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衡在厨房里做饭,时不时就要跑出来问温长昳吃不吃这个要不要那个,实际上温长昳的喜好忌口他记得比谁都清楚,只是控制不住想和温长昳搭话,看他被弄得不耐烦又不得不隐忍的样子。
饭菜做好端上桌,温长昳像是早有预料一样坐在沙发上没动,果然明衡过来把他压倒之后猛亲了一通,就像一个久寻良药得以救治后的伤痛病人,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
“阿昳。”
明衡把头埋在他颈间蹭了蹭,还没来得及展示的无限柔情被温长昳一句我们还没复合我现在很饿给顶了回去。
明衡又磨牙,气的去咬温长昳的喉结,温长昳抖了抖,最后还是随他去了。
明衡本来以为温长昳一点儿反应都没有,起身之后却发现温长昳的目光有那么点涣散,咬着嘴唇克制着什么,带着探求的精神在温长昳的喉结上不轻不重的扫了一下,果然这人立马抖了抖,无法控制的发出一声细微的几乎听不见的□□。
明衡一下子兴奋了,握着那纤细的脖子,指腹摩挲着温长昳的喉结,倒是没想到有人的敏感点长在这里,稍微一抚弄就抖得不行,还是在用了极大的定力克制的情况下。
“阿……阿衡!”
温长昳知道不能再给他摸下去了,哑着声音求饶,毕竟硬实力天差地别,只能来软的。
温长昳这个人,对他只能来硬的,又总是用软刀子磨明衡。
明衡不想轻易放过他,又实在禁不住他的哀求,对于温长昳,他总是没办法的时候居多。
“起来吃饭吧。”
明衡轻咳一声,把温长昳从沙发上拉起来,温长昳下了沙发就像个被拉到极致的弹簧松了劲,迅速弹了回去,摸着自己的喉结无不冷漠的瞥了明衡一眼。
明衡差点骂脏话。
温长昳穿着明衡的外套,浑身上下都是明衡的味道,他卷起袖子夹菜,细白的手腕内侧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
明衡一直在往他碗里夹肉,一边说:“多吃点,怎么两年不见瘦这么多,你家里人亏待你了吗。”
温长昳吃饭的动作顿了一下,一声不吭的往嘴里塞肉,腮帮子鼓起一大块,明衡看着觉得好笑又可爱,忍不住拿起手机拍照。
“不要。”温长昳抬起手遮挡。
“为什么不要?”明衡放下手机:“你以前都让。”
明衡手机里存了很多温长昳的照片,温长昳看书的,温长昳走路的,温长昳坐在窗前发呆的,他最喜欢的是温长昳在他怀里睡着的那张,破天荒的没有皱眉,晨光柔和的衬着那张冷淡的脸,显得不再那么没有温度。
“……”温长昳低下头,将嘴里的食物咽下去后才小声说:“不好看。”
明衡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不好看?长成温长昳这样都能说自己不好看,别人还活不活了。
“好看的。”明衡伸手过去捧着温长昳的脸,让他抬起下巴,认真的看着那张日思夜想念念不忘的精致面庞:“阿昳,你比任何人都好看。”
温长昳没有回答,又吃了一会儿后放下筷子:“我吃饱了。”
“你才吃了两口。”
“早上吃的多。”
“你要回学校了?我送你。”
“不用。”温长昳站在客厅里,看着窗外慢慢从云层后显露身形的太阳:“雨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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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衡回了学校,整个人有气无力。
“老大怎么回事?”他的两个室友面面相觑。
“不知道啊,这周课太多了?”
“他上课又不听讲。”
“可能这一周给他玩儿爽了,回来不适应了。”
“可老大以前放假回来也没有这样啊?”
话题到这里就无解了,两人你看我我看你看不出个答案来。
方回从外面进来,看的明衡坐在床下玩手机很是惊讶:“还以为你要明早才能回来呢。”
“没那么不要命。”明衡盯着手机摇摇头,明天可是有早八的,他还不想猝死在课堂上,要死也是死在温长昳身边,让那个冷血的男人为他掉眼泪。
“你这趟去见到他了吗?”
方回是明衡的初中同学高中同学兼发小,一条裤子穿到大,两人之间就没有过秘密这玩意儿,明衡这次回去是为了找前任复合这事儿压根也没瞒他。
“见到了。”明衡稍微有了一点力气,嘴角也挂着笑。
“什么人啊?见谁啊?是你提过的那个吗?还是新找的?”另一个室友一头雾水。
“不告诉你们。”明衡坐直了身体,目光始终没离开手机,他给温长昳发了好多条消息,温长昳只在他“到学校了”的消息下边回了个好。
啧,冷酷的男人。
方回看着明衡的表情,觉得这一次应该是有戏没跑了,明衡这种天之骄子从小到大受过的最大挫折就是被温长昳甩了,除此之外他做什么都能成功,重新追求温长昳这件事当然也是,这点毋庸置疑。
那个小孩儿方回印象很深刻,是个冰块美人,很瘦很小,总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待在明衡身边时尤为明显,不说话的时候简直就像明衡带出来的一个随身的雕塑娃娃,精致又小巧。
也不知道这两年过去,那位冰美人长高了没有。
明衡的手机响了,所有人都看见他一蹦三尺高,脑袋撞上了床板发出特别大的一声闷响,听着就很疼,他却不管不顾的捂着脑袋,飞奔到了阳台,一抬手把玻璃门从外边儿锁上了。
“……这是中邪了吧?”室友A说。
“是吧。”室友B附和。
“这是为爱癫狂。”方回下了最终结论。
“喂?”
明衡小心翼翼的开口,努力维持平静,尽管这对于他来说十分有难度。
“我跟你打到七点。”
反观温长昳就是真平静,他掐着时间说:“等我室友都洗完澡了我就回去洗澡,然后上床睡觉。”
周末是没有晚自习的,不然温长昳得十点多才能回寝室,这样的话明衡就不舍得吵他休息了。
“还有四十三分钟。”明衡挺容易知足的一个人:“复合吗?”
温长昳拒绝的干净利落,像是早在这儿等着他了。
“好吧。”
明衡也不气馁,反正除了个名分他想做的都做差不多了,和复合了也没什么区别,回头看了一眼全部贴在玻璃门上听八卦的室友,明衡往外走了一点,靠着栏杆说:“阿昳,怎么办,我已经开始想你了。”
这种肉麻的话以前恋爱时明衡也常说,一开始温长昳不回话,后来就被逼着说我也想你,慢慢就习惯了,这次他差点就开口说了,话到嘴边憋了回去。
久久没有得到回应,明衡有点失望,但马上又提起了兴致,带着笑意说:“我盖的戳还在吗?”
温长昳下意识摸了摸锁骨,中午从明衡那里走的时候又被按在门上强行扒开衣服加深了那个吻痕,这会儿应该都紫了。
“在吗?”明衡明知故问,铁了心逗他。
“不在。”温长昳冷着脸回答:“我给擦掉了。”
明衡笑他傻,笑完又压低了声音,说:“擦不掉的温长昳,你这辈子都别想擦掉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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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不像明衡平时会说的语气,而是他只对着温长昳发狠时的语气,也只有温长昳知道,原来他还会用这种语气跟人讲话。
温长昳挂了电话,把手机揣进兜里后捻了捻手指。
连以谦刚洗完澡出来叫他进去洗澡,见他望着远处发呆,怕打扰到他便轻声问:“阿昳?怎么了?”
肯定不是在背书,温长昳刚刚是出来给明衡打电话的。
“没事。”
温长昳摇摇头,手按在自己锁骨上,连以谦看了一眼,问:“这儿不舒服吗?”
“不是。”温长昳慌了一秒,迅速恢复正常,把手从锁骨上拿开:“都洗完了?那我去洗了。”
“等一下。”连以谦叫住他:“上午你不在,老班说明天会有电视台来采访,可能要找你说两句,不会太长,你提前准备一下。”
“嗯。”温长昳没放在心上,他不是需要提前准备的人,临场发挥就是最自然最完美的。
洗了澡出来温长昳想看会儿书,高考越来越近,虽然不紧张,还是万无一失的好,但明衡一直给他发消息,放在桌上的手机灭了又亮,实在没办法忽视。
温长昳点开手机想给他屏蔽了,犹豫了很久又没舍得。
明衡的话实在是很多,如果让外人知道他其实是个废话巨多的话痨,也许他光辉明亮的形象会稍微减弱几分。
又滚过一遍知识点,温长昳终于舍得动用他金贵的手指给明衡回消息了,其实明衡发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明天要上什么课,那门课的老师点名很严格,室友在联机打游戏,键盘都快搓出火来了,以及自己有多想他,这两年以来的每一天,都在想他。
我很想你。
明衡的思念从来都是坦坦荡荡。
温长昳蜷缩的手指在桌子上磨了很久,最终还是没把那句“我也想你”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