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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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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遭气温逐渐上升,萧昭璟的喉结上下滚动,耳垂已然红透,气氛暧昧,但他的理性还是战胜了感性,在沈雯快要接近时将她推开了。

醉得迷迷糊糊的沈雯被萧昭璟抱起,不断在他怀中撒泼,以楚楚可怜的语气说道:“为什么会这样?”

萧昭璟把沈雯放在床上,拧干毛巾替她擦脸,低声对她说:“其琛就是萧昭璟。”

他没想到,情敌竟是他自己……

萧昭璟瞬间意识到,不能待在这里了,此行目的已达成,也求来了婚事。再不离开,其琛在她心中的地位就要远高于他原本的身份了。

于是匆匆走向书案,执笔写下书信,压于墨砚下。本想悄然离开,却在推门而出时撞见冬青,他嘱托了一句:“小姐喝醉了,好好照顾她。”

冬青点头,皱眉望着萧昭璟的背影离开,她觉得这话说的有些奇怪,却又说不上来哪里怪。

瑞王府,久未露面的主人终于回来,半夏管理着府中上下,在看见萧昭璟归来时,立即迎了上去:“王爷。”

“可是常住?”

“嗯,其琛已经查无此人了。”

萧昭璟依旧戴着面具,只有极少数人见过他的真面目。他也褪去了那身纯黑衣裳,换上华贵讲究的缕金云锦,高贵冷艳。

“今日卢妃遣人送信,及冠礼定于三月十五,千叮咛万嘱咐让您准时去。卢妃还说,婚期定于冠礼后三日,良辰吉日、宜嫁娶。”

“我知道了。”

萧昭璟径直走往书房,账本放于书案上,思绪万千,接着他将账本合上,一切等成婚之后再另做打算。

……

沈雯醒来时,已近正午,太阳高悬,气温升高,她仿佛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中她对其琛表明心意,好像还听见他说什么,只是记不清了。

“其琛呢?”沈雯坐起身,环顾四周不见他的踪迹,朝冬青问道。

冬青直摇头:“不知道,说了句让我好好照顾你就离开了。”

风从窗外吹进来,压在墨砚下的信纸随风飘扬,发出欻欻的声响,吸引了沈雯的注意。她下床走向书桌,看清书信内容后,拿信纸的手不由得捏紧。

“他走了,不会再回来了。”

说罢,泪水夺眶而出,落在信纸上,晕开墨迹,字已模糊不清。

沈雯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既然事情已成定局,她改变不了,只好接受,但她依旧在找寻其琛的下落。

化悲愤为力量,沈雯开始投身筹办学塾,学堂已经按照她的想法布置好,只差教书先生就可以正式开办了……

“咚咚咚——”学堂的门被推开,一位玉树临风的儒雅公子走进来,洋洋盈耳的声音说道:“请问,还招教书先生吗?”

正在大扫除的沈雯闻声望去,将扫帚放置一边,迎上去:“招,坐下详谈吧。”

“冬青,看茶。”

儒雅公子一举一动都透露着教养:“在下杜衡,师从当朝翰林学士,曾任儒学馆监学。”

沈雯一听,甚是满意,点头微笑着说:“您很满足要求,酬劳会按照修金、束脩、节敬发放。”

聊天很顺利,杜衡对一切安排都没有意见,沈雯说什么就是什么,不曾反驳。

签署字据后,沈雯问道:“以您的履历,为什么会来这里帮扶一个前路缥缈的女子学塾?”

杜衡淡然一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女子学塾是造福于民的大计,我想我应该贡献一份力量。”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在学塾开办前,冬青和黎芦在满城贴告示,无偿让年龄三至十五的女子上学,刚一贴上,就围满了人——

“真的无偿吗?”

“那我家女娃也能去上学了。”

“什么时候开学啊?”

……

你一言我一语,不一会儿,这消息就传遍京城,人尽皆知,纷纷前往学堂考察,还带着自己的孩子一起参观,人头攒动、摩肩接踵。

沈雯被人群簇拥着,耳边是各种各样的问题,她尽力回答着。

此刻,安静的小桥流水旁,空谷传响。

杜衡坐在城外湖边小桥上,面前摆着茶具,正在悠闲地煮茶赏景。

“有什么话直说便是。”杜衡依旧从容淡定地倒茶,不紧不慢地对身后走来的男子说话。

“你要的古琴,我找到了。”萧昭璟将大木盒放置杜衡面前,将盒盖打开。

杜衡抚了抚琴,琴音悠扬婉转,响彻山谷,回音层层,天然之音融入后,更加动听。

“王爷做事效率很高,这琴并不好找。”杜衡对此爱不释手,他寻了很久都没找到。

“你的要求我达成了,我的要求,你别忘了。”

杜衡笑着将茶杯递给他,冒着热气,白烟缕缕。“那是自然。”

杜衡隐居避世几年,早已不问世事,萧昭璟与他结识多年,深知他学识丰富,恰逢沈雯开办学塾缺乏教书先生,知根知底总比陌生人好,于是亲自前往杜衡隐居地寻他出山。

“你对她很上心。”杜衡说道。

萧昭璟握紧茶杯的手一顿,他早在几年前就动心了。看着他不说话,作为兄长,杜衡又补了句:“你默默付出不告诉她,值得吗?”

“我尽力为她铲除阻碍,只要她未来的路平坦顺遂,便值得。”

……

学塾开办得如火如荼,忙起来的沈雯忘记了一切烦心事,自在地在窗外看着求知若渴的女孩子们学知识,内心满满的成就感。

“今日课时上到这里,下课。”

“夫子再见。”

沈雯要离开时,被杜衡叫住,两个人一起走着,太阳照耀大地,学堂在阳光下仿佛发着光。

“你上次问我为什么要来,我想我该告诉你真实原因。”杜衡首先发话,在他看来,付出后就该告诉对方,不然对方根本不会知道。

萧昭璟不愿意告诉她,那就让他来:“上次我回答的话是其中一部分原因,不过最重要的原因是萧昭璟来找过我,他为你做了很多。”

沈雯支支吾吾地说:“谁?萧……萧昭璟?”她自问和萧昭璟没有任何联系,除了那道赐婚圣旨外,根本没有接触过。

“他为什么要帮我?”

杜衡摇头,天马行空地说:“或许因为你是他未来的王妃。”

受人恩惠,当礼尚往来回以报答,于是沈雯看向杜衡:“你和他认识,可不可以请他出来,我想回礼。”

“好。”

傍晚时分,夕阳余晖遍布天空,学塾刚起步,事务冗杂,沈雯累得憔悴,在单间等候时,一不留神睡了过去。等她醒来时,萧昭璟已经在一旁坐下了,她慌乱地坐起身,淑女地坐着。

萧昭璟看着沈雯一本正经的模样,和私下判若两人,忍俊不禁。

“王爷帮我解决烧眉之急,小女子不胜感激,特此请王爷赴宴,权当回礼,我先干为敬。”沈雯举起酒杯,将酒一饮而尽。她没想到白酒酒烈,一口喝下,喉咙仿佛被火灼烧,不禁蹙眉,接连咳了好几声。

萧昭璟见状,立即起身,拿开沈雯手里的酒杯后,还倒了茶递给她,一边替她拍背一边说:“别喝酒了。”

沈雯不会喝酒,桌面摆着的清酒度数又高,后劲霸道,一杯酒下肚,脸颊就泛起红晕,她跌跌撞撞站起身,走到萧昭璟旁边,问道:“为什么要帮我?”

酒壮怂人胆,平日不敢问的话,都在这一刻尽数问出。

趁着酒意占据大脑,沈雯仿佛看见了其琛,一脸委屈地揪住他的衣领,将他拉至面前质问着:“你不是不辞而别吗,怎么又回来了?”

积压许久的负面情绪在此刻全数爆发,眼泪不受控制从眼角滑落,滴到萧昭璟的手背,他小心翼翼用拇指将沈雯的泪痕抹去,情难自禁,轻轻在沈雯脸上落下一道吻,如蜻蜓点水般。

这道吻,仿佛打开了开关,醉醺醺的沈雯将手搭在萧昭璟的脖颈上,一点一点凑近他,这一次他没有拒绝,而是低头迎合着沈雯。

“我是萧昭璟,不是其琛;从今以后,其琛不会再出现了。”

沈雯的身体被束缚在一个有力的怀抱中,将她裹挟着,唇瓣被吻住,一股清香在她嘴里散开,温热的掌心覆在她的后颈上。

萧昭璟呼吸低沉,浑身紧绷得厉害,在克制压抑着内心的冲动。扣在后颈的手微微收力,将彼此距离拉进,接着俯身,彼此的唇瓣贴合着,胡乱地吻着。

夜色渐深,繁星璀璨,晚风拂来,吹动床帏。

萧昭璟独自站在窗边,感受春风拂面,略带寒意的风让他冷静下来,转头望向熟睡的沈雯,内心百感交集。

他就这样,又在沈雯身边守了一晚。

第二天一早,沈雯睁开眼睛,看着饭桌凌乱不堪的场景,脑海中昨晚断断续续的场面浮现出来,拼凑成回忆,幸好没做出格的事。

她掀开被子准备离开,和迎面而来的酒楼小厮撞上,小厮从怀里摸出一封信递给沈雯:“这是一位蒙面公子吩咐交给您的。”

沈雯接过信,顿时心乱如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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