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颜再次回顾了一下自己得到的消息,决定还是相信水仙的话。
水仙可是人精啊,没道理看错。
邬颜顿了顿,面不改色地将那卷春宫图搁在一旁茶几上,动作不停,继续从包袱里掏东西。
“那贵客您再看这几样。”
“角先生,上好的白玉质地,触感温润。”
“缅铃,可注水,可震动……”
“还有这狐媚香,正宗的九尾天狐出品,只要一滴,就能令您那心上人回心转意。”
“……”
邬颜如数家珍,絮絮叨叨说着,还没说完,就觉自己眼前白光一闪,然后胸口一痛,整个人都不受控制,倒飞出去。
她撞到身后大门上,身体直接撞开门,狼狈摔到走廊里。
尧清越就在一墙之隔,听到动静,连忙推门查看。
尧清越快速瞥了眼扶着腰喊痛的邬颜,目光很快落在花玉容身上。
花玉容端坐轮椅,白衣如雪,乌发如云。虽是笑的模样,但两颗乌黑的瞳仁冷光粼粼,冷的几乎掉冰渣。
尧清越快步走过去,上下仔细端详,发现对方完好无损,这才松了口气。
“花师妹,她是不是什么都不肯说?”
尧清越觉得,既然花师妹没有受伤,那两人之所以会产生冲突,肯定是因为花絮晚逼问,而邬颜不肯说真话。这才逼得花师妹动手。
花玉容定定瞧她片刻,收回目光,摇了摇头。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尧清越挠着脑袋,强迫自己挪开视线,不去看花絮晚那张开了美颜的脸,猝不及防,就瞧见了搁在茶几上的东西。
她愣了半秒,骤然反应过来,这些东西,好像是古代的情趣用品?
花师妹一个冰清玉洁的古代仙门弟子,怎么房间里会有这种东西?
她们已经回了客栈居住,而不是群芳馆,所以也不是花楼房间里自带的。
既然不是房间自带的,那就只能是别人带进来的。尧清越的目光,下意识落在了门外邬颜身上。
邬颜捂住胸口,痛得龇牙咧嘴,双脚颤巍巍站立着,双手扶住栏杆,才勉强站稳。
她从花玉容的反应推测,要么是这花家人脸皮太薄,要么就是水仙真的弄错了。
邬颜的直觉让她相信后面一种推测,不由在心中暗骂一句水仙不靠谱,脸上却不敢带出丝毫不满来,扯着笑脸道:“贵客不满意,也用不着打人吧?”
尧清越左右瞧瞧,明白了。那些情趣用品,都是邬颜带来的。
但为何邬颜要特意避开她和潘九霄,故意将情趣道具推销给花师妹呢?
邬颜莫不是觉得,花师妹有这方面的需求?
尧清越正猜测着,便突然听花玉容道:“算了,东西我买了。”
不仅尧清越,就连悄悄在心中喊晦气的邬颜都震惊了。
想到那桌上东西所能兑换的灵石,邬颜心中郁闷顿时一扫而空,脸上的强颜欢笑都变得真实许多。
“贵客您放心!买了这些东西,您绝对不会失望的!尤其那瓶狐媚香,好好使用,有奇效哦!”
说罢,邬颜临走之前,还特意和尧清越眨了眨眼睛。
尧清越:?
尧清越挠了挠脑袋,感到迷惑不解。
第一不解邬颜走前为何要看她。
第二不解,则是花师妹为何要买这些东西。
陷入恋情的人往往容易胡思乱想。尤其尧清越现在被魍魉影响导致情绪放大,更是浮想联翩。
会不会是因为,邬颜也看出来,花师妹也喜欢她?所以才故意送她这些东西?而且,花师妹的反应也证号佐证了这点。
尧清越如此想着,就忍不住频频偷看花玉容。
潘九霄打探消息回来,与她俩商议接下来的对策,尧清越的眼睛都还灵活地转来转去,看起来鬼祟极了。
“尧师妹,你眼睛没事吧?”三人各自回房,潘九霄犹豫片刻,还是叫住尧清越。
尧清越莫名:“我眼睛当然没事。”
潘九霄道:“那刚才你为何……”
尧清越想到刚才,就想到花玉容桌上那堆情趣道具,登时小鹿乱撞,脸红如烧,娇羞一跺脚:“潘师姐!你怎么好意思说这个!”
潘九霄:“???”
她说什么了?她不就是问一句尧清越为何要偷看花玉容吗?
而且,不知为何,总觉得尧师妹这个反应,让她心里生出一种恶寒来。连手臂上的鸡皮疙瘩争先恐后冒出来。
“哎呀!反正我不说啦!”尧清越再次娇羞地一跺脚,说完,竟然红着脸跑走了。
潘九霄:“……”
尧师妹虽然平常就不够正常了,但是今天的尧师妹尤其不正常。潘九霄想着,不觉打了个寒颤。
二人丝毫不知自己的谈话已经落了另外一个人的耳中。
透过客栈厢房木门的缝隙,花玉容清晰地将尧清越那张红彤彤的小脸收进眼底。
心头浮现对方刚才的模样,目光挪到桌上那堆东西身上,唇畔不由浮现一丝笑意。
胆敢坐在她怀中,甚至抱住她的腿,扬言要做他的狗的尧清越,没想到看到这些东西竟然还会不好意思。
她啼笑皆非,手指曲起,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目光漫不经心扫过去,看到某样东西,却瞬间凝滞。
她拿起桌上一个暗红色的瓷瓶摩挲着,微微垂眼,黑眸闪烁。
那邬颜说这狐媚香,乃是出自九尾天狐一脉。可据她所知,百年之前,九尾天狐一族已经灭绝。
手指一顿,花玉容唇畔露出一丝冷笑。在心中嘲讽道,不对,还剩一只。
就是那被逐月宗和临仙宗,以及她们花家老祖,联合封印在逐月宗禁地的狐妖九娘子。
一想到禁地之事,花玉容便不自觉想起那扰乱她计划的纤细身影来。
花玉容思索着,手指抚摸自己的嘴唇,感觉唇上似乎还残留着那时候的柔软触感。
窗外,星月皎洁,月光洒进窗户,为窗边的花玉容镀上一层温柔的银辉。
花玉容并未发现,自己的表情逐渐变得柔和。
***
尧清越整晚上都兴奋地睡不着觉,甚至在床上打滚,若不是害怕影响隔壁的花师妹休息,她都忍不住对着天空嚎叫一阵。
她虽然知道自己的感情来得莫名其妙,但是还是忍不住真情流露。一脸娇羞地思考着花师妹到底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她的。
如果她现在尚且有理智,就能发现其中逻辑不通的地方。如果花絮晚喜欢她,那对方和纪月鸣又是什么关系?
可这会儿被情情爱爱充斥脑袋的尧清越,根本连纪月鸣的脸都给忘了。
尧清越一整夜没睡,依然不困。甚至因为可以再见到花师妹的脸,而变得格外精神奕奕。
第二日,三人收到消息,昨夜,邬颜独自一人,悄悄去了城外荒郊野地。
这无极城虽大,但没建城的荒郊野地更是一望无垠。难怪花师妹的人都在城中找遍了,就是没准找到豢养红狐狸的人,那人住在城外,倒是说得通了。
因为离得不远,又因为要照顾花师妹,于是三人同乘马车去郊外。
尧清越挣扎一阵,想着自己可能会对花师妹作出过激之事,只能心痛表示要两辆马车,而自己准备和潘九霄坐一辆。
听到这个要求,花玉容只瞧尧清越和潘九霄一眼,就若无其事点头,含笑道:“难道尧师姐又准备和潘师姐说什么悄悄话?”
她当然知道尧清越的所思所想,以及那通醉酒代表了什么。
但对方明明喜欢,身体却在不停抗拒,也实在令她觉得费解。
尧清越依依不舍离开花玉容,和潘九霄坐在同一辆马车上。路途无聊,尧清越忍不住和潘九霄说话。
“潘师姐,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潘九霄正闭目养神,准备等会儿可能会有的恶战,闻言不由睁开眼睛,淡淡道:“你说。”
尧清越清了清嗓子,咳嗽一声,道:“是这样的,我有一个朋友。”
“你有一个朋友?”
“哎呀别打岔!”尧清越继续道,“我那位朋友,她暗暗钦慕一位师妹,但又不知如何是好。”
“她明明知道自己状态不对,也许对那位师妹不是真的喜欢。”
尧清越说着,抬头见潘九霄一脸迷茫,不由用力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连忙转移话题道,“我要问的不是这个,师姐你别在意。”
连她自己都搞不懂自己的感情,潘师姐这个没有谈过恋爱的单身人士,怎么会懂她这种复杂地状态呢?
尧清越煞有介事地点头,嘴里继续道:“我那位朋友就想知道,她倾慕之人,是否也喜欢她。”
“那位倾慕之人,她曾当着我那位朋友的面,买下一些小玩具。她这种行为,是不是一种暗示?”
尽管尧清越换了一个问题,潘九霄还是一脸迷茫“……什么小玩具?什么暗示?”
“就是……就是那个啦!”尧清越红着脸,在座位上挪动屁股,捂住双颊,一脸娇羞。
潘九霄身上重新出现一股恶寒的感觉,她努力忽视心中的不适感,竭力回答尧清越的问题。
“……虽然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但你那位朋友,既然瞧上人家,不如主动去问?”
尧清越长长叹息一声,作出一副经验丰富的恋爱大师样子:“师姐,你没有道侣,你不懂。这事情不好直接问的。”
潘九霄愣了一下,露出尴尬之色:“如此,倒是我考虑不周了。那师妹,你的那位朋友,也许可以托人打听一下?”
托人打听?
尧清越下意识想反驳,听到潘九霄这句话,葡萄似的黑眸瞬间噌地亮了。
“正有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