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半学期,学校考试不太多,晚上也基本没有老师查过课,我出去玩就更肆无忌惮。
有次出去给伍泽过生日,就在店里,他朋友多,跟老板也熟,那晚上店里异常热闹,还叫来了很多玩乐队的、跑商演的什么的歌手朋友,像是演唱会似的。
其实有些时候,跟人打交道,对于那种兴趣性格各方面都契合、聊得投缘的人,反而要注意。还是要听家长的话。
那天我喝了不少,但我自己很清楚是在我正常酒量范围内的,所以后来怎么会醉的我想不通,而且罕见地断了片,完全不记得发生了什么。
我半夜醒了是在酒店房间,更离谱的是我发现我跟言躺在一起。我懵了,想到那些狗血电视剧,我还低头看了看我自己的衣服,衣服很整齐。我看了眼言的睡脸,本来想爬起来去别的地方睡,可是头疼得厉害,也就没再折腾,继续睡觉。
第二次醒来,窗帘被拉开了一条缝,外面阳光刺眼,应该是中午的样子,我看了眼言的方向,她已经起床了,浴室有水声,我也坐了起来。
头还是有点疼,感觉巨渴。
我就拉开窗帘找水,一眼就看到了床边倒好的柠檬水,也没有犹豫,拿过杯子一饮而尽,这时言从浴室走了出来,我放下杯子没忍住打了一个小嗝,我跟言对视冲她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她脸上一点笑意都没有。
我从她的眼神里看不出任何信息,也就没有再看,然后她先开了口,
“头还疼吗?”
我摇摇头,但马上,太阳穴抽疼了一下,我又老实点了点头。
我问她怎么会在这里,以前我玩得晚也会一个人在外面酒店凑合一夜,我不怎么意外自己,我意外的是言怎么会跟我在这睡觉,不应该在宿舍吗?
言飘了我一眼,我多多少少看出点翻白眼的意思,她也不急着回答,开始收拾东西。我朝她走过去,准备再问问,结果刚走两步就问到了自己身上难闻的酒气,也是,毕竟喝那么多连衣服都还没来得及换呢。
于是我犹豫着先洗澡还是先问她,然后听她说,
“你什么都不记得了?”
?
这……
这词多少有些熟悉……
看我点头,她还叹了口气。
我:?
江烁就是这时候来的。
他提着吃的递给我们,言接过道了谢,她收拾好了跟江烁一起下了楼,说在楼下等我洗澡。我看着她和江烁淡定的表情,心里有些复杂,越来越好奇昨晚是什么情况。
洗澡的时候天马行空地猜测一百种可能,够拍几部电影电视剧的。
我们回学校的路上,我就问她俩昨晚的事,结果从头到尾只有江烁在回答,言是一言不发。
他说我昨晚喝醉了,他听说就过来接我,半道上遇到了查寝去的言,就一起过来了,结果我醉得很厉害,回宿舍也不太合适,他就直接让我住酒店了,不放心就让言陪着我一起。乍一听十分合理,但经不起推敲。
我问他伍泽,江烁闭口不谈,言依旧不说话,我觉得很不对劲,于是就直接给伍泽打电,谁知道他号码竟然变成了空号。没人知道怎么回事,也没人说得清。
可我不希望事情稀里糊涂地突然成了这个样子,江烁和言不告诉我,我就又找了机会去店里找人问,店员全都一问三不知,而老板是一直不露面。
我就坐在那里等着,等不到我就不走,我想有个人出来给我一个解释。后来没等到老板,倒等来了江烁。
当时气头上我也没注意时间,已经是凌晨两点的样子了,江烁第一次冲我发火,他情绪不稳定的时候好像很容易红眼睛。他说不想看我再这样下去,他说他不放心我一个人来这种地方,他说他愿意陪着我逃课,他说……他心疼。
我一下子就明白了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可是江烁的性子,我铁定是什么也问不出来。我很烦这种明明是自己的事却被所有人瞒着的感觉,很烦、很烦!
其实不光我在找伍泽,我听说江烁也在找,他甚至还跟谁动了手,但就是什么也不跟我说。不说拉倒。那个老板我后来也见到了,不过他只知道伍泽走了,至于具体情况人家也不知道,整个人就这样一夜之间消失了。
消失就消失吧,反正我身边的人消失的也不只有伍泽一个,无所吊谓。
我回去老老实实上了几天课,很少跑出去玩了。
那段时间,绝xx生火了起来,连我们实验班的男同学都迷上了,甚至有趁晚自习去网吧玩的(未成年人禁止去网吧)。
我跟着去玩过,那游戏确实做得挺好,特别是组队四排什么的,人多一起玩更有意思。总算让日子过得有趣了些。
但是怪得很,自从我断片那天晚上过后,言就总跟我过不去,三番四次阻拦我出去玩,偶尔还会去天台逮我的烟。跟我一起的几个男生叫苦连天,怨我得罪了言主席,还殃及池鱼。我无可反驳。
更过分的有一次,周末放假返校晚自习,趁月黑风高老师都不在也不管,我和班里三个男生约好出去四排去,我们从后门开溜,结果正撞上了开完会回来的言,她冷着脸拎着我的衣服把我拽回班,还把讲台上的班长赶走,自己亲自坐镇看自习。
我如芒在背,一转头,那三个男生齐刷刷地看着我,幽怨的眼神将我千刀万剐。我没好意思看他们,琢磨着另外的办法。很快我们商量等一会儿下课了趁着人多再溜去肯定没问题。
铃声一响,为免显眼,我们一个一个走,为了大局着想,他们让我垫后,我瞄了一眼讲台方向,行吧,最后就最后。他们一个个成功出去,眼看这行动就要胜利了,结果轮到我,偏偏就剩我,言把我堵在了班门口。
我眼睁睁看着不远处那幸灾乐祸、拔腿就跑、丝毫不管我死活的队友,气得牙龈都要咬碎了。可我不敢对言大人发火,真想破脑袋我也想不通我究竟怎么得罪她了,本来以前还好好的,突然这么针对我。
后来连着好几次,他们再去玩都不带我了,甚至我的烟也被言大人没收了。我委屈无助孤单弱小可怜疑惑。
我从书里支起头收回脑子,往旁边瞥了一眼。言大人为了治我,每天晚自习都搬到后面坐,就坐在跟我只隔了一个过道的座位。
见我瞥她,她似有所感扫眼过来,泰山封禅般的面无表情。我一腔悲愤化作……化作春泥更护花。我转回头,真想无声怒吼,最后半天只跺了跺脚。
我倒不是怕学生会,而是怕言大人,她不知道跟江烁蛇鼠一……不是,不知道背地里商量了什么上不了台面的。我一举一动江烁全都知道,不仅如此还跟我爸爸告状,我连续好几天晚上接到爸妈的查岗电话。
得罪不起,根本得罪不起。
作者有话要说:闺女,出来混的总是要还的。妈劝你趁早好好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