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躺平耍赖
鞭子猛力一拉,那只被缠住的脚被往前一拉许忻顺势一个一字马滑下,双手用力握紧竹篙往地上用力一插借力一蹬双脚腾空而起。将缠住的那只脚往后一拉再落地立稳,另一只脚直接踩在软鞭上。那中年男子用力抽动鞭子,软鞭绷的笔直,可就是怎么也拔不动。乘机许忻双手滑到竹枪枪头,双脚蹲下借力拔出已经弯曲到极限的竹枪。只听“呜···”竹竿划破音障的声音。这一杆子任打在谁身上不是五脏破裂也得皮开肉绽。
“大哥,不能打!”莫负突然半路冲了出来。
许忻慌了神怕打到莫负身上,眼疾手快转了个角度。啪的一声竹竿嵌入了泥地里,咯吱段成了几节,虎口被震裂渗出血来。
“小四,你是不要命了?”许忻立刻上前拉着抱头闭眼的莫负来回看了好几圈。确认没事后,一把甩开莫负的手大骂道:“惹事儿的是你,喊打的也是你,这喊不打的还是你。我的亲妹妹这又是要闹哪一出?那一杆子下去,能直接把你那把小骨头非打散架了不可。”许忻说完气的胸口一起一伏久久没能平静。
“哥!大哥!我错了。”莫负哪能不知道这次大哥是真的急眼了,立刻秒怂先认错再说,“大哥,此人今天头顶气柱灰白毫无生气,又有横死之相,怎么着也不能让你去给他垫棺材板呀。”
许忻一听心里闪过一丝阴翳。这还真有人想害自己不成?
“大哥,这不是单单冲你来的,也不只是冲咋们家来的八成是冲着大秦来的。”莫负小声的对许忻说,“接下来就交给我吧。”
那中年男人狐疑的看着帮自己挡上一杆的莫负,又望了望不远处停泊在港口的大货船。眼神乱飘犹豫了片刻一咬牙,暴起从后面挟持住了莫负。
“小四!”许忻立刻想上前解救。
“站住!”男子扔下虎皮鞭把,用手掐住莫负的喉咙。
许忻停下脚步一动没敢再动。
人群又是一阵骚动,四面八个壮汉推开人群围拢过来。
“给我打!”男子有气无力声音都有些变尖的喊道。
这些人一看就不是粗茶淡饭码头上做搬运的苦力,而是养的油光水滑仗势欺人的职业打手。个个虎背熊腰膀大腰圆冲上来就把许忻给按住了。
其中一个打手头头轻蔑的瞟了一眼命令他的男子。捏了捏拳头,活动了下脖子。给手下一个眼神,手下用力一脚蹬在许忻的膝盖后面,许忻一下半跪了下去。只听耳边呼呼的沙包大的拳头向许忻的右眼角砸去,一声骨头与肉的闷响。许忻顿觉眼冒金星头昏脑涨,接着左脸又实实在在的挨上了一记重拳。喉咙一股腥甜涌出,吐出一口血来。
莫负看了如鲠在喉,喉咙发疼却硬是将要涌出的泪水逼了回去说道:
“大叔,最近可是夜不能寐、食不下咽。眉间晦暗,鼻梁上青经暴起。现在近了细看,这眉棱骨也比常人高。无论是从相还是从气,你今天就算不暴毙也有血光之灾。”莫负侧着头望着男子,明显能感觉到男子的手在发抖,他再次望向不远处的货船。莫负一见嘴角轻微向上一翘。正如她所料,这么个风都能吹倒的排骨男怎么会是漕运管事儿的,还要壮着胆子跟人打架,这人要是脑子没毛病的话,肯定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只是抛出去套狼的孩子。这不明摆着是想给我哥来个黄泥巴裹裤裆的勾当。这份险恶用心让莫负心生厌恶,要是其他事其他人她未必会放心上,但这是要害我亲哥毁我许家根基。想到这莫负脸一沉,双手抓住那男子的手铆足了劲狠狠的一口咬下。男子疼的惨叫一声,一把想推开莫负,莫负却死死咬住就是不松口,那男子抽出一只手往莫负脑袋劈过去。
“小四!”许忻挣扎着拼命想站起来,换来的是一群打手又一阵拳打脚踢。
手刀刚要落下,却被一颗金豆子击中。男子疼的立刻缩回手。一看掉落在地上的金豆子吓得一下瘫坐在地上。莫负一见心里一喜,看来管事儿的总算肯露面了。
见那停靠在岸边的货船,左右晃动起来,好一会儿一个臃肿的肉球才从本来还算宽的舱门里挤了出来。随着肉球的移动船身也跟着往同侧微微倾斜吃着水,岸边的四个水手立刻再拿来了一块大栅板拼在原来的栅板旁。船上的水手都跑到船的另一侧努力保持着船的平衡,栅板两边拉上了粗绳子。只见肉球挪上栅板,栅板顿时沉了下去几乎和水面持平两头翘起。等肉球挪到地上,货船和栅板好像都因为卸去重负而欢快的在水面上左右晃动起来,水手们也明显长舒了一口气。
裹着锦裾的肉球翻着小脚明显比在船上快多了,来到那排骨男子身边啪的就是一记耳光。“你知道这是谁吗?这可是皇帝赐封的神女,我大秦的吉兆!要是在我们码头有个三长两短,触了皇帝陛下的霉头,我们祖宗八代全都得陪葬!”一个又尖又细的声音像针一样刺耳的骂道。
这像肉球一样的妇人,身体臃肿四肢却生的一双小手头也小,稀疏油腻的头发盘着个过大过粗的金钗。这远远望去真的觉得是颗肉球。一双小手把玩着一把检查粮食的铜制插钎,插钎柄上精美的铸刻着稻、黍、稷、麦、菽物种稻谷的叶子拧成一股的绳结样式,寓意着五谷丰登。
“是啊,我今天就死这里了!”莫负心想自己果然赌对了,对方势力不小敢动我哥可见根本不把小小县令看在眼里,但还是对帝国的实力秦朝的律法有所忌惮。于是莫负放心的往地上一躺平。
“哎呦!我的小姑奶奶,您要躺可别躺我这儿啊,我这地儿潮湿又风大!可别躺出什么毛病。”妇人小耳坠上吊着的一对宝石耳环因为没有脖子摇曳不起来,只能耷拉在双肩上无奈的被拖来拽去。
“要我起来可以啊!”莫负噘了噘嘴巴说道。
“您说!”妇人本来就小的眼睛一笑就没了。
“每月分我两百石粮食!”莫负开门见山的说道。
“不行!”肉球妇人瞪大黄豆大小的眼睛,露出被酒肉蛀黑的稀疏牙齿用一贯恶狠狠的声音回道。
许负立刻又笔直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神女!神女!”妇人见莫负没有理会接着喊道,“仙姑,我的先姑奶奶咱们能坐着谈事不。哪有躺着谈事儿的道理。”
“好”莫负听到这话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
胖妇人让手下搬来桌椅,让莫负坐下。
“你个死人,还不快去给神女沏壶茶来!”胖妇人骂着口水都从牙缝里蹦了出来,喷了那排骨男一脸。
“是!娘子!”那男子回应一声转身去弄茶去了。
还好莫负没有在喝茶,这一声娘子吓得莫负打了个激灵后又忍不住想笑。
“这···是你,夫君?!这漕运现在是换女当家了?”莫负忍住笑意靠近妇人小声的问道。
“虽然您还小,但我也不满您说,这温县段的漕运归我那个死前夫管。这不那个酒肉风流鬼死的早,我这不就。”胖妇人说着欲言还羞的低头摆弄这那个摸的蹭亮的铜插钎,小声的继续说道:“这不就招了个赘婿吗?”
“赘婿?”莫负若有所思的重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