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我可说不了,我也是带着任务进来的,不过你可以放心,就算你不问,以后你也会知道的。”
“怎么你也有任务?”
宋怿洵不解地望向方知有,发现他虽然缩小模样但是眼睛仍然具有摄人心魄且极具有威力,在他本来就石膏般的脸上应该起着红线的作用。
他想他刚才应该想错了。
他在爱情旅途里面应该是躺赢着的,他不用付出任何辛劳,就可以得到无数人的呵护与追捧。
“这么多个金手指帮你衬托打怪升级,自己只需要向金主班躺赢酣睡是非常难得的。”
宋怿洵一听他这不怀好意的话,急忙收回了自己内心称赞的话,顺便把身旁的人想象成马赛克,“所以?”
“所以你出去以后记得一定要带束花来见我,你的钟爱我就不要了,随便来束红的就好。”
“你……”宋怿洵说话一半就卡壳,内心如警笛般轰响的提醒钟铃声越来越大,话语马上就被方知有轻松接了过去。
“如果可以的话记得帮我带句话给顾斯时,夏夜霜大概率是不会帮我代话了。”
宋怿洵严重怀疑是因为自己心情阴沉,所以才会以为打火机的火苗越烧越微弱。
“我不干。”
他意外坚定的拒绝并没有让方知有任何的恼火与不堪,他只是游刃有余的拿出口袋里的针管在宋怿洵的面前晃了晃,假装无奈得摆了摆另外一双拿着打火机的手。
火苗就像宋怿洵现在难耐的情绪,他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全部都凝结在了一起。
“随便你了,但是我总得先完成一下自己的任务,精神刺激总是要先从简单步骤开始,所以就先给你简单说明一下关于程淼漫和路时宜的案子。”
“其他的我也没办法,只能靠你自己去悟了,毕竟药效目前只能支撑到这儿了,还得靠身临其境。”
现在回想起来,宋怿洵觉得自己昏迷的那段时间应该挺漫长。
“你们结婚那天一定要给我送请柬啊。”
宋怿洵脑里突然冒出来一句,他无奈地继续把洞口的石头重新往里埋好。
起身正准备走时,他刻意停下脚步回头望向那已经消失的枪原本归放着的位置。
“记着,给顾斯时带句话。”
宋怿洵恼火地踢了一下刚树好的提示牌,奋不顾身地往前快走。
喝个屁的喜酒,那也要活着啊。
“彼周行!彼周行!彼周行你在这儿吗?”
宋怿洵的喊声越来越大,但是回应的只有空气流通的风声,他东奔西走中猝然留在一家店门前,隐约觉得自己以前来过这里。
明明是一家装修整洁漂亮的木屋式昆虫样本店,不知道为什么却让他感到一丝恐怖和畏惧。
他壮着老虎胆小心翼翼地推开店门,柔和的叮当声穿进他的耳缝里变得十分刺耳。
还没等店主人过来招待他,他又急忙跑出了门店,根本不敢停下脚步,持续飞驰般地往前飞奔,似乎后面的木屋是一条条正在飞奔大张着口狂叫的恶犬。
“小满?小满!”
紧张把宋怿洵关进了铁牢里,远处挥着手的比周形宛如一个烧毁牢笼的火种,他飞腾的跃进对方的怀抱里,差点摔倒。
“怎么了?”彼周行肉眼可见也紧张起来了。
坐在床上,宋怿洵完全是抓着比周行的胳膊一动不动,不知道冥想着什么,害得彼周行生怕他已经察觉到了目前不应该有进展的事情。
但是他自己也不能开口提问,只是温柔地默默抱着他。
“我没事。”宋怿洵把头抵到彼周行的肩膀上,深吸了口气。
“你—”
“彼周行。”宋怿洵语气异常坚定的打断了彼周行的关心,立即问:“八十九乘七十三等于多少?”
“□□九二。”
彼周行脱口而出,宋怿洵急忙如释重负地又瘫靠在他的肩膀上感叹道:“太好了。”
“啊—彼周行你说,我要是一辈子都离不开你了怎么办?”
那就再好不过了,比周行心里是这样想着,口头吐出的又是另外一番话。
“你是又做噩梦了吗?”
“算是吧,彼周行,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宋怿洵坐了起来,直视彼周行宁静的双眼,生怕他泄露的心虚逃走,但是彼周行从始至终都是一副平稳的面容。
“那我就直接猜了啊。”
“我和你认识应该是在七八岁的时候,然后我和方知有的初面应该是在九、十岁或者更早,然后就是程淼漫和路时宜,他们是远房亲戚,并且他们凶杀案的犯人是同一个,我的黑恐应该和方知有关,但是并不是因为他而产生的,如果按这么理下来的话,不会是和那个凶杀案的犯人有关吧?”
“干吗?元芳,你不回句话吗?”
宋怿洵掰回方知有的脸,让他逃亡欲望强烈的眼神无处躲避。
“小满真厉害。”
宋怿洵被彼周行这突如其来的温柔堪称毁天灭地的力量击倒,差点羞恼得跳了起来,还没开始质问,彼周行就自己坦白从宽。
“我被给了封口费。”
宋怿洵嘟囔的嘴还没有停,刚想反驳喉咙又被塞了一颗硬糖,他不可思议地看见彼周行拿起自己的右手,把他的珍珠手串渡向自己的手腕上。
“别怕噩梦,打不死你的必使你强大,晚安,小满。”
宋怿洵默默注视彼周行的离开,似乎变成了一个哑巴,直到自己把全身揉成一个奶包子死命塞进单薄的被窝里,才开始感受自己发烧得滚烫与心跳轰动。
梦境也被心跳衬托得蜂蜜般甜滋滋,差点自以为是已经占据了“彼周行的爱人”这个居高无上的宝座。
“你在干什么啊?”
宋怿洵抛弃了一起课外劳务的队友,好奇地去打扰比周行的兴趣课作业。
彼周行乖巧地展示出自己编好的花圈,宋怿洵眼前一亮,毫不酝酿地直呼要彼周行教自己。
可惜的是,宋怿洵马上就被老师带去领罚,他奋力地扫着满大街的落叶,又时不时抬头看向正喝着饮料,向他投来鄙视的队友。
怒火中烧的宋怿洵最终忍无可忍地扔了扫帚,和队友开始互骂。
庆幸的是,放学之后宋怿洵拉着彼周行就马不停蹄地往他们的秘密基地跑。
宋怿洵认真的学着彼周行教授的编花方法,时间在汩汩流动,彼周行脖子上套着的花圈数量也越来越多。
他兴致勃勃的编花步骤暂停了下来,茫然地望向四周,脑子空白一直持续到想到彼周行已经去王叔家的向日葵园,才回神过来。
一脸不可思议地直盯着眼前的花圈,马上又在四周的草坪地上溜达闲逛,新奇地感受着第一次做清醒梦。
还没等他过多感叹,彼周行的身影马上就出现在他的面前,他立即喜上眉梢的跑过去和他打招呼。
远在天边的夕阳把彼周行的脸颊衬托得绯红,他看见宋怿洵兴高采烈的满脸笑容,谨慎地把身后藏着的花圈小心翼翼套在他的头上。
宋怿洵还没有因此而产生强烈的后退,彼周行就已经抚摸着宋怿洵的脸蛋,无论是他冬天般白皙的肤色,还是自己春天般荡漾的心跳都认真得注视进瞳孔。
“漂亮小满。”
彼周行一夸完,宋怿洵猝然地推开了他,维持了一两秒的面红耳赤,就急促地向后转开始狂奔起来。
彼周行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手,心情也突然变得黯淡无光,他慢慢地有点委屈地放下了双手,了无声息地垂在两侧。
“彼周行!”
一霎间,比周行凭借着唯一维持理智的一点自我意识,惊讶地转身向后与宋怿洵撞了个满怀。
彼周行只来得及刹车般停住脚后跟,身形马上就被人往前下方扯,宋怿洵主动献出的嘴沉重地落在了他的唇上。
宋怿洵睁开了双眼,心跳还是振振有声。
他抬眼直视前方,发现自己怎么又坐在了大巴车上,这游戏还带循环的吗?
宋怿洵不敢望向右方,只是悄无声息地伸出手,抚摸到空气后突然垂落了下去。
他蓦然转向左方,才发现原来位置交换了,而且此刻的彼周行似乎是和梦境中一样十四、五岁的模样。
头倚靠在车窗上,宋怿洵完全不能窥探到他的面容是什么神态。
他思考了下,还是心虚地叫了一声彼周行,但没有回应。
应该是睡着了,幸好。
宋怿洵怀着怦怦直跳的心脏目不转睛的望着遮掩比周型面容的头发,没想到竟也能引他再次入睡。
他悄无声息地滑落在彼周行的身旁,终于迎来了回头。
彼周行本欲想拥他入怀的手臂,在他瞳孔里映出宋怿洵柔和的睡容后便停住了,他急匆匆地扭头重新望向辽阔的窗外平原。
他从未如此真切地感到心跳声这般轰动剧烈。
“这又是哪儿啊?”
宋怿洵下车到了平地上,揉着眼发出问题,却没能迎接到彼周行的回答,他不解地望向身旁人只是双眼垂落在脚跟前的石子路。
“嗯。”
嗯?
彼周行仍然不动声色,他表示自己已经很努力了。
但是他只要抬眼和宋怿洵对视上,他马上就会回想起在大巴车上突然就被喜欢的人往右扯在脸颊上亲了一下,还被亲切地叫唤着名字的严重精神影响。
彼周行觉得自己的大脑显示屏屏幕正在被一种不可言说的颜色入侵着。
宋怿洵只是转移视线瞄了一眼右方的菩提寺的大门,再一转眼,彼周行已经逃走了。
?
无所谓的宋怿洵顺流着潮水般群众进入了菩提寺,来到了寺内最著名的相思树下。
千丝万缕的红线被红豆树当成丝绸般披在树枝干上,让他的姿色又多了几笔浓墨重彩的描绘,自己则变成了众筹帷幄的天神。
真是漂亮。
宋怿洵的第一感叹,让他马上就回想起了韩颐给他的旅游胜点推荐中这树乃是重寺之宝,完全就是月老下凡亲自在人间历练。
本想立刻就去许愿试试效果如何,但思绪马上就被身旁经过的人流中一个小孩手上紧握着的冰糖葫芦勾了魂。
迫不及待地寻找着小孩经过的路程。
等再次走在前往红豆树的路程中,宋怿洵的双手皆拿着一根冰糖葫芦。
他欢天喜地的思绪直到看清眼前的一幕才戛然而止。
站在红豆树下的笔舟行突然闯进了他的视野,看他的样式是正要提笔写什么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