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谢砚考完期末,他跟萧寻远去国外旅游,度过了一个浪漫糜烂的假期。回来之后不久,两个人都开学了。
萧寻远去大学报到,他不想住校,于是在学校附近租了房子,周末回家陪父母跟男朋友。等天气渐凉入秋,十月下旬,萧寻远十九岁生日到了。刚好这天是周末,萧寻远白天跟父母吃完饭,晚上来谢砚家里跟他一起过生日。
那晚上生日蛋糕没吃多少,他觉得谢砚高三压力太大了,压着他做了一整晚,最后他的腿抖得缠不上对方的腰才罢休。凌晨十二点的指针转动,谢砚愣了一下,才继续抱着人走出浴室,躺倒床上。
萧寻远软绵绵地躺在他身边,跟他耳鬓厮磨,小声地聊天,“我在学校跟唐谦遇到过一次,他的脚瘸了。”
谢砚揉摸着他软软的耳垂,看着100%的任务进度,A9在房间里疯狂乱蹦祝贺自己完成了第二次任务,一股尘埃落地的感觉涌上心头。他漫不经心地答道:“是吗,他有骚扰你吗?”
萧寻远拉过他蹂躏自己耳朵的手,捏着食指含进嘴里,“他没看到我,我不想跟他遇到。”他动作形同引诱,微红的眼角透露出一股媚态,“我好想吃掉你。”
谢砚按着他的舌尖跟唇瓣,按压了一会儿将手指收回来用,抽出床头的湿纸巾擦拭干净,“刚刚没吃饱?”
萧寻远用戳戳他的胸口,“很难形容,今天我看见你就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行走了很久的旅人忽然找到了绿洲,里面有甜美的果实,柔软的床铺跟甘甜的泉水,独占你,吃掉你,还有睡你。”
“谢砚。”
“男朋友。”
“老公。”
“Daddy。”
谢砚不得已把他的嘴堵住,刚蹦跶不久的A9又被关回小黑屋,它碎碎念地蹲在角落拔草,哼,马上我就要走了,下次宿主肯定不会跟任务对象谈恋爱!
春去秋来,寒来暑往,谢砚走出高考考场,他终于又一次高中毕业。他刚走出学校,就看看到萧寻远急忙朝他走来。过了一年他又长高不少,已经比萧寻远高半个头,他将他抱在怀里,不顾周围的眼光,两个人朝外走去。
“顾鸣他们先回去了,今天我们今天就还是去你毕业时去的那家店?”
萧寻远看着他越发俊美成熟的脸,心里美得很,“吃完去你家?”
谢砚恍若未觉,问道:“去我家干嘛,你明天不是有课吗?”
萧寻远横了他一眼,眼波流转,心里骂他坏心眼,“那吃完饭我就回学校吧。”
吃完饭他到底是没能回学校,被谢砚压在沙发上欺负。
萧寻远坐在他腿上呜咽出泣音,白皙的皮肤都是手指按出的红印。之前提议让谢砚安心考试不做的是他,回来主动拥抱的是他,现在受不住哭的也是他。
谢砚现在越发喜怒不行于色,好像逐渐挣脱了束缚恢复了本性,冷淡,强势,成熟。萧寻远低头亲亲他的鼻尖,搂紧他的肩膀,软软地小声说道:“有点重,肚子有点难受。”
谢砚捏住他的下巴跟他接吻,亲蹭着他的唇瓣,声音充满磁性,“还要吗?”
萧寻远脑子又热又迷糊,黏黏糊糊地抱怨道:“你都好久没跟我亲热了,刚才还让我回学校,你坏死了。”
“生气了?”
“嗯。”
床第间的爱语自然是撒娇调情,不过谢砚还是好好地抱了他一会儿。
谢砚一周工作打卡直播三小时,因为假期赋闲他延长了直播时间。他目前作为主播已经小有名气,很多粉丝希望能增加直播时长,他延长了一个小时,让粉丝嘲讽了一个假期。
粉丝:我家主播毕业了延长了直播时长,你知道延长了多长时间吗?一个小时哎,一周直播一次,一次延长了一个小时哎!
为了方便上课,谢砚跟萧寻远的大学之间找了一个交通方便的房子租下来,趁没有开学的时候搬了进去。萧寻远期盼很久的同居生活正式开始,他买了狗头拖鞋和恐龙拖鞋,将东西一点一点地搬到同居的房子里。
两年后,这日周末,谢砚抱着男朋友将人逗得面红耳赤,气氛正好,一声电话铃忽然响起。萧寻远伸手拿了手机,又窝回谢砚怀里,
“喂,妈妈,有什么事情吗?”
萧寻远忽然从人怀里坐起来,沉声道:“我跟谢砚马上过去。”他挂了电话,难以置信地扭头跟谢砚说道:“我妈在电话里说,唐谦跟黎月清自杀了。”
谢砚搂抱的动作一顿,“他们会自杀?”
他的问题只有去了才能得到解答,因为A9在去年冬天将临的时候离开了。它扑棱着小翅膀,眼神亮晶晶,笑眯眯地告别,
“恭喜完成任务,从现在开始解除监控。重生的机会来之不易,希望你好好生活,祝你跟萧寻远健健康康,长命百岁。”
它翅膀握拳,“A9还有任务,马上就要离开去往另一个世界了,再见啦!”
谢砚摸摸它的头,温柔地笑道:“再见了,A9,任务加油。”
A9变成一团银光消失在夜空中,谢砚在窗前看了许久,才回卧室躺下。睡意朦胧的人寻着热源靠近他,迷糊着呢喃道:“你去哪儿了?”
谢砚拍拍他的肩膀,“窗户没关,我去关上了,睡吧。”
A9消失后,谢砚有一段时间还不习惯,就比如这时候,如果A9在,他在到医院之前,就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
太平间里放了两具尸体,一个是唐谦,一个是黎月清。张警官在跟萧讯林素素讲话,唐晚已经哭晕了过去。
张警官将手里的遗书递给萧讯,“这是在案发现场发现的遗书,黎月清写的。大致内容是因为唐谦给她偷偷□□神类药物,她在精神病院被关了两年,出来之后找到唐谦报复,他们在纠缠地过程中,黎月清怀孕了,不过孩子被唐谦打掉了。”
黎月清本来被他折磨得精神有问题,再加上失去孩子,忽然心灰意冷停止了发疯。她用迷药迷晕了唐谦,将人困在卧室的椅子上,自己也躺在床上,烧炭自杀了。黎月清是自杀,唐谦是被她杀掉的。
萧讯脸色灰白,这两年他跟唐谦的距离不远不近,他时常会去看望他,只是在他不知道的地方,那个他中途捡回来的孩子一直朝一条不可挽回的路走,直到现在,灾厄终于降临。林素素跟他不亲,只是有点惋惜难过,她跟警官道谢,说有事情到时候可以直接联系他们。
张警官忽然问起一个问题,“当年唐谦被打断腿的事情,真的是徐强做的吗?不是徐强那又是谁?”
这个问题一直困扰她许久,当事人不了了之,可她一直放不下,如今她终于有了一点苗头,亟待确认。
“唐谦为什么给黎月清□□神药物?”
张警官听到站在一旁高帅的男生忽然说话,她记得这时萧讯小儿子的男朋友,她略微思忖,“黎月清遗书里没说,不过她被送进精神病院是在唐谦腿断了之后,难道跟断腿这件事有关?”
谢砚没有继续说话。张警官看他跟他男朋友低声耳语,然后两个人守在父母身边不再言语。
张警官临走之前看了谢砚一眼,眼神沉静,不悲不喜。黎月清找人打断唐谦的腿,谎称是徐强找人打的,而唐谦知道这件事情,为了报复给黎月清下药将人送进精神病院。
唐谦知道这件事情却没有跟警察说,他或许是因为想自己亲自动手,将人喂药吃成精神问题,送进精神病医院关起来,可比被警察抓起来可怕多了。
这样一想一切都能说得通,张警官又看向太平间的方向,摇摇头,跟同事一起走出医院。
黎月清的遗体最后被她父母领走了,两家人没有因此吵起来,或是纠缠太深分不清是谁的错,又或许现在讨论其他已经没有意义。他们特意将两个人分开埋葬,时间,地点都错开,好似希望他们下辈子不要再遇见。
唐谦的葬礼是萧讯一手操办的。
谢砚看着他,原世界线他亲手埋葬了萧寻远,如今他埋葬了唐谦,这个风度翩翩的男人一夜之间衰败了很多。唐晚在墓碑前枯坐了一天,最后被林素素劝走了,她回望冰冷的坟墓,忽然想起中学那句“生而不养,父母之罪;养而不教,父母之祸”包含何等悲痛的意义。
天色暗沉,她忽然恸哭出声。
萧寻远情绪惆怅了几天,不是因为同情或者伤心,而是身边认识的人死亡带来的冲击。死亡,鲜活的生命变成一具失去生机的尸体,白布之下斑痕丛生,火化之后只余一捧灰烬,足以惊惧人心。
时间如流水,温和决绝地流经每一个地方。
萧寻远本科毕业继续在本校读研,他们会这样同居很长时间,因为谢砚的专业不止于本科,他想专精读到博士毕业。
萧寻远笑道:“总感觉我俩要读一辈子书了,真成了书呆子。”
谢砚亲亲他的耳朵,低声笑道:“读一辈子书也没关系,时候到了我们去领证结个婚,回来继续读。”
萧寻远抱住他,窝在他怀里,软声道:“我们永远在一起,你不能离开我。”
“好。”
“谢砚,我好爱你啊。”
“宝贝,我也爱你。”
他梦幻降临,走进他半途夭折的理想国,守得两人长命百岁,情深义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