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以谦感觉自己是个倒霉蛋,昨天半夜里被温长昳叫起来协助他从阳台溜出寝室,还没睡到两分钟又被明衡的电话叫醒了,让他明天中午帮温长昳送一下校服,顺便帮温长昳请个假。
这对怨侣轮流折磨着他,连以谦拿着温长昳的校服往手机上的地址走去的时候,很认真的想了一下要不还是和温长昳绝交吧。
那俩人还没复合呢,如果真复合了说不准无偿征用他的次数就更多了。
坐电梯来到明衡家门口,连以谦抬手敲敲门,很快就有脚步声靠近了。
明衡拉开门,脸上是他招牌的如春风细雨的礼貌笑容:“以谦,麻烦你了,阿昳昨天出来的急,忘记带上,进来坐坐吧,我正在煲汤,留了你的饭。”
“谢谢学长。”连以谦是个爱八卦的,这么好的机会当然不能放过,他换了鞋走进去,一眼看见了被扔在地上皱成一团的沙发套。
不会吧……这么激烈的吗。
连以谦的眉毛抽了一下,又听见明衡说:“阿昳在书房,左手边第二间,你去找他玩吧,我做好饭去叫你们。”
连以谦看见书房门没关,就直接进去了,他和温长昳之间没有那么多客套的动作要做。
温长昳坐在书桌后,正低头拿着一张卷子看,手上转着笔。
靠。
连以谦突然就知道温长昳常年霸占年级第一的原因了,都那样了还有心思学习,不愧是学神,果然不能用一般人的标准衡量。
“阿昳。”
温长昳抬起头,连以谦看见他脖子上零星的吻痕,红肿的嘴唇,还有耳朵上浅浅的牙印,有那么点儿不好意思的咳嗽了一声,偏过头:“你学习呢?”
“嗯。”温长昳看他一眼又低下头,觉得连以谦这个问题实在是多余又愚蠢:“不明显吗?”
“你还能……坐着啊。”连以谦隐晦的说着,走了过去。
“为什么不能?”温长昳莫名其妙的看他一眼:“你要学吗?那边有卷子。”
“我不用了,我都要学吐了,老师听说你要请假,让我把这两天的卷子给你带来了。”连以谦连连摆手,凑到好友身边,语气担忧又有点小兴奋:“阿昳啊,要我说年轻人还是节制一点,尤其是你们这久旱逢甘霖的……”
温长昳听懂了,耳朵起了一点温度,他偏过头看着连以谦,认真的说:“我没有。”
连以谦显然不信:“你以为我没看见沙发罩?”
什么沙发罩……温长昳根本就不知道,他那会儿被亲的云里雾里的,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压根不记得明衡干了什么。
连以谦看温长昳是真茫然的样子,信了几分,但又看温长昳身上那些暧昧过后的痕迹,觉得奇怪:“你这脖子这嘴唇这耳朵,还说什么都没做?不对啊你俩是不是背着我悄悄复合了啊?都做到这份儿上了还说没复合也太假了,骗鬼呢。”
温长昳觉得头疼,捏了下眉心,把昨晚以为自己在做梦的事情说了。
连以谦笑的房顶都要塌了,第一次怀疑温长昳的智商:“你居然以为是做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也太好笑了……”
“你笑够了没有。”温长昳绷着脸隐忍,连以谦的笑声太有魔力了,弄得他都忍不住想跟着笑。
“笑不够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也太有趣了大半夜的叫我帮你翻墙还觉得是在做梦哈哈哈哈哈哈哈……”
温长昳担心连以谦笑的太大声把明衡给引过来了,让明衡知道自己以为昨天晚上是在做梦才同意的复合说不准又要闹一通,就伸手去捂连以谦的嘴。
明衡确实是听到了那惊天的笑声,正好手里的活都忙完了,找了个锅把汤盛出来,擦擦手去了书房,还没进门就看到温长昳的手搭在连以谦嘴上,连以谦抓着他的胳膊要把他的手扒开,两人都是脸红脖子红。
明衡定在原地两秒,抬起手很有礼貌的敲了敲房门,砰砰两声,不重也不轻:“饭好了,出来吃饭。”
那两人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连以谦往门口看去,明衡脸上的笑变了味道,有那么点儿虚情假意的意思。
连以谦赶紧扒开温长昳捂住自己嘴唇的手,嗫嚅着说:“要不我还是回食堂吃吧。”
他真的很怕明衡转头往他碗里下毒。
“这是说的什么话。”明衡挑挑眉:“你帮阿昳过来送衣服,又是客,留你吃顿饭是应该的,好了别玩了,快点出来吧。”
温长昳走在前面,连以谦慢吞吞的跟在后面,明衡站在餐桌旁添了三碗饭,招呼他们俩坐下。
温长昳想和连以谦坐一起,连以谦哪敢,逃似的跑到他俩对面坐下了,盯着自己手里的米饭,总感觉里面是不是加了什么致死的毒药。
“怎么了,饭菜不合你胃口?”
明衡抽了张纸擦手,很随意的坐下了:“怕你吃不惯,我就炒了几个最常见的,不喜欢吗?厨房里还有些别的菜,你看看爱吃什么,我再给你加一个。”
最常见的?是最常见的里面温长昳最喜欢吃的吧。
连以谦在心里吐槽,面上一边笑一边点头:“没有没有,这些就够了,也不用为我麻烦一趟,我这不是等你们呢。”
明衡的讲话方式弯弯绕绕又太讲礼貌,搞得连以谦也跟着客气起来了。
“原来如此,不要客气。”
明衡点点头,先动筷子给温长昳夹了块鸡蛋,又给他盛了碗玉米排骨汤,把玉米都挑到自己碗里。
排骨用高压锅压了好几个小时,又软又烂,玉米的甜味都被汤吸走了,温长昳捧着碗小口小口的喝。
“多吃菜。”明衡提醒他:“喝多了一会儿吃不下了。”
温长昳嗯了一声,继续喝汤。
明衡直接把他的汤碗拿走了,捏了一下他的脸,温声道:“先吃饭。”
温长昳叹了口气,抓起筷子吃起饭来。
温长昳饭量很小,吃饭又细嚼慢咽,所以才那么瘦,一碗饭吃了小半就吃不下了,明衡也不强迫他吃,打算改天带他去医院看看是不是有什么肠胃方面的疾病,青春期的男孩子哪有像温长昳这样饭量的。
对面的连以谦饭量就很健康,虽然他对自己的人身健康开始抱有担忧,但还是三下五除二吃完了饭,站起身来说我先回学校了。
“我送送你吧。”明衡说着就要站起来。
“不用了!”连以谦惶恐的快跳起来了:“就两步路,我很快就回去了。”
明衡还是将连以谦送到了家门口,目送他进电梯后才关上门。
温长昳又喝了两口汤,正在拿纸巾擦嘴,明衡走过去拉过他的右手——刚刚捂连以谦嘴的那只,低下头亲吻温长昳的手心。
“痒。”
温长昳想收回手,明衡不让他动,嘴唇覆盖着柔软的手心,吻遍了每一个角落后将自己的下巴垫了上去,叫温长昳托着自己的脸:“阿昳,下次不要这么做了,我不高兴。”
温长昳的手指不受控制的挠了一下明衡的下巴,他轻咳一声,将目光放向别处:“有件事我要向你明确一下,昨天晚上答应你复合是因为……”
“你不是想反悔吧?”明衡盯着他说。
温长昳顿了顿:“倒也没必要,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没有收回来的道理。”
虽然他并没有说话,只是点了头。
“那就好。”明衡把脑袋挪开,转而抱住了温长昳的腰,脸贴在他大腿上:“你说吧,是因为什么。”
温长昳说不下去了。
“说啊。”明衡拿脑袋拱他的肚子:“说不出来了是吧,你是不是想说你以为你在做梦?”
温长昳很低的嗯了一声:“你听见了。”
“他笑那么大声,你们又没关门。”明衡闭着眼睛:“真要感谢你做梦了,如果不是,你打算什么时候答应跟我复合?”
对明衡来说过程并不重要,结果是温长昳就行,所以他问这个问题,也没有很期盼温长昳的回答。
温长昳身上的睡衣还是昨晚从学校穿出来的那套,是他自己买的,穿的时间太久布料都硬了,磨得明衡脸疼,把温长昳拉起来来到衣柜前,刷的一声打开了。
里面挂了很多件睡衣,各式各样的,都是套装,用防尘袋装着,大概市场上比较难买到男性的情侣装,衣柜里挂着的都是两套一模一样的,只是尺寸有差别。
温长昳愣了愣:“你什么时候买的……这么多。”
“分手前。”明衡一边说一边从里面拿出一套让温长昳换上:“我妈那段时间有个朋友研究新布料,做了一大批衣服给她玩,她给我发了样图,我就选了一些。”
原来不是买的,是他为他们量身定做的。
温长昳垂下眼睛,长长的睫毛盖住了他的情绪,明衡心里也有点酸酸的,他怕自己在这里温长昳不自在,就说我先出去了你换好衣服出来。
“不会太久的。”
明衡出房间的前一刻,温长昳站在他身后说。
明衡愣了会儿,才反应过来温长昳是在回答他刚刚的问题,唇角勾了勾。
“我知道了,阿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