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朝艾大义灭亲,指认其父裴瀚与男友许希文苟合,并在她掌握其父贪污等多项证据的前提下合伙灭口的事,让本就对发布会高度关注的民众,顿时炸开了锅。
或许这些事对中河市民来说早已屡见不鲜,但这次的娱乐性和戏剧性超乎寻常。
而对于调查局来说,最震撼的莫过于,裴朝艾真的交出了裴瀚违法的证据。
“我知道的太多了。”
裴朝艾淡淡道:“我也没想到父亲会因为一个男人跟我反目成仇,许希文可能是觉得我会威胁到他的前途,一而再再而三地求我,在我明确提出分手以后,他仍旧不依不饶,好像担心我会曝光他的事情,甚至追到了李隽那里。”
“警官,说句不太合适的话,我熟悉他的气息,被绑架的那天,那个感觉就是他,我不会认错的。”
在发布会结束以后,裴朝艾终于愿意配合调查局进行失踪案件的问询,并重磅加码,旨在送走亲爹。
而许希文也被调查局重新找上门,调查局更是因为裴瀚的案件,特别成立了一个调查小组进行专案调查。
“我不能加入吗?”
MMCIT办公地,张肆玉追着霍隆的脚步,询问道:“就算专案组不行,MMCIT的案件总该让我参与吧?为什么不让我去?”
霍隆拿着文件,叹了一口气,转过身道:“你这丫头,给你假期你还不愿意,这次你被绑架,跟我们的工作疏忽有关,为了你的安全,这次行动你最好不要参与,回去好好修整一星期。”
“为了我的安全?”
张肆玉难以置信地笑了:“你是怕我对李隽下手吧?霍队,我承认我想杀了他,但既然我把他送回来,就代表我是以案件为第一位的,你知道我从来都很理智。”
霍隆看了看她,又看了一眼周围,低声道:“小玉,平时就算了,这次的案件牵扯众多,你作为一个临时成员,名义上,不能参与到案件的核心调查中,但是我的确有一件事要拜托你。”
张肆玉微微侧过头。
霍隆道:“去找到小刀,上次他做完笔录就消失了,现在潘小冰又醒了过来,问起苦蛇的事情,支支吾吾不敢回答,只说小刀给她介绍了一份工作,她就去了,把小刀找回来,我们要重新核对细节。”
张肆玉点点头,正要走,霍隆又道:“哎,回来,找他的事情不用着急,我们的人也会调查,我听说你这几天也遭了些罪,先好好休息,不要太过劳累。”
“当然啦。”
张肆玉狡黠笑道:“休息好了才能干活,我肯定不会累着自己。”
霍隆看着她悠悠离去的身影,感觉到自己可能又说了句废话。
就张肆玉这心理素质,很难说究竟是谁更希望她能好好休息。
夜幕降临,中河因为这场风波掀起的热潮,似乎还在蔓延,走几步便能撞见一个正在看相关新闻的人,甚至连西街市民,都稀罕地关心上了政治。
“裴老头一把年纪了也真是会玩。”
“玩男人不稀奇,就是不知道这男明星玩起来是什么滋味。”
“你别说,我听说苦蛇……”
张肆玉食指敲击着桌面,光明正大地偷听着周围的八卦,就在这时,旁边突然坐下了一个人。
“小美女,一个人喝酒啊。”
张肆玉抬起眼,看向一旁容光焕发的美人,突然翘起嘴,往她怀里一趴:
“婵婵,我好想你啊。”
“先别转移我注意。”
苏婵把她推开,一只手轻抬起她的下巴,仔细端详道:“没受伤,但像碰过男人,是哪个混蛋?害你连我的电话都不接。”
张肆玉顿时一愣:“你没有接通我的电话吗?”
李隽当着她面挑衅的画面还历历在目,如果有办法通话,他应该没有必要挂断。
“你的语气,我死都不会忘。”
苏婵拍拍她的脸蛋,笑道:“那东西好像你,但不是你,模仿得很高明,可惜以前有人跟我玩过这种游戏,我已经有防备了。”
“不会是那个盛起尘吧。”
张肆玉也很快反应过来,虽然苏婵不爱拿自己以前的感情生活当谈资,但大概情况她还是了解一些,苏婵的前男友中,最可能干这件事的,就是现在因为工作接近失踪的理工男盛起尘。
苏婵打了个响指,对她道:“鉴于这种技术在这么多年前就有了,现在成熟到可以模仿你的语气甚至逻辑,我也不意外。”
“但我实在难以想象什么人会让你遭遇不测。”
苏婵缓缓转动酒杯:“我知道你一定遇到了很大的麻烦,所以询问了小蕊你那天晚上来我办公室的事情,她告诉我你为了照顾李隽离开了,于是我大概能猜到,你的危机来源于哪里。”
张肆玉歪了歪头:“苏婵,我告诉过你的,如果有一天突然联系不上我,也别来找我,你只是个医生,做医生的事情就好。”
“我知道。”苏婵看向她:“所以我没有来找你,我只是拜托了一些人,让他们帮忙寻找我外出探险的朋友,她叫张肆玉,是个探员,中河总医院急诊室的医生都认识她。”
张肆玉抬起头,看向她的眼睛,苏婵顿时抬起手:“打住不许哭,我也没想到这么巧,还真让一队人遇上了。”
张肆玉立马缩到她怀中:“就要哭就要哭,婵婵,我要是没了你该怎么活啊。”
苏婵朝她后脑勺一巴掌:“没了你我花天酒地活。”
“呜呜呜……”张肆玉继续干打雷不下雨。
“不过说真的。”
苏婵推了推她的肩膀:“你杀掉他了么?”
这话其他人问或许是玩笑,但苏婵问不是,她与张肆玉是同一阵线上的人,在中河,找不到第二个比她更了解张肆玉的人,她知道张肆玉能做出什么事。
“差一点。”
张肆玉郁闷道:“如果搜救队没来,他已经是个死人了。”
苏婵轻抚她的背脊:“没关系,你还活着就好。”
张肆玉拿头在她怀里蹭了蹭,刚想继续躺躺,突然,头顶上传来不妙的感觉。
她下意识要躲开,但想到躲开以后就是苏婵,硬生生接下了洒下来的酒。
冰凉的酒从头顶流淌而下,张肆玉站起身,苏婵连忙拿出手帕给她擦脸。
“美女,不好意思啊。”
一个浑身酒气的男人对她们道:“喝多了,不小心撞到了。”
苏婵忙着接住快流到张肆玉衣领的酒,根本没空管男人的搭话。
“哎哟,我的错我的错,怎么给人淋成这样,我道个歉,来来来我来帮忙。”
男人上前,想要摸向苏婵拿帕子的手,只是下一刻,手腕突然被一股难以挣脱的力量擒住。
张肆玉头上还在往下滴着血红色的酒,她紧紧扣着男人的手腕,眼神像久未猎杀的恶鬼一样阴森。
她手中的力道还在不断加重,短短几秒,男人就感觉到自己的骨骼好像都要碎裂,连忙捂着手臂嚎叫道:“我错了我错了,求求你松手!”
就在他喊叫的那一刻,手腕发出了咔嚓的声音,张肆玉却还没有放手,而是扭着他的手,问他:
“错哪儿了?刚才是不小心,还是故意的?”
男人:“不小心……”
张肆玉狠狠将他的手臂一转,目光移向别处:“不小心全往我朋友腿上撒了,再问你一次,是不小心还是故意想占便宜?”
男人哀嚎道:“是故意的,我看就你们两个人想打个招呼,我没有别的意思,求你松手!”
张肆玉松开手,一脚将他踢开,苏婵像是没有注意到周围的事情一样,细心地帮她擦干头顶的酒渍,众人也像是看了场小插曲,纷纷收回目光。
在西街这样的酒吧里,发生这种事情再正常不过,只不过今天咸猪手碰上了硬茬。
张肆玉也只当是个小插曲,苏婵不想继续待在这,想着带她回家好好洗漱修整,没成想离开的路上,又遇到了咸猪手带人杀回来了。
真是拦都拦不住地作死。
他们实在来得不巧,正好撞到刚刚恢复全力想练练手的张肆玉,所以张肆玉连枪都没掏,用最直接的方式,一拳一拳地修理着送上门的沙包。
将最后一个人揍到爬不起来,张肆玉俯身对他们道:“今天正好心情不好,你们也算是幸运,遇上了我,下次再让我看到你们动手动脚,我就直接把你们的手脚剁了,知道吗?物理的那种剁了。”
地上的男人又恐惧又愤恨地看向她:“你到底是谁?”
问名字就是要报复,可张肆玉就怕他们不报复,于是清了清嗓子,字正腔圆地回答道:“记住了,我叫张肆玉。”
可她没想到报复来得如此之快,更没想到报复的形式如此阴险,这几个人,报警了。
张肆玉抬头望向看守所的天花板,轻轻吐出一口气。
真是伤敌五十自损一千的招式,她都不知道那几人是哪来的脸报警。
“哎哟,稀客啊。”
前领导老郑出现在铁门外,阴阳怪气道:“这不是我们前实习警员张肆玉吗。”
张肆玉朝他敬个礼:“是呢,小张因为行侠仗义,不幸被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