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先生许是对我有偏见,我原打算...”傅司寒顿了会,接着说:“打算这两日上门会见长辈,公开我和七七的关系。”
唐子墨不语,只看着他。
妹妹喜欢的这个男人,手握多家上市公司,资产遍布海外,外界一直盛传他游走于黑白两道,心狠手辣,诡算奸诈。
就是连微笑都自带杀气,更有甚者,说他少时就沾上毒瘾,唯女人与钱权为图。
“人们就是乐于毁,天銮集团在全球参与的慈善项目,多达数百个,一个个像瞎了似的。”
这是唐若柒的原话,为他辩解,唐子墨没有考究过,未知虚实。
“深城有个地方,你可以去找找看。”唐子墨走近水池,拿了置在边上的饵料投进去喂锦鲤。
一包混合颗粒扔进去后,他侧眸看向傅司寒:“圣保和医院。”
深城距江城一百五十多公里,圣保和是唐氏在当地投资的一家颇有盛名的私人医院。
位于跑马地,私人套房里,巨大的落地窗外,坐拥赛马场全景。
年幼的她,每次生病都吵着要去住圣保和。
***
唐若柒不肯进食。
“哎呀,二小姐,你这一天不吃东西可是要饿坏身子的呀。”
程妈推门进来,见床上架起的小桌子,热了好几遍的菜一点没动,又放凉了。
“手机给我,我打个电话报平安。”她倚着床头,说来说去,就是这么一句。
程妈心软了下来,低声解释:“不是我不给,是老爷的人也把我手机收走了。”
说等小姐腿好以后,再交还予她。
就怕程妈心软。
唐若柒猜父亲的意思,是想趁她这次受伤,隔开两人,慢慢地也就不联系了。
“饭菜都收走吧,我要睡了。”
她躺了下来,脸上没什么情绪地说道:“顺便跟外面的人提一句,我饿死后,记得把我送回江城。”
这话听得程妈慌的呀,心肝都在颤,要真是再不吃,有可能真把小祖宗饿坏了,不行不行!
她想了想,把心一横,柔声说:“我想办法去把电话要过来,你等我一会啊。”
唐若柒点了点头,冲她浅浅一笑。
十分钟后,程妈回来。
她从兜里摸出手机:“二小姐,就几分钟,你可要快点打。”
说完,她走到门边去,“嗒”一声将门反锁住了。
“谢谢。”
唐若柒拿着手机,在脑子里回忆傅司寒的号码,现在的人记电话,多数存了进去,就记不住了。
他的号,是那晚在秋千架上要来的,倒背如流。
指尖覆在那一个个数字上,心里竟莫名有点紧张,两天突然没联系,也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
电话接通。
“是我...”
陌生号码,她先开了口。
那端没说话,安静着,隔着电话,唐若柒听着他的呼吸声,隐感不安,低声问:“在听吗?”
“疼不疼?”他的声音很轻,至听筒里传来。
窗外的风吹开了纱帘,她望着月光,开始想他。
“不疼。”她稍凝着气息:“我的风车不见了。”那晚,除了买香,她还在旁边的档口要了一个风车。
写着“身体健康”的转运风车,她要送给傅司寒。
没想到给他买了健康,自己却摔了腿。
她宽慰自己,就当是劫,她受了,那他就没事了。
“我再买给你。”
“嗯。”
“七七...”
“对了,我是在圣保和医院,圣保和你知道吗?在深城。”
未等他再说话,她就着急报上地址。
“等我。”
他说了这么两个字后,又说:“挂了。”
之后结束通话,唐若柒出神地望着壁灯,在想他怎么也不多说几句。
走廊外有吵杂声,似是在吵架。
她把电话交还给程妈:“你出去看看,什么事?”
程妈走过去,将反锁的门打开,长廊的灯很亮,灯光将那个影子投在了墙上。
她越过几人的目光看到了他。
“傅先生,您是什么身份?私闯病房这种事要是传出去可对你不好。”
门口两名保镖一左一右守着,语气倒是客气得很,在唐毅身边跟久了,也不仅是会拳脚功夫。
一旁的暮雪向前近了几步,右手按住对方的胳脯,勾着唇问:“什么叫闯?我们傅少就是来看看唐小姐,你确定,你要挡路?”
那保镖的肩部隐觉发疼,正想出手。
只听一道低柔的嗓音从房内传出来:“让他进来,我保证你们不会被解雇。”
“二小姐..…”两人回头,脸色为难。
“要动手的话,我现在拆了支具下床,看着你们打。”她坐在床上,说得平静。
“别别...”
已经一天不进食了,这会还要拆支具,这可还行?
两人对视了眼,思忖了半晌,最后妥协了,退到边上给傅司寒让出了一条道。
一直倚在墙边的他绕过几人,进了房。
门轻轻地被带上,他的手定在门把上数秒间,听到她在身后喃喃着:“好饿...”
话音刚落,男人的呼吸已近在眼前,他勾了张椅子坐到了床边,伸手就把她捞了过去,抱着。
“要吃什么?”他亲她的额头:“我下去买。”
她摇头,笑意溢上来:“先抱一会再说。”她脸贴在他胸口上,双手环住他的腰。
傅司寒抬了头,目光落在她架着支具的脚:“医生怎么说?”
“脚踝撕脱性骨折,十天后复查ct,固定21天没问题的话就可以取下来了。”
唐若柒说得很快,他却没说话,手指一缕缕地捋弄着她鬓间的发,低头看着她的眼睛:“电话被收了?”
他这两日默默发出去的信息,打出去的电话,比一整年的都还多。
唐若柒对视他:“不是呀,那晚被踩坏了,爸是想我安心养病。”
她摸他的脸,笑问:“两日不见,怎么也瘦了?”
他没回答她的问题:“等好了,我带你去跑马场,再买风车?”
“好…”她靠在他肩上笑,笑着笑着倏尔鼻腔一酸,水雾在眼框里转,有点想哭怎么回事。
“.你现在能去找吃的给我吗?这些都冷了。”她指向小桌上的饭菜。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