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中心最为繁华的商贸圈的中央,有一座不夜城。
开店至今已经上百年,生意火爆,虫们蜂拥而至络绎不绝。不夜城里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它做不到的娱乐。
但这样一座不夜城,却基本没有乱七八糟的虫。
这主要是由于它的背后是四大家族,军政联合把控,安保级别极高,哪怕是站岗的安保,都是清一色在役军雌,一般虫是没胆子在此造次的。
但显然,凯洛斯是不会在乎这些的。
凯洛斯穿着还未来得及脱下的军装,大步冲向吧台,揪起一个亚雌质问道:“可看见一位漂亮的雄虫?刚成年。”
“上将,请您先放下来,好好说。”
安保见状不妙,赶忙上前阻止,却被凯洛斯肩上明晃晃的军衔止住了想要质问的话语。
凯洛斯毫不在意,手上微微用力,那只亚雌身体就离开了地面,挣扎的张口。
可衣领带来的窒息却让他憋红了脸,难以发声。
凯洛斯松手。
亚雌一个腿软,跪坐在地上,来不及缓和,便立刻用沙哑的声音回答着:“刚刚有位雄虫跟莱恩去了包间。”
凯洛斯转头就往楼上跑。
他虽然没来过这,但家族聚会时也常听说。
这里玩的花,哪怕法律规定了底线,但只要你情我愿,自然也没人管。
哪怕被雌虫举报,军部也会看在四大家族和钱的面子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毕竟,这里的雌虫都巴不得雄虫能选自己,哪怕是强迫,也是又便宜可占的。
唯一约束的,就是雄虫的意愿。
但凯洛斯害怕了。
凯洛斯跑到楼上,也不管里面是什么大人物,也不管里面正在做什么,都一间一间杂了过去,确认不是自家雄主后,才前往下一间继续。
可凯洛斯却停在一间极为华丽的包间外,害怕了。
雄虫在这里的保护是绝对的,若是雄主不愿意,只需要发出一点声音,雌虫便不敢有任何举动了,毕竟雄虫保护协会在那里,那是个令虫生不如死的地方。
可雄主既然主动前来,是不是就证明,雄主真的对自己失望透了。
自己是不是应该庆幸,雄主是出来玩,而没有带回家。
协议,对,雄主还和自己有协议,他说我们是合作关系。
凯洛斯心中还有一丝期望。
可这一点点也很快被他自己掐灭了。
协议的主要内容是钱,雄主自己的钱,雄主说过,和军雌结婚再娶的罚款不用自己的钱,雄主在赚钱娶他虫。
包间里传出阵阵嬉笑吵闹声。
凯洛斯犹豫了,他现在是不是应该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悄悄回家,只要自己不点破,那么表面的和谐还能维持。
凯洛斯心痛的闭上了双眼,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这一切搞砸的,明明,明明早上一切还不一样。
凯洛斯再次看向自己的手腕,没了抑制的药,自己的自愈能力完全发挥,现在除了一点阴影,丝毫看不出早上血淋淋的伤口了。
就好像雄主给自己的温暖也不复存在了。
凯洛斯慢慢滑落,蹲在包间门口,环抱住自己,缩成一团,就好像十几年前,差点被抛弃的自己萎靡在黑暗的角落一般。
曾经的心理阴影叠加着此次的伤痛,使凯洛斯忽略了自己精神海里的动荡。
长久得不到雄虫信息素的慰藉,加上情绪的上下起伏,凯洛斯的虫纹渐渐浮现,并在衣服的遮挡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蔓延。
退缩、逃避、恐惧不是现在凯洛斯的性格,他已经不是曾经懦弱的他了。
他决定要面对,哪怕雄虫真的抛弃自己,也要雄虫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告诉他。
凯洛斯站起身,整理着因刚刚动作而变得褶皱的军装,恢复了以往的镇定。
打开门。
入眼的是自家雄虫埋在酒桌上,雌虫端着酒杯哄着自家雄主的样子。
开门的响动引起了楚文卿的注意。
他扒开雌虫遮挡视线的手。
楚文卿迷离的看着门口,恍惚中他似乎看见一位美男。
美男一席军装,笔挺屹立在那里,没眼睛只明媚皓齿,细腻无瑕的肌肤在包间灯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光滑,还泛着珍珠般温润的光泽,只是神情郑重些,眉头也有微皱的趋势。
楚文卿有些不开心,好好的帅哥,怎么不珍稀自己的脸呢。
凯洛斯没有阻止一见其他雌虫就更往楚文卿身上贴的莱恩,而是面无表情,用沉稳的声音劝谏着:“雄主若要出来玩,也跟我说一声啊!好让我不这么担心。”
楚文卿静静看了片刻,卡壳的脑袋根本没弄懂面前的帅哥在说什么吗!
楚文卿起身,不顾莱恩的挽留,凑近凯洛斯。
那距离很近,快要贴到凯洛斯的脸上了。
楚文卿抬起手,捧着凯洛斯的脸细细观察。
凯洛斯也不躲,任由雄主的一切举动。
距离太近了,近到,凯洛斯能清晰感觉到雄主呼在他脸上的热气。
也能清晰的看到,雄主微微翘起的睫毛,和一双浸润在黑色里的眼眸,薄薄的嘴唇因酒水浸湿的缘故变得更加富有光泽。
凯洛斯说不上这是什么感觉,只觉得他的心快要跳出来了。
紧张,激动,这是他哪怕在战场经历枪林弹雨都没有的感觉。
他现在的眼神控制不住得盯着那因呼吸而微微张开的红润的唇,他想,若是亲上,一定很软吧。
凯洛斯不自觉得吞了下口水,刚刚的急切与妄想在此刻灼烧着自己的内心,也使他变得干渴。
楚文卿的眼神太直白了,直白的让凯洛斯觉得,雄主快要看透自己的内心了。
凯洛斯慌忙的扭头,脱离了雄主的控制,迫使自己的神智回归,让自己冷静下来。
楚文卿确实不管不顾,拉着凯洛斯右手处的衣袖,就再次栽倒在沙发上。
“一起喝!”楚文卿舌头已经不太听自己使唤了,囫囵着喊着。
凯洛斯看着在自家雄主身侧的另一只雌虫,神色变得冷漠。
“雄主还点了雌虫?”
楚文卿的神智不足以理解凯洛斯话语中隐含的威胁,只觉得是在KTV里,被询问了另一个朋友。
“你吃醋了?”楚文卿的手搭在两虫身上,“都是好朋友,好朋友一起和一个!”
凯洛斯的指尖因雄主的话变得冰冷,有些哑然,他有些慌乱无措的想要改变雄主的心意:“好朋友?可您才刚刚结婚。”
凯洛斯只觉得自己的心漏了一拍,雄主是要自己现在就适应两虫一夫了吗!
“结婚了吗?结婚就不能了吗?”楚文卿不懂,这么好看的帅哥结婚了,可是结婚了就不能和好朋友一起喝酒了吗?
凯洛斯放在身侧的右手紧握,不长的指甲早已深深嵌入手掌,可□□表层的疼痛远远不抵心中的伤痛。
心脏隐约的酸痛起来,那痛感不锋利,但却像一根针,一根细小到可以忽略的针,狠狠的扎在自己毫无抵抗力的、柔软稚嫩的心脏上。
“你好,我叫莱恩,一起喝一杯吧!”莱恩以为这是雄虫的旧相识,开始摆起正宫姿态,假装大度的先一步敬酒。
他知道,雄主都喜欢这种能容虫的雌虫,毕竟依照雄虫的地位,三妻四妾有的是,何况妻不如妾,妾不如偷,自己早晚得适应这种环境。
莱恩斜着眼看着眼前的军雌,论气质自己自然比不上,样貌或许也差些,可对方是军雌,最为低等的军雌,还是个不懂风趣,小肚鸡肠的,雄主自然不会喜欢。
现在,正是自己展现的时机,莱恩可不想错过。
莱恩故意扭着纤细的腰肢,将手搭在楚文卿半敞开的衣领,挑衅着看向凯洛斯。
楚文卿白皙的脸因酒精而变得红润,眼神也变得朦胧,躺靠在沙发上,似乎无所谓莱恩的所作所为。
凯洛斯看了一眼无动于衷的雄主,呆住片刻,极力稳住颤抖的手,平静的从莱恩手中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好酒量,雄虫阁下有些醉了,您既然是雄虫阁下的“好朋友”,那我就替雄虫阁下敬你一杯。”莱恩故意将“好朋友”三个字说的缓慢,着力强调着。
再将凯洛斯手中的空杯子接过,倒了满满一杯!
“雄主,夜已深,要不我们下次再来?先回去吧。”凯洛斯掩饰着心中的情绪,向哄小孩般哄着楚文卿。
可这世上哪有能被劝离酒桌的醉鬼呢!
楚文卿摆了摆手,一边拒绝,一边接过莱恩手里的酒,晃晃悠悠的倒入嘴中。
“不,不回去,你要不行了,你先走。”
楚文卿颤抖晃悠的手没将酒倒入口中,而是全洒在了自己身上。
本就敞开的领口瞬间被酒水浸湿,湿润的脖颈与隐约显现的锁骨,不仅没失色,反而平添了禁欲诱惑之感,即使只是手握玻璃酒杯,但举手投足之间尽显贵气。
楚文卿知道自己失手了,也不恼,嘿嘿一笑。
“不好意思,失态了,来,我自罚一杯!”
楚文卿又在茶几上端起一杯酒,仰头,一饮而尽。
精致锐利的下颚线,白皙的脖颈,看得凯洛斯很想报复性的咬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