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了这一声后，她转身就跑。

狗咬狗的事情，人为什么要参与？

她倒要看看星七宫这戏精要怎么对付两个修罗。

只是转头没跑几步，明明十分灵敏的她却撞到一堵厚实的人墙。

还没来得及撤出来，就被人拦腰抱起，“这里危险，先离开！”

龙灵梦全身血液都凝固了，这个声音，这个味道，这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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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七宫伸出的手只抓到一片血玉纱，空荡荡地飘，脸色瞬间阴戾，反手便是一掌拍出。

身着讲究服饰，披同样披风的鬼族们默契让开一片区域，就像围观城主打架是十分平常的事情。

左离硬生生对了一掌，倒飞出去，“没想到近些年暗中搅动十方城怨气的居然是你？你居然逃出来了。”

星七宫握血玉纱的手随意一挥，宋思思也被扔了出去。

“修罗，我该感谢你们送我回来。”

星七宫将龙灵梦的血玉纱面罩送到鼻前，深深吸了一口，“只是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迷醉的神色做得十分浮夸，星七宫似乎并没有将两个修罗放在眼里，而是高声喊道，“厉渊，多年不见，你也开始躲躲藏藏了？”

这边，龙灵梦吻上那张唇时，才知道自己认错人了。

默默离开，脸上青红交换，“师，师父？”

青凤脸上无波动，低头看昔日的徒弟，甚至语气都是从前那般温和，“找到你要找的人了？”

也不知为何，龙灵梦鼻尖一酸，再抬头便有些控制不住情绪，“为什么引天雷毁我？师父，你真的不记得，不记得……”

“想起来了，又如何？”青凤抬手轻轻揉着龙灵梦的头顶，说出的话却尽是无情，“你既留恋红尘情爱，为师便帮你渡了此劫。”

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龙灵梦想起那日雷神殿上的事，“你既然记得，便该知道我们已经回不到单纯的师徒关系，何况我还有了你的孩子，你竟还那般对我？”

青凤眸色清明，手指轻轻抚过龙灵梦含泪的眼睛，“为何回不去？不过是命中劫数，当你踏入化神境，此间种种亦不过过眼云烟。”

他的问很平淡，疑惑也坦然，就连解释也如往年跟她讲解功法剑术一般耐心，一切似乎便该如此，也不过如此。

便是这份‘如此’让龙灵梦无法妥协，“那我的女儿呢？她又算什么，只是我命中劫数的产物？还是我随便与他人孕育灵胎，你也不觉得有何不妥？”

她知道青凤本就如此，也知道加上厉渊他才完整，可她就是不想承认，就是要钻这牛角尖，就想要青凤说些别的。

青凤收回手，抬眸看向下方广场，“你不可与他人孕育灵胎，于你修行不利。”

“修行不利？”龙灵梦心都冷了，拂向腰间的手僵在半空，“为什么？”

“你道心尚不坚，将来为师再同你解释。”青凤抬手，从下方扑上来的怨气便消散干净，“为师与你同行数日，见你脾性多有变化，可是受孕育之苦，令你生出怨怼？龙儿，修行路漫漫，若是因次生出心魔……”

“够了!”龙灵梦怒不可恕，十分蛮横地拉过青凤，踮脚靠近，这次没有亲吻，而是近距离审视，“你要是想我如你一般无情无欲，何不现在就亲手杀了我们的孩子？”

青凤手臂微沉，熟睡的龙普普被塞进他怀里。

龙灵梦恶狠狠地瞪着他，“动手啊！杀了她，三界之内我便再无牵挂，从此与你一般无情！”

青凤动作有些僵硬，看了龙普普又与龙灵梦对视，却是微微摇头，“你不想这么做的，龙儿，何必如此逼迫自己？普普有自己的机缘，何况你如此心疼她。”

总是这样，每一次丝毫不例外，青凤能轻易看透她的心思，她显露出来的情绪，在他面前都是如此地幼稚得如同四岁哭闹要回家，六岁想吃灵果……

“那你呢？”龙灵梦说出刚才那番话，心已是在滴血，每一个字对于一个母亲来说都是恶毒的罪孽，“你可能疼爱她？”

在询问里，青凤收紧手臂，将孩子抱起来，在她额头轻轻落下一个吻。

睡梦里的小娃娃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小胳膊熟稔地抱上了青凤的脖子，“爸爸，普普好想你呀。”

龙灵梦别开头，多年来第一次如此憎恨青凤的身份，怨恨他的无情，“你走吧，我们没有你也过得很好，青凤，你走吧。”

龙普普的呼唤也没让青凤有半分动容，孩子额头的吻更像是完成某种仪式的必须动作，没有半分为人父的亲昵。

青凤不理解，“如此，你将她放入小灵境，我放一道分身与她相伴。黄泉毕竟污浊，不利于普普修行。”

“不必，我的女儿我自己抚育，”龙灵梦知道自己心里在贪恋什么，在期盼什么，也知道想要从青凤身上得到回应根本不可能。

可她就是想试试，想知道那份对自己的关爱，是否与对待一株花一棵树一样没有分别。

如今试了，也就不奢望了。

她自己心灰意冷，不愿与青凤多言，却没注意道青凤眼里闪过的疑惑，自然也不知晓他抱着龙普普时心里升起的陌生和异样。

“我已经知道他的存在，”青凤突然开口，“你与他相见时，我感受到了刺骨的寒意，那是本不该再存在的生灵。”

“龙儿，小灵境中的凤翅果树在开花了。为师放了些新的灵植，若你们想见我，便在树上写下我的名字。 ”

龙灵梦抱过女儿，背对他，“你便如从前，也如今日，我将来的路我自己走，以后不需要你插手！”

“怎的如此固执，”青凤似乎叹了口气，龙灵梦身体不受控制地转向他。

青凤的指尖点在龙灵梦眉心，神识中便是开天辟地般的痛楚。

龙普普在她怀里不安地动了动，她怕摔着孩子，只能忍住这份痛苦不敢动丝毫。

“不用怕，你此时境界虽低，却是本来便有小灵境，”青凤见她难受，另一只手接过孩子，“为师帮你开了天门，以后你修行当顺畅许多。”

龙灵梦心里排斥，可也知道小灵境的妙处。

刚才开始她就猜测青凤的来意，如今看来不过是为个小灵境，可他并不知道这种做法在龙灵梦看来，又有多少其他情愫的误会。

从三岁见过开始，青凤就是这样，什么好东西，好功法都会给她，也不厌其烦地为她讲解、教授，丝毫没有其他心思。

他不动凡心，却不知道这些对于一个末日来客是多么大的冲击，抚慰久了慢慢就变成一些混乱的东西。

龙灵梦几年前就明白了一件事，她如果想要在修为上一直前进下去，就必须离开青凤。

大道无情，她无法控制自己的心，便只能亲手斩断这份念想。

她恨洛清雪父女没错，可离开苍穹是必然。

黄泉没有外面修行容易，但对于她来说全是极好远离青凤的地方。

“师父，凤翅树都比你……”懂感情。

小灵境开，龙灵梦周身灵气环绕，瞬间通体舒畅，因为意外见到青凤的心境也平和了。

青凤在她身边，抵挡了一波又一波的怨气侵袭。

已经过去一个时辰，龙普普醒来就看到妈妈在打坐，她自己被许久不见的爸爸抱着。

青凤每驱散一波怨气，小丫头就拍手大笑，满眼都是崇拜，“青凤爸爸好腻害，青凤爸爸打它们！啊！它们又来啦！”

龙灵梦缓缓睁开眼，灵气重新没入身体，小灵境她已经进去看了。

确实多了许多灵植，宝物摆件比从前多了许多，灵泉清冷，灵气浓郁，是一方条件极好的洞天福地。

“师父，”站起身，龙灵梦朝青凤拱手行礼，然后朝女儿伸手，“普普，这是妈妈的师父，不是爸爸，不要认错了。”

“不！”小丫头想念了许久，这时候连妈妈的话都不相信，小胳膊一把抱住青凤的脖子，“妈妈骗普普，青凤爸爸也是爸爸，普普最知道了，妈妈真糊涂！我不要爸爸走。”

龙灵梦微微垂眸，自己还是冲动了，“徒儿知错，不该让她与您想见，扰了您清净。”

“为师何时有过清净？”青凤语含笑意，让人如沐春风，“你的孩子十分活泼，较你幼时心思单纯许多。你也不必如此苛责她，为师且考考你，你看看下面的鬼族如何解决？”

就是这种感觉，让人恨不起来，又无法拒绝。

龙灵梦，“是啊，我的孩子。普普，问问烛九打完了没有好不好？”

龙普普跟烛九的契约让他们之间有奇妙的反应。

不过几秒钟，龙普普就皱起了小眉毛，奶声奶气道，“笨蛋九九没杀死人修，让他跑了，自己还受伤了。”

龙灵梦，“那你能将他召唤到这里来吗？”

“你欲让其吸收这里的怨气？”青凤对龙灵梦的了解超过了她自己。

这份默契是十几年相处培养出来的，龙灵梦有些懊恼，“是，他以怨气修炼，这里既能帮他养伤，也能帮我化解许多麻烦。”

青凤没反对，抬手召唤出一个翠玉圆盘，将龙普普放了上去，“以后每日在碧玉盘上打坐一个时辰，你母亲幼时也是这般修炼。”

龙普普哪里坐得住，不住地摸着碧玉盘，笑眯眯抬头，“妈妈，是宝贝！谢谢青凤爸爸。”

辈分好乱，龙灵梦催促她招呼烛九。

青凤没再出手，下方的怨气跃跃欲试，往上翻滚。

龙灵梦不多说，拔出长刀，跳了下去。

龙普普的召唤术简直不要太容易，既不画阵，也不结印，张口就喊，“九九快来帮妈妈打坏蛋！”

城主府内，烛九与人修大战一场。

忘尘本来肉身渐弱，境界又停滞不前，跟烛九打必输无疑。

可奈何他在青天落经营多年，早就有众多逃跑方案。

烛九爪子被他扎了一剑。

因为体型变大，人修的剑对他的爪子来说跟牙签一样，可挡不住还是痛。

他刚拔出来，那人修已经跳进了狭窄的下水道，他刚想缩小身体扎进去追，一股恶臭直冲进鼻子。

就这一犹豫，就被龙普普给召唤过来了。

“普普……”烛九自然是不会责怪小娃娃的，回头冲着龙灵梦的方向就是一口大火。

龙灵梦感受到热浪来袭，想要骂人，可想到青凤在附近，只能狠狠瞪了烛九一眼。

可怒气在身上，必须发泄出来，“星七宫！”

“清雪，我在这里，”星七宫的声音在怨气重缥缈莫测，两个修罗找不到他，疲于应对。

宋思思见龙灵梦也来了，当即大喊，“洛道友，你莫要相信他，他就是青天落的城主，也是十方城的余孽，生性狡诈，切不可受他蛊惑！”

你们不是半斤八两吗？

怨气翻滚间，那些鬼影重新出现，依旧是那种华丽高贵的扮相。

龙灵梦突然停下，她就说哪里不对劲，刚才这些精致小趴菜消失时，她身上受馈赠的衣裳并没有消失，也就是说……

“你们就是潜伏在怨气里的东西？”

送围巾的鬼，“人族小姐，你可不能如此称呼我们，我们是鬼族，不是东西。怨气是我们赖以生存的条件，遇到危险时我们才会将自己融入其中。”

送外套的男鬼，“庞谢夫人说得没错，小姐，你的朋友对我们十分不友好，他驱散怨气，就是破坏我们的生存环境。”

龙灵梦懂了，“是你们先攻击我的，他不过是自卫。还有，那两个鸟人跟我们无关。”

“好吧，修罗是我们的宿敌，你们不是一伙的就再好不过了。”

“人族小姐明显是城主的朋友，城主大人刚才亲切称呼她的名字了。”

“啊对对对对，清雪小姐，您小心，我们守在你附近，修罗无法伤害您。”

龙灵梦就看着自己的身体消失在怨气之中，烛九赶来时，愣是近在咫尺找不到人。

“烛九，别喷火，我们先静观其变。”龙灵梦过去，拍与她差不多高的蛟爪，“你缩小些，伤得严不严重？”

烛九抬起被剑扎了的爪子。

龙灵梦……“就这？”

“就这，那老东西的修为在退化，比起数百年前，也不过提升了一个境界，根本无法与现在的我抗衡。”

烛九有些懊恼，“早知如此，我早来报仇了，不至于让他逃了。”

龙灵梦一听这话，也是不屑，还以为是多强大的对手，结果打起来发现对方弱爆了，这不是搞笑吗？

被个这样的人修惦记多年，烛九要是想到这一层，只怕会更愤怒，出去绝对会去追杀那人修。

“那就好，你自己吸收怨气治伤，等他们打完再说。”

打了这么久，差不多是时候分出胜负。

在满是怨气的地方，修罗自然不是星七宫的对手。

宋思思被抓，左离独自逃了。

可城池里的怨气已经涨道一丈高，他能躲避的地方并不多。

星七宫也受了伤，脸色愈发白如蜡，过来时先看了站在高处的青凤。

他身后跟了个瘦弱的女鬼，龙灵梦一眼认出那就是他们从天机阁地下救出来的。

说说星七宫城主，青天落的鬼说从来没见过您真面目，他们怕是怎么也想不到你其实就混在他们中间。”

龙灵梦这么说，星七宫并不生气，“还要多谢你们帮我救出舍妹。方才是我命令下晚了，差点伤着你们，还望见谅。”

“别这么客气，”龙灵梦看着星七宫那双血红的眸子，“如果真想谢谢，直接放我们离开如何？要真的起手来，怕是对双方都不好。”

这话一出，周围的鬼便发觉了不对，原来这个人修是城主的客人，并不是新的城主夫人。

怨气因为不断凝聚出人形的鬼而稀薄，视野清晰了。

星七宫推开靠在他身上的妹妹，“你就不想知道我让你们进来的目的？”

龙灵梦打量一阵，“她不是鬼族？或者说不是跟你一样的鬼？”

“我本是人族，”那女鬼弱弱开口，刚一句话便一阵咳嗽，“抱歉，我实在太虚弱了。星哥哥，请他们回去说吧，你的城民已经苏醒了，他们将为你抓住那修罗。”

龙灵梦刚想拒绝，身后空气微微波动，青凤带着不好好打坐的龙普普下来了，“去看看也好。”

“你是……三十六？”星七宫突然冷笑出声，“厉渊，你居然冒充一个剑修跟了他们一路，现在已经沦落到如此地步了？”

青凤与星七宫自然不是旧识，可这并无妨碍，“听闻十方城已经许久没有城主，难为他们还记得你。既然要请我们入府，找个鬼族带路吧。”

星七宫脸色微变，有厉渊在原本打算利用龙灵梦的计划自然作废。

他十分懊恼自己为什么没能早点发现三十六就是厉渊，转念一想，又觉得是厉渊心思太过深沉。

“请吧，我亲自迎接贵客！”

星七宫收敛了神色，不再看龙灵梦。

青凤却是没动，在龙灵梦疑惑看来时，他继续道，“今日这欢迎黄泉鬼母和城主的集会就此作罢，是否太过惋惜了？”

黄泉鬼母？

龙灵梦顺着他视线看向星七宫的妹妹，只见他们脸上均有异色。

“请吧！”

星七宫并未回答，做了个手势，率先一步离开。

他妹妹身体看来十分虚弱，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

并肩同行，龙灵梦问青凤，“师父，你说谁是黄泉鬼母？”

烛九还沐浴在怨气里，被灵剑伤了的爪子已经快好了，那些鬼族都十分惧怕他靠近，纷纷躲避远离。

“自然是那个妹妹，”青凤抱过不老实的孩子，伸手将一张洁白的帕子放在龙灵梦头上，“怨气伤身，你小心些。”

龙普普回到爸爸怀里十分高兴，有青凤的仙气护着，倒是没有半点不舒服。

小娃娃还朝烛九招手，“九九快跟上，去吃好吃的了。”

烛九这才收起凶相，颠颠地跟了上来，“普普饿了？”

也是这时候才注意到青凤，问龙灵梦，“他是谁？怎么这么臭？”

龙灵梦赶紧回头瞪他，“别乱说话，我师父身上仙气缭绕，对于你们来说自然是消受不了的！”

“你师父？”黑蛟不解，“你师父怎么跟你男人长得一模一样？”

“……”龙灵梦，“前辈啊，我师父与天地同寿，是三界修士瞻仰的存在，有个把人长得像他也正常。”

她自己可以跟青凤闹，那是只有他们在的时候，在别人面前，她还是要护着师父的名声的。

谁知道修仙界那么多死古板呢？

就青凤不知道活了多大年纪这条件，不管跟那个仙子有点什么，那不都是染指老仙尊吗？

谁知烛九更语出惊人，“所以你是喜欢你师父，所以才找了个跟他长得一样的厉渊吧？”

龙灵梦想锤爆他蛟头，不尴尬死人不休啊！

龙普普伸出手了，小拳头先把黑蛟招过来，然后就是一巴掌，“笨蛋九九，青凤爸爸也是我爸爸，跟厉渊爸爸是一样的。”

小巴掌自然还没挠痒痒重，却让烛九愣住了，他不想让普普宝宝嫌弃自己笨，可他是真的理解不了啊！

龙灵梦偷偷去看青凤，结果他还是那副模样，似乎一切都与他无关，名誉什么的，□□什么的，他根本不在乎，他甚至不在乎自己是不是龙普普的亲生父亲。

这一下，龙灵梦更郁闷了。

十方城的建筑不是海魂城那种高大雄伟的风格，每一条街道都十分讲究，还分了细致的名字。

城主府与其说是府，倒不如说是一座城堡。

精致的白色建筑修建在城池中央的一座矮山上，山坡上有大片的草地与下方城池隔开。

草地中间是一处处种植讲究的花卉，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正是开得好的时候。

怨气也被一圈围墙隔离在了城堡范围之外，里面风和日丽，倒是十分舒适。

龙灵梦缓缓吸了一口，是已经很久没闻到过的清新。

当然，比自己刚刚重新开启的小灵境还是差一些的。

“倒是可惜了，”青凤不知为何突然感叹一句。

龙灵梦想问的时候，星七宫慢下脚步，全程始终对身边的黄泉鬼母不冷不热，似乎完全没了当时救人的在乎。

而黄泉鬼母则一路都用痴迷的目光望着星七宫，似乎那不是她的哥哥，而是至爱的人。

龙灵梦被自己的念头吓了一跳，不对劲啊，不对劲！

一个鬼族的妹妹，又号称黄泉鬼母，却又自称是人族？

星七宫恢复了在外面时的冷漠，“有什么好可惜的？”

青凤没回答，他也没追问。

有城堡里的仆从引路，龙灵梦三人先被带去了待客室。

热红茶装在洁白的瓷杯里，若不是城堡的主人真的是鬼，她都要以为是到了中世纪贵族家里做客了。

“师父，您刚才说什么可惜了？”

青凤指了指外面，“可惜了黄泉鬼母连自己的小灵境都送给了星七宫，他眼里却依然只有权势。”

“啊？”龙灵梦直觉这里面有八卦，可她又不敢明着问，青凤可不是会说八卦的人。

不过，“您是说那个黄泉鬼母是人修？”

“以前是，境界不低，”青凤把碧玉盘上不老实的龙普普按回去，“好好打坐，时辰到了可以吃点心。”

龙灵梦发现这话很熟悉，隔了十几年，青凤说出来就像做昨天一样。

她小时候静不下心，只想练武练剑，不明白打坐有什么用，青凤便日日看着。

想起幼年，八卦的心思就淡了，“哦，那她不是星七宫的亲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