合为一体，无法分清哪是天，哪是地，天地间昏暗不明，这种情况似乎保留了很长很久的时间。

入眼处是一片荒凉，沉行知神念一动，瞬间就涌向了四面八方，这一下整个世界在他眼中就精彩起来了。

在这个世界充斥着无数的朦胧虚影，他们有的是巨大的恶魔形象，有的是人类的样子，还有长着翅膀的天使，这些虚影还无时无刻不在战斗，这些都是纯粹的意志，即便身体残缺生命终结，天使人族强者，他们的意志还在继续战斗，直到连意志都消磨的那一刻。

“血肉……新鲜的血肉……”忽然一股股强大的意识波动在虚空中流动，沉行知能感受到那股疯狂的本能，疯狂的对于血肉的渴望，蕴含着强大能量的血肉，能让这些残识迅速的修补自身。

除了这些残留的强者意志，在整个战场中，还有大量的尸体遗骸，经过漫长的岁月，一些强的遗骸也渐渐苏醒，这里似乎又形成了一个另类的世界。

在无数遗骸中，有十三个巨大的红色魔神，他们是战场中最强的魔神，在长久的吞噬中，它们凝聚了庞大强横的形体，只要沾上鲜血学，便能恢复意识，真正意义上的复活。

“滚，要不是留着你们还有用，我今日就让你们灰飞烟灭！”忽然沉行知大喝一声，无数的规则之力充斥在战场。

原本狂暴而巨大的是十三头红色，一下被压的跪在地上，只剩本能的身体也出现畏惧的样子。

此时九大祖巫也出现在沉行知附近，他们与苍穹至尊一起看着，依旧震撼于沉行知强大的实力。

以沉行知目前展示的实力，他已经完全不弱于未与四圣兽合体的至尊，无论是苍穹至尊还是九大祖巫，看向沉行知的眼神都有些不一样了，因为这代表人族还有一位至尊。

就在十三头红色大魔神被沉行知镇压时，十三头大魔神守护的中央，一团浓雾开始涌动，接着一个人形黑影从浓雾之中走出，一股强大无匹在气势扫荡开来，所有的，在那人站起身之后，跪了下去，无论及远，无数的如同朝拜王者一样，向着那人形黑影跪伏了下去，连最凶戾的红色大魔神都驯服如羔羊的安静跪伏在地！

“不好，‘它’出来了。”九大祖巫神色大惊，他们常年驻守此地，对这里非常了解，也知道此刻出现的是什么。

苍穹至尊同样神色凝重，扛在肩头的巨大镰刀动了动，好像随时准备出手。

沉行知面色不改，他来这什么战场，就是为了这个‘它’而来的。

很快浓雾中走出一个正常人类体型的人来，在一众巨大的魔神之中，‘它’看起来很是弱小，且毫不起眼。

但就是这样一个弱小的身形，与普通人类相似的存在，居然是所有战场上的皇！

沉行知也终于看清楚了，那是一个披着黑袍，脑后黑发飘扬，头上戴着一副银色面具的男人，他的身后还有两道巨大的黑影舒展，像是一对翅膀。

“唳......”一声怪叫从‘皇’口中发出。

像是在咆孝，又像是在与沉行知对话。

沉行知没有做出回应，不过他迈开脚步，正一步步的朝‘皇’走去。

看到沉行知像自己走来，‘皇’的叫声越来越急促，同时先前沉行知布下的规则之力开始瓦解，战场中的大魔神朝着沉行知冲来，似乎得到了‘皇’命令，要阻止他继续前进。

“法则需要神力调动，而信仰是神力之源，这里无法给你提供足够的信仰，你不是我的对手！”忽然沉行知说了一句话，说话时他伸手朝着‘皇’隔空抓去。

在沉行知伸手的前一刻，他再一次与系统完成了合体，而这看似随意的伸手，实际上便是代表着无限法则出手。

法则本无意识，但是沉行知有意识，他于无限可能中选取了自己最想看到的哪一种可能，并让之成为结果。

这是一种无法理解的手段，在苍穹至尊和九大祖巫眼中，他们只看到沉行知朝‘皇’伸手，而后那个令他们无比忌惮的‘皇’，竟然开始以一种诡异的方式分解。

是的，‘皇’被分解了，他那与普通人相似的形体消失，最后一枚硕大的神格悬浮在战场。

那是一枚拥有两种气息的神格，战争与救赎。

“法则…….您是一位主神？一位真正的神？”苍穹至尊浑身颤抖的看着沉行知，有激动也有畏惧，更多的还是不解。

人类没有主神，这是共识，而主神只余下理智这也是共识。

甚至主神已经不具备形体，它们只是最纯粹的意识，以神力操控着法则，用法则影响着整个世界。

可苍穹至尊能准确的感觉到，刚才沉行知出手是法则之力，而且还用一种法则压制了“皇”的法则，夺取了对方的神格。

“皇”已经算完全死了，就算这枚蕴含了战争与救赎法则的神格再次被利用，那诞生的也不是“皇”，而是另一个全新的存在。

沉行知直接收取了神格，战场主要目的已经达到，接下来他要做的，就是像风云无忌那样潜修，解析这枚神格，了解其中蕴含的法则。

到了沉行知如今的层次，了解并掌握更多的法则，是唯一的成长方式。

“好了，我的事情已经办完。你们有什么想问的，我可以回答你们几个问题。”沉行知转身看向苍穹至尊和九大祖巫说道。

“前辈，请为人族指明道路。”苍穹至尊也就是朱雀至尊是个心思玲珑之人，她什么问题也没问，只是无比恭敬的对着沉行知一拜，而后算是表达了自己的请求。

沉行知看着苍穹至尊笑了笑，而后说道：“各自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人族会有第五至尊来引领，不久之后他也会来战场，未来还会获得青龙圣兽的认可。”

“第五至尊？可是以前辈的实力已经足以抗衡主神了，前辈何不直接与四圣兽融合，那样我人族便不用惧怕任何主神了，甚至可以让这个世界再无诸神。”苍穹至尊有些不解，而他的心还很大，在他看来最简单最好的情况，就是沉行知这个掌控法则的存在融合四圣兽，然后斩杀光暗诸神，从此人族头顶再无压力。

“不可能，平衡法则不会允许我与四圣兽融合的，另外你也太高看我了，法则可以相互影响作用，但没有谁比谁厉害的说法，现在我也不具备击杀主神的能力。”沉行知实话实说，他还是很自知的，虽说太古世界诸神只是这个世界的法则代表，并不是大宇宙的主法则，可本质上还是法则，也不是随便能揉圆搓扁的。

说到这里沉行知也没什么好说的了，苍穹至尊似乎也感觉到了，于是连忙问了一句：“如何才能找到前辈？”

“找我干什么？我们又不熟，我有事先走了。”沉行知很不客气的说道，而后身形直接化为虚无消失不见。

“至尊，战场中那个可怕存在已经被前辈处理，我们巫族的使命便已完成，是否可以重返太古？”九大祖巫中实力最强的古巫开口问道。

苍穹至尊脑海中还在分析着刚才沉行知那几句简单的话语，他摇了摇头说道：“暂时恐怕还不行，刚才前辈不是说了吗？第五至尊不久后会来这里，我估计前辈口中的第五至尊现在还尚未成长起来，你们留下以应不测，第五至尊容不得半点闪失。”

很快人族高层间便流传着一个消息，人族第五至尊将出，所有知道消息的人都在等着第五至尊出现，都在寻找第五至尊的蛛丝马迹。

另外这些人还知道，除了现有的几个至尊外，人族还有一位超越至尊，实力不在主神之下的神秘前辈。

而沉行知也完全消失在了视野中，他没有离开太古世界，但是却进入到永恒国度内，隐藏在虚空乱流中，没日没夜的研究那枚神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