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石激起千层浪。
是平分?还是按照能力分?还是说不同封地的领主想怎么分就怎么分?
果不其然有人说道:“既然陶夏已经分给每个功勋的人,那咱们自己作主想怎么分就怎么分呗!”
有人笑着反对道:“那岂不是家家都闹翻天、打破头?”
“得立个规矩。”
“对,得立规矩!陶夏帮我们拿主意吧!”
陶夏这才慢悠悠的放下茶杯,拢了拢头发,起身说道:“那我就立个规矩吧,日后封地的管辖只能传给长子长女。他们跟在父母身边相处学习的时间最长,参与和经历的家族事务也最多,父母离世之后,照顾弟弟妹妹也是理所当然的。”
“再者他们要掌管咱们身后的祭祀,总不能主祭的是妹妹弟弟而哥哥姐姐要听弟弟妹妹的吧?封地如此,除此之外的田产、奴隶等不再此列,这个日后咱们再商量。”
有位老族长站出来说道:“立规矩要细,我还有两个事要问。其一,若是长子长女并不聪慧,相反还十分愚钝,这该如何?”
“仍旧传给长子长女。那人若愚钝,只有弟弟妹妹会真心帮着管好这个家。可若不按规矩,弟弟妹妹心中难免不服这个长姐长兄,一旦开了这个口子,家中必然不得安宁。所以立长,不立贤。”陶夏镇定回答。
老族长又问道:“若是野合所生的孩子是长子长女。与另一人正式婚礼后所生,并非长子,这又怎么算?”
“野合,只是为了一时爽快,既没有城邑的正式承认,也没有互相盟誓白首到老。一家之中需得男女两人互相扶持才能日渐富庶,方才为家。既是这样,只以婚礼后的长子长女为准。野合的孩子年纪再大也不能继承家业,甚至不能分得家业。”
有人帮腔道:“野合所生,女人倒是无所谓,反正都是自己的孩子,但是男人们,你们不心慌吗?你能保证孩子是你的?别等到两脚一蹬才发现,哎?我怎么吃不到祭祀的飨食?”
其实这个人是提前安排好在人群中的,陶夏陪着大家伙笑了好一会儿。
等众人笑完,陶夏正色道:“今天讨论出来的结果,会刻在陶泥板上,日后再有什么问题再加。但是这两条是不能更改的。”
众人皆无异议。
之后的一个月,趁着冬天农闲,城邑里擅长算术、测量的成年人和城邑中学堂里的孩子被要求完成一个艰巨的任务:尽快完成三城周边非管辖村落在地图上的标注。
陶夏自己则帮忙训练军队。
因着涉及到城邑大多人的利益,这个任务完成的很快。在融雪之前,顺利的完成了简易地图测绘,在地图上标记好了每个待瓜分村落的位置,并编上序号。
最后受封的人进行抓阄,确认每个人的封地所在。
陶夏自己放弃了封地,石影也放弃了封地。旁人不知道理由,虽然疑惑但也乐得他们腾出好地方来。
陶秋抓到了离陶城很近的封地,但陶春抓的封地就远了,在最北边。
其实这都是陶夏早就跟他们商量好的。
陶夏鼓励众人,向西以白山城为界,向东以月城为界,往北或往南不设限。有功勋的人带着自己的亲族和奴隶,能打下来多大的土地,都是自己的。
向南温度更高,植被茂密,至今探索有限。而向北几乎是文明的真空,可以快速地站稳脚跟。故而,陶春要作为样板在北边打出一片新的天地。
前期殖民以文明侵略的方式逐渐同化。以整个陶城的重心去做这件事不值得,但不做又可惜,这种分封后自求发展的办法最好不过,省心省力。
陶夏要求各个领主在封地之中要让村落中的人学习陶城的语言、礼仪、束发、衣着打扮,以及更深层次的规矩。
领主们无不同意。
至此,“封建”算是在形式上初步实现了。
那些将要被作为隶农永远固定在土地上的村落、部族还不知道他们的命运已经被远在陶城的人安排好了。
他们只知道,此时河水刚刚融化,柳树开始鼓出苞芽,女人们将要为部族诞下新生命、新希望。这个冬天靠着陶城的接济,活了下来,以后还会过上更好的日子。
但实际上?谁知道呢?
跟大河流域互贸以来,除了商品贸易,连带着奴隶贸易也日益频繁。
趁这个把反抗意识强的奴隶蔓草、黄叶换到月城去。他们已经被陶夏上过几节课,被她教成了合格的“不合格的奴隶”,想必在不久的将来可以合适的时机做出合适的事情。
桃花开的时候,陶夏离开陶城,带着大量的铜锭、铅锭、火药、农具和战马,以及一些正规军和一些工匠,沿河而下,前往大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