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再次响起一阵比刚才还要夸张的抽气声。
潇湘阁的阁主,潇湘阁的老鸨,以及两个花娘,看到她们东家被人轻薄,都惊呆了。
至于邬颜,看到情况不妙,早就悄悄溜走。
无极城里两个顶级花楼,背后真正的主人,竟然都是这位花家人。
她怂恿这位的心上人过来喝花酒,叫花娘,还正巧被她撞见。
邬颜觉得,为了多活命,还是走为上策吧。
另外一边,轻薄完花玉容的尧清越,开始耍起酒疯来。
她将花玉容的双腿当做摇摇椅,左右晃动起来。还醉眼惺忪迷惑道:“椅子好软。”
被她当做椅子的那个人,脸色自然十分难看。
花玉容双腿早已致残,腰腹以下位置,全部失去知觉。
但因为尧清越的晃动,几乎让她毫无感觉的双腿产生了痛觉。
更因刚才那个吻,以及尧清越现在这个糟糕的姿势,让她产生了非常不好的联想。
花玉容:“……你们还看着干什么?赶紧把她给我扯下去!”
花玉容双颊绯红,红得几乎滴血。连雪白脖颈,都漫上淡淡绯色。
这位来自花家的大小姐,雪肤乌发,花容月貌,容色本就惑人。
这会儿激动之下,黑眸蒙上一层水色,就显得格外秀色可餐。
尧清越感觉自己的手指再次蠢蠢欲动起来,下意识想在花玉容脸颊上再摸一把。
但她还没付诸行动,就被惊醒的两个花娘从人肉椅子上拉了下来。
“唉哟!”
尧清越毫无防备,朝后倒去,瞬间摔了一个屁股墩。
谁扯她?
尧清越不满地扭头,鼓着双颊,仿佛松鼠似的,气呼呼指着一旁黄衣的芍药,怒气冲冲道:“你为什么要扯我!”
芍药满脸为难,悄悄看向水仙。
刚才就是水仙最先反应过来,扯着她朝东家献殷勤。
尧清越顺着芍药的视线一望,就看见白衣的水仙,不由眨了眨圆溜溜的杏眸,突然咧嘴一笑:“花师妹!”
她双腿岔开坐在地上,双手紧紧握住水仙的手,傻兮兮道:“你怎么也在这儿?”
“也是特意来喝花酒的?”
水仙顿时浑身一抖,飞快盯着她们东家瞧上一眼,然后脸上挂着笑容,用力将尧清越的手扯开。
“哈哈,客人您认错人了。”
水仙本就聪明伶俐,瞬间明白了邬颜让她扮演的是谁。
干她们这行的,为了钱做些角色扮演的事,自然都是小事。
但是该死的邬颜,怎么没告诉她,她要扮演的对象,是她们潇湘阁的东家啊!
最糟糕的是,竟然还被东家撞见!
尧清越的手被水仙拉开,手指还固执地扯着人家衣袖,委屈嘟起嘴道:“花师妹,你怎么不理我呀?”
“你说几句话吧,我爱听。”
水仙满脸惨白,额头渗出热汗,只觉我命休矣。
尧清越扯了半天,水仙都跟雕像似的毫无反应,不由满脸无趣地转移对象。
这一转,就看见了在她身旁的花玉容。
尧清越仰着脑袋,怔怔注视花玉容,脸上闪过一丝迷惑。
过了片刻,她转头,看了眼身后的水仙,歪了歪脑袋。
“怎么会有两个花师妹?”
花玉容已经平复情绪,端坐轮椅,居高临下俯视尧清越。
尧清越不算矮,接近一米七的身高,此刻坐在地上,一脸迷惑不解,现出了十分的稚气。
花玉容垂眸望着她,几乎第一次意识到,尧清越,不过还是个十几岁的少女。
但这女孩年纪轻轻,已经有了十分厉害的气人的本事。
“也是过来喝花酒的?”
花玉容不轻不重重复尧清越这句话,似乎不解蹙起眉。
不仅喝花酒,还叫花娘。
花玉容又不是瞎子,看不见芍药和水仙两人身上的衣着打扮,根本就是照着她和潘九霄的样子。
她微微俯身,纤细白皙的手指掐住尧清越的下巴,将她的脸轻轻抬了起来。
“尧师姐,你可真有闲情逸致啊。”
尖尖的下巴好像一块暖玉,质地温润,惹得花玉容不自觉摩挲了一下。
花玉容察觉自己失态,手指顿了顿,就要缩回去。
然后还没动作,就被尧清越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将自己晕红的脸蛋贴在她的掌心。
尧清越身材瘦削,但脸颊却有婴儿肥。这会儿贴住手心,更能感触到那脸颊上的软肉。
热烘烘,软绵绵,香温玉软。
尧清越,可知她自己在做什么?
花玉容垂眸瞧她,黑眸粼粼,沉默不语。
尧清越仰着脑袋,痴痴凝视花玉容如画的容颜,片刻,突然撒开花玉容的手,改为抱住花玉容的双腿。
花玉容:“?”
尧清越将身体贴着花玉容的裙子,圆圆的脑袋搁在她膝盖上,然后说了一句让花玉容瞳孔地震的话。
“姐姐,我想当你的狗。”
“汪汪!”
花玉容:“……”
这无论放在哪里,都是相当炸裂的行为。
潇湘阁阁主以及老鸨,满脸震惊。
而两位花娘,则面面相觑,恍然大悟。原来她们东家,喜欢口味重的。
***
宿醉的感觉并不好受。
尧清越头痛欲裂醒来,坐在床榻上,手指不停摁着太阳穴。
厢房的门突然被人打开,有人推着轮椅进屋来。
尧清越不用抬头,都知道那人是谁。
她皱着脸,往花玉容看去,见花玉容身后站着一个丫鬟。
丫鬟手中,端着托盘。托盘之上,是一碗黑乎乎的药汁。
“解酒汤。”花玉容道。
你可别驴我,这分明就是药吧!尧清越腹诽。
尧清越接过解酒汤,捏着鼻子,将药一饮而尽。喝完后,感觉舌头都被苦得麻木了。
尧清越皱着一张苦瓜脸,道:“花师妹,这是那儿,我怎么了?”
花玉容神色一顿,脸上变得不可捉摸:“你忘了自己干过什么了?”
尧清越迟钝眨了眨眼睛,慢慢回想,才想起自己为了红狐狸一事,特意找邬颜询问。
她骤然想到什么,慌忙从床上翻身下去。
一个没有站稳,掉到了地上。
花玉容居高临下俯视她,手指慢条斯理敲击扶手,微微一笑:“都想起来了?”
尧清越从地上爬起来,虽然觉得花师妹表情怪怪的,但还是老实点头:“我都想起来了。”
“邬颜有问题!”尧清越斩钉截铁道。
花玉容笑容一滞:“什么?”
尧清越解释道:“之前我约邬颜喝酒,特意与她提起红狐狸一事。结果邬颜的反应有问题。”
像她们这种做地陪的,那就是服务行业。服务行业的核心是什么?是要抓住客户的需求!
在没有确认她是否喜欢熊猫时,邬颜就向她推销熊猫,而绝口不提红狐狸的事。
请问她在干什么?她在故意转移话题啊!
尧清越摩挲着下巴,一脸神侦探的表情。
还作了总结:“这个邬颜,肯定知道是谁豢养红狐狸,不仅知道,还八成和那主人关系匪浅呢!”
听着尧清越的推理,花玉容半晌都没说话。
尧清越没有得到回应,正觉得奇怪,抬眼时发现花师妹的表情更古怪了。
欲言又止,带点幽怨,幽怨之中,夹杂着一丝生气?
怪复杂的。
难道是她之前做了什么?
她记得自己与邬颜喝酒,之后打算等邬颜离开,再悄悄跟着她,好顺藤摸瓜,找到豢养红狐狸那人。
结果……她在两位花娘的劝酒下,喝醉了。
该不会是她醉酒之时,冒犯了花师妹?
尧清越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瞅着花玉容:“难不成是我醉酒之时,对花师妹做了什么?”
花玉容单手支腮,笑吟吟的,一瞬不瞬盯着尧清越的脸:“没什么。”
尧清越松了口气,看来她没做出什么破廉耻的事来。幸好幸好。
“你不过是拉着我的手,怎么扯都扯不开。”
尧清越刚刚放下的心登时提了起来。什么?她竟然拉花师妹的手?
可恶!这样的好事,她竟然一点记忆都没有!尧清越扼腕。
为了纪念她和花师妹第一次牵手,她打算以后都不洗手了。
“然后……突然蹲下,抱住我的腿。”花玉容继续慢条斯理道。
尧清越由扼腕转为迷惑不解:……我抱住花师妹的腿干什么?
花玉容嘴角一勾,黑眸闪现笑意:“抱住我的腿,学狗叫。”
尧清越:“……”
尧清越瞳孔地震。
她以前从来没喝醉过,没想到自己醉酒后竟然会干出这么离谱的事情来。
她几乎不敢直视花玉容的眼睛,嘴唇微微颤抖,无地自容道:“花师妹,拜托你,都忘了吧!”
花玉容道:“不能。”
说罢,她黑眸中闪过一丝笑意,心情也诡异地好了许多。
尧清越:?
她没听错吧?花师妹说的是不能?
这是她那个慷慨大方人美心善光风霁月的花絮晚师妹?她怎么能看人笑话?
总之,在尧清越的拜托之下,花玉容还是派人盯着邬颜,同时手底下的人也没有放弃继续寻找狐狸的主人。
仅仅过了三天,花玉容就从手底下的人那里收到消息,邬颜有异动。
尧清越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小心翼翼瞅花玉容一眼,然后飞速收回目光。
“我就说吧。邬颜有问题。”
尧清越得意地挺了挺胸脯。
花玉容瞄她一眼,微微一笑。
尧清越不小心瞥见她的笑容,总觉得那笑容里有嘲笑的意味,便忍不住红了红脸。
呜呜呜,花师妹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忘记她学狗叫的事情啊?
潘九霄察觉出二人的关系好像出现了新的变化,但也没有放在心上。
她已经习惯了两人诡异的关系。
潘九霄又感激又歉意:“其实这属于我的私事,没想到麻烦两位师妹这么多天。”
尧清越大手一挥,慷慨道:“这有什么?珍宝阁的任务期限可是三个月。”
三个月的时间,不是绰绰有余?
她刚可以借此机会,多多打探这无极城的居民的需求,好重点针对,赚她们的钱!
***
但令众人没有想到的是,她们没去找邬颜,邬颜倒是带着东西,率先来找尧清越。
准确的说,是来找花玉容。
邬颜特意单独找了花玉容,一脸献宝似的指着自己手上的包裹,脸上带着心照不宣的表情。
“我有好东西,准备卖给贵客。”
“只要这个数。”
邬颜伸手比了比,神神秘秘道。
花玉容神色岿然不动,哦了一声:“什么好东西?”竟然还要特意避开尧清越和潘九霄,专门来找她。
邬颜自信一笑:“绝对是贵客现在最需要的东西。您喜欢,慢慢挑。”
说罢,开始一样一样地,从小小的包裹里掏东西。
首先掏出来的,是一卷包好布画。
花玉容将画卷展开,看到满画的白花花的纠缠□□,差点没将手上的东西扔出去。
邬颜竖起大拇指,自卖自夸道:“这是时下最受欢迎的春宫画。请贵客细看,画上两个都是女子。”
花玉容拿着春宫画,面无表情道:“你认为,这是我目前最需要的东西?”
邬颜一愣,想反问,难道不是吗?
那日后来的事情她可都听说了!这位花家大小姐,喜欢口味重的。
还经常与那尧姓女子,玩些猫猫狗狗的情趣游戏。
难道她猜错了?
作者有话要说:花玉容风评被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