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高临下,顾戾眼睁睁看着自己心心念念的小女人在和邢婶结束对话后,慢悠悠的走下台阶,穿着一身风格简约温静的休闲装,单手捏着手机,温凉的侧脸渗出来的全然都是沁人心脾的凉意。
距离的远,顾戾并不能得知慕娇娇究竟是在和谁通话,说得又是什么,但唇形微微上挑的同时,她的眉目间流淌出一层说不出的妩媚意味,甚至就像是故意般,肆意张扬而出不知收敛。
下意识,骨节分明的大掌攥紧手中的手杖,指骨深深的扣在深墨色的杖身上,顾戾躲闪般半磕住眸子,可那其中酝酿汹涌而出的阴霾和邪肆几乎克制不住。
他很清楚自己现在像是什么。
像是个躲在阴暗角落,任由内心蠢蠢欲动的欲念和心魔滋生蔓延的偷窥狂。
偷窥着原本就不可能属于他的宝藏。
正巧,顺手搁在一侧的手机短信提示音响了下,顾戾像是故意分散般垂眸看了过去,解锁打开。
是他派出去负责看护慕娇娇的人发来的讯息。
【顾爷,慕小姐今日做完手术后,和景家的景少在虹楼共进了晚餐。】
并没有什么刺激性的字眼,但他还没有收回视线,就看见下面附着的照片。
景玄阳几近于一米九的身高,居高临下,双手按在两个人中间的桌子上,俯身低头凑了过去靠近仰脸懵懂无知的小女人,薄唇微张,眼神晦暗专注。
光看画面,就能够想象出男人的鼻息间的热力是如何喷洒到女人的脸颊上的,那副亲昵暧.昧的模样,仿佛下一秒就能够吻上她。
就算明明看见下面的照片的慕娇娇便立刻将景玄阳推开,但一股抑制不住的狠意和晦暗之色还是按捺不住的从心底最深处划过,浓重的几乎能够滴出水来。
小半个月前,他在国外几次三番收到来自于陌生号码的来电,对方使用了变声器的声音有着磕绊的阴狠和嘲弄,讥讽着他是个废人,毫不吝啬的用着最尖酸刻薄的言辞描绘着他和慕娇娇可能达到的糟糕未来,甚至最后几次还用着慕娇娇的性命作为他如果继续靠近的赌注。
他也曾让人查过,但每通电话都会使用卫星加密系统,中途还转了三四次坐标,而且通话时间很短,根本令人摸不到具体的方位。
到最后,对方甚至还制造了一场场看似是意外的意外想要结束他的性命。
所以随着慕娇娇的一张被偷拍的近照发送到他手机上,还附着一句话,便让他彻底的心灰意冷,决定和慕娇娇断绝关系来保全她。
至少在他揪出幕后黑手之前。
【多漂亮的脸蛋,如果死亡时依旧如此漂亮,那该有多完美。】
后来有很多次,白天黑夜里,他按捺不住心中翻滚着思念她的冲动,他也曾偷偷去瞧过她,坐在车中,抽着雪茄,隔着车窗淡淡的看着她,偶尔也会滋生出某种阴暗的想要将她嵌在怀中,和她一同赴死的狠意。
但盘旋更多的,还是对她的珍惜和爱护。
一次次的恶性循环,最终在一次次的深夜里让他彻夜难眠。
手机逐渐暗了下去,顾戾眼眸深沉的宛若是常年不见天日的深海,重新投眸到楼下。
慕娇娇这个时候已经打完电话了,眉眼流转着令人目眩神迷的光华,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随意的往楼上瞥了眼。
四目相对。
明知道隔着一层窗户,她根本看不见自己,但顾戾眸底深处还是逐渐染上了层肆虐的暗色邪意,如果细看的话,甚至充斥着令人生怖的情欲之色。
夜幕降临,一个多小时,顾戾五官和轮廓都仿佛变成了雕塑般,身子从未离开原地,看着窗外早已消失了人影的庭院,任由橘红色的路灯摇曳,指尖的雪茄闪烁着猩红色的火光,却从未吸上一口。
郝助理原本只是因着工作今晚暂住在别墅中,可被随手放在一侧的手机却倏然间的亮了,同时响起的还有电话铃声。
他下意识看了眼,接起:“松少,你有事吗?”
柏松看了眼就坐在他身边的慕娇娇,故意焦灼着嗓音急切到极点:“郝助理,今天在魅狱包厢里缠住慕小姐动手动脚的那些公子哥是不是顾……顾爷派过去的?”
慕小姐?
“怎么可能。”惊得郝助理几乎是下意识的从办公桌后站了起来,慕小姐可是顾爷心尖上的主儿,他的脸色也由平静转为慌乱:“你确定包厢里是慕小姐吗?会不会是你看错了人?在哪个包厢?”
“不可能,慕小姐应该是过来谈合作的,只不过那些公子哥都是南城区四六混子,无法无天的,所以仗着慕小姐失了顾爷的宠爱对她动手动脚的。”捏着手机的手指点了点,柏松故意将自己的言语中的紧张感升级:“哎呦,慕小姐是走投无路了,还是真傻,怎么真敢喝魅狱里的酒,那酒可是被加了料的。”
“靠。”
就算是郝助理,都不受控的低咒了声,连忙往外走,就算是椅子倒地发出巨大声响,他都不带回眸一眼:“哪个包厢?”
“108包厢。”
“好的,你先将那些人拦下来,如果有任何事情直接动手,只要弄不死,其余的我帮你担着。我这边马上就过去。”
几乎是想也不想的直接冲到了楼上,郝助理屈指敲了敲主卧的门。
按理说顾戾没有吃晚餐也没有出卧室,自然是没有人敢主动上去询问招惹的,但现在事态紧急,郝助理也顾不得这么多,见没有回应,想也不想的按下门把就走了进去。
“滚出去。”
门刚开,阴戾的三个字就直接砸了过去,带着危险和森寒。
但郝助理还是硬着头皮走上前,看了眼坐在轮椅上的男人,低头凑到他耳边低声着:“顾爷,慕小姐出事了。”
在瞬间就投射过来的肃杀视线中,郝助理将刚刚的通话内容给顾戾说了一遍。
其实也不奇怪,南城区上流社会圈子的游戏规则就是如此,落魄的凤凰不如鸡,更何况顾戾已经半放话出去,多少人想要捡顾戾一个好,不管是打压也好,还是尝鲜也罢,总归今后如果遇见顾戾,说不定还能借此攀上一句话。
……
柏松也是将自己的胆子放大膨胀到极点才敢打的这么一通电话,打完就立刻苦涩着一张脸凑到慕娇娇跟前:“慕小姐,您的吩咐我是做到了,不过到时候顾爷要是找我算账的话……”
他的话意犹未尽,但慕娇娇却明白是什么意思,就那么半倚在沙发上,也不知道是头顶上光线照射,还是那眼角眉梢的色泽被彻底释放了出来,白里透红的脸蛋妩媚得几乎要人命,闻言她维持着窝在沙发里的姿势立刻浅笑起来:“你放心,刚刚郝助理不是给你说了嘛,出了任何事情,他担着。”
“慕小姐呦……”
柏松一愣,完全没有想到的回应让他失笑:“您就别拿我逗趣了,您要是真不护着我的话,怕是今天这通电话我就会被顾爷弄死了。”
“不不不。”她眉目弯浅止不住的笑,轻懒的艳丽之色也跟着溢了出来:“我怕是护着你,你才会被顾戾给弄死呢。”
柏松回味了下这其中的意思,然后苦涩的咧了咧嘴:“得,我今天这便宜算是沾不上了,在顾爷来之前,我还是躲躲才是。”似乎想起了什么,他在临走前回眸过来:“对了,慕小姐,今天关小姐生日举办生日宴,就在魅狱里,您要不要顺便参加下。”
这消息,关曦儿早就和她说过,但她恰好今天有手术,虽然有手术预案,但毕竟是七精的第一台临床手术,所以任由谁也不清楚究竟需要多长时间,所以她便没有应下来,不过礼物什么的她早早便送了过去。
至于现在……
慕娇娇还是摇了摇头:“不用了,今晚我怕是没有时间了。”
也是。
柏松配合的点了点头。
顾爷都来了,慕小姐自然是没有时间的。
……
168包厢。
混沌着的意识,还有着口干舌燥的从女人身体最深处源源不断冲出来浓重的虚空感,血液沸腾到浑身上下滚烫到绵软无力。
感受着身上不断游移着的大掌,和耳尖闪过的调笑声,女人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能够遇到这样的事情,她只不过是来谈个合作罢了……
指尖颤抖着,女人强撑着睁开双眸,脸蛋上透着异样的潮.红推搡着走上前来的男人,用微不可闻的嗓音尖叫:“滚开,不要碰我……”
昏暗的灯光和混杂的氛围,有着几乎让人作呕的酒精刺激和男人身上的汗臭味交织在一起,透着暧.昧的光线中,女人裸露在外的细白双腿愈发刺激着男性最原始的感官,源源不断的冲动从心底深处蔓延出来,迫使对方一把抓住女人的脚踝。
尖叫声,混杂着男人的调笑声:“呦,还是个小辣椒,不过这样的老子更喜欢,愈野的马骑着才愈带劲儿,你们说是不是?”
旁人的哄笑声,还有着男人强有力的手指不知从哪儿伸过来的,直接掐住她的脸颊,迫使她张口将满满一杯加了药的酒再次灌了进去。
她挣扎,吞咽不及时的酒水顺着脸颊直接流淌下来,给那张素面朝天的小脸更增添了一份的媚色。
冷眼旁观的瞧着,立刻就有人笑出声来,然后摸着下巴细细的思索了下,然后用手肘捅了捅旁人:“哎,这个妞儿叫什么来着?”
“姓付,叫付思琪。”
立刻就有人回应着。
“付思琪啊。”男人摩擦下巴的动作更快了两分,然后眸子猛然亮了起来,掐着付思琪的小脸仔仔细细看了两眼:“我说呢,怎么感觉这妞儿看着这么眼熟,原来她那么几分像是前段时间顾爷那位心头好,好像叫什么来着,叫……”
“慕娇娇。”
旁人又帮忙提醒道。
他立刻反应过来:“对,就是叫慕娇娇,你们两个人的侧脸还真是有那么几分相像,不过她现在也不过是个被顾爷玩腻了的过气玩意儿,你要是乖乖的,今后老子将那个慕娇娇也收到身边,让你们两个人一起伺候老子,你说好不好,恩?”
男人笑出声,还用手指轻佻的去摸女人的脸蛋,细腻光滑的格外有手感。
付思琪的意识已经混沌到了极点,但终究还是被男人的言论刺激到,也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力道,一把抵在男人的胸膛上狠狠的一推。
男人本以为付思琪都是到嘴的肥肉了,自然没有半点的防备,身子被推的跌了个踉跄,包厢里立刻就响起低低的讥笑声。
脸色涨红,男人的面子受损,再加上原本就磕了药,瞬间胸膛中的火就疯涨了起来,他站稳身子后抡圆手臂一巴掌直接扇在了付思琪的脸上。
“啪”的声音响彻整个包厢,就连轰鸣的音响声也遮盖不住。
男人冷笑着,侧脸朝地上啐了口:“靠,别给脸不要脸的,老子让你伺候老子是你的福分,妈的,好声好气的和你商量不肯答应,非逼老子动粗不成。”
说着,直接将脑袋磕在茶几角上的付思琪重新拖回原位,然后上去将直接将她的衣服给撕了。
虽然已经是深夏,但天气终究还是热,付思琪原本就只穿了件不算是很单薄的裙子,根本就来不及阻拦,很快就变得衣不蔽体了起来。
“啊”的尖叫声一身高过一声。
可这又有什么用处,四周全都是看好戏的眼神,赤果果的盯在付思琪的身上,就像是饿狼潜伏在树林里用那种垂涎又疯狂的看着马上就要到嘴的上好猎物。
一股几乎要灭顶的羞辱感冲破头脑,有那么一瞬间,付思琪看着那茶几角,有种想要一头撞上去的冲动,她觉得直接死在这里也好比被这群畜生给糟蹋了强。
但她还来不及动作,包厢的门倏然间的被人从外面打开。
冷风吹进来,包厢里有那么一瞬间的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