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是觉得抱歉吗？”龙灵梦想起当日的事情，心里的仇恨不仅没减少半分，反而因为时间变得越发躁动难安。
这几年，但凡是艰难的时候，她都要在脑子里将那对父女狠狠虐一番，然后心里就舒坦了。
精神胜利也好，但她知道自己早晚有一天会杀回去。
青凤摇头，那句‘一切都是你的劫数’出口之前，被龙灵梦恭敬打断，“算了，师父，多谢您关心。地图我收下了，您什么时候走？”
“你希望为师早日离开？”青凤心里有些异样，龙灵梦从小哪回遇到困难不是撒娇狡辩地求自己出手，这回居然赶自己走，“此番你成长了许多，龙儿，你可想好接下来如何走？”
龙灵梦心里这个不爽啊，青凤默默在黄泉寻找自己两年，就算只是分身，也是让人难以接受的。
你在感动，人家根本不当回事，搞得自己像个傻逼恋爱脑。
“去北方，泰六是你救的吗？”
青凤微微摇头，“不记得了。你将手套去了，让为师看看你修为。”
龙灵梦果断将手背到身后，“不用，我的修为我自己有数，师父，我现在不喜欢与人接触。”
“怨气并不是不可用，只要不滥杀无辜失了道心便好。”青凤自身境界高，很多苍穹修士的条条框框他根本不看在眼里。
这么说起来，青凤所关心的，除了星空，似乎就是她这个徒弟的修行。
想到这一点，龙灵梦又欣慰了，“师父呀，您这样要是被苍穹上的人知道了，大家会梦碎的。您就说你还能撑多久吧？”
青凤伸出手，点了点龙灵梦的眉心，“这次当真不用为师帮忙？”
龙灵梦摇头，心情起起伏伏，说实话，她现在可想青凤能留下来了，可她不能！
要是青凤留下来，她就有了退路，会本能想要依靠他，根本无法逼迫自己竭尽全力。
这是从小养成的习惯，不是她戒不掉的依赖。
即便知道要靠自己 ，可心里的侥幸会让她在关键时候退缩。
“是，师父，这一次我想自己闯出去。”
龙灵梦露出个轻松的笑容，“您如果真的想要帮我，徒儿只求您关照一些我的故国，让他们不至于被我牵连。”
青凤同意了，像幼时一样摸了摸龙灵梦的头，身影在原地化为一片凤翅树叶。
龙灵梦伸手接住树叶，上面沾染的仙气已经十分淡薄。
果然，青凤这个分身已经强撑了太久。
若是再这么消耗下去，只怕会伤害到本体。
与树叶一起掉落的还有一张符纸。
龙灵梦将树叶收好，看了眼符纸就笑了，“你怎么被收了？就在里面吧，出去了我再放你出来。”
符纸上的火柴人动了动，表示自己明白了她的意思。
打开了青凤的地图，正如宋思思所说，黄泉里有通天路地图的修士着实不少。
青凤也不知道是怎么得到这幅地图并知道其中的秘密的，他选了城池最少的那条路，一共十一座城。
一路过来，正好在十方城这里两条路线交叉。
如果不是自己惦记着给烛九报仇，恐怕也不会跟他相遇，开始居然还冒充欧阳云天。
“这个欧阳云天好好的干嘛要去挑战我师父？把自己的佩剑都输了，回昆仑只怕少不了一顿罚。”
龙灵梦这么说着，在小灵境里抓了一把，抓出了那把雷炎剑。
这可真是瞌睡了就有枕头，她觊觎这把剑好久了。
之后练习火雷属性功法，就以这把剑为主要武器，必定事半功倍。
烛九很快带着两个修罗回来，左离现在也不傲气了，直接说了出去的阵眼就在这里，“需要三个人同时施法。”
左离挥了挥蓝色巨剑，广场上立刻出现了三角形的巨大法阵。
法阵一出，怨气瞬间被驱散。
龙灵梦和烛九在一处，左离和宋思思各自占据一个角。
法阵启动，眼前景色转换。
离开的前一瞬，龙灵梦看到星七宫从怨气中冲出来的身影，身上还缠绕着许多树根，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龙灵梦朝人抬眉毛，“拜~拜！”
颓废的城主府代替了庄严广场，天机塔已然塌了一半。
宋思思被左离扶着过来，“洛仙子，天机□□塌，镜像撑不了太久。我们要立刻回修罗城汇报这里的情况，父亲会带族里的大能前来修复阵法，你们可要与我同……”
“此间事了，别过！”龙灵梦一分钟都不想多留，她能想象星七宫有多恨自己，现在不走，留下来等死吗？
宋思思上前两步，被左离拉住，“苍穹的人向来自傲，不屑与我们为伍，不要继续招惹！”
这话没错，宋思思也说不清心里是个什么滋味。
长时间被父亲和师父引导，天知道她有多么希望自己也是苍穹的一员，多希望自己不是生在这污秽的黄泉之中。
这种近乎病态的执念，在遇到苍穹闻名的天之骄子时，洛清雪就成了她执念的寄托。
所以她可以无限无理由忍受对方的不冷不热，甚至是算计，因为对方身上有她渴望的一切！
城主府出来转了两道弯，身上红衣褪去，面容和身材同时改变。
“前辈，人修往哪里逃了？”
烛九小脑袋耷在龙灵梦肩头，“西北，不会跑太远，一个人修在黄泉行走总会留下痕迹。”
似乎突然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烛九盯着龙灵梦的脸半晌，“还是你自己的脸看着顺眼，我普普呢？”
龙灵梦点了点自己眉心，“在我的小灵境里，里面灵气充盈，对她修行有利。”
“灵气……”那他不能进去了，跟黄泉的其他鬼修一样，灵气对他来说跟毒无疑，仙气就是致命。
“那我什么时候能见她？一天能见几次？”
“对了，我要是做个送你下水那样的球，把我裹起来，能进去陪普普吗？”
“小家伙一天不看到我，肯定就不好好修炼，里面有没有东西吃？”
“前辈！”龙灵梦摸出个阵盘，把烛九从肩膀上扯下来塞进去，“你自己看看能不能适应吧，适应不了随时叫我。”
将黑蛟送进了小灵境，耳边总算清净了。
城里的鬼也不知道是不是也预感到了青天落要完，这一路过来打架争斗随处可见，比以前更乱了。
在巷子里穿梭的时候，又给自己套了一件黑斗篷，将一身红衣彻底盖住。
只是还没顺利离开这片区域，她就被拦住了。
对方七个鬼，修为跟身形一样参差不齐。
“身上值钱的都留下，不然今天别想离开！”
“呸，我他妈最讨厌穿一身黑的，跟城主府里那些垃圾一样，赶紧拿出来！”
手持利刃的鬼要上前，拦路抢劫的意图已经十分明显。
“值钱的？”龙灵梦将兜帽拉下来，指着自己的脸，“几位大哥看我值钱不？”
“哈哈，还是个美人鬼，模样还行……”
“还行个屁，我们要东西不要人，劫色你该走旁边那条巷子。”
“对对对，我们不劫色，女鬼，赶紧拿东西，别逼哥几个亲自上手。”
龙灵梦无语，感情这几个鬼还挺有职业操守。
一分钟后，为首的鬼捂着□□，哀嚎中看着自己下半身逐渐化成怨气。
其他几个挂墙上的，脑袋栽地下的，还有直接就没了半喇脑袋的……
“干什么不好要学人抢劫，你们也是，看不出来我不是鬼？”
龙灵梦冷笑一声，雷炎剑火花单闪电一阵后，几个劫匪无一存活。
巷子里的浓烟很快引起了周围鬼的注意，这么乱的时候，不仅没有将他们吓走，反而引来更多不怀好意的。
龙灵梦飞身从房顶离开，一路的混乱让她血液躁动，越是乱，越是熟悉。
追寻过去，眼看出城了，她突然停了下来。
烛九看过龙普普后，就离开了小灵境，他的身体需要大量怨气维持环境稳定，而怨气又会受到小灵境全方位排斥，在里面并不好受。
“出城了，不走？”
他能轻松感觉到人修忘尘的气息，一时间有些疑惑龙灵梦突然停下。
随即他察觉道了异常，“有人跟踪？”
龙灵梦微微点头，几个起落，落在一家杂货店门口。
这条街上的店铺几乎全被打砸了一遍，粮食、武器、各种香料、用具……扔得到处都是。
进了杂货铺，龙灵梦先看了一眼货架上完好的东西，只有一些编织的筐。
随手扫过，几个大小不一的筐全进了腰带里。
地上掉落了一些铁签，也被扔进了空间。
往里走，是一些陶瓷碎片，有些包裹在干草里的瓶瓶罐罐没碎的，被她收走。
烛九知道龙灵梦要做什么，主动从肩头跳下来在杂乱中穿梭。
按照计划，接下来他们要在荒原里行走相当长一段时间，这些生活物资自然是越多越好。
他和泰六可以自己解决饮食问题，可龙普普小朋友还有那几个半废物，可不得需要这些嘛。
两人搜罗一阵，见没什么可拿的了，又去了下一家店。
这是一家成衣店铺，衣裳面料和款式都不怎么样，不过聊胜于无。
在野外拿来垫地还是可以的。
不仅是做好的衣裳，龙灵梦还打开了店铺后面的仓库，将里面摸起来还算不错的布匹全部拿了。
在最里面的货架上的箱子里还是翻出来一匹不错的布料。
触感柔软，开始有些凉意，可不过几秒就感觉有些温暖，到了温暖的程度却没有继续升温，似乎恒定在了某个适宜的范围。
布面有肌肤一般的纹理，不像是人类的。
“前辈，你看看这个。”
对于黄泉的生灵，烛九知道的比自然比她多。
烛九过来看了一眼，就直接呕了，十分厌恶地别开脸，“这是龙皮。”
“龙……皮？”
龙灵梦仔细打量，上面根本没有鳞片的痕迹，“真的？”
“是银龙皮，据说以前北方有许多畸形的龙，类似爬行蛇和龙的结合体。生性残暴，战力也还行，因为他们的皮能保持恒温，也有一定的防御防毒能力，所以许多鬼以猎杀它们取皮售卖为职业。”
“还有这事，”龙灵梦用黑鳞切了一下，能切开，比血玉纱还是弱了一些。
“嗯，说是被什么天道惩罚的生灵，我幼年，就是几百年前吧，遇见过一群。可能是猎杀的太多，现在没听说哪里还有了。”
烛九嫌弃那皮，名字里虽然也带一个龙字，可跟他根本不是一个物种，跟真龙更不一样了。
龙灵梦没嫌弃，收进了空间，“先留着，以后说不定有用。”
烛九也没反对，就算之后拿去换取路上需要的物资也是可以的。
一家家店铺搜罗过去，终于在他们离开最后一家店时，街尾出现一道身影。
龙灵梦仔细打量了一番那满身伤痕的鬼，总觉得是在哪里见过，“有事？”
“我见过你们，你们是恩人的朋友，”那鬼有些慌乱地指了指身后，有许多空荡荡的衣裳和乱七八糟的武器，“打算对你们出手的鬼都被我杀了。”
龙灵梦微微皱眉，她当然知道这条街还有暴徒，可眼前这鬼是什么意思？
“所以呢？谢谢？”
那鬼脸上有道疤，左侧脸颊，贯穿伤，三只宽的疤痕毁了整张脸。
“不用，我只想见一见当日在擂台赐丹药的恩公，跟他道谢，不知两位可知他的去向？”
擂台，丹药……龙灵梦想起来了，这个鬼修是药无羁打擂台赛的对手之一。
并不是他有多让人记忆深刻，主要是晋级到第四轮的鬼修他们几乎都研究过。
“你叫什么名字？”
龙灵梦没有直接唤药无羁出来，道谢这种事她不太相信。
“在下鬼武，是无名金城的鬼家修士之一，若是你们有一天去无名金城，我必定好好款待各位。”
鬼武扔出一块金色的腰牌，“这是我的无名令，若是我见不到恩公，还烦请两位代为转交。”
黄金牌子边角完整，上面刻画了背生双翅的凶兽侧影，金色瞳孔闪烁邪恶的光，似乎随时要破金牌而出。
锋利的爪下是一柄剑和斧头交叉的图案。
“无名金城，好，我会转告。”
鬼武见不到药无羁，也没有继续停留，抱拳告辞，他还要去给自己的兄弟报仇。
烛九盯着金牌，眼睛都直了，“给我吧，我收起来保证不会丢。”
龙灵梦见他这么没出息，扔给他，他啊呜一口就吞了下去。
“药无羁这家伙鬼缘还挺好，先有打探消息的小鬼，后又这个鬼武。”
龙灵梦不关心这个，问他，“那牌子上的凶兽是什么？无名金城又是怎么回事？”
“哦，那是在西边荒漠深处的一座试炼城池，就是那种天天打打杀杀，无法无天，谁厉害谁就当老大的地方。无名令是进城的通行证，鬼家是城里的一股重要势力，常年在各大城池招兵买马。”
烛九用尾巴指了指城外，示意龙灵梦可以走了 ，“那凶兽名为洪猛，专门吃小美人，你去了可要小心了。”
龙灵梦没理烛九恶劣的笑话，飞奔离开青天落。
六个时辰后，一人一蛟堵住了他们追赶的猎物。
“小道友，你我都是人修，在黄泉修行本就不易，何必赶尽杀绝？”
忘尘换了衣裳，外貌也变成了普通中年模样，要不是身上气息被烛九认出来，还真就错过了。
“我不杀你，要杀你的是他，”龙灵梦指了指忘尘身后，烛九巨大的身躯挡住了离开的路，“你们自己了解吧。”
说着，她还飞身离开百丈远，盘膝坐下，一副不打算插手的模样。
烛九鼻子喷火星子，“跑啊，你他妈继续跑啊！老小子，我说了今天是你的死期，就是你的死期！”
既然已经被追上了，忘尘自然知道不能善了，说话的同时便已经祭出了三样法宝。
荆棘项圈，连环五子锁，锁灵笼。
每一样都是专门对付凶兽的利器，龙灵梦呸了一声，“这老小子！”
哪里是在逃命，分明是将要将烛九引到这个四面高，中间低的洼地来对付。
仇敌这么多年，忘尘知道烛九擅长阵法，他选了这里，已经占了先机。
上来就是驯兽三件套，就是不给烛九布置的时间。
烛九身体虽然大，却不笨拙，飞速游走，每每那些法器靠近，都被他击开或是躲过。
只可惜他吐出的熔岩烈火根本伤不了法器半分。
龙灵梦慢悠悠起身，又往后退了几十丈，找了个视野绝佳的位置观战。
她对烛九有信心，那些法宝对以前的他或许能囚禁一二，可现在，已经没什么大作用了。
然而，这份信心没能撑过半小时，烛九这家伙居然真被连环五子锁捆住了四肢并尾巴。
“要不要帮忙？”
龙灵梦已经拔出了藏名长刀，烛九拒绝了，“滚远点，别妨碍老子发挥！”
好吧，三界之内，龙灵梦敢说除了青凤，没第三个敢这么吼自己。
“忘尘，老子要把你撕成碎片，一口一口吃下去！”
烛九的叫嚣让龙灵梦后背发麻，鬼知道，这才是鬼君山黑龙王的真面目。
初见时的冲天凶性可不是闹着玩的！
龙灵梦这回聪明了，祭出长剑就跑，头都没回！
身后热浪翻滚燎了她的发尾，震天的嘶吼声里，烛九暴涨的身影瞬间碾压了附近数十里。
忘尘作为一个诡计多端的人类，自然不会仅仅准备了的法宝，这一小片盆地就是他为烛九选的埋尸地。
四面环绕的土丘里有他近百年来布置下的一道道法阵，全部被掩埋在深深的地下，包括这种地形都是他让手下们一点点制作出来。
他料到了所有的事情，可唯有一件他失算了，那就是蚺走蛟后的实力提升的程度。
人族总是这样，无论是以前的八界，还是现在的三界，总觉得先天灵智的自己才是个修行的最佳载体，也只把自己的修行之路当做万族生灵中的正统。
盲目的族群自大，也没能在忘尘身上避免，他自认为安排好了一切，可面对黑蛟实力上的绝对碾压，才发觉一切都是徒劳。
龙灵梦看到了他的死亡过程，吓出了一身冷汗。
烛九蛟身强悍，可这家伙根本没有以强横的体魄杀死忘尘，而是像猫逗铁槛里的老鼠，挣碎了他的法宝，让其一遍遍飞起、逃跑又狠狠拍下。
仿佛坠入绝望的牢笼，忘尘的自信一点点被消磨，就连他的佩剑也被烛九头顶那一双角折成了碎片。
“你不是会封印吗？封印啊，你看看我这对角，是龙角！”
烛九一爪子将忘尘按进泥土，后者即便已经金丹期，可身体依然无法承受这种程度的重压，连骨头带内脏吐了出来。
但是，修士是没那么容易死的，何况并不打算几下就把人弄死，烛九还没玩够。
“看看，你送我的镯子，花纹我还是喜欢的……”
狂妄的嘲笑中，烛九利爪扎进忘尘的大腿，将人倒提起来，爪子上还有连环五子锁被破坏后的银圈。
“别，别……咳咳，求求，求你……”
已经面目全给的忘尘哪里还有一丝仙人道骨模样，求饶都说不清楚。
“你说什么？”
瞳孔转动变成一条竖线，烛九微微偏开硕大的脑袋，模样与多年前相识时竟有几分相同的纯真，“我怎么可能放过你呢？忘尘大哥，你不是说要带我一起修行，带我飞出黄泉傲视修行界？
怎么？连这些话也是骗我的？
不能，你可不能这样，我那么相信你，让你住我的洞府，将珍宝与你分享，你这个无耻的人修！
该死的，你怎么能骗我？
你让我受了多少苦！~”
龙灵梦默默抹了把汗，这些话……自己是不是也跟烛九说过来着？
妈的，不记得了，这黑蛟会不会也在心里给自己记账呢？
群山之中凶兽缄默，龙灵梦默默从剑上站了起来，这么下去烛九怕是会失控，自己可不想跟他打。
当然，他这模样也肯定会吓坏普普。
自己女儿要是见到烛九这么丧心病狂，搞不好当场就能解除契约，虽然那是自己希望的……
摸出黑鳞，天色已经暗沉，龙灵梦没再等下去。
被烛九提着的忘尘突然一声惨呼，在他还没尽兴时，脑袋被切了下来，骨碌碌滚落，最后砸进翻开的尘土，化作一摊糊糊。
“你做什么！”
烛九意识到攻击来自龙灵梦，双眼通红转了过来。
龙灵梦单手背在身后，死死捏成拳，“差不多了，你还想玩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