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长昳晚上回到家的时候有些无精打采。
明衡探着他的额头，担忧的说：“不会是流感吧？”
“不是。”温长昳拍开他的手，拿着睡衣进浴室：“中午没睡好。”
“我建议你给他弄点儿药。”方回抱胸说：“当初被你感染的时候，前几天我也没什么事儿生龙活虎的，然后某天早上起来突然就不行了。”
“我知道。”明衡皱着眉。
温长昳出来的时候精神好多了，但明衡还是给他冲了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明衡自己病过，连他都病倒了，可见病毒的可怕。
他不能一直待在C市，还是要以防万一的好，免得温长昳病了他却不在身边。
温长昳没什么反应，他对喝药没有抗拒，端起碗就喝完了。
明衡往他嘴里塞了颗糖：“苦不苦？”
“还好。”温长昳淡淡的说。
倒是这糖甜的齁人。
“你怎么苦也不说，不喜欢吃不喜欢喝的也不说？”
温长昳正要往房间走，明衡站在他背后说。
温长昳顿住脚步，没有回头：“因为没有意义。”
苦不苦的，爱不爱吃的，没有人会在意他。
“阿昳。”
明衡从背后抱住温长昳，把他转过来，将舌尖抵入，与他分享着口中的苦涩和糖的甜蜜：“以后我们同甘共苦，我疼你。”
我疼你。
温长昳还记得他们第一次接吻，自己对明衡说了“你疼疼我”，结果明衡一直记到了现在。
温长昳神色不明，怀疑方回是不是对明衡说了什么，然而方回只是对他摊手，一脸无辜的表示自己什么都没说，是明衡自己察觉到的一点端倪。
明衡也不是傻子，他只是不问了，不代表他察觉不到。
也许是在等某一天温长昳自己主动告诉他。
这一等就是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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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长昳果然是没睡好，接下来的几天都和平常无异，生龙活虎的。
但他们班上已经有一小半人感染了，咳嗽声不绝于耳，听着跟吵架似的。
连以谦戴着口罩咳嗽。
“你要不请假吧。”温长昳托腮看着他：“别给我也传上了。”
连以谦听到上半句还挺感动的，听到下半句只想吐血，他故意摘下口罩对着温长昳假装要咳嗽，把温长昳吓得后背直接贴住了墙。
“你怕感染还不戴口罩。”连以谦重新拉起口罩，咳嗽了两声。
“我不怕啊。”温长昳勾勾唇角：“我不会感染的。”
“这玩意儿就治你这种嘴硬的人，你等着吧。”连以谦说。
“拭目以待。”温长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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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以谦翘首以盼了好几天，等来了周六没有晚自习都没等来温长昳感染。
“早跟你说了我不会生病。”温长昳有点儿小得意，虽然他也不知道是不是明衡强行给自己灌的药的作用，反正他到现在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我觉得。”连以谦说两个字就得咳两声：“下周很有可能会停课，我听说H城好多大学现在都还没复课。”
“人家是大学，我们是高三，能一样吗。”
温长昳想起家里那俩人，要是复课了那俩也要回去了吧。
“说不定呢！”连以谦很激动的咳了起来：“说不定……下周……咳咳咳咳咳……”
“你歇着吧。”温长昳无奈的背起书包：“我要走了。”
“你又走，你都好久不回寝咳咳咳，寝室了！”
“你管我。”温长昳面无表情的往外走。
“见色忘友！”
连以谦在他背后大喊。
“你再喊大声一点。”温长昳回头看着他：“让全校人都知道我是同性恋。”
连以谦马上后知后觉的捂住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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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衡照例接过温长昳的书包，告诉他：“今天有一个好消息，不过我先不告诉你，等你回家了让方回跟你说。”
温长昳心说我一点儿都不好奇，面上冷淡的点点头：“哦。”
“走吧，去买书。”
明衡心情很好的样子，走路的时候温长昳老忍不住瞟他，看多了之后自己也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明衡发现了，低下头问。
“没什么。”温长昳实话实话：“看见你高兴。”
明衡四下张望了一下，突然把温长昳拉进一旁的巷子，摸着他的脸亲了上去。
“阿昳。”喘息间明衡贴着温长昳的嘴唇说：“你怎么这么可爱。”
听见脚步声，温长昳慌乱的推了推明衡：“来人了。”
“怕什么。”
明衡张开外套，直接将温长昳整个人包了进去。
巷子外走过两位肩并肩的情侣，好奇的驻足朝这边张望。
明衡“啧”了一声，学着温长昳的样子冷淡的瞟了一眼，那两人立刻放轻了声音，小声议论着走了。
“好了，他们走了。”
明衡敞开外套，让温长昳从怀里钻出来。
温长昳还抱着他的腰，谨慎的探出半个脑袋张望着：“真的假的？”
“真的。”明衡很难不被他可爱到：“我会骗你吗？”
温长昳撇嘴：“谁知道呢。”
“哦？那你倒说说我骗你什么了？”
温长昳想不出来，就只能装作听不见。
明衡也不跟他计较，温长昳这些小性子他特别喜欢，因为在别人面前都不会有。
书店的人不太多，大半都是学生，如今这个信息化的时代，纸质书籍已经逐渐被大多数人所抛弃了。
温长昳的目标很明确，他不是会多浪费时间的性格，刷刷刷的选完了几本书就想走，明衡却慢悠悠的翻看着。
“你干嘛？”
“看看啊，看看现在教辅都改成什么样了。”明衡说：“你又不赶时间。”
温长昳确实不赶时间，但也不想多浪费时间，不过想想这个人是明衡，浪费了也没什么。
明衡要看，温长昳就把书搁到一旁，安安静静的等他。
突然身后传来惊喜的声音：“温长昳！又碰到你了！好巧啊！”
一听到翟生的声音，明衡立马示威似的将温长昳揽在了怀里，二人一起扭头朝翟生看去。
看见翟生手里的参考书，温长昳意识到他也是来买书的，不是偷偷跟踪自己，因此松了口气。
“你和……学长来买书啊。”
翟生看向明衡，对方依旧是那张标准化的笑脸，可他老觉得那笑容中有不少防备和敌意。
“怎么。”明衡挑挑眉，将温长昳往怀里带了带：“看到我俩学习很震惊？”
“是很震惊。”翟生老实的说：“我还以为你们都不用学，背书就够了。”
温长昳气笑了：“你觉得文科只用背书？”
“我不是那个意思！”翟生急忙摆手：“我的意思是你那么聪明……”
“聪明人也是需要努力的，如果天赋可以当饭吃，我现在应该是撑死的。”温长昳不想跟他多讲，拿起自己选好的参考书牵起明衡的手：“走吧。”
明衡看到他居然主动在外面牵自己的手，挑眉，却并没有多说什么，跟着温长昳去收银台结账，临走前还意味深长的看了翟生一眼。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的翟生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只能看着那二人牵着手离去的背影。
明衡一手牵着温长昳，另一只手拎着温长昳刚买的书，还背着温长昳的书包，就像是要将温长昳的一切都据为己有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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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进家门，温长昳就听到了方回的……尖叫？怒吼？都不太像。
那声音不太像是从人的嗓子里出来的。
门开了，方回就跟个炮弹一样撞了过来，张开手臂就想抱温长昳，明衡大惊失色，下意识就一脚将他踹飞了。
“靠！”方回倒在地上捂着肚子：“你干嘛！”
“有事儿好好说。”明衡把温长昳拉到身后：“不要动手动脚！”
“哎呀我这不是太激动了吗。”方回嘿嘿一笑，摸着后脑勺站起来：“我家老爷子给我卡解冻了！”
温长昳觉得他的隐藏意思是“我再也不是穷光蛋了！让你之前嘲笑我！”
嗯，多幼稚。
“这就是你说的好消息？”温长昳看着明衡。
“你听他继续说。”明衡吻吻他的唇角。
“是这样的。”
方回正襟危坐，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芒：“你应该也知道我之前投一个项目赔了一百多万的事儿。”
温长昳靠在明衡怀里：“昂。”
好可爱。
明衡低头捏捏温长昳的脸。
“……你们俩能缓缓等我说我再亲吗。”方回简直没眼看：“明衡你是不是有接吻综合征！你就说是不是吧！”
“是，怎样。”明衡斜眼瞟他。
“行，你牛。”方回竖起大拇指。
“接下来就是正事儿。”方回咳嗽两声：“我！方回！今天用事实证明了我的选择是正确的！我是投资天才！”
“啊。”温长昳大概猜到了，也很为方回高兴，鼓鼓掌：“恭喜恭喜。”
方回将手机怼到他面前，上面的一串零让温长昳眼睛都睁大了。
“怎么样！”方回这话是对明衡说的：“服不服！我就说我赔你十碗糖水！现在我赔你一百碗！一千碗！”
“不要。”明衡下午已经为方回庆祝过了，这会儿的注意力在温长昳身上，他看到温长昳震惊羡慕又佩服的眼神，觉得很不爽，捏着他的下巴让他抬起头看着自己：“你男人也很厉害，他有的我都有，你别佩服他，佩服我。”
“真的吗？”温长昳眼睛亮了亮：“那你能教我赚钱吗？我也想有这么多钱。”
明衡顿了一下，他想说你不用学我的钱都是你的，但温长昳那样看着他，他又说不出来的。
“我教你啊。”方回笑眯眯的说。
“你上一边儿去吧，赌狗。”明衡看他一眼：“小心下次又亏进去了。”
“靠，我那是有理论分析做基础的好吗！”
不管怎么说，方回的办法都不适合温长昳，方回再有基础那也是因为他本来就有钱而且不怕亏钱，温长昳要是敢这么玩儿早破产上街要饭去了，虽然明衡肯定不会让他走到那一步，但是显然温长昳也不会接受明衡的资助。
他想自己赚自己的钱。
“等你毕业了，我们一起想想你适合什么，好不好？”
“嗯！”温长昳很开心，不仅是为明衡这句话开心，更为了方回开心。
“呜呜呜呜我们阿昳太好了太善良了……”
方回说着就想上来抱温长昳，不出意料的又被明衡一脚踹回了沙发上。
明衡把温长昳打横抱起来，走向房间：“治病去了，勿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