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来说,谢衍是个君子,可以划入标准的“尊师重道”范畴,也实际上就是这么做的。
无论师尊有多离谱,他都不离不弃,当他的好靠山,由着师尊仗着他的名声闹腾。
在收拾残局上,他更是丝毫不厌烦,从不嫌师尊麻烦。
不知情的认为他是三好徒弟,赞扬他“百善孝为先”。可他家师尊,却从不觉得他有分毫“孝顺”。
前些日子,殷无极带着谢衍赴宴。
在精心算计中,他刻意给了旁人暗算他的空间,假装中了药,回来跌跌撞撞地找徒弟。
魔君哪会真的中招,却扮出美人艳色淋漓,喘息微微的模样。他那样销魂蚀骨,双手都缠上徒弟的腰了,恨不得把他给带到帷帐中,勾的他下不来床。
面对这样的活色生香,谢衍不但不动手,还助他把药力用功法化去,又在床边枯坐,执着剑守了他一夜。
殷无极装模作样,喘的嗓子都哑了,甚至无数次尝试伸手扯他袖子邀请,或是索吻。
哪怕他攀上弟子的脖颈,谢衍的手也放在最克制的位置,只是抱着他不让他跌下去。
一切都无声无息的,他没有得到黑暗中的任何回音。
他徒弟也没修无情道啊,这是什么究极地狱难度!
待到天色大亮,谢衍脱下外袍,把浑身汗湿的他里三层外三层的裹住,十分珍而重之。
魔君陛下不肯看他,气的蹬腿。
他发出灵魂质问:“谢云霁,你是不是不行?”
*
面对着笼罩微茫山的庞大结界,他寸步难行。
殷无极一袭宽松黑袍,看着谢衍正在他手腕与脚腕上缠铁链,上了重重禁制,出奇的没什么激烈反抗,而是抬了抬手,似笑非笑道:“云霁,你这是在干什么?”
谢衍语气平静:“最近外面很危险,许多人都觊觎师尊。我管不住师尊出门,自然就得用些非常手段。”
“限制师父的人身自由,就是你作为徒弟该做的事情?”
谢衍显然不是个好脾气的人,他最是忍不了有人敢把手伸到师尊身上,自有一番说辞:“等我处理完师尊的桃花债,自然就把师尊放出来了,您稍稍等待一些时日。”
殷无极挑眉:“处理,怎么处理?”
谢衍直起身,白衣如雪,手中却握着山海剑。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道:“师尊,过些时日,就没有人敢缠着您了。一些会危及您安全的人,弟子会处理干净。”
“……您放心,半点血也不会溅到您身上。”
他竟是用最平淡的口吻,说出令人惊怖的话语,而他本人却不觉得有丝毫不对。
“三个月后,带您出门去桃花溪踏青。”他还温言细语地允诺,“如果喜欢,在溪边建个小筑住一阵子。若是还想交朋友,我给您制些傀儡纸人来,都绘成赏心悦目的样子……”
殷无极坐在床榻上,看着他大乘期的徒弟正细致地检查他身上的禁制,轻抚他的墨发和身躯,浑然不是师徒间的距离。
简直是带孝子。
魔君陛下感动极了,谢云霁总算黑化了。
只是方式似乎有点不对,他怎么不红眼掐腰给命呢?这黑化的方式完全歪了。
徒弟还很有礼貌的与他道别:“师尊乖乖的,等徒儿杀完人,回来陪您。”说罢,白衣君子带上门,持剑下山。
可以预见,接下来的修真界即将血雨腥风。
陛下双腿交叠,怡然风流的姿态,打了个响指。
感受到他的魔气,悄无声息间,几名魔修就立在他的三步之处,单膝跪下。
“徒弟黑化已经完成了,接下来当然该师父落跑了。”
很满意自己剧本的殷无极懒洋洋地捏断手腕上的禁制,微微眯起绯眸,笑道:“他若是知道,自己的没用师父是魔君,会是什么反应啊?”
“大概是闯入魔宫,愤而找本座算账吧。”殷无极披上玄色帝袍,悠然直起身,抚过红唇,含笑道,“真期待啊,小云霁自投罗网的那一天。”
作者有话要说:魔君陛下对剧本的执着,以及对徒弟过于柳下惠的不满,以及觉得他黑化的味道不正,怎么不红眼掐腰给命呢,一定是不爱他,对!
谢衍:“……”